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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一整天下去胃里竟是空空如也,一点东西也没剩下。
清嘉吃睡都不好,人也迅速的消瘦了下去,于是到了现在凸出的肚子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陈巘看得心疼,每天都摸着清嘉雪白的肚皮,对着腹中的孩子轻声道:“你要乖一些,别总是折腾你娘,知道吗?”
清嘉怀这个孩子越到后期越是辛苦,陈巘着急却也无法,过的比清嘉还愁眉苦脸起来。
只能每日吩咐后厨想着法的给她调理膳食,若是知道这天她多吃了一点东西,他真觉得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几分。
唉,别人家的夫人怀了孕都是越见福态,怎么到了他家嘉嘉身上却越是清减了呢。
正当陈巘着急上火的时候,偏偏清嘉还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这下彻底的没了精气神,整日恹恹,眼见着就憔悴下去了。
“今日夫人用了些什么?”
询问清嘉的饮食,这已经是他每日回来首先要问的。
“夫人今日精神不好,只用了一点白粥搭着小半碟酸豆角。”管家也愁眉苦脸,每天将军吩咐的任务他都没能达标。
陈巘顿了顿:“还是一点荤腥都沾不得?”
管家摇头:“现在也就素食还能将就着用点。”
陈巘沉默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现在清嘉倒是不孕吐了,但就是吃不进去东西,胃口不好。陈巘亲自去后厨端来了燕窝粥,清嘉见他担忧的目光,虽是并不觉着饿,但还是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随着粥见底,陈巘的脸色也好了几分。
清嘉不想他愁眉不展,只好强撑着身子,道:“我瞧见今天似乎天气不错,你又回来的这样早,不如陪我出去走走吧。”
今年的冬季特别冷,上次不小心害了风寒弄得她难受了好久,所以也不敢随意出屋了,这些日子在房里越待越困倦,她也想出去走动走动。
陈巘给她拿来了雪狐披风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才小心的将她扶起来,顺手接过春红递过来的汤婆子塞到她怀里,确定她确实不会被冻着才放心与她一同出去。
这日阳光正好,花园中的红梅早早的开了,清嘉见了十分惊奇,问道:“我整日在房中竟也成了傻子不成,这已经是几月份了,怎么这梅花都开的这样艳了?”
陈巘替她理了理披风的带子,笑道:“如今已是冬月末,再过不久便是新年了。”
清嘉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一只玉钗将长发挽起,其余首饰皆无,但看上去却是十分的端庄大气,清丽素雅,无端的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去。
她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陈巘看着她低头浅笑:“这样看来,咱们的孩子应是春天出生的。草长莺飞,桃红柳绿,想来应该是个温柔的孩子。”
清嘉也喜欢安静乖巧的孩子,想想也是心都要化了。只要这孩子能够健康平安,那自己这些日子受的罪也算值得。
她伸手折了一枝红梅,放在鼻间轻嗅,虽是无香但却衬得她肌肤如雪,眼神流转之间,斐然艳色,夺人心魄。
陈巘看着她温柔沉静的模样,一时恍神,一切仿佛回到了那年初见,她在袖中也是藏了这样一直红梅,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尽是羞涩难言。
如此说起来,这梅花竟也算他们之间的定情之物。
不由得陈巘内心也温柔起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只听清嘉柔声道:“三哥,我……”
正当清嘉想要说些夫妻之间的体己话的时候,管家却是一脸凝重的过来,恭敬道:“将军,有贵客到访。”
陈巘被打断也微微有些不快,不由挑眉:“何人?”
管家低眉顺眼,压了声音,道:“……太子殿下。”
陈巘面色如常,道:“请去书房,我稍后过去。”
管家闻言面有难色:“这……”
若是寻常客人也就罢了,但对方可是当今皇储,这样怠慢恐怕招致祸事啊。
陈巘扫了他一眼,管家立即噤声,还是清嘉出言相劝:“三哥,你快些去吧,莫要让贵客久等了。我待会儿自己回房就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便是。”
清嘉素来识得大体,虽然对当今太子不甚了解,但是终归君臣有别,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还是小心伺候的好。
陈巘却是柔声道:“不碍事的,我先送你回房,外面风大,别冻着了。你若喜欢这梅花,我每日让人摘了给你送去房中便是,不必走来走去的累着。”
她怀这个孩子着实辛苦,陈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几乎是有求必应,有些时候不需要言语说明,只消一个眼神示意,她喜欢的东西就会马上捧到她面前。
清嘉转了转手中的梅花,嫣然一笑:“你这个杀生作孽的,还嫌你糟践的东西不够多么,这梅花开得好好的哪里招你惹你了竟也不得安生,这枝离了树就如鱼离了水一样不能活,你留它在枝上我也好多看两天罢。”
陈巘被她寻机一顿教训,心中莞尔,但面上却是虚心受教的模样,道:“夫人所言极是。”
清嘉抿嘴轻笑,心情好了,脚步也轻快了几分,连连催促陈巘去见客不必理会自己,陈巘无法只要随她去了。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便停下来,转身看着清嘉的身影进了房门这才放下心来,对一旁的管家道:“你去花园中移栽几株红梅在花盆中给夫人送到房中去。”
管家低声领命:“是,将军。”
……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陈巘都在书房中未有出来,周围所有的人都被遣走,所以没有人知道书房中他们究竟谈论了些什么,甚至也没有人知道那一行天家贵客是什么时候走的。
清嘉如今用膳一般是不出房门的,陈巘若无意外也会陪她用饭,但今日已经过了晚膳时分却也不见陈巘回来,心道可能是真有什么要紧的大事需要商议,所以虽然心中惦念陈巘却也不好打扰,这便用了晚膳之后做了一会儿刺绣就睡下了。
大概半夜的时候,清嘉觉得腰部甚是难受,酸胀无力,一点也使不上劲,很想转身但身子又笨重,往常很随意的动作现在却十分不易,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正当她难受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到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腰部,不急不缓的按压着她腰下的穴位,不消一会儿,清嘉就觉得身子舒服多了。
人也在这样温柔对待中缓缓醒来,微微睁开眼,那人自是陈巘无疑。
“三哥……”她语气含糊不清,还带着半睡半醒的朦胧。
陈巘继续给她按摩倒也不嫌累,只是轻声道:“还难受么?”
清嘉摇摇头,舔了舔嘴唇:“……我想喝水。”
陈巘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扶她喝下之后,清嘉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只见陈巘仍然披着大氅,可见是刚回来不久。
“……什么事竟需要忙到这么晚么?”她也就顺口一问,陈巘在军政上的事情她从来也不过问,虽然陈巘从不对她有所隐瞒。
陈巘将她扶起来靠坐在床头,还细心的将被子拉高遮住心口的地方,手放在她的肚皮上,眼神极致的温柔。
“不过是些琐事的事情罢了,我一个没注意时间就已经这样晚了,”他轻描淡写的带过:“没能陪着你用膳,那告诉我,晚膳吃了些什么,嗯?”
清嘉见他这样避而不答,心头一凛,端看陈巘神色平静,乍一看确实如寻常一般没什么两样,但无端的她就感觉他心中有事。
大概是做夫妻久了,相处的时候无需用心也会比旁人看的更真切些,清嘉隐隐感觉到估计是跟今天下午太子突然到访有关。
她如今怀了孕,精神短,更容易心慌意乱,胡思乱想,陈巘见她担忧的目光倒是笑了。
“嘉嘉,快别多想,你身子重需要多休息,知道吗?”
清嘉抓住陈巘的手,有些无奈道:“……我是个女子,到底不懂你们那些朝堂大事,但我不想见你为难苦恼,如果这样的荣华富贵是需要提心吊胆换来的,那我宁可不要,纵然你不再是什么威风凛凛,号令三军的大将军也没什么要紧,”她眼神坚定,一字一句:“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骄傲。”
清嘉所言,字字都印在陈巘的心上,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
他摸了摸清嘉的头,笑了:“傻瓜,我需得什么提心吊胆,你说的这样严重好似天要塌了一般,”他倾身上前在额心留下一个吻,道:“这世上除了你,没有谁能让我放在心上。”
陈巘将清嘉哄了好一会儿才将她哄睡了,尽管夜已经很深了,但他却仍然了无睡意,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嘴角微微勾起,道不尽的温柔缱绻。
尽管刚才他淡定自若的将她安抚好了,但却也对于她的敏感十分心惊。
是的,清嘉说的没错,确实是有事发生,更确切一点,有大事要发生。
今日太子到访,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皇帝私下里召开了内阁大臣议会,秘密商量废诸一世。
太子一收到消息登时就坐不住了,这才顾不得其他突然拜访,想来也是走投无路了。
陈巘听说这个消息并不十分惊讶,有那么几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除此之外便是对皇帝深深的失望。
当今太子乃是先皇后所出,居嫡居长,性子敦厚温和,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虽说不是什么惊世伟才,但却也懂得体训下情,可以想象今后他若继位,纵然不能如太祖太宗般开疆辟土,震伏四夷,但守业传承却也绰绰有余。
按理来说,身份尊贵,血统无疑,合该是当仁不二的储君之选,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这把太子的宝座他却偏偏坐的并不稳妥。
原因无二,皇后早逝,太子便没了依托,素来便是子凭母贵,在这样强敌环饲的深宫之中,你一个皇子失了母亲,那便是失去了庇护,到处都是危机重重,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太子过的也很是不容易。
再来,皇帝前些年独宠淑妃,这些年来傅安蓉又后来居上,后妃一旦有了孩子哪个不想自己的孩子当皇帝?枕边风一吹,皇帝偏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连带着看太子就更加不顺眼了。
早在他班师回朝的时候,太子就深夜拜会过,陈巘素来注重嫡长,对于皇帝这样嫡庶不分,耽于美色的行为也是十分的看不过眼。
只是,他身为武将,肩负的责任便是守护家国,驱除外敌。至于朝中的蝇营狗苟,肮脏污秽,他从来不屑于沾染分毫。
尽管他无心政治,但并不代表他看不清楚形势,今日太子一说,他就已经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前些日子德妃再次诞下一位皇子,荣升为贵妃,九皇子培宁又一向为皇帝所钟爱。这一下子顾琰在宫中的风头一时无匹,如此盛势,自然就要让某些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人着急起来。
毕竟只有自己的孩子坐上诸位,当上太子,才能稍稍缓气,这段时间大家都追的太紧,你争我赶,毫不相让,为的无非是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只是大家都这么想,但位置只有一个,更棘手的是这唯一的位置现在还有人在上面坐着,那上面坐着的人自然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所以,今日有此一着,陈巘着实不意外。
至于这次下手的人究竟是顾琰,还是傅安蓉,亦或是淑妃还不清楚。但唯一可能确定的是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太子的阵脚已乱,这就意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