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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殷延之素来尊敬,他是长辈,是殷裔的父亲,于情于理,她都会尊他敬他。
可自己对他的尊敬换来的却是不问真相的指责。
难道殷延之真的以为凭借她,可以撼动殷裔那颗强大的心。
以往,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争,哪怕受了委屈,也告诉自己,忍忍便过去了。可结果呢……不管是殷氏还是平氏之人,都照旧该欺她欺她。这世道,便不是老实本份之人可以安身立命的世道。
诸人不由得看向平乐,连一幅冷漠样子的殷裔都不由得将目光扫向平乐。
他很好奇,这女郎要如何……‘狡辩’。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误会她了,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相比知道真相,他相信父亲更愿意将罪责怪到平乐身上,并不仅因为平乐是外人,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若道出真相,殷延之非因此大病一场不可。
两害相较取其轻。左右不过是平乐受些委屈,日后他再补偿便是。
可是,这女郎此次似乎不打算沉默承受了。
竟然摆出一幅向他们讲道理的架式。有趣,当真有几分趣味。
“做人要厚道。这是自古便传下的道理,殷氏之所以立家数百年而不倒。平乐相信,定不是欺世盗名而来的……
请家主与诸人扪心自问。平乐所做所为,自始至终可否对殷氏有害?有损伤过殷氏利益?
没有。不管是用一纸婚书独闯殷氏,还是三年前濮阳被围时孔明灯示警,平乐没做过一件有损殷氏之事。难道平乐傻到将一切抹煞,然后挑拨姬氏与殷氏为敌?这样做来,于我有何好处?殷氏败比?于我又有何好处?
诸位便不会用脑子想想吗?为何一上来便指责阿乐办事不利。难道人活在世上。做任何事都必须成功吗?不成功,便是居心叵测?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平乐说到这里,殷延之似乎本能的想张口反驳。可最终,他也没有发出声音。
他实在是无法反驳,因为平乐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他只是意外于平乐竟然这般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就好像殷氏总是蒙着一块遮羞布,而平乐什么都不顾,一把将那块遮羞布扯了下来,露出内里肮脏的本来面日。
平乐见无人反驳。继续开口说道:“至于与殷氏与姬氏联盟,本就是件弊大于利之事。姬氏三郎何人?难道在坐诸位看不透吗?他真的是个可以共商大事之人吗?不,他不是。
之所以挤身四公子虚名。不过是因为背后有姬氏撑腰。可眼下。姬氏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现下想要与殷氏结盟,早几年为何不结?诸位便没有深思过吗?不过是姬氏度日艰难,不得不寻个靠山罢了。
毓帝素来不喜氏族,便是发誓效忠皇室,姬氏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散尽家财,最终在邺城做个富贵闲人。这算是姬氏最好的结果了,若一个不小心惹到晋毓,下场会比这凄惨百倍。
所以姬氏不敢用性命冒险,最终决定来濮阳试探殷氏。家主当时表现的太过急切了,这让姬三开始有恃无恐。就连平芷话里话外都透着殷氏要相求姬氏之意。
这就像与人谈买卖。对方还没有开口,我们己露出了底价。这笔买卖。就算谈下来,也不会赚银子了。
郎君开口拒绝,是对姬三最好的应对。这样一来,姬氏才会由衷的深思自己的后路,而后才会真心与殷氏结盟。
只是如果我是家主,真的不会与姬氏结盟的。诸位须知,英城所在的地方……正好靠近泯江,位于毓帝与殷氏版图画分的分界线上。如果经营的好,是真正的可以脱离两方势力的好地方。英城若归顺了一方,另一方便会如坐针毡。
而且姬氏归顺那方也会觉得卧榻旁有一只酣睡的老虎,而且不知道这老虎何时醒来咬上主人一口。所以,我不建议殷氏与姬氏结盟,姬氏最好独守英城,这样才能形成三方缓冲之地……”这个道理,解释起来比较晦涩,诸人有的有听没有懂。
可也有听懂的,如殷裔……
他不由得用惊异的目光看向平乐。心中的记忆虽然不乏此女聪慧之处,可他觉得那些记忆离他很远,每次想来,都觉得很不真实。这是记忆中的第一次,可以称这心惊的瞬间……
他对平乐所说的自然是真的,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允许有人想要染指自己的女人,哪怕他并不看重这个女人,可出于郎君的尊严,他亦会保持自己的女人……只是有些内幕他并未对她言明。
不想,她竟然看的通透。
是的,如平乐所说,他是故意言辞坚定的拒绝姬三的。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太容易得到的,自然不会被人珍惜。
就好殷氏与姬氏结盟。如果太过主动,反而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他反其道而行。
只是不管是父亲还是长老们都不理解。
诺大一个殷氏,理解他的竟然只有这个出身低微的女郎。
这是幸还是不幸……
平乐说完,退到殷裔身后。
殷延之伸出手指向平乐,‘你’了半天,却终是没有下文,他不知道如何反驳平乐,什么叫不该该与姬氏结盟,难道可以让殷氏大涨势力还是错的?
可他又觉得这女郎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所谓顾此失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结盟成功,殷氏固执势力大增,可相对的,也会带来弊端。只有真正的计算清楚,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这女郎这般侃侃,倒真的让他惊讶。
这让殷延之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平乐便敢只身闯进殷氏,当着诸人当面掏出婚书,她明知道,婚书一现,她便没有后路了,可还是义无反顾。
那一刻,他觉得平乐堪比大家教养出的女郎。
做事狠绝,行事又颇有分寸,只是她三年后再次回归殷氏,却是藏头缩尾,先是乔装成婢女,后又鬼祟的去而复返。殷延之被殷裔造成的假想迷惑了,以为平乐在领着殷裔探完祠堂后真的离开了。
却不知一切都是殷裔安排的。
以为这女郎己经江郎才尽了,不想只是蛰伏,若真的亮出本来面目,还是那般的丽色迫人,而且说话做事俨然是个有担当的大家女郎。
“父亲,便如阿乐所言吧。”沉默良久,最终,殷裔沉声道。
殷延之点点头,显得很是老态龙钟的起身离去。相比四位年过七旬的长老,年不过五旬的殷延之身子佝偻的更加厉害。殷延之离开后,诸人相继而去,在所有人后面离开的大长老认真看了一眼平乐,随后和二长老相携着离去。
最终,书房中只剩下平乐和殷裔。
“阿乐,你今天这一番话后,我更加不舍得放你离去了。”殷裔叹息道。
无关情爱,只是这样的女郎,世上己难寻。哪怕明知她不会屈就妾氏之位,殷裔还是想把平乐留在殷氏。
相比周芙,平乐其实更适合掌管殷氏内务。
这是殷裔斟酌再三,心中给出的答案。
平乐心一沉。却没有答话……
殷裔也不为难她,起身离去。人都走了,平乐这才双肩一缩,脸上露出悔恨的表情。
争是争了,说也说了,而且说的很酣畅淋漓。可是结果……
哎,平乐叹息。
走一步算一步吧,乱世之秋,哪里又能寻到真正的安宁呢。平乐安慰着自己,随后缓缓向外走去。本以为自己白日鲁莽的脱出而出算是给自己找了无尽的麻烦。可是当晚收到的消息,才真的让平乐大惊失色。
曲城周氏遇袭……
安儿。
接到消息后,平乐脸上带着恐惧之色,那遇事面不改色的从容镇定劲再也不见。虽然知道周悠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护好平安,可平乐还是无法放下心来。
送消息的密信是殷裔让护院给平乐的。
殷裔的意图不言而喻。
他想让平乐着急,进而去见他,求他。
相比平乐,殷裔对平安的感觉要淡些,毕竟没有看着平安一天天长大。何况在殷裔心中,平安仅仅是他的长子罢了,一个可以为了利益选择放弃的孩子。
或许有人会觉得殷裔无情。
那就对了,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骨头亲情,他之所以没有变成嗜人的怪物,仰仗于他出于大家而造就的性子。
若换成旁人,或许早就沦为一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
曲城遇袭,周氏若败,则平安险矣。这是殷裔与平乐都心知肚明的事。现在远水解不了近火,只得期盼周氏要吧化险为夷,即便现在去救,也得耗时几日,若是急行,三日可达。
可殷裔会派人去援吗?
楚溯的动向还未探清,也许楚溯便是如此计划的,佯攻曲城,待濮阳派兵去救时,一举攻下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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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就算妞写的很差很差,嫩们也该跳出来骂妞一顿啊,干嘛这么沉默捏~~~哭~~~
【二二五章】她那口不择言的毛病啊
【二二五章】她那口不择言的毛病啊
所以濮阳的兵士不能轻易调动,这个道理平乐清楚。
可曲城遇袭,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静下心来,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吗?
当晚,送来的晚膳平乐动也没动,草草洗漱,平乐将自己摔到榻上,她在想,想如何能帮周悠度过难关,又不损濮阳一兵一卒。这很难,几乎不可能。可平乐知道,现在没人会帮她,她也不会自私的因为平安,而让濮阳陷入险境。
平安是自己的儿子没错,为了平安,她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替死。
可濮阳百姓谁家没有孩子。
若为了自己而罔顾旁人性命,便是救下平安,她也因罪孽深重而一生受良心的谴责。所以平乐并没去找殷裔。也许殷裔会分兵去援,可是那得是殷裔出于大局的考量,而不是受她一个女郎的哭闹,虽然她很怀疑自己的哭闹能否影响到殷裔……
躺了许久,平乐毫无睡意。当务之急是弄清到底是哪股势力袭击曲城,对方有多少人吗?用什么攻坚办法?是传统的架云梯强攻,还是利用密道之流……
搞不清楚这些,她在这里胡思乱想根本无用。可要想搞清楚,她便无论如何也得去曲城,便是派人再探,就算搞清楚了,恐怕到了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想到这里,平乐起身。
此时己是深夜,平乐知道不是寻殷裔的好时候。可她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去救平安,她不管殷裔在不在意平安,于她不说,平安是她的命,孩子要真的出点什么事,她必会陪着孩子一同去的。
自从平芷来访后,殷裔便己解了平乐的禁足,所以院门只是有护卫守着。见这么晚了平乐还要出门,不由得出声道。
“女郎,很晚了,女郎还是明早再出门吧。”
平乐摇头。
“我要见郎君,现在便要见。请带路……”在平乐坚定的目光中,那护卫不由得点头。护院在前,引着平乐进了浮香苑,却不是去殷裔的房间,而是将平乐带到浮香苑殷裔的书房外。“女郎稍候。在下去回禀郎君。”
随后那人小跑着上前,很快回来,示意平乐自己进去。
平乐谢过。迈步向书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