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敏怡原本也是刚烈的性子,嫁进傅家来一向都是明朗爽利,极少扯那些女人间的闲闲碎碎,倒颇对篆香的脾气。再加上福铃嫁入宫中,篆香轻易难见女儿,这便与敏怡相处得尤其好,几乎亲如母女了一般。
敏怡这会子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柔弱,叫篆香瞧着也是心疼。可是篆香却不能以实情相告,只能轻轻揽一揽敏怡的肩,权充安慰。
此事上看过去,年轻的敏怡何尝不像当年的九福晋兰佩啊?
原本都是出身名门、自己也是心高气盛的姑娘,若是换了一个人嫁了,在哪家都能被爱若珍宝……独独嫁进傅家来,这父子二人虽可为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儿,却已经都是空心人了。
。
傅恒回京安顿下来几天,便急着想要奔天津去面圣,都叫九福晋给拦下来了。
可是傅恒又哪里是能闲下来的人?这便叫福隆安赴军机处取了公事回来看。
这一看不要紧,看得傅恒是冷汗涔涔而下。
今年正月,高丽、琉球都按期朝贡,偏已经与傅恒定下也要朝贡的缅甸,竟然没来!
皇帝等到二月里,下旨问过一回,已见不满。
朝廷从云南撤兵,本前提是缅甸自行请降,且就是傅恒亲自与缅甸谈判,得来缅甸主动朝贺之语,傅恒这才奏报给皇帝。
缅甸食言,便等于傅恒此前的一切都已前功尽弃!
而此时他回到京中,面对这样一个结果,他又要如何面对天子,如何面对满朝大臣去?
傅恒再顾不得九福晋的阻拦,递牌子送向天津,求见皇帝。
。
三月十九日,皇帝在天津府行宫,召见自云南还京、经略大学士傅恒。
傅恒见驾,已是由福隆安和福康安两个儿子搀扶。一见傅恒病弱如此,皇帝也是沉沉叹一口气,心中所有的愤懑都暂时压下,只嘱咐傅恒,“回京来只管好好将养,其余事都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不迟。”
傅恒伏地叩首,泪如雨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君臣相伴二十年,情如父子兄弟,曾经两心不疑……何曾想,到今日,他终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信任。
这一路从云南回京,傅恒多少个夜晚辗转寤寐,也细细回想了自己在云南这一年里,有何得失。
他也是清醒的人,如今冷静下来,也都明白自己最大的错处在于有些过于固执己见了。
从前是副将军阿里衮、阿桂以及帐下军官都拦阻他急于进军之心,等过夏季,避过瘴气再说;就连皇上也在谕旨里几次明里暗里提醒他,不可固执己见……可是他着急,他太想快些替朝廷和皇上平了缅甸这一患;他急于再续二十年前的大金川之功啊。
可是事到如今,看似缅甸乞降,他才能全身而退。可是回到京来,却仿佛是缅甸将他给耍戏了去。
他辜负君王,辜负朝廷,他情愿皇上治他的罪!
就如同皇上处置那些兵败的大臣一样,该杀就杀,该革职流放就革职流放……而不是如此体恤于他,甚至明知他有罪,还忍着天子之怒,只安慰他。
这一二年来,为了叫他安心经略云南军务,皇上不断给他的嫡长子福隆安加官、擢升。便是如此尴尬而回的今日,皇上还要安慰他,还说从前他去云南之时,曾经将他的总管内务府大臣之职给福隆安来署理;如今他回来了,也不必革退福隆安的总管内务府大臣之职,反开天恩,令他父子二人同为总管内务府大臣。
皇上如此对他,怎不叫他越发无地自容了去?哪里还有颜面再面对君王,也只敢拼命叩头谢罪才是。
皇帝本是想宽慰九爷,叫他能更顺利将养身子;可惜,九爷本是心事沉重之人,这便反倒叫九爷的病越发沉疴不起了去。
。
这一次皇帝奉皇太后巡幸天津,是乘御舟,沿着水路行进。
御舟便要比宫墙的阻隔更为容易打破些,立在御舟之上,倒叫婉兮也能远远看见随行在后的船上的九爷去。
如何能不牵心挂肚?
婉兮有心想跟皇上求个恩典,前去看望九爷;只是……她太了解九爷,若他此时去了,九爷不会因此欣慰,反倒更会积郁于心。
九爷是天生贵胄,从小一切都是比别人好的,故此九爷比一般人更加看重功名,九爷是习惯了在荣光里谦逊微笑的人。
九爷他不习惯如此的虎落平阳,九爷也更是一个宁愿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也不希望叫人看见自己最落寞一面的人啊……
尤其是她,若她此时去了,见了他的情形,九爷反倒会更加难受。
这时候便是叫小十五代替她去问安,都已经不合适。
因为小十五长大了,十一岁的孩子已经露出了过人的冷静和睿智去;尤其一张面相更与皇上相似。
这样的小十五,九爷面对着,也必定只感压力。
婉兮轻声吩咐玉蝉,“去请你颖妃主子和小十七来。”
。
今年是皇上的六十大寿之年,小十七也在今年顺利地种完了痘去。
平常皇子皇孙种痘的年岁多是在两周岁之后,按着小十七的生辰,该是去年就种痘了。可是因为这个老儿子,是婉兮好容易才生下来的老来得子,皇帝也是心疼,硬是往后给拖了一年,在今年才给小十七种痘。
婉兮明白,皇上这是在用今年他六十大寿的喜气,来托着小十七去。
皇子种痘一向都是后宫梦魇之事,尤其在婉兮接连因种痘而失去了小十四和小十六两个儿子之后,对于小十七种痘,原本婉兮心下颇为悬念。可是谁成想,小十七的种痘却是十分顺利;不但顺利,送圣所耗费的日子也短,十几日就完全好了,已是又活蹦乱跳的去。
太医们查看了也都说,十七阿哥这身子的根基真是强壮异常。
婉兮和皇帝也只能乐:可不强壮么,这个是活活儿用人参给堆出来的小孩儿。那身子骨儿,哪儿是旁人比得了的呀?
种完了痘,皇帝欢喜地亲自赐名为:永璘。
“璘”乃玉之华光,光彩缤纷、明亮闪烁之貌。连月之精魄,都被命名为“结璘”。
因这个本意,故此“璘璘”也被形容波光之明丽潋滟之状。而婉兮之名,正是源于“清扬婉兮”之句,本义也正是眼波流转,眉目之间婉然美也……璘璘之字,正是形容婉兮本名最合适的词汇。
若说小十五的名字永琰,琰为圭,正和婉兮封号“令”的品德之美;那么永璘的名,则可见婉兮形貌灵动之美。
这天下的女子,品德与形貌俱美,竟可得天子夫君,以两个所出皇子的名字来称赞……这一生,还有何憾去了?
。
种完了痘,小十七见着皇帝,就抱着皇帝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说,“皇阿玛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快就好了么?”
六十岁的皇帝,当了这么多年的阿玛了,哪儿还能不懂小孩儿的心呢?
皇帝便绷起脸来,故作严肃问,“你又想要什么了?”
这世间当父亲的呀,不管是上至天子,还是下至黎民百姓,对老儿子都是故作严肃,实际上却没任何抗拒力……哪家的老儿子不是调皮捣蛋,看似怕父亲,却其实鼓鼓捣捣地早就将想要的东西给“偷”走啦~
小十七便嘿嘿一乐,“……我也想跟皇玛母、皇阿玛和皇额娘去坐大船~”
皇帝无奈,照着小p股给了一下,“种痘是敬痘神娘娘之礼,你却不专心,反倒就想着这个!”
小十七搂脖抱腰地缠磨,“皇阿玛,您就带我也去吧……哥哥都跟着阿玛坐大船下过江南了,我都没去过!阿玛不带我去,那就是偏心眼儿!”
叫小儿子这一说,皇帝的心啊也是又酸涩又无奈。
酸涩的是,九儿的几个皇子都与南巡有缘。小十四是怀在九儿的肚子了,跟着下江南;小十五是还在江南作诗呢;石榴则是在南巡途中坐下的胎……
说起来可不就是人家小十七委屈点儿,无论是在胎里还是长到如今,都没赶上过南巡么?
也怨不得人家孩子想坐大船,连种痘都顾不上了~
皇帝只能抚着小十七的光脑瓜顶儿,又酸又甜地笑,“好好好,那就容得你去。赶紧叫你额涅和你颖妃额娘替你预备去!”
故此这回巡幸天津,小十七也在队中。
婉兮悄声嘱咐颖妃,叫小十七跟福隆安去给九爷行礼去。
小十七年岁小,一切都懵懂无知,却反倒是性子最乐天淘气的一个,到了九爷面前,也只会逗着九爷开怀一笑,却不会给九爷任何的压力去了吧?
(这两天某苏出门在外,有时候是实在累得晚上睁不开眼了,更新时间可能会稍微做变动。不过我还是争取零点更,不打乱亲们的习惯哈;要是哪天实在没更出来,亲们就中午之前来看,某苏也会在红袖这边的评论区留言告知大家的哈~~群么么~)
☆、第2603章 九卷41 小孩儿贼听话
颖妃何尝不明白婉兮的心去,这便回去给小十七好好儿的提前做了一番教训。
便是皇贵妃都没刻意嘱咐什么,只叫小十七循着天性去就好;颖妃倒是放不下心来,担心这位小阿哥到了忠勇公面前去上房揭瓦。
忠勇公病着呢,叫他这么一闹,若是不利于养病,那可怎么好啊~
从来这当养母的,实际是要比本生的额娘更得操好几倍的心去。凭皇贵妃之贵,能将这好容易得来的老儿子交给她抚养,当真是不敢叫这位小人参娃娃行差踏错半点去啊~
小十七也是天真烂漫,听是认真听着,不过从那一脸的笑容就能猜出来,人家是左耳朵听完,右耳朵跟着就冒了。
颖妃无奈地叹口气,“我方才都嘱咐你什么了?你能给我记住一句不?来,说给我听听,能说满五个字儿,我就赏给你一块好饽饽。”
小十七一乐就满脸的喜气儿,小眼睛翻了翻了的,说出的绝不止五个字,说出来二三十来呢。
“不许哭、不许闹、不许进屋就上炕,不许爬炕上就去翻人家炕衾的抽匣,不许……见着什么好玩的就跟人家要。”
颖妃又是气又是笑,伸手点住小十七的脑门子,“你啊,你啊,你可真是额娘的小克星!你这些话意思都对,可是字儿啊却是一个都对不上!”
小十七认真道,“总归颖妃额娘的嘱咐,儿子心里都明白!”
颖妃也只能叹口气,“也罢,你至少还是明白这是非曲直的。这便跟着你四姐夫去吧,切记,凡事恭谨。”
。
福隆安带小十七下了御舟,坐如意小舟摆渡到傅恒的船上去。
如意小舟穿梭于高大楼船之间,有如小蚂蚁穿行丛林,颇有意趣。
却也考验船夫的本事,倘若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大船撞了,船碎人落水。
就因为既有趣又有风险,小十七反倒更加喜欢,乐得坐在小舟上,伸出手去划拉水。
三岁半的小孩儿,且是这样的性子,真是将福隆安给吓得头发都要立时白了。
“哎哟我的十七阿哥,不能这么玩儿,啊~”
小十七笑呵呵地,从他腰上一把抽出小腰刀来。
福隆安惊得一个摇晃,险些栽水里去,“十七阿哥,这就更不行了!”
结果人家小十七可不是玩儿利刃,人家是郑重其事地在船舷上划道道儿呢。
一边划,人家还一边哼哼着天外来的调儿,“小宝剑儿,你快来呀;大鼻子你乖乖滴呀~~”
。
待得上了傅恒的船,九爷也意外竟然是小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