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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抚到那洞上,司刃的手立刻针扎般地疼了起来。他慌忙起身想要把手挪开。可是他动不了了,整个人就像被吸住了一样,身上疼得仿佛万箭穿心,接着一股强大的怨念冲进脑海,司刃觉得脑袋里轰然炸开,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他一下子昏倒了。
这是哪儿?好黑。前面有人,好像是龙九!在跟什么人说话吗?
……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这是你应得的。”
“几辈子都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永远不够。”
“我后悔了。”
“最讨厌这两个字。”
咦?龙九要干什么?!
“阿九!不要……不要!九……”
“不要!”司刃猛然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亮了,龙九正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终于醒了?”
回想一下发生了什么,又见自己还躺在地上,司刃站起身,“你先醒了就不能把我弄到床上去吗?”
“不是你自己睡在地上的吗?我为什么要把你弄上床?”
“我又不傻,有床不睡干嘛睡地上?”
“那你为什么会在地上?”
“还不是……”司刃想说还不是你害的,可看看龙九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眉心的洞也没了,他就没把话说出来。
“还不是什么?”
“还不是……还不是你把我挤下来的。我本是睡在床上的。”
“是吗?”龙九挑起半边眉毛,一脸怀疑。
“当然是啦!你……你昨晚发高烧,我怕你出什么事,不敢离开。后来太困,就将就着靠床边躺了。”
龙九看看自己被包扎好的胸口,又看看自己身上盖着的司刃的衣服,“那把镝匕是谁拔出去的?”
“‘笛’匕?我记得锦姬说的是……哦,我想起来了,神‘笛’匕。真是莫名其妙啊,一把刀跟笛子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笛子的‘笛’,是‘镝’。”龙九在空中比划着写了一遍,“揽弓捷鸣镝的镝。”
司刃想了想,“那不是更奇怪了,镝不就是箭,一把刀为什么会叫‘神箭’?”
“因为它是用箭铁铸成的。”
“箭铁?”
“嗯,箭头的铁。”
“可是铸匕首为什么要用……”
“你别那么多废话了。我问你是谁把它从我身上拔出去的?”
一张年纪轻轻的脸,这样说话真是让人不舒服啊。不过既然知道了他是老妖精附体,司刃也没法计较那么多,翻了个白眼很不经意地说:“当然是我了,这深山破庙的,还能有谁?”
龙九的一双长眼睛顿时瞪圆了,“你拔的?!”
“是啊,怎么了?”司刃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吃惊的。
龙九皱起眉头盯着他咬住了嘴唇,“你过来。”
司刃走过去,“你这是什么表情?”
“伸手。”
司刃伸出手,“干嘛?”
“左手。”
又伸左手。
龙九抓住他的手指撸起衣袖,然后突然双手用力一捏。
“啊──”
司刃感到火烧火燎地一阵疼,跳起脚来想甩开龙九。可龙九细胳膊细手的力气却大得惊人,司刃怎么也挣不开。
就在司刃忍无可忍准备施法念咒的时候,龙九松手了。
“没有,不是……”他喃喃一句,目光黯淡了下去。
司刃按着手臂又在地上跳了两跳,“嘶──疼死了疼死了!什么‘没有不是’啊!你说清楚!你这是在干什么?!”
龙九不理他,而是怔怔地拿起了旁边的神镝匕,“不是。为什么会拔得出呢?”
“喂!我在跟你说话啊!什么是不是的,不就一把破刀,有什么拔不出的?!”
说着司刃一把抢过匕首,龙九的手上被划出个口子。
“啊!对不起!”司刃连忙把神镝匕丢了冲到床边去看他的手,“干嘛握那么紧啊,我抢你还不松手!”
龙九的表情还是呆呆的,似乎并不觉得疼,“习惯了,一般受伤都会马上愈合。”
司刃抓住他的手见血一直流个不停,只好拿出急风散又撕了衣服。
“你不说我也正想问你呢。”司刃把药粉仔细洒上,“为什么锦姬划伤你的脸你能马上恢复,可这把刀就不行呢?你不是说世上没什么能伤得了你?”
“嗯,是没什么能伤得了我,除了这一把。”
“这刀有什么特别吗?我看不出。”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积萃潭?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出城吗?”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是你在回避我的问题吧?”
“我……”司刃看一眼龙九,对上他阴沉沉的目光,气势不知怎么就弱了下去,“我……我就是在附近转转,再说我又没准备不回去。要不是碰到你,我昨天就回卜吉馆了。”
“那你在树丛后偷窥了多久?都看见什么了?”
“什么偷窥?别说那么难听。我就是想在积萃潭洗个澡,结果就撞到你跟那锦鸡精动手,你以为我想么。”
“那她说我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
“嗯……其实也没什么,锦姬说的我没理解错的话,不就是你附在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身上了么,然后这孩子腿脚有毛病,被你附身之后就好了。这孩子已经死了吧?他就叫龙九吗?还是龙九是你自己的名字?”
“他姓龙,但不叫龙九。”
“那他本名叫什么?”
“为什么救我?”
“你又回避我的问题。”
“先说你为什么救我。你不是给人捉妖的法师吗?怎么不想办法收我倒要出手相救?”
司刃把龙九的手包好了,结好布结他一抬脸,“我没想那么多,看你受伤本、能地就跳出来了。因为你毕竟还附在人的身上吧,看起来又这么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没有你这身体也就死了,我很难见死不救啊。”
“原来是这样。”龙九苦笑,“那母鸡说的没错呢。”
司刃欣慰地点点头,“嗯,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是吗?”龙九还是笑着,“不过我告诉你件事估计你会想哭。”
“什么?”
“我的腿不能动了。”
“啊?!为什么?你伤的不是胸口吗?”
“我元气受损,这身体又恢复成它本来的样子了。”
9
9、入梦 一 。。。
“那现在怎么办?”司刃用手指在龙九的腿上捅了两下。
“什么怎么办?”
“你要不要方便?我背你去。”
龙九脸色变了变,“我是妖精,可以不用方便。”
“那你饿不饿?”
“厕所可以不去,自然也能不吃东西。”
“哦。”司刃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一伸手从床脚拖过自己的背包,“昨天出门时怕中午回不去就带了两个馒头,你不需要的话我自己先吃一个,剩下的明天吃。”
看着司刃坐在床边狼吞虎咽,龙九有些无语:这人能预知吉凶占卜未来却笨到以为扮成女人就能蒙混出城,精通道术佛法却又贪图钱财,可以轻易制服锦姬现在却在用如此粗陋的模样塞馒头……他到底是少根筋、缺心眼儿还是傻?
“别吃了。你就不想问问我怎么才能恢复吗?”看司刃吃完了馒头又在捡掉在衣摆上的面渣子,龙九有些忍无可忍。
“嗯……”司刃把一块馒头渣儿填进嘴里,“你怎么才能恢复?”
“需要水。”
“水?早说啊。”司刃从他的破背包里又翻出个水袋,然后还打开自己先喝了一口,“嗯,正好,噎死我了。喏,给你吧。”
看着司刃递过来的水口处粘了白色不明物体的水袋,龙九觉得头顶似有乌云飘过,“我要泡在水里,不是要喝。”
“这样啊。”司刃收起水袋,“昨天我看过了,厨房那边有口大缸,但是已经干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庙的附近有个泉眼,一会儿我去把缸给你打满。”
“泉水不行,要天水。”
司刃看看亮晃晃的窗外,“现在天这么晴,一时半会儿不会下雨吧?要不……我把那缸挪院子里去,等着看再下雨的时候好接点儿?”
“好歹你也是个法师,难道连求雨都不会吗?”
司刃挠头想了想,“雨怎么能随便求?要大旱才行。再说这儿什么都没有,也不好开坛作法行雩礼啊。”
龙九脑里一道闪电划过,真想揍这家伙啊!
“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妍城去找也常?”觉得司刃是指望不上了,龙九想起自己昏过去之前好像说过这话。
“我怕锦姬冲破了结界再找到你啊。回妍城多危险,还是这里安全些。地方虽然破了点儿,但终归还是座庙,她没那么容易找来。”
“我又不怕锦姬,你躲她做什么?没了神镝匕她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嗯……还是谨慎些好。你之跟锦姬说的不也很嚣张么,可结果呢?”
“你……”龙九无话可说,“算了。求你件事吧。”
“什么?”
“你回趟妍城,把也常找来。”
“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
“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呢?”
“有什么不能的?!”
“有妖怪来怎么办?”
“我自己就是妖怪吧!”
司刃站起来摸摸龙九的额头,“不烧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
龙九拍掉司刃的手,“快去给我找也常!”
司刃一脸正直地看着龙九,“你看,这怎么说着说着就急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你成心是不是?!”龙九的头发往上飘起来,好像又要变颜色。
司刃弯下腰贴近龙九的脸,犹豫着要不要趁着现在他妖力不足逼问一下他到底是什么妖怪,又怎么附上这少年的身体。可看来看去,对着那张生着气又略带委屈的脸,乘人之危的话司刃没能说出来。
最后他把盖在龙九身上的衣服提了提,“明天会有人过来,到时我让他去给也常捎话。”
“什么人?”
“明天就知道了。你还是躺下歇会儿吧,我去看看你的衣服干了没有。”
不管龙九再喊什么,司刃径直到了屋外。
其实刚才他没有饿到非马上把馒头吃了不可,求雨的话他也完全有把握能在中午之前让雨下起来。只是昨晚错失了良机,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再留龙九一夜,不能让他这么快复原。
龙九的衣服干了,太阳底下被晒得暖暖的。不过司刃昨天是随手把它挂在了外面,没洗,上面的血迹还在,远看像是被画了奇怪的图案。司刃拿着衣服闻了闻,有血腥味。他走到院门口捡块石头在地上画了道符,心想这整整一夜没招来什么豺狼虎豹还真是万幸。
帮龙九穿好了衣服,司刃开始收拾房间和院子。龙九没再提找也常和治伤的事,只是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忙里忙外。
司刃哼着小曲儿一会儿擦擦屋里各处的尘土,一会儿又用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扫帚扫扫院子。后来等到收拾得差不多了,天也快黑了。司刃进屋拿出剩下的那个馒头又出去了。从打开的窗子龙九看见他把馒头掰碎了全都洒在了院子里。
再回到屋里司刃搬出把椅子坐下来喝水,龙九猜他是忙活完了,便问:“你废这么大劲儿收拾了大半天,是打算长住吗?”
司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