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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郝老爷说死掉的两个下人家属是害怕,这谁都看得出来,死者多半是死于邪祟之物。
司刃弯下腰凑到尸体的脸前闻了闻,然后又用手扳住已经僵硬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最后他从背包里掏出了根银质发簪。
治安所的秦队长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司刃看向郝老爷,郝老爷把头向旁边一别,“司先生随意检查吧。”
银簮被插、进尸体再拔、出来之后变成了金黄色,司刃拿出个小瓶从里面倒出液体冲洗了一下,银簮上的金黄色还是没有褪去。
司刃抬起头,“郝老爷,能让人带我去今早发现大爷的地方看看吗?”
郝老爷很痛快地点了头,秦队长也派了两个人跟着一起去了。
等他们再回到灵堂,郝老爷正在跟也常和秦队长争辩什么。司刃走过去问怎么回事。郝老爷跟见了救星似地一把抓住司刃,“他们……他们非说承业是承志害死的!”
郝老爷有两个儿子,老大叫郝承业,老二叫郝承志,郝承志就是郝小宝的父亲。郝家做的是布匹生意,妍城地处北方,郝家除了在妍城的店面要有人打理,南方的丝绸锦缎也要有人去定期收货。因为按规矩应该是长子继承家业,所以出去收货的事就交给了郝承志。
前几天郝小宝生病司刃来到郝府一直没能见到他的父亲,就是因为郝承志出了远门。昨天他刚一回来,郝家就出事了。于是也常和秦队长就猜测说:收货是个苦差事。能不能是郝承志觉得自己为家族出了这么多力却还没资格继承家产心里不平衡,所以就下毒想害死哥哥。而那两个下人正好也是郝承业的人,一起跟着被毒死了也不是解释不通。
郝老爷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他是希望司刃能帮自己说说话,可他跟司刃说完了也常和秦队长的想法,司刃却一句话也不说。郝老爷一下子急了,“司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嗯……”司刃犹豫着张口,“这个……郝老爷,说实话,根据我检查的结果,大爷是中了金蚕蛊。”
“金蚕蛊?”
“对,一种蛊毒。南方养蚕做丝绸的人家畜这种蛊的比较多。所以……”
郝老爷傻眼了,也常和秦队长则更加肯定了他们推测。
接下来郝承志被治安所的人带走,郝老爷欲哭无泪,老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大夫人和二夫人先是跟着哭后来就打了起来。郝家上下乱成了一团。
不过当然郝承志还不能定罪,只是暂时收押。司刃也觉得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但现在动机、时间和死者的死因都指向郝承志,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能为郝承志辩解的理由,所以司刃也就只能在人被押上车的时候跟秦队长说了一句:“这里面有古怪,还请副队先不要急着逼供。”
看着也常他们的车驶远,想郝家的人应该是顾不上出来送人了,司刃叹了口气,没再返回郝家道别,便满脑子狐疑地往家走了。
回到卜吉馆已经是中午,马大嫂刚忙活着把饭给做好,司刃赶紧点头哈腰地连连跟人家道谢。马大嫂却手一摆,“算了吧,司先生可别谢了,你能这么快赶回来比什么都强。你再不回来我可是要疯了。”
“嗯?这话儿怎么说?”
“你那两个弟妹,简直……”
马大嫂话音未落,屋里哇地一声传来了环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快去看看吧,我先回去了。这不惦记着你这两个小的,我家里那一老一小还饿着肚子没吃饭呢。”
“哎哟,那太不好意思了。大嫂您慢走,慢走,改天我……”
马大嫂摘掉围裙一脚跨到门外,“行了,别瞎客气了,快进去看看吧。”
司刃进屋的时候环儿正骑在麒麟的身上边揍他边哭。
“这是怎么了?!”司刃把环儿从麒麟身上拉下来按在了一边儿,“这怎么占了便宜还哭呢?”
麒麟一翻身跳了起来,“臭丫头!我看你是女人才让着你的!”
环儿一指麒麟,冲着司刃开始了血泪控诉,“他说我胖!说我是猪!啊──说我是大冬瓜!”
司刃把环儿抱进怀里朝麒麟一瞪眼,“你一把年纪了,干嘛那么说她?!”
麒麟继续跳脚,“是她先说我的,她说我是小矮子大头鬼!而且你不知道她有多刁蛮力气有多大!一上午都是她在欺负我好不好!我是忍无可忍了!”
司刃这才发现:环儿比麒麟高,而且确实是个圆圆胖胖的小丫头。而麒麟这么些年来也确实没有长过,之前龙九也说过他头大。
“那你也不能……啊!”司刃刚想再说麒麟几句,却突然感到肚子里一阵绞痛,疼得趴到了地上。
麒麟见他脸色不对,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小刃你怎么了?”
环儿也不哭了,“哥哥……”
司刃的肚子越来越疼,很快他就汗如雨下连话也说不出了。麒麟给他号了号脉,没看出什么异常。紧接着他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冲进厨房抱着脸盆吐了。
司刃吐出了一只蚕。那蚕在盆里挣扎蠕动片刻化作一缕金光消失不见,他坐到地上一把捂住了嘴:我中蛊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中蛊啊?!等等……郝家只有郝承业和两个下人中了蛊……是哪两个下人?郝老爷说是郝承业身边的,难道……
麒麟和环儿跑过来了。司刃一把拉住环儿,“你爸妈一直就在妍城吗?”
环儿有点儿被他吓着,“不……不知道。”
“那你家是卖什么小吃的?”
环儿的大眼睛眨了眨,“嗯……有汤粉、生煎包、圆子,还有……”
司刃明白了,他松开环儿爬起来就往外跑。
麒麟追到门外,“你干什么去?!”
“我去将军府!”
“去将军府干什么?!”
“龙九有危险!”
“他有危险关你什么事?!”
司刃眨眼的功夫跑没影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金蚕蛊,我在书里查到的跟网上搜到的不太一样。就按照我自己理解的写了。
29金蝉蛊 二(倒V已阅勿买)
来到将军府;司刃被拦在了门外。
他身体往枪口上一顶,“我要见你们将军;快去通报!”
两个守卫互相看看;“将军不在。”
“不在?”
“嗯,刚出去。”
“跟谁?”
“自己。”
“去哪儿了?”
其中一个人笑了;“将军要去哪儿;难道还需要告诉我们吗?”
司刃还不死心;“那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两人抬手一指;是司刃跑来的方向。
跟着罗盘走了一路,司刃一抬头;竟然回到了卜吉馆。
推开门,一身便服的龙九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摆弄司刃之前骗他说超级灵验的古钱。
“唉;你回来啦。我正等……”
司刃什么也不说;冲过去一把抓住龙九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插了根银针进去。
“啊!你干什么?!”
“看你有没有中毒。”
“那你不会说清楚?!”
“我怕你还在生气。”
“生什么气?”
“我跟你抢锦姬魂魄的事。”
“切!”龙九冷笑一声,“你不是说你我不算朋友?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生气?”
“还说没生气?”
龙九拉掉司刃的手,自己把针拔了出来,“你准备把我扎到什么时候?”
司刃拿回银针,银针的颜色没有改变,“你居然没事?难道我猜错了?”
龙九想一下从怀里掏出个什么攥着拳头伸到司刃面前,“你想看我是不是中了这个?”
他的手慢慢打开,里面竟是一只黄金蚕茧。
“咦?!为什么……”
龙九笑了,“麒麟说你去将军府了。你是中了金蚕蛊,所以才去找我的吧?”
“是啊,可为什么我的蛊消失不见,你的却结茧了?”
“原来你也有不了解的巫术。你是用什么方法解毒的?”
司刃从衣领里扯出个玳瑁坠子,“我师父说行走江湖难免不被人下蛊,所以给了我这个。”
“这不就对了。玳瑁辟蛊,,你们会施法的人只能禳除蛊毒,它是巫术所生,法术被破当然会消失。可我就不同了,蛊毒虽然进了我的身体,可它怕我又逃不掉,所以只好‘作茧自缚’喽。”
司刃把那金色的茧拿在手里看了看,“那你为什么会来我这儿?你是怎么知道我中蛊的?”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会有人给我下蛊的?”
“也常跟你说在郝府见到我了吧?”
“说了,他还说郝承志已经被关起来了。”
“嗯,我本来也以为是郝家自己人干的。可刚才我把金蚕吐出来之后就想不通了:郝家的人为什么要害我呢?没有道理啊。再想到已经死掉的那三个人,虽然两个下人我没能看见,但郝老爷说了他们是郝承业身边的。我回忆了一下郝家我有印象的下人,似乎今天一上午都没看到那天抬着尸体跟咱们一起去环儿家的那两个。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当时那两个人就是郝承业叫上的,所以我猜死的就是他们。而我跟他们和郝承业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都去了环儿家。再想起那天环儿父亲的态度,我就想问问环儿家里的情况。结果她说她家卖的有生煎包和圆子。那都是南地的叫法,北方叫水煎包和丸子。我就猜环儿的父母原本应该不是北方人,那会知道在南方比较盛行的毒蛊也就很正常了。这样就剩下你了,我就想得赶紧去找你,好让你也小心些。不过没想到啊,我又低估你了。”
龙九有些得意,“是啊,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哪座城没去过?区区蛊毒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你也是发现自己被下蛊,才想到来提醒我的?”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嗯……是这样的。开始我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跟郝家的人一样被下蛊,就想看看还有谁。金蚕蛊成茧之后可以用它找到其他中蛊的人,所以其实我本来并不知道是你,只是跟着蚕丝一路找过来的。”
“哦,这样。”司刃有点儿失望,“那我往将军府去的路上怎么没碰见你?”
“咱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我走的是最近的路了。”
龙九有些无奈,“你是用脚走的,我不是。我不是人,你忘了么?”
“哦,对。”司刃越发郁闷:为什么龙九是个这么厉害的妖怪呢?感觉真是不爽啊!
可龙九才不管司刃高不高兴,他手一撑桌子跳到地上靠近了司刃,“刚才我问了麒麟环儿的事。原来她就是那时你在玉英山上遇到的女鬼?”
“是啊,怎么了?”
龙九噗哧一下乐了,“还真是‘艳遇’呢。”
司刃这才想起回来这么半天了却没听见麒麟和环儿半点动静,“唉?对了,那两个小鬼呢?”
“我嫌他们太吵,让他们在里屋呆着了。”
他们会这么听话?司刃满心疑惑地走过去打开了里面的房门。
麒麟和环儿都背着手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把他们怎么了?”司刃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