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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乐一直静静的听着,面上即看不出愧疚,也看不出反醒之色,她哪里错了?一样是平氏女,就因平芷是他的女儿,议亲的对像便是天下闻名的周九郎,而她平乐就是要被成礼物送给那陈氏老头。
错?她错便错在把这些人当成亲人,可人家从来把她当成能获利的工具,前一世如此,这一世,亦如此。
“阿乐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如果连累阿芷不能嫁周九公子为妾,阿乐很抱歉。”
“你,你个不知好歹的女郎,那陈鞘肯要你,己是你的福份了,你却不安于此,偏要弄出这些事来。来人,将阿乐关进柴房,谁也不许探视,三日后,送她出门。”婢女听到平琅的命令,挥手招来两个护院,架起平乐,便向紫房扭送。
“大伯,你莫要忘了,我可是与周九郎交好,与殷五郎相识……你便轻率将我送给一个年龄与我父亲相当的老头为姬,天下人焉能不笑你。便是那周九殷五知道,也不会轻饶了你。”身子被架起,平乐努力急中思绪,希望平琅能看在殷五周九的面子上,不要做的这样绝。
可平琅毕竟是平琅,活到这把岁数,又岂会被平乐几句话唬住。
他再次一挥手。
“拉下去,谁若敢给她送吃喝,打断双腿。”
最终,平乐被护院拧着双臂,推入紫房。咣的一声,紫房紧闭。借着月光,平乐看到紫房里到处堆着枯柴,乱的连立脚之地都没有。平乐一声轻叹,动手将柴整理一番,终于平整出一块可以蜷缩着身子的干净土地,屈身坐下,双臂抱着膝盖。夜风有些凉,从破败的窗户中吹进,平乐想着自己的过去,将来。不由得有些心酸。
是不是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摆脱既定的命运。
这一世,她不做姬三的艳姬,却要做一个年过四十老头子的艳妓。
不,她不甘心,她这么努力,她收敛性格,她努力做一个让天下贤士赞赏的女郎,她与殷五力争,她与周九辨驳。她不是不自量力,她只是不想落到一个这样的结局。
不想做一个玩宠,等着那个男人把玩腻了,而转手将她送给别人,继续自己玩宠的人生。
她要博,与世道博,与家族博,与天下博……
这样想了大半夜,平乐不由得苦笑,她虽是平氏庶女,却也高床暖枕,这突然换了地方,还真的不习惯,别说睡觉了,就是这满鼻发霉的木头味道,都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又这样枯坐了许久,终于,她听到锁头的晃啷声,随后,门被推开。一个人举着火把,手端吃食,便这么出现在她面前。平乐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的开口唤道:“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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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挺而走险
【第二一章】挺而走险
这位大兄可不是那位纨绔子平泽,而是平琅的长子平焕,平乐记得,前生她见这位大兄的机会可不多,这位大兄喜净,并不与时下氏族子弟往来,虽说孤僻,却因饱读诗书而被淮阳士族推崇,也算是个难得的翩然佳公子。
以平乐的火暴性子,更不会与他有什么接触,所以平乐对平焕的印象便停留在……她见到他会唤声‘大兄’,他会点点头,然后飘然远去。
平乐没想到,重生后,她与平焕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在这里,而且是深夜,他一手火把,一手吃食,自己则一幅邋遢样子,而且像只小兽般,被关在紫房,等着三日后,将她送走。
平焕点点头,迈步进屋,用火把将桐油灯点燃,随手一甩,将火把熄灭。这才向平乐看来。
“阿乐,饿了吧,吃些东西。”平焕的声音很动听,不是男人的那种粗广,而是那种柔柔的,能深入心灵的,带着淡淡的嘶哑。
平乐有些傻,她想不到,第一个来看她的竟然会是他。这个明义上的兄长。平琅的儿子,平芷的亲兄。
“怎么?我不能来看看妹妹吗?”
平乐终于找回神智,怔怔的点头。“当然能来,只是,我没有想到,大兄会来,我以为大兄亦怪我坏了家主大事。”
平焕笑了笑,平乐不得不承认,这人一笑起来,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让人瞬间觉得亲近了几分。他将吃食塞进平乐手中,才摇摇头道:“一切事情皆有因果,不必强求。至于阿芷,周九不会是她的良人,便是嫁了,亦是怨偶。”平乐边吃着平焕给她带来的散发着热气的糕点,边抬头迎上平焕的目光,她真的想问他一句,那将她送给陈老头,便是良配吗?
可她,问不出。就算他给她送来吃的,他嘴上唤她妹妹,他依旧是平芷的兄长,平琅的儿子。而她,却坏了平琅的计划,或许周九的拒绝,与她也有些许关系。
“至于阿乐你,正是十五韶华盛,性子虽烈了些,我却很欣赏。即便你今晚不如此,我亦会劝父亲放弃将你送予陈鞘的想法的。用女郎身子换来的银箔。不要也罢……”平乐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应,是抱着他痛哭一番,还是做出一幅感激涕零样,最终,她只是笑了笑,便低头用力吃着糕点。平焕见平乐唇角挂着糕屑,还将糕点努力送进檀口的样子,不由得轻轻一笑。
“阿乐,你非俗女,莫要被父亲三言两语所欺。”最后,留给平乐一句算是夸奖的话,平焕负着双手,优雅的转身离去。
当然,锁头还是被锁上了。平乐想了想,似乎他最后也没说三日后,她是回院子,还是被送出平府。
平乐重生后,性子里便少了一味叫信任的东西,以前,她信任父亲,父亲白天还与她说笑,夜里便将她手脚绑上,塞进了马车,以前,她信任母亲,母亲说会等她回来,会看她生儿育女,可没几天,便撒手西去,她信任……她信任过太多东西,最终,所有的信任都被打破,重生后,她只信自己,就算平焕对她表现出亲情,她也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加注到他身上,她信的,只有自己。
她不能坐以待毙……看着墙壁上跳跃的火光,平乐有些失神,这时,更夫敲响了子夜的更声,屋外静极了,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只有她,独自一人,忍受着寂寞,忧心的看着窗外弯弯的月牙儿。
思来想去,平乐决定挺而走险。
她小心拾起一根干柴,将它燃起,然后走到破败的窗边,那窗子很小,破烂的木条几乎脱尽,平乐伸手一拉,那几条窗棂便哗啦一声落下,一片灰烬中,平乐向高一窜,身子挣了挣,便己钻进窗中,再一用力,身子挤出窗子,大半个身子己探到窗外。柴房在后院,临邻膳房,此时膳房早己熄了火,整个后院静悄悄的。
平乐迅速动作着,从窗中爬出。同时还要注意不要让木柴熄灭,片刻后,她便稳当的站在柴房外。看了眼四周。确定柴房独建在后院一隅。平乐秀手一扬,燃烧的木柴啪的一声落到柴房中,很快将房中干柴点燃。四外无人,只听到火花窜起的劈啪声响。
这时,平乐身子一转,看到墙边有株腰粗的大树,灵巧的窜了上去,拜性子粗野所致,她与阿湘曾比试过爬树,为此,她还苦练过,将自己隐在高高的枝丫上,确定院中即便有人盯着大树上,也不会看清树上的她后,平乐寻了处粗枝,坐下,等。
过了一会,似乎街上巡夜的更夫发现火光。走水的声音响辙院外街道,片刻后,护院被吵醒了,奴仆被吵醒了,最终家主被吵醒了。
后面一片混乱,救火声,提水声,相撞声,乱成一团。
平乐坐在树上,看着树下乱成一团的人。
平琅气极败坏的叫嚷声,主母白氏吆喝护院进屋救人的声音,护院冒险闯进柴房后冲出来说火太大,无法施救的声音。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她的父亲来了,看着柴房,眼中没有怜惜,只有怨怼,也许她觉得死一个平乐不足惜,可想到这个平乐给他带来的好处便这么没了,很是不甘。
随后是平芷,平湘,她们毕竟年幼,没见过什么世面。平湘哭着嚷嚷几声阿乐后便被仆妇拉走,至于平芷,自始至终她都平静的看着火光,看着大火将柴房付之一炬,她的眼中,亦没有不舍。
平乐在心底一声冷笑,这便是她的亲人。最后,来的是她的母亲李氏,李氏身子不好,由仆妇搀扶着,一跌一撞的走来。看到被烧得面无全非的柴房,登时软倒在地。看到李氏,平乐的心酸涩难当,只有李氏,才是真心在意她的人。
火熄了,有护院去灰烬里查看,说是烧的太厉害,一些陶罐瓦罐的烧成一团。看不出是否有人的尸骨。
平琅又叫骂了一阵,才生气的离开。
李氏被仆妇扶起,扑向平厉,平厉嫌恶的推开,李氏再扑,平厉再推,最后,平厉发了狠,骂了句‘丧门星’一脚踢向李氏胸口,李氏一声痛呼,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第二二章】且敛红妆
【第二二章】且敛红妆
平乐红了眼睛,险些窜下树去。
她将手腕塞到口中,用力咬着,直到尝到腥甜味道,最后,李氏被仆妇搀扶着渐渐远去,那本不苍老的身子却髅佝着。
直到后半夜,火熄灭了,柴房一片灰烬,护院家丁散了个干净,平乐这才悄然窜下树来,小心的向马厩而去。
她要离开,继续呆在家中,即使这一次不被送给陈老头,也难保下一次平琅不会将她送给年纪更大的色鬼,她己得罪了他,平琅那人记仇,便不会轻饶了她,与其在这里被他以长辈之名欺压,莫不如出府去,闯上一闯。
打定主意,平乐看准时机,钻进一早出去贩菜的筐中,天才初亮,负责贩菜的长工便己起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赶着老马,一路闲散的出了院子。丝毫没注意杂乱的菜筐中,多了一抹瘦弱的身影。马车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只闻周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平乐透过菜筐的缝隙,看到很多庶民打扮的人面前排着各色蔬果,叫卖声,杀价声不绝于耳。很快,长工一声长喝,老马缓缓停下脚步。长工显然熟门熟路,头也不回的进了一家铺子。
平乐见时机己到,三下两下从乱糟糟的菜筐中爬出。还好昨夜她换了身淡青的常衣,这种衣服以舒服为先,绣工并不精致,只在领口簪了几朵嫩黄的小花。在柴房停留了一夜,又加上夜半爬树,平乐的头发有些凌乱。刚好是这一丝乱,再加上那件淡青衣衫,饶是平乐是从一堆菜筐中爬出来。也没引起几个人的注意,大家以为这是哪家婢女躲在车中偷懒呢。
下了车后,平乐迅速转进一条小路。四周行人渐渐少了,平乐才长长吁出一口气。直到太阳高高挂起,平乐才走进一家成衣店,用手上的玉镯子换了一身淡蓝男袍,外加一条长长白绫,将胸部紧紧束起,再将一头长发用玉带高束,将衣服换上后,平乐皱子皱眉头,又将脚底垫上数层粗布,增高些许身量,鞋前也塞上棉絮。自己那双小脚实在太过秀气,这样一来,她俨然成了一个俊美郎君。
看着铜镜前那张依旧出色的脸,平乐眉头拧了拧,走向一旁的专贩女子胭脂的小店。片刻后,她再出来,己全然变了样子,脸被涂黑,睫毛被画粗,眼睛被巧妙的遮挡住,眸中的晶亮被掩盖。喉间被贴上以假乱真的男性喉结。那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