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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在后院,顾怀修带她过去,真饿了,更想吃自己女人的手艺。
院子里有厨房,但因为顾怀修在厂子住的时间不多,而且饮食没有搞特殊,工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所以小厨房再此之前都是空置的。清溪要下厨,顾怀修临时派人去员工餐厅那儿拿了面、食材过来。
清溪已经能做好几样拿手菜了,但员工餐厅的米饭还没蒸熟,做面最快。
清溪也没有费事,擀了面条放进锅里煮着,她挽起袖子洗了几根黄瓜,放在案板上切丝。
顾怀修站在旁边,看见女孩手腕白皙纤细,仿佛都没怎么动,但那根黄瓜却以快过机器的速度变成了一条条粗细均匀的黄瓜丝。
这是顾怀修第一次看清溪下厨,女孩精湛的刀工叫他惊艳。
清溪没有注意到男人专注的目光,切好黄瓜,继续切海蜇。
面条出锅,过了凉水,再把搅拌均匀的凉拌海蜇往上一淋,这就是顾怀修顾三爷今天的早饭兼午饭了:黄瓜海蜇凉面。
“端过去吧,我洗洗手。”夏天只要生火就会热,清溪嘱咐完了,一边解围裙一边走向洗菜池。
顾怀修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看着她冒着点点汗光的红润侧脸,突然大步朝她走去。
听到脚步声,清溪疑惑地回头。
顾怀修已经到了跟前,一把将人压到洗菜池上,低头亲她脸上的汗珠。
腰被他圈着,上半身凌空的清溪本能地往后歪,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去,清溪一手撑住洗菜池子,一手着急地攥住顾怀修肩膀。勉强稳住身形,清溪看看近在咫尺的男人侧脸,在他连续亲她脸颊脖子的动作中,气息不稳地求他:“你,你别这样,去吃饭吧?”
明明已经亲了一次,他怎么又来了?
“我更想吃你。”顾怀修从她颈窝抬起头,乌黑的眸子对着她说。
清溪:……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正,她就是往厨房大开的门口望了眼。
等清溪意识到她不该往那儿看的时候,已经迟了,顾怀修突然竖着抱起她走向门口,关了门再将清溪抵在门板上,男人终于再无任何顾忌,在飘荡着面香的闷热厨房中,他勾着她腰,热情如火地吻她嘴唇。
两人身高差距悬殊,清溪顺着他的力道,高高踮起了脚尖。
夏季的衣料都薄,被顾怀修亲得晕晕乎乎的时候,清溪忽然感受到一丝异样,顾怀修,好像在故意抵着她衣襟。被压迫的感觉是那么明显,清溪再傻,也领悟了顾怀修的意图,尤其是,他的手就在边上徘徊。
太坏了。
“好,好了吗?”清溪闭着眼睛,小手攀在他肩头。
年少的女孩,天真纯洁的像雪,丝毫不知男人真正的需要。
嘴唇贴着她衣领上的花边,顾怀修摇头。
清溪大气不敢出。
“如果案子胜了,以后这里,我可以动。”额头抵着她肩膀,顾怀修往下吹了口气。
宛如风吹,枝头的丁香花微微颤抖。
清溪全身发软,急红了脸。
顾怀修放下她腰:“如何?”
双脚终于踩到平地,清溪恼羞成怒地推他:“你再胡说,以后你出什么事,我都不来了。”
顾怀修笑了笑,转身去端面碗。
清溪拉开门,先他回了前院客厅,抱着顾怀修的洋文书坐在沙发一角,一眼都不看他。
顾怀修饿了,专心吃面,满满的一碗面吃完,他才看着清溪道:“这桩案子,我只有五成把握,如果你答应刚刚的条件,我会设法将胜算提高两成。”
清溪低着头哼道:“你说过,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为何要因为你的输赢答应?”
小姑娘嘴硬,顾怀修逗她:“与你无关,与你将来的聘礼有关。”
清溪立即就想到了龙舟节那日,陆铎的“舅妈”说法。
她抿抿唇,见顾怀修吃完了,清溪放下书道:“祖母要我中午前回去,我走了。”
顾怀修也不留,派人去通知司机开车过来。
清溪莫名地失望,既然顾怀修不想与她多待,清溪跨出客厅,早早去院子门口等着,站在竹林边上的阴凉里。
顾怀修过了会儿才出来,瞥见男人的身影,清溪故意朝反方向转身。
女孩的小脾气只会让人觉得可爱,顾怀修走到清溪身旁,抬手。
清溪就觉得有凉凉的什么贴上了自己的脸,吓了她一跳。
“路上渴了喝。”顾怀修将汽水递给她。
清溪瞅瞅他口中的玻璃瓶汽水,不知不觉消了气。
汽车开过来了,富贵在厂子里溜达一圈,也玩完回来了。
“那个条件,我就当你答应了。”汽车停下来的那一瞬,顾怀修看着汽车,面无表情地说。
“我没答应。”清溪气鼓鼓地道。
顾怀修回以一笑,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锅里已经煮熟的鸭子,插翅难飞。
清溪心慌意乱地上了汽车。
汽车突突突地往前开,绕着竹林转弯时,清溪才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就见郁郁葱葱的竹林旁,顾怀修单手插着口袋站在那儿,好像也瞧见她了,男人突然抬手放在胸口,暗示着什么。
清溪暗暗咬牙,打定主意再也不单独出门见他了。
清溪赶在午饭前回了家。
徐老太太等了半天,孙女总算回来了,徐老太太先让春雨出去,她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孙女。
清溪撒谎的本事还没练到家,尤其是这种事情,祖母不问还好,一旦追究起来,联想顾怀修做的坏事,清溪的小脸蛋便最先泄露了主人的秘密。
徐老太太气得差点吐血,低声审问孙女:“他怎么欺负你的?”
该死的顾老三,真是蹬鼻子上脸,她派孙女去示好,顾老三居然趁机占孙女便宜。
清溪不可能说出真相,埋着脑袋嗫嚅道:“他,他拉我手……”
只是摸了下小手?
徐老太太不信顾老三那么规矩,但清溪咬定就摸了手,而摸手也确实足以让一个矜持闺秀脸红羞涩,徐老太太就没法追究了,要求孙女保证再也不去找顾怀修后,徐老太太这才打听情况:“案子,他有把握吗?”
清溪点点头,才没相信顾怀修那番“五成胜算”的鬼话,真把她当小孩子糊弄呢。
徐老太太松了口气,她与顾老太太势如水火,又有了陈尧当孙女婿备选,徐老太太也彻底放弃了顾家,这种时候,她自然想看顾老太太从天上掉下来。
知道杭城有不少人都与徐老太太一个想法,巴不得看她的热闹,顾老太太豁出去了,动用了她几十年攒下的所有相关人脉,一方面稳住侄子秦师傅的军心,让秦师傅咬定方子是他自己配出来的,一方面试图让法庭否认顾怀修提出的所谓“配方专利”说。
但顾老太太、顾世钦都低估了顾怀修。
从根本上讲,顾老太太、顾世钦都是旧派人的思想,既然顾家纺织厂已经是江南纺织厂的龙头了,他们最多多购买几台机器提高生产效率,但在企业经营法律方面,母子俩更多时候都是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行事,合同用的多,母子俩还熟悉些,轮到最近几年才实施的专利法,母子俩都没怎么了解过。
顾明严倒是留过学,但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留学期间,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吃喝玩乐上,专业东西只学了个笼统,回国后主要负责对外贸易,也不曾专门研究过什么专利。
顾怀修有备而来,纺织厂正式营业前,先把几项专利搞定了。法律方面他稳操胜券,秦师傅那边……
来自申城的顾三爷,黑白两道通吃,监狱里使些手段,秦师傅就撑不住了,一五一十地全部招供。顾老太太、顾世钦唯一幸运的,就是母子俩没有真正参与配方盗窃案,秦师傅还指望顾老太太早点将他救出牢房,当然不会将两人拉进来,主动承担了所有罪名。
六月底,法庭依照法律作出判决,秦师傅、郑贵盗取东盛纺织厂商业机密罪名成立,入狱十年,另责令顾家纺织厂立即停止销售“彩蝶”系列布料,并将顾家通过“彩蝶”系列布料获取的全部收入赔偿给东盛纺织厂,此外还要额外赔偿东盛纺织厂的其他损失。
然而顾家面临的不仅仅是给顾怀修的大额赔偿与信誉危机,更严重的,是顾家纺织厂已经与全国近百家老主顾签了订货合同,现在顾家因为本身经营问题终止供货,老主顾们自然有权要求顾家履行违约责任。
“什么?李家不是去东盛订货了吗,既然有货不耽误他们生意,他还管咱们要什么违约金?”
顾家宅子,顾老太太被新来的噩耗打击到了,义愤填膺地拔高声音。
顾家男人都在纺织厂没黑没夜地做补救,李家的电话直接打到顾宅,大太太听完转述给婆母的。此时婆婆朝她瞪眼睛,大太太又怕又委屈,闷闷道:“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平时求咱们的时候比孙子还殷勤,现在看咱们有麻烦了,就来落井下石。”
刚说完,电话又响了,大太太瞅瞅婆母,没敢接。
电话铃铃铃地继续响。
顾老太太咬紧牙关,亲自去接。
又是一个索要违约金的老主顾,只是这次数额更大,足足有五万大洋。
听到金额,顾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昏倒在沙发,手里的电话掉下去,“咣当”砸在地板上。
第81章 081
整个夏季,杭城大街小巷谈论的都是顾世钦与顾怀修这对儿同父异母兄弟的纺织厂案子。
杭城的上流圈也都在关注此案,直到案情以顾怀修的胜诉结束,先前表示观望的名流们,终于开始站队了。诚然,因为支付给东盛纺织厂以及众多“彩蝶系列”合同方的巨额赔款,顾家元气大损,几乎花光了老底,但顾家纺织厂还在,厂里还有一批老合同,有生意就有进项,加上也不是所有老主顾都与顾世钦翻脸了,因此顾世钦虽然输地很难看,一家人却能凭借祖辈积攒下来的名望,继续跻身于杭城名流圈,只不过地位大不如从前,出门做客注定要受些嘲讽冷脸。
另一边,顾怀修毫无意外地成了杭城名流们争相结交的新贵。
顾怀修一来杭城就建了两个大厂子,本身身家就很雄厚了,与顾世钦的这场官司,顾怀修先是拿了顾世钦的大笔赔偿,紧接着又不费吹灰之力地吸引了原顾家合同方的订单,除此之外,案子在各大城市登报的同时,东盛纺织厂与“彩虹系列”布料的广告也打出去了,光靠短短两个月纺织厂的订单金额,顾怀修的财富就令人眼馋。
一个年轻俊美的新贵,自然成了好女婿人选。
可惜顾怀修心思全在汽车厂,除非必要,他把所有应酬都交给了陆铎。陆铎比顾怀修更年轻,两人又是舅舅外甥的关系,那些有心与顾怀修攀亲事的人家见不到顾怀修的面,便将主意打在了陆铎头上,今天一位陈小姐,明天一位万小姐,各种应酬下来,陆铎身心俱疲,差点也要染上怕女人的毛病。
韩家。
又逢周末,本该睡懒觉的日子,韩戎早早起来了,刷牙洗脸,对着镜子仔细刮了胡子,然后涂抹发油。韩戎从小就是美男子,他烦女人们巴结他,但韩戎从来都没有因此迁怒自己的容貌,反而十分注意保养。
现在有了喜欢的女人,韩戎对自己的衣着形象就更上心了。
灰色衬衫故意解开上面两颗扣子,韩戎前后照照,很满意。
“爹,你最近好像越来越臭美了。”吃早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