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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视不甘心,他张嘴想辩解,皇甫真对此早有准备,一见他张嘴,立刻一甩衣袖:“咄!退下。”
“又不让我说话,”平视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他垂头丧气地走下城墙,心里鄙薄说:“真是个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的主。”
城外又传来了一声爆炸,平视屁股未坐稳,第三声爆炸响起。皇甫真又派来的侍从召唤平视上城。
“你怎么看?”皇甫真指指城外的汉军阵地,此时,和龙城城墙与汉军阵地之间,出现了三道弯弯曲曲的壕沟。远处,汉军中军里冒出缕缕黑烟,还夹杂着白白的水蒸气。
三道壕沟边翻出的泥土散发着热气,无数汉军士兵(工兵)正挥舞着铁锨、锄头修整那条壕沟。第一道壕沟翻出的泥土被堆在沟后,无数尖利的木桩被埋在那堆土里,尖头斜指天空。
第二道壕沟前则拉起了一道铁丝网,这倒铁丝网并不连贯,每段两米左右,段与段之间空出一人的位置。
第三道壕沟里,汉军士兵们正忙着埋设条石,那些条石也分成一段一段,每段两米,中间空开一人距离。
“这三道壕沟很有讲究”,平视审视着那些壕沟,脑海里模模糊糊,总觉的那些壕沟特别扭,可他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旁边的那名大嘴巴的鲜卑将领似乎受到提醒,懵懵忡忡地说:“那些壕沟不宽,要用骑兵冲锋的话,跳过第一道壕沟不成问题,可这第二道壕沟麻烦,战马刚越过沟去,马力提不起来……”
“距离,”平视明白了,他兴奋地喊:“是距离问题,两道壕沟之间的距离刚好无法催动马力冲击……壕沟是陷阱,越过第一道沟的人,只能横向奔跑以提高马速,来越过第二道沟。而第三道沟——他们在建胸墙,胸墙后面布置的必定是弓弩兵,士卒们在两道壕沟间停留得越久,伤亡越重。
啧啧,原来挖沟也有这些讲究……嘿嘿,凡事用数理衡量后,原来,战争竟是这种模样。“
平视是天生的军人,他跟在慕容垂手下转战南北,虽然知识不多,但对于战争却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他短时间内就看出真相,可他说的原理触动了皇甫真的信念,故而立即遭到呵斥。
平视对这次受辱并没有反应,他像个才窥到真理的求知者一样,兴致勃勃,边走嘴里边嘟囔,但他没有几步,皇甫真的召唤再度来临。
“又怎么了?汉军又折腾什么?”平视带着几分好奇,翻身登城。
第三卷 荒诞时代 第177章
这一天,平视被连续召唤了无数次,可他说的话不为皇甫真所喜,故此每当他解答完疑难后,立刻被皇甫真斥退。
如此反复多次,连平视也记不清他城上城下奔跑了多少回,在他的奔跑中,汉军缓慢地建好营地,在和龙城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开火做饭。而平视也因此获得了一个绰号“平九召”。意思是他屡次被召唤指点太尉大人。
皇甫真并不以此为耻——“道可道,非常道”嘛,能清晰地说出事件真相这不是“大道”,模糊才是美。一加一等于几,回答“不知道”的人,风尚堪比古之圣贤;回答“等于二的人”,那是愚昧,是无知,是目无遵章。
做人的三个层次是什么,“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那是停留在做人的初级阶段,“看山不是山”,领导说啥就是啥,领导山是板凳,它要回答“就是呀就是,这板凳真高呀”——这才叫会做人。
而到了“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阶段,则意味他也熬成了领导,他说山是山,说山是河,必定会有人赞同说“就是,河里还有鱼跳腾呢!”——这才是精英。平视以为我们的教育是教人学聪明的吗?人人都聪明了,我们领导怎么收黑钱拿回扣,还有受人尊重呢?
平视身为军人,连做人的最高境界都不懂……难怪他现在只是个家奴!
不过,皇甫真不喜欢“平九召”这绰号,这体现了他的无知。他无法跟下面人解释他的不悦,于是他举起了棒子,凡敢喊出“平九召”这个称呼者,全被他打了军棍。但他没想到,此后虽然无人他面前这样称呼平视,但在背后,这外号愈发响亮……整个下午,汉军营地都向外散发着阵阵菜香,城头上的燕军士兵被这股饭香引逗的垂涎欲滴,数个士兵嘟囔:“早听说汉军那里伙食好,每顿饭都有鱼有肉,管饱管够?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唔唔,叫平九召来,问问这是啥香气?”
另一名士兵低笑道:“平九召决不敢来。这才‘九召’,太尉大人已经打了多少屁股,再说下去,那就是‘平十召’,十召,太尉大人还不疯了?”
城头上传来阵阵低笑。
“今晚我们劫营!”恼羞成怒的皇甫真怒不可遏地在府中咆哮着。
两边站立的众将互相传递着颜色,一名鲜卑将领自持鲜卑身份,大大咧咧地建议:“太尉,是不是叫平九……平视带队。”
这话一出,众将领憋住笑,浑身抖动起来。
“不,我亲自带队。”皇甫真目视阳裕,沉沉地说。
阳裕果然乖巧,立刻劝止:“大人,您身系城池安危,不可亲出。劫营之事,还是吩咐手下带队吧。”
皇甫真微微颔首,轻抚胡须,目光掠过两边的将官,只见有人目光躲闪,有人无知无畏,有人跃跃欲试……忽然,他想起平视提醒他的话——不行,不能让那些踊跃者出去,谁知道他们是否想带兵叛逃;嗯,也不能让那些胆怯者出去,他们未战先怯,搞不好也会叛逃;让那些无知者去,还要是家眷在城里的无知者,父去子留,兄去弟留,就不信,这样他们也敢叛逃!
“土杰尔浑,你带3000人,今晚三更出动,劫营放火;阿难迭,你带3000人接应土杰尔浑。”皇甫真下了决断。
不能不说,慕容垂的战备工作做得很细致,和龙城周围五里(两公里)的树木被他砍伐得一干二净,此外,由于慕容氏以骑兵起家,所以,城外的土地也被平整过,以便利于骑兵冲锋。
天刚下过雪,在白雪的反衬下,当天夜晚并不很黑,士兵们走的路也不长——就城下的数里路,两名鲜卑将领才领军出城,城门开关的巨大动静、6000人走路的脚步声、刀枪磕碰声,早已吵醒了对面的汉军。汉军明亮的石灯随即照了过来,于是,“偷袭”顺理成章变成了“夜战”。
汉军似乎对夜战不熟,初始的反击虚弱无力。幸好营中数十头牛犊高的巨狗帮忙,他们才勉强抵住了翻越两道壕沟,攻入营寨的寥寥燕军。
但另一方面,燕军更不堪,他们穿着单薄的葛衣或笨重的皮裘,在彻骨寒冷的雪地里跋涉了3里路,身体刚运动热了,却又要爬上爬下攀登壕沟,勇悍者刚带着浑身伤痕冲过铁刺网,却遭遇了一群大狗的袭击。
黑夜里,这群半人高的大狗浑身漆黑,两眼冒着蓝幽幽的光,尺长的獠牙,一口下去,顿时响起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这时,燕军已不是进攻者,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跑,边跑边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声,一心只想逃离恶兽追击。什么,向前攻击,那是哪个朝代的事?
随着一队队汉军士兵调上来,燕军的夜袭可笑地终结了,人的本能战胜了土杰尔浑与阿难迭的求胜欲望,他们不愿在黑夜里面对未知的恐兽,于是,他们面对溃散的士兵,转身逃了。
清晨,刺骨的寒风吹过大地,两军阵前,断臂残肢冻得硬硬的,斜指青天。青天不语,依旧寒风呼啸。
汉军士兵起到很晚,天已大亮,他们才燃起篝火做早餐,寒风将阵阵食物的香气吹至城头上,坚守了一夜的燕军士兵,士兵们都在不满地抱怨。
正午,汉军动了,两道壕沟后那一段段矮墙间隙里,出现了许多黑黢黢的圆筒,筒口微微上扬,斜对着城墙。辎重兵来来往往地向矮墙输送着物资。不久,一大堆学生模样的人簇拥着一杆黑底白鹰旗,出现在矮墙后,在他们身后,还有严阵以待的五千名强弓兵。
“难得这么好的机会,敌人呆在城中由我们发挥,各位一定要把今天学到的,记录并传承下去。”高翼在黑鹰旗下,晃着马鞭,教育那些军校学员。
“记住,战争的胜利是由两点决定的:军队和战技。军队需要的是组织,我们建立军官团,设置士官,都是为了加强军队的管理。你们今天所要学到的,就是战斗技术——集中。
我们各种军事单位都是单独编列的,比如,由弓箭兵组成的射声营、射声团,甚至射声军。火炮部队组成的火炮团,火炮师,火炮军等等,这是为什么?因为专业所以犀利,这只是一个方面——战斗的技巧就是,集中优势火力。“
高翼张了张嘴,本想说说拿破仑,说说装甲部队的发展,作为例子,可转念一想,他决定放弃。
“用事实来说话吧——校正炮击。”高翼挥手下令。
炮声星星落落地响起,城头上,皇甫真见到短墙缝隙里的大筒不是喷出火焰,随即飞出一个炙热的铁球,铁球落地,轰鸣一片,尘土飞扬。硝烟散尽,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微微散发着热气。
皇甫真犹豫数次,终于鼓起勇气下令:“唤平视上城!”
底下士兵低声嘟囔:“终于,‘平十召’了。”
大敌当前,皇甫真不屑与小兵计较,他假意没听到,转过脸去看城外。
拿破仑时代,火器已大规模使用,拿破仑本人没有发明什么新武器,但他却学会了“集中”,把火炮集中起来,进行大规模火力覆盖,仅仅这点军事变革,他便仗之横扫欧洲。
装甲车新诞生时,也曾分布到各营个团,当作强火力支援,德国人学习拿破仑,把战车集中起来,于是有了“闪击战”。
高翼这次集结了300门大炮——有老式青铜炮,也有新式钢芯铜胎炮,在他一声号令下,拿破仑时代的大规模炮击,立刻出现在晋代中国。
刹那间,如百电千雷崩裂,发出凄惨绝寰巨响。继而大地剧烈震荡,烈火焰焰焦天,白烟茫茫蔽海。一轮炮击过后,城头上守军死伤达800余人。死尸纷纷,或飞坠渺渺,或散乱遍地。骨碎血溢,异臭扑鼻,其惨殆不可言状。
须臾,又一轮炮击降临,烈火吞没城头,浓烟蔽空,皇甫真虽下令尽力灭火,轻重伤者皆跃起抢救,但大风甚猛,火势不衰,整个城头宛然一大火海。
“这便是‘集中’的威力。”汉军阵中,高翼用老学究的腔调,神态平静地教导着学生,话音丝毫没有颤抖,浑不顾城头上种种惨状。而学生中,有的人呕吐狼藉,有的人浑身瑟瑟,也有人目光闪亮,恨不能冲上前去,亲手操炮。
“你们要记住炮击间隔,”高翼继续解说:“射击分几种方式,分别是:压制射击;覆盖射击;威力射击;徐进射击,弹幕射击等等,我们刚才展示的是‘威力射击’,现在该进入‘压制射击’了……”
“那‘精准射击’呢?……百步穿杨?养有基?黄忠?”一名学生举起手来提问。
高翼点点头,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刚才谈了几种射击方式,之所以不给出具体数目,就是因为时代在发展,不断会有新的射击方式出现,至于‘精准射击’,那需要等待器械的进一步发展,现在谁告诉你有百步穿杨手,你直接抽他!”
在高翼讲课的间隙,汉军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