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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条手臂从她腰间横跨过来,瞬间,平乐便被抱了个满怀。
“殷裔,你做什么?”
“吵。平氏阿乐,我乏了,睡吧。至于手臂,有些冷,借你取取暖。”殷裔说完,果真安静下来,片刻后,下乐便听到身后男人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夜色深沉,这方小小的床仿佛被夜色孤立起来。而她和殷裔便是那孤岛上仅有的人。
他拥着她,她靠着他。
虽有些逾越,可平乐的心竟然缓缓平静下来,白日的担忧,夜晚的角逐,都让她殚心竭虑。她甚至怀疑自己能坚持多久?一天?两天?三天?可殷裔来了,平乐突然间便觉得信心百倍,就算再难,再苦,她也绝不妥协……
平氏阿乐,相信自己可以,相信人定胜天……
缓缓的,平乐在殷裔的怀中沉入梦乡,当平乐睡熟之时,身后的殷裔睁开眼睛,借着烛光,他看着怀里的女郎,这个拥抱,他想了无数次,克制无数次,最终决定完成。
这个女郎,他挣扎过,彷徨过,甚至想过将她除掉。可最终,他承认,心,沦陷。平氏阿乐,他的牵挂。
【第八零章】不必在意
【第八零章】不必在意
平乐睁开眼睛,摸向身旁的位置,己冷。
如果不是铺被有压过的痕迹,平乐简直要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做了一场春梦……依旧如昨日那般,哑婢进来服侍,除了不能出这个院子,平乐觉得毓帝待自己还不错。
郢城粮荒,她的膳食却很丰盛。
吃饭,散步,再吃饭,午睡,散少……一天很快过去。用过晚饭,平乐早早让哑婢退下。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果然,门被推开,毓帝一脸阴沉的进来,看到平乐己经在桌边摆好杯盏在等他,不由得心下暗惊。这女郎,竟然能揣摩圣意。见毓帝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平乐赶忙起身斟茶。“陛下,请用茶。”
毓帝坐到桌旁,接过杯盏,随手放到桌上。平乐但笑不语,她当然知道毓帝不会饮她的茶。但凡当皇帝的,都惜命,生怕被人有机可趁。
她再想脱身也不会傻的往茶里下毒啊。这院子看似寂静,只有她和毓帝二人,实则暗里不知埋伏了多少高手。还没等她出手呢,她早己被射成筛子。
“阿乐所讲之事,陛下可允?”
毓帝沉默,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十几岁的无知女郎,竟然满口自信的告诉他,可以缓解粮灾,可以救百姓性命。可昨夜平乐所说之事,他今天想了一天,竟然觉得比那些官员们的办法强上千倍。
所以,今夜他早早便来这里。
这个平氏阿乐似乎也算到了他的心思,一副等他驾临的架式。
“平七,昨夜那些话,谁人教你,可是殷氏殷裔,是他暗中指使你替朕出谋划策,好让濮氏有可趁之机?”毓帝无法相信那些想法出自平乐自己,又想到传言平乐与殷裔关系亲近,虽有些心动,却还是忧心。
平乐叹气。
为什么人人都觉得她平乐一无是处呢。明明是她的想法,可世人全愿意相信是殷裔在背后操控。“陛下不愿便算了,左右不过是个死。只是在临死前,阿乐求陛下不要总把阿乐与濮阳殷氏看成同一阵营。即便与殷裔相熟,便一定要交好濮阳殷氏吗?陛下,多心矣。”
毓帝实在无法理解平乐话的意思。
她说自己与殷裔相熟,却不与濮阳殷氏相交?那她到底图谋什么?只有与殷氏交好,才能获得殷氏的庇护,才能真的让平氏挤身大家之列。
通过两天的深谈,毓帝有些明白平乐的脾性了,这是个外柔内钢的女郎。
她的很多想法匪夷所思,却让他无法反驳。
就像昨夜所说……
粮灾的根缘不在粮,而在人。
救灾的办法亦不是粮,而是人……
两句话,可以说是云里雾里,可毓帝身在其中,自然知其深意。这个女郎,竟然能看到这一层,毓帝心下不由得佩服。就连他的皇后,号称贤慧无双,也想不到这其中的关键。这女郎,却三言两语道明。
交易?
真的与她做这场交易吗?说是交易,其实这女郎只是动动嘴皮子,可他却必须承诺,不再妄图把她留在宫中,这一生,她若不愿,他不能与她纠缠。
这样的女郎,却不能为他所有。
若放出宫去,若真的与那殷五相交,加以时日,他岂不算是纵虎归山。
杀,确实有些可惜。却不得不为之。
想到这里,毓帝自进屋后脸上出现第一缕笑意。“好,更如阿乐所说。若阿乐真的解了粮灾之祸,朕自然放你出宫,若无法缓解,笞一百,流三千里……”一百下打完己是出气多入气少,再流放三千里,那根本就是条彻彻底底的死路。
平乐点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所谓富贵险中生,就算不想富贵,也得先保住性命。
至于毓帝所承诺的放她出宫,平乐心中冷笑,若换成自己,这样的女郎,岂会放手……这之后的一个月,平乐便住在宫中竹苑中。有四名哑婢服侍。毓帝每天都会来这里坐坐,或与平乐聊些时政,或品茶抚琴,天气渐冷,最近毓帝来便与平乐在屋中下棋。
不管毓帝要求什么?下棋,品苟,还是抚琴,平乐都一一应了。
并且每样都不输毓帝,下棋偶尔还会赢,毓帝每次来竹苑,离开时都心情愉悦。皇宫中女郎虽多,却没有一个敢赢他分毫的。就算真的能赢,也会想方设法输他一招。这个平乐却不会,她赢,用尽全力赢,她输,爽快的笑笑,夸他厉害。
这样的女郎,难怪殷裔会在意。今晚,毓帝又来找平乐下棋,趁平乐凝神思索时,不经意的道“据说殷五回濮阳了。”
“哦”。平乐心不在焉的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这女郎,真的不在意吗?
“按照你所交代的。各大氏族的家主郎君全部赶回本族了。”
“那就好。粮灾很快便会缓解了。陛下可以放心了。”走了步好棋,平乐笑着道。毓帝实在看不出平乐是真心还是假意。这女郎,永远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却绝不好惹。据护卫说,一个月间,皇后来了两次,妃子贵人的每天都有人登门求见。想一睹草苑主人仙姿,可她们上至皇后,下到婢女,竟然没有一个人走进竹苑。
“阿乐,皇后一直想见你,明日,见见她吧。”
平乐摇头。
“陛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粮灾得解之日,便是阿乐离开之时。既然注定离开皇宫,还是少与宫中贵人打些交道。”
“阿乐,殷五走了。你在宫中一个月了,殷五毫无动静。阿乐,殷五并不在意你。你何若为她惹怒朕,朕答应你,你若不愿,朕绝不强迫于你。你便住在这里,宫中的人,你想见便见,不想见,便直接说不见,万事朕都替你做主。阿乐,留下吧。”留下她,便是保全她。毓帝的心情很是复杂。
即想把平乐留在身边,又怕有一日平乐真的离开皇宫,会相助濮氏。满心矛盾……
“陛下,阿乐并不指望殷五会来救我。所谓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所以殷五离开与否,我都不在意。陛下,再过十日便要过年了,消息应该在年前传回。陛下若不食言,年前,便放阿乐出宫吧。”
【第八一章】付之一炬
【第八一章】付之一炬
毓帝气乎乎的走了,临走前,看平乐的眼神,很阴冷……
这时平乐的脸上才露出些许失落来。殷裔走了,回濮阳了,突然间,平乐觉得少了什么。这一个月来,每隔三天,殷裔便会来看她,她不知道殷裔如何进宫的,隐约觉得似乎有暗道之类的存在。通常,他会和她借半张床,初时她还会觉得扭捏,会脸红,渐渐的,己经可以八风不动的把床让出来……
为什么会那样?分一张床,这样有失分寸的事,为什么她会觉得顺理成章?
他走了,走了……也好。
他走了,她才好安抚自己因为他而有些凌乱的心。他们本就不该再有交集。
殷家才是他需要守护的,而她。不过是个他觉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有些不按牌理出牌的女郎罢了。这样安慰着自己,平乐缓缓沉入梦乡。
午夜时分,正是酣睡之时,突然间,晋宫东北角燃起冲天大火。侍卫被惊动,争先恐后的向火场赶去。
“走水了……”“竹苑走水了……”喊叫声一声接一声,宫中陆续燃起宫灯。
晋帝的寝宫:
毓帝有些失神的看着手上的折子,这是平乐所说的回信。确实不出平乐所料,年前便会有消息传来,这消息甚至比平乐预料的还要早上几天。
消息称。
因毓帝下令修养生息,所以决定将因粮灾出逃而空出的那些无主之地,不管原先地主是谁,氏族或是平民。皆收回,然后统一分给那些可以在正月内回乡的庶民。这条政令一出,各大氏族再也不做壁上观了。纷纷联络寻求对策。若那些田真的分给了庶民,不仅他们损失惨得,那些庶民有了田,他们的田谁来耕?
他们手下的租户若看到了甜头,岂不想要竞相效仿,那时,恐生民变。
氏族们虽然掌控着晋国的经济命脉。可一个国家最主的武器,士兵,却听命于朝廷。这让氏族们想反抗,也要考虑再三。而晋国氏族中,称霸的便是濮阳殷氏,所以最近殷氏本家前门庭若市。
氏族们商量再三,最终决定向晋帝妥协。
而妥协的办法便是出粮救灾,保证那些在正月间回转的庶民的肚子。不能饿死一人。请愿拆子递了上去,大家正在焦急的等待晋帝批复。可以说除了那些嗷嗷待哺的小儿,这个年,没有一家人过好。
晋帝手下自有他的密探网,那些氏族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在殷家那些氏族关起门来和殷家家主与殷裔如何商量的,可这请愿拆子却如平乐所料般递了上来。
那女郎,当真料事如神。
毓帝不由得回想起说这话时平乐的样子。一双眼睛亮亮的,仿佛眼中燃着火。她说,那些氏族必不会任由庶民有机会翻身,他们高高在上习惯了,根本无法忍受终有一日,自己手中的租户有机会与他们并排而坐。
所以,这只是一条诳骗之讲。
逛的便是那些氏族,让他们产生危机感,他们才会忍痛割粮。
若他们真的不做任何事,而任朝廷的诏令施行。那也没什么,便把那些田真的给那些平民,他们必会认真耕种,到时交给朝廷的赋税,或许比那些地在氏族手中更多……而且还能间接影响那些氏族手中的租户们,须知,同等级的人们喜欢互相攀比,突然发现以前与自己一样租种氏族土地的街坊,竟然转身成了地主。
那等落差,相信是个人就无法避免,这样一来,依旧可以动摇那些氏族的根本。
虽不至于让他们一夕间倾倒,却能缓缓动摇氏族的根基。
这一计,可谓是一举数得。
平氏阿乐,便那么侃侃而谈,将这看似无甚深意的,仿佛朝廷被逼无奈,而不得不挺而走险的一计条理分明的说与他听。
那样的女郎,出口的话竟然比他手下最倚重的文臣还要令他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