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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看见我了。那就好说了。”
龙九一愣,“什么意思?”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给独独地万喝自己的血?”
“嗯……”
“不能说吗?”
“不是,现在不能说的话当时就不会让你看见了。”不过嘴上这么说,龙九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是为了……让独独能活着。”
司刃没有感到意外,“我就说么,法术再高强的巫觋也没办法让自己真的长生不死,原来她是靠吸收你的妖力在活着。嗯……我不明白:你足够强大,不需要人保护,为什么还一定要留个女巫在身边?难道只是为了操控那些魂魄?”
龙九摇摇头,“这个不能跟你说。”
“那也常呢?他连法师都不是,他又是怎么活到现在还能容颜不改的?”
“也常?他是我救过来的,怎么救的你不用问,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不死,他就会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司刃笑笑,“那岂不是跟长生不老差不多了?听来似乎是个令人羡慕的事呢。”
龙九没接话,又喝了酒。
司刃手里的坛子也快见底了,他把最后几口喝干,“也常知道你不是辰吧?”
“知道。不过……”
“什么?”
“他始终还是把我当辰一样地对待。”
“你不喜欢那样吧?”
“哼哼,无所谓,大概是时间太久,也习惯了。”
司刃偏过头来看着龙九的侧脸,不知是不是自己喝醉产生了错觉,他好像从龙九烛影下垂着眼帘的表情中看出几分无奈和落寞。忽然想起在将军府最后一晚他透过墙壁听见的龙九和也常的对话:
你说……我要是不想再找了,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无所谓。但阿妈那边恐怕不好办……
嗯,也是。我就随便一说,要是真不找了,别说阿妈,就是火枪队和那些生魂死魂的也不好弄。
……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会不知不觉身不由己,很累吧?”司刃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像是跟自己说也像是在问龙九。
龙九转过头,眼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你也有过这种感觉?”
司刃当然不能说自己偷看过他还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但司刃想就算没听过那些话,现在看着龙九的样子也不难猜出他的感觉和想法了。
这时候司刃刚到时点燃的蜡烛着熄,月光照不进的酒窖里瞬间变成漆黑一片。
司刃看不见龙九了,只听得见他呼吸的声音。
龙九倒是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司刃。
开始司刃还算镇定,可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接着他一手扶住床边一手伸向了龙九,似乎想要确定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是普通人类的反应,没有视力正常的人能在清醒时长时间忍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龙九在司刃马上就要抓到自己的一刻一抬手,他手上燃起了一团蓝色的火焰。有了光又能看见龙九和他们身处的地方,司刃重新放松下来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你最怕什么?”
说着话龙九把手里的火朝前一推,那蓝色的火焰竟然漂在了空中。司刃愣住。龙九再一抬手,又一团火……
接着他一连推了五、六次,酒窖里立刻漂满了一簇簇闪着蓝的、黄的、红的各色光芒的火焰。很美,司刃看傻了。
“怎么不回答?”
“啊?”司刃回过神看向龙九,“最怕什么吗?呵,我害怕的事情很多。比如怕饿、怕渴、怕冷、怕热、怕疼、怕生病、怕死、怕没钱……太多了,哪有‘最怕’呢。”
这时一团黄色的火光飘过来,司刃好奇地用手捅了捅,竟然没有任何感觉。那火没温度,于是他也学着龙九伸手一推,可他的手从中穿了过去,火依然停留在原来的地方。
“太有意思……”司刃刚想问为什么会这样。
龙九微微一笑打断了他,“还有怕黑吧?”
司刃知道是刚才黑暗中龙九看出了自己的窘迫,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你肯定是不会怕黑的。”
龙九收了笑容一低头,“我怕自己一个人。”
“啊?”
“我害怕再变成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人也很好啊,没人打扰没人找麻烦,清清净净的,多自在。”
“哼,是么。一个人,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也许没什么。可你没试过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一直都是你自己,在幽深的潭底,没有声音没有光,身体不存在了,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没有人跟你说话,没有人在乎你的喜怒哀乐。想忘的忘不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永远也死不了……”
龙九的声音越来越低,司刃不知不觉朝他靠了过去。忽明忽暗地变换着颜色的光线中,龙九五官轮廓的线条看起来愈发柔和。不知道是话说完了还是感觉到了司刃,他忽然抬起了眼睛。因为说到伤心事,此刻那眼里一片迷茫满是哀伤,深不见底的瞳眸中不是一个人一生的长度所能承载的痛苦。
妖怪又怎么样呢?司刃想:就算本体远没有眼前看到的这般秀色可餐,可令人为之动容的还是那强大妖力后也许从来都不为人知的一面。司刃心里一动,嘴唇轻轻落在了龙九嘴唇上。
但只是短短的一刹,司刃脑中一片空白后他飞快地抬起了头,“对不起,我……”
龙九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回到了自己面前。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四片嘴唇间却隔出了个微妙的距离。鼻子里逐渐充满了彼此混合着酒气的味道,屋里的火光越来越亮。
龙九的头发和眼睛开始改变颜色。
司刃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龙九浑身赤、裸着走出水中的画面出现在他脑中。
正是一触即发的时刻,突然所有的火焰全部熄灭,龙九的手松开了司刃。感到一阵风从身边扫过,司刃知道酒窖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龙九──”司刃跳到地上想追,可黑咕隆咚地他一脚绊上个空酒坛子一个狗跄屎摔在了地上。
33洋裙(倒V已阅勿买)
呃──这是哪里?好黑……
司刃揉着昏昏沉沉的头坐了起来;脑门上摸到好大个包。
哦,对了!龙九!
从酒窖里钻出来;司刃发现天已经大亮。
原来是昨晚摔倒之后他被磕晕;然后就借着酒劲儿睡了过去。
这酒后劲儿好大。司刃往回走着还是觉得脚下发软。
边走他边想起昨天的事:天!我干了什么?酒后乱性吗?我对个妖怪动心了?不,决不可能!可是……为什么想到昨晚的一幕;不但不觉得讨厌还有些激动呢?啊──天啊!我喜欢上个妖怪!还是个不知道底细、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妖怪!
那我到底喜欢的是肉体呢?还是灵魂?应该不是肉体;这么些年去过那么多地方;入眼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灵魂?不是吧?!一只九个脑袋……看起来还分不出公母的妖怪?!这……是不是怪癖了点儿?所以……肯定还是肉体。嗯;没错,就是肉体;是他的样子。可是……可是……那是个男人的样子啊!我以前没有这样的癖好啊!
……
司刃越想越绝望,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卜吉馆门前。
唉──也不知那家伙后来跑哪儿去了。为什么要跑呢?真是的。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还害我头上磕这么大个包……也常一定会怪我的……司刃心里抱怨着;一伸手拉开了屋门。
屋里很安静;但外厅里的座椅板凳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翻在地上,挣饭用的卦签铜钱也洒了一地。司刃小心跨过满地的东西走到里屋门前,深吸口气,然后抬手一推。
门开了条缝,还是静悄悄的。
司刃探进头去,眼前的情景有点儿不大真实:几乎占了整张床的是也常,枕在也常胳膊上的是麒麟,趴在也常肚子上的是环儿。环儿的两个髽髻变成了六七个乱七八糟扎在头上的小辫儿,而麒麟原本跟司刃一样扎在后脑勺上的马尾变成了两个髽髻。至于也常,头发倒是没什么变化,但脸上却被画的一塌糊涂。胡子、刀疤和黑眼圈不算,眉心上还写了个“王”字。
可此时一缕朝阳的金光射进屋内,照在三个睡得正香人的身上,司刃居然觉得那画面和谐而又温馨。
但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司刃环顾四周,看着被扔了满地的衣服、被子和已经被扯烂了的窗帘,有些忍不住想要爆发的感觉。
司刃走过去拍拍也常的腿。也常睁开眼睛的同时空出来的手本能地朝腰间摸去。
“是我。”司刃及时按住他的手。
也常揉揉眼睛,抽出麒麟头下的胳膊又坐起来抱起肚子上的环儿,“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
“呃,有点事耽误了。。”
“我们将军呢?”
“不知道,大概回将军府了吧。”
也常站起身把环儿递到司刃怀里就要往外走。
“那个……”
“怎么了?”
“你还是洗个脸再回去吧。”
也常在脸上摸了一把,“啊,差点儿忘了。”
也常弯腰洗脸,司刃抱着趴在他肩头上继续熟睡的环儿站在旁边。
“也常大人。”
“嗯?”
“嗯……”
也常噗噜噜洗了两下偏过脸来,“有话直说。”
“我……大概知道一些有关龙辰的事……”
也常猛地站直身体,脸上的黑水汤儿淌到了白色的衣领上,“你想说什么?”
环儿动一下,司刃用手拍拍,“嗯……虽然看起来是一样的,但九不是辰。我觉得如果你能不总是把他当成一个并不是他的人,他会高兴一些。”
也常拎起衣摆在脸上擦了两把,“哼,你认识他才几天?我该怎么做,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说完也常大步流星地擦过司刃身边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
环儿突然抬起头,“大叔……你的腿……”
司刃心想着这还没玩儿够呢?赶紧又拍她,“环儿乖,继续睡吧。”
转眼一个月过去,又一次满月后龙九的枪队封了城挨家挨户搜查过一次。但估计是没什么结果,因为一连等了好几天,司刃也没听到将军府那边有什么异动。
大暑这天下起雨来。司刃发现:自打龙九来了,本来少雨多风的妍城便开始常常下雨。而且往往是不下则已,一下必定大雨滂沱。
自从在酒窖跟龙九分开,司刃就再没见过他。不是司刃不想见,是实在没什么机会和借口。而且那天明显是龙九先逃的,司刃后悔了自己的鲁莽之后便开始担心龙九会不会就此开始讨厌他。
靠在门框上看着雨帘,司刃长长叹息了一声。
“虽然说下雨客人少,可万一谁家里有急事呢?那一上门可就是大买卖。你就不能敬业点儿?”麒麟把司刃的假发和胡子丢到桌上。
“你就不能敬业点儿?”环儿在一旁学着麒麟拎起胡子又丢了一遍。
最近一段时间司刃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老头的装扮懒得弄,有客人来了他也是心不在焉。好在之前龙九给的那笔酬劳比较丰厚,司刃买了新家具和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