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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敬他,也怕他。
敬他助他在王家重拾失地,将纨绔子的形象扭转成浪子回头,渐渐举足轻重起来,现在的他虽然没能掌控全部的王家,却已为母亲讨好了公道,让那贱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没有辜负外祖的期望。然后怕他的,也是这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他能让他有今天的一切,也能让她顷刻间失去所有。对于齐成染,他感激的同时,也畏惧。他是他目前唯一的倚仗,他需要听话,也必须听话,否则翻了脸面,不止会毁了自己,恐怕还会毁了王家。
曾经的王英男眼皮子薄,看不到这么远,但从齐成染离开沧州的这一年里,渐渐的他也回过味来了,齐成染需要的不是让他讨回命运的不公,而是王家的家财,或是王家全力助他。因为大伯不听话,所以齐成染助他拉大伯下马。若不因此,否则他这一年里,齐成染能暗中保自己性命,却为何没有直接助他夺权,而是让他和王家慢慢斗,没有能力吗?不,他有,只是不放心罢了,怕他得意得忘了自己是谁。但或许,是他想要训练他的能力,毕竟自己夺得家主之位,需要地位相当的手段。
但不管如何,王英男都是感激他,没有他,他现在还是一个毫无前途的纨绔子。
齐芫虽没来过沧州,起初满心欣喜,然而见这街、这巷与京城无异,便没了最初的好奇。
“这就是二叔待了几年的地方?听人说二叔是好官,将沧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我倒是觉得沧州不过如此,像刚才我们刚到,还有官员谄媚讨好呢。”讨好三哥便算了,竟然还将注意打在她身上,齐芫登时觉得媚主之人恶心。
顾长歌掀开马车帘子,看熙熙攘攘的百姓,轻声反驳:“好不容易来了大头,下面的官员哪有不动心思的,你这么大个香饽饽,自然也逃不过,现在还是闺中,以后嫁了人,这样的事情就更多了,不必在意,习惯了就好!至于二叔,他再是为民着想,调任快一年了,还能约束曾经的下属?”
齐芫想想,“也是。”
“你若是好奇二叔的能干,可以今晚出门瞧,或许能见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情形呢。”顾长歌道。
齐芫讶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谁没个私心,这也太夸张了,我不信。”
好吧,确实有点夸张,但意思是这样,说实话,表面上来看,沧州的风气的确比其他州县要好。
马车到了沧州一处名胜,二人下了马车,都是平常贵妇小姐的装束,身后跟着两三个仆人,让人觉得她们出自一般世家,不会太让宵小之徒惦记,当然护卫给力,惦记也不怕,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好的。
这处名胜横在一条清澈的湖水之上,由细长的湖畔隔成两半,湖边种了许多柳条,沿湖的碧绿构造成亮丽的风景线,两边有官方修缮的善堂,富人捐缮,供贫苦之人或是突遭横祸之人度过难题,也有趁机捞金的商贩,因为在捐缮的富人眼前露面的机会多,赚得不少。这里风景优美,但更美的,是那助人之心。
齐芫看着前面一条飞来横祸的队伍,听四周的人诉说苦难,譬如老母突发恶疾,家中余钱花了干净,来救助,或是丈夫早逝,妇道人家无力养几个孩子,家无田地,无余粮,还家徒四壁,又或者幼儿遭到绑架,歹徒索要巨款,拿不出。各种各样的灾难。
齐芫面露不忍,当下就吩咐红儿给钱,又想了想,问顾长歌:“会不会那主办捐缮之人,吞了捐缮的银两?”
第318章:姐妹之怨
“这……”顾长歌想了想,“自是有可能的,毕竟捐了银钱的人谁会查银子用在什么地方,私吞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齐芫的眉头深深地皱成一个川字,双眸慢慢扫过眼前一个个诉苦人的面容,“就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吗?急需钱财而不得,该是怎样的痛苦啊。”
其实一直以来都有这种情况,解决说得容易,实行却难,如齐芫所说,谁没有私心,就算让那些看似大公无私一心为民的人来主持,谁知道下面人动心思不?难啊,那次初到沧州,顾长歌就想过这个问题,连齐成染都说不容易,便也罢了。
顾长歌见齐芫芥蒂,便道:“你有心是好,可这些真是无能为力,何不换个方面看待,以前还没有捐缮之行呢,如今虽说会贪些,但总归不会太狠,那些人总是要掩饰的。与其纠结于此,倒不如想其他助人之法。我想在沧州的穷乡僻野修作坊,你要不要加入我?”
修作坊,盈利事小,主要能够为穷人提供就业机会,让真正的穷人受益,花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顾长歌觉得这法子比这里的捐缮之法更好,毕竟只听人说多苦多难,谁知道真实情况如何,不定还养些懒汉。
齐芫双眼一亮,是个好法子,“自然要加入,俗话授人鱼不如授人渔,你怎么想到这个的?我竟从没想到。”
顾长歌低笑道:“我不止想到,更还做了,锦城境内的乡野已有不少作坊,还有药铺,都是用得我的私房。”
端王妃自来强调善心,且那段时间爱魏无极而不得,她心里郁闷,更是一股脑得钻入这里面,当第一间作坊建好,她私下去看成果,听到那字字句句的赞美之词,其中的激动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顾长歌抿唇笑着,双颊微鼓,阳光下泛起淡淡的红云,映在齐芫眼中,说不出的美丽。
谁说长歌郡主自私自利,她只是不愿委屈自己,一直活出了本性罢了。
齐芫低声道:“三嫂,以后也算我一个吧。”
她有这份心,自是好的,顾长歌点点头,补充说道:“不过你只投资,占股就行了,不要抛头露面,于你闺名不利。”否则让慧敏姑姑知道了,又是麻烦了,而且这种事情弄不好还真会坏了齐芫名声,所以齐芫只投资就好,当然,现在的她身子重也是只投资,剩下的全是让齐成染去费心。
姑嫂二人捐了银钱,就去其他地方溜达了,并没有看见两个贵妇复杂的眼神。
“顾长歌,是她,竟然是她,她又来了。一年了,我如此下场,她却过得这般好……上苍没长眼睛,竟容这恶人逍遥至此。”王清音一脸沉痛,眼底满是愤懑与怨恨,却更多的是无奈。
与姚风退亲,姚家确实保了媒,夫家有头有脸,看似的确不错,然而她却遭到夫家嫌弃,说她破鞋,说她野种,王家门第比不过夫家,帮不了她,因父亲怀疑她并非亲女,也不愿为她做主,她在婆家是有苦不得述有冤不得屈,夫家不满她,看在姚家的面子上不休她,然而却当她这个嫡妻是摆设,妾室满屋,连娈童都欺负到她有头上了,她的日子……还有母亲,母亲死了,被王英男活生生得气死了。
她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却得不到应有的疼爱,母亲是父亲的妻子,却不得父亲与王英男的敬重,死时连该有的体面都没有。
这些是谁害得?
王英男,还有帮凶齐成染和顾长歌。
王英男便罢了,母亲养他成了纨绔,差点毁了他,他不记得母亲的养育之恩,这般待母亲,虽然无心冷情,但勉强能够理解,然而她却不知她们母女哪里得罪了齐成染和顾长歌,以致这两人竟然助纣为虐,帮王英男做这些事情。
是的,能让一向容忍母亲的父亲变得狠心,能让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变得陌生,王清音不相信仅仅只因王英男,背后定有高手相助,可笑曾经的她竟看不明白,否则又如何会指证齐成玉,当初的她无知,竟然帮了齐成染一把,早知,早知……她恨这三个人,然而凭她现在的地位,根本动不了其中任何一个,这满腔的愤懑与怨恨无处发泄,徒留无奈。
她不能报仇,只希望有人能替天行道,收了这些恶人。
然而王清音却没有意识到,她的母亲曾经对王英男多么过分,她忘了她的母亲也曾对付齐成染与顾长歌,害死了真正的齐成染,她不承认自己的母亲是罪有应得,她也没意识到,若齐成染与顾长歌真的恶,她与妹妹还能嫁与家世相当的人家吗,更没有意识到,夫家的嫌弃是因为她自己与齐成玉厮混,也是她自己没手段,与齐成染顾长歌及娘家没太大干系。
她的身边,妹妹王清云则要冷静些,或许因为她的聪慧,嫁入夫家并不像姐姐一样受排挤,所以看待这件事情与姐姐不一样,虽然她也怨恨这三个人,因为他们让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娘家的依靠,然而却没有将一切都归结到这三人身上。这也因为她明白,她动不了她们,怨恨无用,被人瞧见倒留了把柄。
况且听到顾长歌说的善举,不得不说,王清云是佩服的,身为世家女,不仅自己活得精彩,还能为天下苦难人解难,这份胸襟,她自己自认为做不到。
王清云复杂地看着顾长歌的背影,渐渐移向齐芫,低低地说道:“这等不凡的胸襟……可惜了……”可惜了她们注定是敌人,做不成朋友。声音带着淡淡的遗憾。
王清音皱着眉头,很是不虞,“羡慕?你若是羡慕,也可以做这些事情,只看你还要不要脸面。”
如今嫁为人妇,行事步步需谨慎,那些成文或不成文的框框条条摆在这儿,不敢差错一步,就如今天,姐妹两个商量事情,都是打着行善的名头,若不是夫家考虑到此举会有好名声,必不会让放她们出门。
无端开作坊、药铺,做的好,虽然有好名声,却极容易出差错,届时,还不知婆家那边的人如何编排。
王清云忙摇头道:“我……我只是说说而已。”为个外人,犯不着与亲姐姐闹不是。
王清音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收回看向顾长歌的视线,淡淡道:“找我何事?”
第319章:约法三章
“听说父亲病了,这次有些凶险,恐怕……”
还等王清云说完,就被王清音打断,“不去。他不是我的父亲,他自己说的不是我的父亲,他不相信母亲,折磨母亲,害得母亲被气死,还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父亲?”
“可是……”王清云难受地说道:“姐姐便去见他最后一面,可好?大夫说,说恐怕熬不过去了。”
王清云没有被怀疑过血缘,所以王三爷待她还不错,或许觉得是他唯一的嫡女,并没有因为王三夫人与王清音受到迁怒。王清云虽然怨父亲蹉跎母亲,但对这个父亲,她还是有情谊的。
她知道姐姐对父亲冷了心,她也能理解姐姐,那样的嫌弃,那等诛心之语,还散播到外人耳中,以至于姐姐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夫家的认同,换了她,恐怕也会和姐姐一样不会原谅父亲。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希望姐姐能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别说了,我不会去的,从母亲死得那刻起,我就发誓再没父亲了。他病重?呵呵,是那个孽种做出来的吧,他不是一直疼爱那个孽种吗,亡妻的嫡子啊,确实应该偏心,可是他既然惦记亡妻,却为何要娶母亲,竟然还怀疑娘的清白!既然觉得我不是他的孩子,应该就不需要我回去了吧。清云,你和我不一样,你对他还有父女情,而我只觉得那个家恶心。”王清音的声音很决绝,淡淡的,却有浓浓的冷漠与厌恶。
王清云道:“姐姐,不管如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