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夕夜是傅弦歌十岁以后唯一一天能在亥时之后睡觉的日子,以往傅弦歌都是与清和清容苏嬷嬷杨嬷嬷一起过的,她会在子时之前稍微离开一会儿,去找莫折言说说话,可是如今,清和已经不在了,苏嬷嬷在陪着太后,杨嬷嬷尚在越州,莫折言最近的行踪愈发飘忽不定,她身边只剩下了清容一人……
陌生的金陵,陌生的皇宫,陪在她身边的人也没有几个了,傅弦歌看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舌,忽然有些出神,萧挽风不知是与她心有灵犀还是怎样,忽然说道:“从前在南阳时我从不守夜。”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傅弦歌的注意,她把自己烦躁的心绪团成一团丢到脑后,看向萧挽风,只听见他缓缓说道:“在王室宗亲之中,有一种忌讳,若是嫡长子与嫡次子是双胞胎,便会有噩耗,你知道的吧?”
“嗯,双生子之间的关系本就复杂,更何况是面对着一个王府爵位的传承?其中争斗恐怕会十分激烈。”
傅弦歌并不着急,也不问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只等着萧挽风慢慢说。
“自从我母妃死后,南阳王府的每一个人都千方百计地想要我死,你应该会觉得得很奇怪,为何就连萧少功都想杀我,其实很简单,他不是我父亲,我父亲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南阳王,是我父王的胞弟萧少安。”
清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萧挽风,傅弦歌却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去抓住了萧挽风的手。此人平时说话拖腔拿调,此刻说起这种惊天秘闻时语气却无比平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察觉到傅弦歌的动作,对她笑了一下,只是狭长的凤眸中没有半点平日的神采,就连那颗泪痣都似乎黯淡了下来。
“几十年前我祖父将萧少安扔到了乡下,任由他自生自灭,就连我父王也不知道他还有这个弟弟的存在,是后来萧少安不知如何知道了真相,在我祖父死后便上门来认亲,我父王没有防备,后来遭了他的毒手,我母妃察觉到不对,暗中准备了很多事情,只是还来不及实施,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攻击了。”
“我母妃身边跟着的人有曾经从宫中带出来的暗卫,勉强逃了出来,只是那次却动了胎气,双方撕破脸皮,正巧护国寺的大火传到南阳,母妃身边有不少缇刑司的人受到了牵连,被萧少安沉积软禁,对外说是心痛之下动了胎气,母妃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便将她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我,甚至包括那些她曾经在金陵的事情,只求哪一天我能靠着她的这一点余荫受到一些照顾。”
所以萧挽风才会对向小葵的事情如此清楚。
傅弦歌想,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在虎狼环伺之下活到现在的,他的童年从五岁开始便被残忍的打断,被迫一夜之间成长起来,仇恨与生存在他身上磨出的伤痕一次次地结痂,在尚未痊愈之前再次被撕开,是否是这样,他才能长成如今这个样子?
然而萧世子并不想在除夕夜卖惨,这些事情十几年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此刻其实并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顶多会因为多年来的秘密终于有了倾诉对象而放松了不少,因此在看见傅弦歌的表情的时候,他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多年的阴霾一扫而光。
“所以我从来没守过岁,没什么经验,你确定要这么愁眉苦脸地跟我度过我的平生头一次?”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关于两情相悦
傅弦歌将被萧挽风反握住的手抽了出来,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看向清容:“明日的礼物可都要一一备好了,大年初一,还很是忙碌。”
“放心吧郡主,早就钦点过了,连五姑娘都没忘记呢。”
值得一提的是,在关沁儿流产一事中牵扯甚深的傅弦思也被巫马信接到了宫中,安排在傅弦佩宫中,也算是给傅家撑腰。
按理来说关家毕竟是世家大族,即便巫马信偏袒傅家,也不会做得如此明显,但调查结果表明傅弦思确实与此无关,再加上关子瑾出面表示自己相信傅府的家风,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虽然看着十分诡异,但目前看来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提到“傅弦思”的时候萧挽风有些不满地皱了一下眉头,涎着脸讨便宜:“说到这里你还没告诉我关家一事你是如何解决的呢,那日你说咱们之间须得坦诚相待,你如今瞒着我这个,是不是准备接受惩罚?”
“哦。”傅弦歌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并没有顺了某人的心意追问。
萧挽风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不过即便是你又是瞒着我我也要对你知无不言,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惩罚?”
然而傅弦歌对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毫无兴趣,反倒是清容不知想到了什么刷的有一瞬间的脸红,幸好此刻傅弦歌二人沉浸在各自的斗智斗勇之间,并未注意到她这偏离了轨道十万八千里的龌龊思绪。
“黄玉司鸾佩送来后我与他谈了一番。”傅弦歌并不按套路出牌,在萧挽风又开始找茬之前说道:“关子瑾想要我嫁给他无非是想要千川阁的财富,但他身为关家少主,要这么大的千川阁做什么?若非是有不得不借助千川阁的地方,冒着与千川阁交恶的风险,这得不偿失。”
明明是温馨的除夕夜,气氛良好得几乎让人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然而却硬生生地又被泼上了一层阴谋诡计,萧挽风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然而萧世子的低落情绪就好像是白色的雪花,被炉火一烤就瞬间不见了,消失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他向傅弦歌挪了挪,鸡蛋里挑骨头:“你竟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见面。”
傅弦歌:“……”
清容:“哈哈哈……”
没大没小的丫鬟毫无形象地下了出来,平生头一次见到傅弦歌吃瘪,觉得十分惊奇。
傅弦歌咳嗽了一下,自动忽略了萧世子的找茬,继续说道:“所以关子瑾一定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用得到千川阁,我只是告诉他,我与南阳世子情投意合,只要他答应不对外公开我的身份,日后无论是千川阁还是南阳王府都会欠他一个人情。”
狐假虎威这种事情傅弦歌并不是第一次做,但还是头一次用“情投意合”这个借口,此刻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难免有些尴尬,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萧挽风,发现这个人一脸的茫然,竟然是在走神,那一点不自然瞬间烟消云散,气不打一处来地拍了萧挽风一巴掌,总算是让他回了神。
“你方才说与谁情投意合?”
“……”
这家伙的关注点总是如此不同寻常,傅弦歌沉默了一下,清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与萧世子啊,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莫逆于心、如胶似漆……”
听着清容越来越不靠谱的言论,傅弦歌赶紧打断了她,恼羞成怒地的瞪了她一眼,用一种十分强悍的态度接上了上一个话题:“关子瑾毕竟不傻,他手里有我的把柄,能一下子威胁两个人为他所用自然是最好,只是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以我对关子瑾的了解,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做出这种明晃晃的威胁,因此他一定会很快有所行动,若是千川阁不能在此之前彻底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可能还要捎带着连累你。”
“无妨,”萧挽风总算是正经了起来,他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若他当真要用到千川阁,咱们正好能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今日来千川阁明面上的活动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暗中却与极为皇子有过几番往来,相比于从前温和却抗拒的姿态来说,这主动的示好简直像是放在恶犬面前的肥肉,直接扑了上去,兴奋得嗷嗷叫,就连被禁足的巫马胤真也不例外。
萧挽风并没有探寻千川阁的具体动作,傅弦歌看了他一眼,补充说道:“我也都坦白告诉你了,咱们还继续吗?”
“继续什么?”萧挽风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句,随后才明白,原来这还是个回答真心话的特别节目,一时有些无语。
明明就是掏心掏肺互诉衷肠的好氛围,她怎么就能把它变得如此公事公办呢?
萧挽风有些不高兴,发觉自己说了一句蠢话后干脆闭嘴了。傅弦歌抵着唇笑了一下,她说:“谢谢你。”
这猝不及防的转折成功吸引了萧世子的注意,他偏过头去疑惑地看她,傅弦歌却说道:“谢谢你陪我守岁,我知道你的意思,过去的人和事我并不会太纠结,但是现在和未来却是属于我的,从今以后,世子每年的除夕,怕是都只能与我一起过了。”
傅弦歌从前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里能不知道萧挽风的小心思?
他不过是想用南阳王府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好将那些措手不及的物是人非从她心里赶跑,萧挽风难得的一次吐露真心早就在向她求亲时用完了,别别扭扭地将自己拗得不成人样,几乎不像是萧挽风了,于是之前之后的关心就更显得十分傲娇,欲盖弥彰似的拐弯抹角,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了似的。
相比于萧挽风,傅弦歌这种人才更像是春风一度的主人,甜言蜜语信手拈来,不要钱似的统统甩给了萧挽风,从前他们还是合作关系之时,傅弦歌尚且能隔三差五的撩拨,如今互通心意,她更是肆无忌惮,张嘴就给萧挽风画了一张长长久久的大饼,砸得萧世子头晕目眩。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关于未来
窗外簌簌飞雪下得愈发大了,几乎能遮挡视线,眼看着萧世子今夜是回不去了,傅弦歌倒也没矫情,三个人就这么围炉煮茶,聊天说话,时间转眼就到了午夜,汴河旁早就安置好的烟火被点燃,接连冲上了天空,在漫天飞雪之间硬是挣开了一丝流光溢彩来。
清容推开窗户,即便是在这里都能看见远方一片明亮的天空,她忽然想起从前在越州时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雪,除夕夜的烟火也不像金陵看管得这样严格,一入夜就稀稀落落地放了起来,鞭炮声连城一片,整个汉中府的气氛都热闹无比。
汉中府有一个巨大的广场,堆满了焰火,等到子时便一同点燃——就像是如今汴河旁的烟火一样,清容第一次到傅家的时候曾经与清和一同去过那里,那里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被火光映衬出的笑容显得格外真实。
傅弦歌不知何时站到了她旁边,拍了一下清容的肩膀:“可惜如今身在宫中,否则我一定要去看看汴河的焰火是怎样的,听说金陵除夕夜汴河沿岸的酒楼价格都翻了一倍不止,却依旧生意爆满,不知该如何热闹。”
“是呀,可惜不能亲眼看看。”清容叹了一口气,满脸遗憾,傅弦歌却并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清容被傅弦歌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问:“郡主,怎么了?”
“你在想清和吗?”
“……”
本是团圆佳节,故人却少了一个,这怎么听都是一件伤心事,清容不大愿意在这种时候扫兴,一直忍着没表现出来,却没想到傅弦歌主动提起,一时无言以对。
傅弦歌却垂下眸子,轻声说道:“我也想她了……”
清容险些忘了,清和与傅弦歌之间的情分比她这个后来才到傅家的人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