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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天色,日头正好,正是动物们出来觅食的时候,衡之轻轻勒了下缰绳,点头:“继续吧。”
大概也是被什么魇住了,临行前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回望了那间小院子,但大门紧闭,里面的人终究还是没有出来。
心中不知道为何有些失落,策马的时候也不如开始时候的肆意张扬,反倒有几分凝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谁料,心事自己都尚未寻缘由却已经有人就开始为君思虑了。所以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
第二十章 月夜惊心
傅安远,字衡之,晋阳侯之幼子,少有才名,精于骑射,其兄为抚远将军,镇守东北数年,不日才还朝。
那一日,本来是想趁着暮春时分巡山狩猎,路过那座无名小村的时候他只是觉得风光明媚,心旷神怡,谁料到……
后来好几****都有些茶饭不思,心中老是想着那日的女子,倩影婀娜,仪态万千的模样,一时间憔悴了不少。
他去年末就已经及冠,其实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母亲最近也是对此事上心了起来,找来了很多名门闺秀的图册,但他却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但迫于长辈压力,他只能打起精神,可每看一张画上的女子就会幻化成那日的女子浮现在自己眼前。
傅安远知道自己这是出了什么问题,然而在回来的第二天他就让人去打探消息,若她真是待嫁闺中,他一定将她娶回家,保她一生荣华。只可惜得到的回答却是她早已成婚,据说夫妻恩爱,素有美名。
这下子他才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整日里就是胡思乱想。总是不由自主的羡慕她丈夫的好运,心里乱骚动的不行。
有些时候也会觉得愤愤不平,自己的容貌家世在这华都是极佳的,她若是嫁给了自己,那必然一生富贵,衣食无忧,想到那天她穿着简陋的衣服,身上更是一点首饰也无,还得自己做事干活,长此以往,那纤纤玉指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呼吸一窒,心里更加不甘愿起来。
人最怕是有了心魔,有些念头一旦成型,那就再也消散不去,若是控制不住,终究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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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最近几日有些不安,因为她发现她家附近总是有陌生人出没,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未有过,那些人也是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因为陈母久病需要人在床前照顾,所以她平日里也很少出门,这件事是隔壁张家大嫂说起来的:
“嘉嘉啊,你这几日多注意些,我这几天有看到有些生人老是在你家周围瞧来瞧去,看上去不像是好人,你家陈巘不在屋里又没有男人,万一有什么不安好心的,”张家嫂子叹了一声,懒得的不调笑,严肃道:“家中若有什么值钱的物什要仔细收起来,若是有什么不对你就大声的喊,我们都能听到的。”
清嘉一听,吓了一跳然后就是一整天都惶惶然,第二****就有心留意周边的情况来果然看见东面桃树林里有人忽隐忽现,西面山坡后也有燃烧过的木炭和一些干粮的碎屑。
这下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每日睡觉前都要反复的检查门栓是否有弄好,睡下还是觉得很不安又把椅子搬过去抵住门,这才稍稍安定裹住被子睡了,但睡得很不安稳,只要一听到犬吠必定从睡梦中惊醒。
就这么担心受怕的过了几天,那些人也就没出现了,清嘉还是警惕了几天,但确实没有察觉到有去而复返的痕迹,于是便也放下心来。虽然夜里还是很注重安全,但至少心理压力得到了缓解也不像是前段时间那样子的一惊一乍,提心吊胆了。
大约又过了半月,已经渐渐步入了初夏,天气也一点点热了起来,清嘉爱吃酸甜的李子所以就用了一个篮子绑上了绳子放在了井里,半个时辰再捞起来已经是冰冰凉凉味道好极了。
她给陈母送了些去,剩下的自己坐在院子里悠闲的吃着,脚边的小狗汪汪直叫,渴望的看着她手里红红的李子,不时的拉扯着清嘉的裙摆,清嘉笑道:“怎么,你也想吃点吗?”
于是她扔了一个在地上,小狗撒欢似的扑上去,用雪白的小爪子欢喜的抱住深处舌头舔了舔,然后咬了几口,大约是觉得酸了抽了抽鼻子不在吃了。
清嘉一看到它就想到那一****刚断奶被陈巘装在篮子里送给她时的场景,这才多少时候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望了望天边的月亮,今日是月中,月亮又大又圆,明明不是什么佳节她却起了相思之感。
不知道他现在在边关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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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一轮圆月,远在云城的陈巘倒是没有望月起相思,大约是天气逐渐炎热起来他在营帐里睡不着便出来透透气。
军营不比其他,整夜都是篝火不熄,到处都是灯火通明。尤其是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与夷族对峙已经持续了不少时间,陈巘已经明显可以感觉到战争的一触即发。
双方都隐忍不发无非都是在等待时机罢了,彼此的营地相隔不过十里,表面上看起来都是相安无事,只是底下的动作都不少。
纵火,投毒,策反,暗袭等等,一个接一个,只要出了一点岔子都有动摇军心之虞。
总而言之,进军营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让陈巘意识到自己以前所读的那些兵书在真正的战场上其实用处并不大。纸上谈兵终觉浅,还是要落到真刀真枪才能看出能耐。
这几****已经把双方交战时的所有可能都设想了一遍,对策也全部默出,大概是想的多了,所以今夜倒是失眠了。
夜晚的天空总是特别的空茫深邃,正当陈巘要回帐的时候,正好看见营长坐在一堆篝火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火里扔柴禾,见他招招手,陈巘走过去与他并肩而坐。
“这么晚了不睡出来干嘛?”
“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营长拨了拨火堆,调侃道:“想家了吧?”
陈巘低咳一声,不过倒也真诚,微微颔首:“有点吧,家中母亲久病有些放心不下。”
“那成亲了没?”营长简直就像是个长舌妇人,问这问那,兴致越来越高的样子。
“嗯,一年有余了。”
“呦呵,尚属新婚啊!”营长笑眯眯的问道:“那也该是想她想得很吧。”
陈巘:“……”
男人之间说话总是那么简单直接,让人想装傻都不行只能装死了。
营长见他略微有些窘迫,为他解围:“嗨,”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过这个话题,望着噼里啪啦燃烧的篝火,他的声音却有些伤感了:“我成亲已有几年,算算时间,我妻子下个月就该临盆了,若不是这次战事紧急……”
陈巘知道营长比他虚长几岁,成亲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妻子竟然在这个时候临近生产,营长平素里个人感觉很乐观开朗,勇敢坚强,营里的人都受他照顾颇多。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么沉重的心事,可想而知,其内心该有多么的不舍和担忧,但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道为什么,陈巘却在这一刻沉下心来,暗自庆幸,成亲一年来,他一直都……害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家中母亲病重,若再让她一人面对生产临盆,那真是太残忍了。
战场无情,生死一瞬,他能够体会营长既喜又忧的心情,哪个男人不想自己后继有人,尤其是他们现在如今这种身份。他也早已经感觉到自己以后大概的方向,不是不想再临走之前……且不往大了去说什么传宗接代的重要,单单只是想到与心爱的人有了血脉相依的牵连,他内心就觉得有什么要跳出来。
可他却不忍心,不舍得,不要她那么危险,那么辛苦,等到他们的情况好一点,再好一点。
至少,不能让她一边拖着怀孕易伤的体质还去照顾病母,冒着生命危险独自产子,若有个什么万一他一定终生憾恨。哪怕平安,那么上有病母,下有幼子,她该多累,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有点受不了。
罢了,罢了。
他们还会有很长的时间,急在这一时做什么。
爱一人是克制,不爱她才是放肆。
天空中高悬的明月,寄托着谁的思念,诉说着谁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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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若是知道陈巘这么良苦用心应该会高兴的不成样子吧,只可惜月光传达不了彼此的心意,她此时正睡得香甜,还做着美梦哩。
梦里陈巘回来了,两人相拥而泣,他诉说着对她的思念,说他再也不离开的了,然后两人相吻。
清嘉模模糊糊的觉得在这个梦里自己真是舒服极了,开心极了,正当整个人都沉浸于梦境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院子里的小狗汪汪直叫,充满了警惕和恐吓的意味。
她隐约听到了有什么声音,神智迷糊,突然一声脆响,木头断裂的声音,还不等她睁开眼瞧瞧是门还是窗的时候,有几只大手将被子一裹把她包在里面,她刚想尖叫一个布包捂上她的嘴鼻,不消一会儿她的神智就再度模糊了过去,浑身无力,最终眼前一黑,失去了感觉。
那几人显然是蓄谋已久,训练有素得很,但还是惊动了隔壁邻居,几人立刻从刚才打破的窗户处跳出去,然后扛着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十一章 所谓惊喜
临近端午,傅安远最近做什么都不大提得起劲儿,他的几位好友约他一起去喝酒,本来他不喜那样的场合也不擅饮酒,只是最近无聊得很又推脱不过只得去了。
傅安远到的时候,其他的人都已经先到了,正聚在一起面前都只放了一杯清茶,不知道在聊什么气氛还颇为热烈。他一进来就被招呼过去,几人又是一番饭饱酒酣。
大约是最近心情不佳的缘故,傅安远只是喝了一杯就已经不胜酒力,真是应了那句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虽然有些头晕,但神智却还清楚,眯着眼瞧着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娘,他恍惚见又想起某个身影。其实距离那次已经有些日子了,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的身影也渐渐淡去,傅安远不由在心里苦笑,大概是真的有缘无分吧,自己还在想什么呢。
正这么想着,旁边的方中礼却侧首在他耳边,轻声道:“衡之,待会儿散场你且等我,我有一份惊喜要送于你。”
傅安远轻笑,惊喜?什么惊喜?
虽然并不在意但是终究不好扫友人的兴,面上倒也做出几分高兴的神色来,一席之间,宾主尽欢。
散场之后,方中礼果然践诺邀傅安远上了他的马车,傅安远推辞不过只能随他去了。一路上方中礼显得神神秘秘,他也不想深究,左右不过一会儿就能够真相大白。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在一座私宅面前听了下来,傅安远撩开帘子往外一看,认出了这是方家的外宅之一。
“荣白,你这是……”
方中礼并不答话,只顾着引进门。宅子不大,但胜在清幽雅静,颇有几分雅士风范,傅安远有点薄醉走在其中层层叠叠,竹林幽幽倒是有那么点误入佳境的感觉。
渐渐的竟然也不觉得头昏脑涨了,脚下步子也坚实了些,方中礼将他带到一间厢房门前,推开门,檀香缭绕,布局精雅。
这,这分明就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傅安远心下立刻就明白了方中礼所说的惊喜是指什么,瞬间觉得万分扫兴,心情也有点郁郁,但终归是好意,他不好拂了好友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