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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怎么说千川公子与南阳世子也算是冤家路窄,就这么迎面撞上不打招呼确实不太好,她于是咳嗽一声,收拾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假笑打马走了过去,却见萧挽风无比风骚地掀开车帘对她发出了邀请:“难得在此处都能遇见,看来本世子与千川公子还真是有缘,上来坐坐?”
傅弦歌:“……”
若是没记错,他们应当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才对,傅弦歌脸上挂着笑,眼中却毫不掩饰地透出“你脑子被门夹了”这个相当关心的疑问。
萧世子的马车相当风骚,铁梨木车身又结实又稳重,颠簸感几乎感觉不到,内部空间更是不小,同坐在马车里的侍女熟练地给傅弦歌泡了一杯槐花露,随后恭敬地跪坐在横在马车中央的小桌前,微低着头像是个隐形人。
傅弦歌打量着这这辆无比豪华的马车,坐在软塌上的身体板正无比,像是个误入陌生领域的猫,警惕又尽量不着痕迹地看向对面称得上赏心悦目但绝对不算安全的妖孽,萧挽风似有所觉地一抬头,傅弦歌便迅速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软塌正中的小桌,终于找到了话题。
“以磁石做面,在马车里确实稳定许多,这碗底放了铁块?倒是看不出来。”
萧挽风啧了一声,全身好似是没有骨头似的靠在车厢上,修长的双腿丝毫不知何为仪容为何物地搭在一起,硬生生地叫人觉得把他放在如此逼仄的空间中当真是委屈了他老人家。
他用一种让傅弦歌觉得自己进来霸占了他半边软塌十分十恶不赦的姿势看了她半晌,终于让傅弦歌意识到她这句没话找话是如此多余,于是傅弦歌忽然发现此人竟还有比张嘴找揍的时候更令人讨厌的模样,她真是不知三生有幸才得以见到。
她干脆闭了嘴,不再自找没趣,忽然发现一旁伺候的小丫头还颇有几分姿色,于是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看了一眼萧挽风,又在对方一挑眉,正要炸毛之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对那丫头说道:“萧世子身边果真没一个庸人,就连贴身婢女都生得如此俏丽。”
暮秋一直垂着头,像是个隐形人,此刻听见傅弦歌说话,竟也不怕生,直接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他,见对方竟比传言之中更俊俏,红了一下脸,却还是笑着说道:“公子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自己呢?”
傅弦歌还没从“自己合适成了萧世子身边之人”这个潜台词里反应出什么,萧世子却终于开了尊口,一说话便让人手心都痒痒:“自然是夸你,顺便沾沾本世子的好处,也好摆脱庸人的行列。”
她竟从未发现这人居然还有如此一面,一时间有些惊奇,下意识地便想反驳,却又听见他猝不及防地打断了话题,问道:“去护国寺?”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默契
这是傅弦歌第一次来到大名鼎鼎的护国寺,却在抬头看了一眼漫长高耸的台阶后瞬间想回到一炷香前将被美色所迷的自己掐死!
皇城脚下最不缺的便是达官贵人,即便是平民百姓日子也比别处好过许多,而这些平日算得上养尊处优的人们不论男女老少究竟是如何下定决心爬上这几百级台阶的?
萧挽风下了马车,一身红衣在来来往往的香客中人外惹眼,而他本人却毫不在意,懒洋洋地站在傅弦歌身边开了口:“一千零一阶,不用猜了。”
“……!”
傅弦歌深刻地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她面无表情地看向萧挽风,问:“你确定要与我‘化干戈为玉帛’?”
“嗯,以本世子的性子这确实是不大可能。”萧挽风人五人六地摸了摸下巴,对自己的定位还挺准确,傅弦歌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希望,下一刻萧挽风却毫无预兆地话音一转:“不过你可以把这当成是我的刁难。”
萧挽风笑起来,眼里像是噙了一抹光,含蓄而深邃的透出一点斑驳的剪影,让傅弦歌愣了愣,完全无视了对方的睁眼说瞎话,旋即再次唾弃自己居然会在阴沟里翻两次船。
她轻咳一声,觉得此事还可以商量一下,于是说道:“你当真要暴露我们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这落到旁人眼中可连带着从前的遮遮掩掩更加令人怀疑。”
“千川阁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关闭,你这理由挺难想的吧?”
傅弦歌一愣,没想到她那日的话萧挽风竟注意到了,她看了不似开玩笑的萧挽风一眼,最终是叹了一口气:“世上只有两种人会无所顾忌地各方树敌,一是无路可退的亡命之徒,还有一种便是后台足够强大,可以毫不在意这些小事。可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一般即便是背景强大之人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主动惹事上身……除非是傻子。你又是为何要来趟这一趟浑水?”
直接被划分为“亡命之徒”与“傻子”的萧世子无语了片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一皱眉头准备就地表演一番何为翻脸不认人,方才还条理清晰的傅弦歌却一句废话都没有地抬脚往护国寺走去,就好像方才那滔滔不绝的人不是自己。
萧挽风勾了勾唇角,心情看起来竟十分不错,方才傅弦歌从他身侧走过时那一句压得极低的“多谢”不知是哪里取悦了他,让萧世子只觉得身体都轻快了许多,举步追了上去。
护国寺香火鼎盛,来来往往香客无数,每逢初一十五,人更是多得出奇,更何况是腊月时节。
傅弦歌走在宽阔的石阶上,怀疑整个金陵城的人都来了此处,又无比心累地望了一眼似乎漫无尽头的长阶,只觉得萧挽风可能当真是想报复她——就为了她先前对他冷嘲热讽之事!
才刚走完一段,傅弦歌便已经觉得两腿发软,一步也不想迈了,偏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萧挽风,觉得命运十分不公,问道:“为何不能直接乘轿上去?”
“烧香拜佛,你怎么一点也不心诚?”萧挽风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几步走上台阶,又回过头来看傅弦歌:“传言走完这一千零一级台阶才可修得圆满,你竟不知?”
此人懒起来简直前无古人,与信奉神灵几个字没有一个笔画的联系,傅弦歌看向他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觉得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比他靠谱。
见傅弦歌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吃错药了”几个字,萧挽风一挑眉,少见地没发脾气,说道:“你看这满山香客,可有轿子走的地方?”
和着方才他的话并不是说他自己,而是指这些人……
傅弦歌无力地看了一眼四周脸上都带着虔诚的人,十分不能理解为何他们能面不改色地走完这么长的路程。
“暮秋姑娘累了么?”
萧挽风已经远远地走在了千面,若是要傅弦歌一个人走完一千零一级台阶,她大概是要疯,因此只好与一旁的暮秋说话,却发现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都脸不红气不喘,丝毫不需要休息的样子,让傅弦歌感到一阵挫败。
不过这位姑娘长得不错,说话温温和和的,倒是叫人觉得浑身舒畅,没过一会儿,萧挽风忽然窜了回来,傅弦歌正与暮秋姑娘聊到她的理想郎君,猛地一抬头却发现一张放大的俊脸,猝不及防之下哪里顾得上这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脸蛋?下意识地往后一倒,瞬间失了重心,她脸色一变,伸出手去就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敢问千川公子,你能放开我的衣服了吗?”
萧挽风咬牙切齿,傅弦歌这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摔下去,成为大晟朝历史上第一个因为拜佛而摔死的人。而她手上抓着的东西俨然便是萧世子的领口,幸好因为冬日穿得多的关系,萧世子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衣服,免去了明日被礼部弹劾的悲惨命运。
方世隐才刚刚窜出来,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两人的姿势后,愣了一瞬间后便又跑了,反倒是暮秋愣了一下,说道:“世……世子?”
“咳……”傅弦歌松开萧挽风的领子,目光在四周没着没落地转了半晌,也没敢直面萧世子称得上是衣冠不整的形象,于是只好干巴巴地解释道:“那什么……若……若非是你吓我,我也不至于……”
“这么说还要怪我了?”
萧世子尾音上扬的语调十分危险,他推开上前来想要帮他整理衣衫的暮秋,自己三两下把他的狼狈形象收拾好,依旧是那个风流倜傥的“金陵红衣尽”。
傅弦歌悻悻地摸摸鼻子,觉得此事她相当无辜,可面对萧挽风显然是不讲理的,因此只能转移话题道:“你为何突然跑了回来,前面有什么?”
在某些方面,傅弦歌有一种惊人的直觉,比如此时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竟还当真说中了,只见萧挽风的神色果然是认真下来,不再计较方才之事,说道:“遇见了一个你的熟人。”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安家身后
傅弦歌被萧挽风带着躲进了宽阔的石阶旁茂密的树林里,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若不是有意,谁也不会注意到这林子里还有人。
没过一会儿,萧挽风口中的熟人便已经下来了,只见安氏身边跟着两个丫鬟,满面笑容地向山下走去,傅弦歌愣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出来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之中,究竟有什么是值得安氏高兴成这样的。
傅弦歌沉默了一会儿,心想:“我为何要避开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终于勉强牵跑了傅弦歌恨不得绕着萧挽风那张俊脸跑三圈的思绪,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安氏都不是他的威胁,即便如今安氏不顾脸面地冲上来要和她拼命,丢人的也不是千川阁,怎么看都是安氏吃亏,既然如此,萧挽风究竟又为何要特地跑回来多此一举?
总不能是为了专程折腾她……
傅弦歌想了一下,下意识地抽了一下嘴角,觉得萧世子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注意到傅弦歌的视线,萧挽风头也没回,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似的说道:“不是怕她撞见你,是怕与她说话那人。”
“她来这里见谁?”
“我怎么知道?”萧挽风十分理所当然地一摊手,说道:“你向安家下手时没发现安家背后还有靠山?”
“……”清容还当真没与她说过这件事,没想到萧世子的情报还相当灵通,傅弦歌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待千川阁关闭后,南阳的那些人你要怎么办?”
“愿意留着的人便留下来,聊胜于无。”
眼看着安氏走远,萧挽风这才咂摸了一下伸出手去想要揽住傅弦歌把她带出去,却不料捞了一个空——傅弦歌后退一步正好离开了他伸手的范围,他一挑眉,干脆收回手靠在树干上,轻佻地问:“怎么?”
傅弦歌交给萧挽风的人手少说也有百人,却原来在他眼中不过是聊胜于无。
也不知傅弦歌是怎么想的,她一招手,轻喊了一声“世隐”,方才消失得无影无踪方世隐倏地出现在了傅弦歌身后,有些摸不清楚眼前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两人方才不还是这样那样拉拉扯扯的么,怎么瞬间好像是变了脸似的?
在萧世子危险的目光下,方世隐头皮发麻地走到傅弦歌身边,听着她的吩咐要将她带出去,却在碰到她的前一刻停住了手,只听见萧挽风说道:“安氏如此不安分,傅远山就不管?”
这句话忽然提醒了傅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