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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听明白,是闺女跟拉旺要什么,拉旺就答应了回家拿去。
婉兮只得望向皇帝,寻找答案了。
皇帝便笑,轻轻点头,“……翠雀花儿,是一种开满了蒙古大草原的花儿。多为翠色,蓝或者紫;花的形状如飞燕,远远看去如翠色飞燕落满枝头,沉静、轻盈、十分好看,故此也叫‘飞燕草’。”
婉兮便笑了,便拢着闺女问,“小七想要那翠雀花儿?”
拉旺难得抢先说了一句,“……她像!”
婉兮便只能又张大了眼睛,半晌才说得出话来,“拉旺的意思是,小七像翠雀花儿。所以拉旺跟小七说过,小七就想看了,是么?”
拉旺使劲点头。
小七也静静笑着,拍了拍拉旺的头,“……还有,你的,汪汪。”
拉旺的眼睛里更是焕发出神采来,“行!”
。
三个孩子不请自来,又自行解决了一场小官司,这边打着呵欠,又手拉手,三人肩并肩地走了。
婉兮一直坐在炕里,扒着窗子看三个人的小背影,心里一时酸、一时甜;面上一时笑,一时摇头的。
皇帝盯着她,“……今晚儿上,是打算就趴窗台上睡了不是?”
婉兮这才回神,三个孩子早都走没影儿了,她是自己这儿出神呢。
婉兮赶紧将窗帘放下,转身回来投入皇帝的怀抱,抱着皇帝的手臂问,“……成衮扎布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兴许都是叫三个孩子给闹的,她这一会子一想到拉旺要跟着父亲和叔叔回家,这一走至少都要几个月,她心下便也有些酸楚了。
拉旺那傻孩儿啊,说回去给小七摘花,那花儿却是要蒙古大草原上夏天才开的。这会子刚十月,他若要那花儿,便得在蒙古大草原上一直等到明年七月去。
那孩子只想着给小七摘花儿,却还是忘了细算时日去。若是算明白了,可会反悔?
皇帝也在回味三个孩子方才的小举动,轻笑着,“嗯,爷已经下旨,叫他们十二月初一之前回到京中。”
婉兮还是想小心地确认一句,“爷这算是……收兵了么?”
前朝大臣都劝皇帝到这时“见好就收”,可是唯有皇帝一人坚持要拿住阿睦尔撒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并且还要平定大小和卓之乱去。那这会子皇上下旨叫大军都撤回来,这是改变心意了么?
皇帝轻拍了婉兮一下,“爷岂会改变心意?!只是这会子,西北已是严冬,寸草不生。战马没有草吃,官兵也粮食不足。这会子若还留在原地,只会叫当地百姓为难。”
“故此爷下旨大军暂时撤回,明年二三月间,大兵再重发西北!”
☆、第2175章 189、红烛摇(7更毕)
婉兮这才含笑点头。
知道皇上等急了,三个孩儿浪费了他们不少的时辰去。
皇上明早起来得又得早,按着那西洋钟表上的时辰,三点就要起来了。这会子她若再不抓紧,皇上今晚就没得睡了。
婉兮便忍着脸红,自己爬上了皇帝的膝头,腿便盘上了皇帝的腰。
。
婉兮之前还在故意强调“才两个月二十几天”呢,这会子忽然变成这样主动了,皇帝有些闪了腰,长眸圆睁,一时都忘了动作。
婉兮忍住笑,上前去咬住了皇帝的嘴。
唇舌呢哝间,小小霸道着道,“……不许笑。”
。
既是不准出声,皇帝便直接付诸于行动。
那动作太激烈,衣袂都当风,四肢更是扰动气流。惹得炕桌上的七彩掐丝珐琅的蜡台上,一片红烛摇曳个不休。
两个人的身影便被这样摇曳的烛光印在墙上,本就动个不停,这便更是——涟漪一片了。
婉兮这般主动,皇帝今儿便也不收着了,总归——每一回,都将全部的给了她去,半点都不留存就是。
婉兮实在太过餍足,忍不住抱住皇帝吃吃直笑,“皇上也不查查玉牒去?是不是皇上当年降生的年份给记错了?爷这会子——怎么可能都快五十了?”
皇帝又是笑,又是懊恼,“小蹄子,你想说什么?”
婉兮深吸口气,感受着那汩汩不停的节奏,咬着唇低低地笑,“……奴才是说,爷——虎猛、龙阿就精啊~”
皇帝也说不清是被气的,还是笑的,总之已是说不出话来——便也再度给她演示了一回,什么叫地地道道的“龙精虎猛”。
。
两人这么折腾,叫烛光都摇曳不休的,可是婉兮还是会忍不住有一点小小的分神——都是刚刚被三个孩子闹的,总觉着窗户外头好像还随时会传来那细碎的、静静的“咔嚓”声儿。
皇帝也知道婉兮是分什么神儿呢,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这可真是当了爹娘之后的、甜蜜的负担啊。
皇帝激烈处,忍不住咬牙切齿道,“爷明儿就吩咐,叫窗户外头安一排耗夹子去!看哪个小孩儿还敢来随便趴窗户!”
婉兮又是气,又是恼,又得承受那山呼海啸的节奏,只能喊出声儿来,“……爷疯了?那是你闺女!”
皇帝哼一声,“叫夹子中间垫着棉花垫子!”
。
这一晚皇帝在永寿宫的欢腾,与翊坤宫里忻嫔的冷清,恰成对比。
从那拉氏跟婉兮竟然没闹开,忻嫔这些日子来,心下就莫名发毛。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得劲儿,可是自己却怎么都没能回想明白。
况这会子她的孩子已是到了末期,皇上已经下旨添了炭、又添了守月姥姥和大夫。她心心念念期盼的答案终将落地儿——可是越到这样的时候儿,她越是忍不住紧张呢。
这会子她只能每天三遍香地去小佛堂求神拜佛。
可是每次刚跪下,耳边就回响起令妃那日的冷笑,“总归孩子刚种下的时候儿就已经定了,又岂是烧香拜佛就能更改的了?”
☆、第2176章 190、转胎(1更)
若是这会子皇后已经与令妃斗起来了,她这会子一边儿安胎一边儿看戏就好了;可惜皇后和令妃两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便显得这后宫里有些奇异的安静了。
在这样的安静里,人便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忻嫔回到寝殿坐下,便忍不住又问乐容,“你说,令妃那会子说这句话,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乐容一听主子又这么问,只觉头发都快要白了。
自打七月间,令妃跟主子当面扔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之后,主子回来便心底下画魂儿,闲下来就这么问她们。
乐容只能忍住一声叹息,轻声劝,“都到这会子了,主子何苦还计较令妃这句话?太医咱们该请的都请过了,便是该想的法子咱们也都想过了……这会子是必定能生皇子的,主子安心就是。”
忻嫔深吸一口气,心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七月间令妃给她扔下这么一句话,她心里总觉令妃是话里有话,这心里不稳妥,回来便又召当值的太医来给诊脉。
每个主位下头都有固定的当值太医,她原本最想信任的,就是她位下这位当值的太医——栗坚。最早也是这个栗坚给了她话儿,说她的脉象有男脉的。
可是经过令妃那一句话之后,她回来便又请了旁的太医来给诊脉,再问脉象。
她记得,那其后请来的两位太医:邵正文和孙埏柱都有些神色迟疑。
她那会子心下便陡起怀疑,越发觉着令妃那话里,涵义颇深。
那会子就连乐容和乐仪都急了,当着那几位太医的面儿就说,“……我们主子这一胎必定怀的是皇子。此前栗太医都说了!这脉象总归不能栗太医看一个样儿,到了你们二位太医眼前就换成旁的样儿了吧!”
那邵正文和孙埏柱也都面色尴尬,再请一回脉,然后吞吞吐吐道,“栗太医自然是不会看走眼的……微臣看,先前似乎有女脉,但是再探下来,还是男脉居多了……”
太医这话说的,非但没能叫她放下心来,反倒心里疑心更重。
怎么就一会儿男脉,一会儿女脉去了?
她不放心宫里这帮圆滑自保的太医,便将话带回母家去,叫她额娘帮她拿主意。
她额娘便送进来一张方子,说是从民间求的,是担保能生男的秘方。
她额娘还说,这还是一张“转胎的方子”;便是先前怀的是女,可是按着这个方子服下药去,等到生出来的时候儿,都能给变成男娃娃。
她额娘说,这方子她是亲眼看见过灵验的。便是有人家开始坐胎的时候儿,说是女脉,结果按着这个方子服药之后,生下来的果然是个“带把儿的”!
她额娘说,有了这样一张方子,便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那会子刚四个月,便是服用转胎药都还是来得及。她便依着这方子开始偷偷服起这药来。
如今喝到这会子,已是整整喝过了三个月去。说也神奇,太医再请脉,已是众口一词都说是男脉了。
她便应该放心了。
☆、第2177章 191、庆嫔之喜(2更)
十月十四这天,天降清雪。
小七、福康安和拉旺便在永寿宫里玩儿起雪来。
婉嫔、语琴、颖嫔便都来陪着婉兮在屋子里,在炭盆上支起了铁箅子来,烤起苞米和饽饽来。
饽饽切开片儿,上头略微扫了些油,然后再涂一点蜜,躺在铁箅子上烤出微黄的硬嘎嘎儿来,在这关窗关门儿的冬日里,在殿内甭提多香了!
三个人就一边儿烤着这好吃的,一边儿凭窗看着三个孩子在外头玩儿,等着他们玩儿累了,进来好吃这热乎乎、香喷喷的嚼咕去。
这时候玉蕤忽然走进来,垂首含笑走到语琴身边儿,莫名给语琴行礼:“奴才给庆嫔主道喜了。”
。
玉蕤今儿本不当值,便不用在主子面前立规矩。可是这忽然来了,说了这么句话,别说语琴,连婉兮都有些愣神儿。
语琴便笑,扬手就给玉蕤脑门儿上来了个脑瓜崩儿。
“我说这丫头今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用当值,正好趁着雪,关起门儿来好好睡一觉,这便睡迷糊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不年不节,也不是我生辰,我哪儿来的什么喜呢?”
语琴位下的晴光也笑,赶紧从自己腰里扯出个荷包来,非往玉蕤手里塞。
“来来来,我瞧玉蕤这是想讨赏了!主子既然没旁的喜事儿,手里也没预备的,玉蕤你别嫌弃,好歹接了我这个半旧的荷包,装一窝儿烤饽饽的香气去,留着慢慢闻哈!”
晴光和玉蕤分别是语琴和婉兮宫里掌事儿的女子,这便因为主子的情分深,他们俩也亲昵,这么闹着玩儿再正常不过。
一屋子人都逗着玉蕤乐,玉蕤自己也闹红了脸,可是一双眼还是沉静地黑。
婉兮瞧出有端倪来,这便拢住语琴,“姐姐先别闹她,叫她说。若她当真说出什么来,姐姐怕当真要预备一个大荷包才是。”
“若她说不出要紧的来,到时候姐姐便将她摁在炕上,管晴光她们是挠脚心儿、还是胳肢胳肢窝儿呢,我就全都当没看见就是!”
众人又是一顿笑,这才都安静下来,只盯着玉蕤。
玉蕤这便轻盈一礼,嗓音清冽背诵道:“奴才傅恒谨奏为请旨事:今陆士龙现有亲丁十五名口,仆人男妇二十三名口,俟到京之日,请照柏士彩等之例,入於内府镶黄旗英廉佐领下。”
“将陆士龙之子陆裕登、陆廷荣、陆朝元、陆朝宝四人,每人给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