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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县尉,那是渔阳武装部队的最高统领,但陈婴最后说的话有点急,高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回头,果断下令:“跑步进城,立即控制四门,封闭城门。”
陈婴一闪身,让开条路,让奔跑的士兵进城,自己伸手抓住高翼的马缰,说:“汉王跟我来……请先控制府衙再说。”
高翼令人拉过一匹马,让陈婴坐上,边走边问:“雍奴如今所属何地?”
中原现在一团乱麻,近在咫尺的两县却分属两国,犹为头痛的是,各种势力犬牙交错,郡县城头变化大王旗,今日属燕明日属魏的景象屡见不鲜。既然已经入城了,可得把它的归属搞清楚,免得被人背后攻击都不知为啥。
“晋时归乌桓,后归段氏鲜卑,前年石赵崩溃,段氏鲜卑一部末波子勤(段子勤)据渔阳,后被冉闵击溃,依附燕王,去年燕王遣慕容恪击之,俘段子勤入蓟京,此地现归燕王直辖,郡守慕容攀,为慕容鲜卑旁支。”陈婴回答的毫不犹豫,看来他对今日之事已早有准备。
府衙的抵抗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当汉军黑人营突然出现在府衙面前,慕容攀的卫队崩溃了,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听任汉军缴械。
“我不是来旅游的,”高翼开宗明义对慕容攀说:“太原王杀我国民,掠我商队,我是来找他算账的。怨有头债有主,不想干的旁人,我不会迁怒。
把你的马匹交出来,我一路走得急,骑兵的战马大都炮死,我需要战马。我还需要在这里休整,把你的官印交出来,这几天由陈公达署理郡务。
我还需要在这里采购粮草,我会照价付款的。此外,我还需要雇佣2000千辎重兵,我会按标准支付他们的军饷,事后,来去自由。愿跟我回三山的,我回带走。“
高翼说罢,慕容攀眼睛一亮,问:“汉王,你说会付款,付的是汉钱吗?”
“当然!”
“早说么。”慕容攀一脸的不满。三山货币在整个中原地区信誉极高,在这个各国政府都无力铸钱的时代,铸造精美的三山“汉钱”,是绝对的硬通货。
“汉王要雇人,要粮草,不用找别人,也不用把我囚禁起来,我都替你办了。”慕容攀大包大揽地说:“我有家奴数万,不信挑不出你需要的三千人。”
“两千。”高翼解释说。
“两千那够,怎么也得三千吧……先让我看看钱。”慕容攀坚持说。
高翼摇摇头,心里暗自叹息。难怪慕容氏一世而绝,人都说慕容三杰龙虎狗,其余的连狗都不如。慕容三杰的末位慕容评就够贪得了,这里姓慕容的笔慕容评还贪,连即将开战的敌国都要做生意。
高翼没做出反对的表示,行军长史上前一步,解开香肠形的口袋,从里面叮当叮当地到出一堆崭新的紫金币。
“我们没带小钱,带的全是金币,这些够吗?”长史问。
“够够,足够了。”慕容攀知道汉钱的购买力,他望了望汉军士兵的刀枪,老实地回答:“连马钱算在内,还花不完……我有一个大马场,你们不打算多买几匹马吗?”
陈婴低声提醒:“汉军!”
高翼立刻明白:“我不要你的奴隶,我要汉军。把你训练好的汉军给我,你的奴隶可以编入汉军营,顶替那些缺额……”
慕容攀跳了起来,连呼:“我怎么没想到呢?”
旋即,他又眼巴巴望着高翼:“钱能不能再添点?”
“我唯一不缺的就是钱。”高翼点头首肯:“我要求把他们装备好,刀枪铠甲弓箭齐全,还有,他们的家属也要随军。”
“没问题。”慕容攀一口答应:“只要价钱合适,都可以卖……不过,听阿宜说,辽汉生活极好,我能不能随那些家属一起……你知道,你要去打慕容恪,我卖给你这些东西……你明白的。”
“我明白。”高翼点头。这不就是卷款外逃吗,这事我见多了。拿卖国的钱到辽汉来给我上税,用燕国人民的血汗替我汉国作贡献,爱国人士啊,爱我汉国的燕国人士,欢迎还来不及呢。
一般人都没这个资格,只有领导才有资格卖国。不过,要买索性买大点。
“你若打算迁居汉国,不如把这雍奴全卖给我,”高翼喜笑颜开:“钱不够,我回燕国再付给你,我的信誉你放心,怎么样?”
“这么多人,怎么走?”陈婴疑惑了。
“顺鲍丘水入海。”高翼简断地回答。
在慕容攀与高翼讨价还价的时候,魏军与燕军终于接触了,一场惨烈的大战拉开了帷幕。
第三卷 荒诞时代 第162章
这是一场沉默的战斗。
两军接触前没有箭雨。因为这年头,商品的结算单位是拳头,没人再挖矿炼铁,所有的青壮劳力要么被拉入军队,要么被扔进锅里煮食,没有刀枪的保护,谁还能生存下去?
燕军不射箭,是因为他们已把所有的铁器全部铸造成刀枪。弓箭的箭头只能用骨头和石头来代替,这种箭头射不穿魏军的铠甲——他们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武器却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辽刀辽甲,装备这些武器他们花了十万妇孺。
魏军不射箭,是因为他们没有弓箭手。曾经握过锄头的手,塞给一把刀枪他们就能战斗,但一名弓箭手却至少要花三个月训练。他们没这个时间,也没那份财力。
两支军队撞在了一起,荒原上,只有两军士兵粗重的喘息声和刀剑的碰撞声。
不能不说,两军的装备相较起来,还是魏军占优。他们挥舞着高翼全力支援的上品战刀,一刀斩下去,燕军那单薄的皮盾,立刻被砍成两半儿。盾后的士兵也被砍翻在地,挡击的燕军,常常被砍得刀断枪折。
刚一照面,魏军的锋锐无人阻挡,他们深深的杀入燕军阵中,身后留下一片残肢断臂,受伤士兵的哀号与呻吟,响彻整个原野。
远远的慕容恪立马在一座小山坡上。此时,他那俊秀的面庞已经隐藏在一副狰狞的兽面具下。
“魏王之勇真是万夫莫敌!”兽面具下慕容恪瓮声瓮气的赞叹道。
他身边的慕容贵族面带羞愧,纷纷低下了头。
传令兵拍马赶到了山坡,汇报说:“将军,柯莫部三个千人队已经溃散,莫赫部三个千人队伤亡过半。”
慕容恪的面孔隐藏在兽面具下看不见表情,他的声音依然平静:“调慕容奎的万人队上去,告诉他,要把万人队分成三部,一部一部层层阻截。”
不一会儿,传令兵再度来报,慕容奎部万人队溃散,伤亡过半。
慕容恪身边的贵族面红耳赤,慕容恪依旧语调平淡:“轮到杨氏部族了。”
果然,魏军击穿了燕军三个万骑队,迎头撞上了杨兀统领的五万汉军。
这五万汉军结成厚厚的五个大方阵,勇悍的魏军连续撕开两阵,与第三阵惨烈的厮杀起来。
阵中,相同的语言,相同的文化,血管里流着相同血脉,汉人为着不同的主子,忘我的厮杀起来。他们有着相同的习惯,一边厮杀一边呐喊,喊杀声震天动地。
山包上,慕容恪侧耳倾听。
“有意思,”慕容恪的话里带上了笑意:“溃兵收拢了吗?让他们布在汉军阵后,继续厮杀。”
当慕容恪说“有意思”时,山坡上待在慕容贵族社后的汉臣们表情各异,他们有的腆了腆肚子,露出骄傲的微笑;有的则扭脸旁顾作心不在焉状;还有的目光灼灼,一副狂热的表情。
慕容恪说“有意思”是因为,两支汉军的呐喊声完全相同,只不过魏军呐喊是为了不愿受奴役,而燕军呐喊是为了保持被奴役。他们为着不同的命运,流淌着同样的鲜血。
冉闵一马当先,他骑着朱红色的战马,一手持钩矛,一手持战刀,左钩右挡,所向披靡。在他的带动下,强悍的魏军击穿了燕国汉军,杀入阵后的鲜卑骑兵中。
此时,战场离小山坡近了,慕容恪站在山坡上,已经可以看清厮杀的战场,他挥了挥手,轻声说:“可以出动了。”
此时,渔阳郡雍奴城,慕容攀与高翼讨价还价完毕,满意的冲出了县衙,忙着搜罗他的奴隶,完成交易。
陈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接过话茬询问高翼:“汉王,你刚才说,辽汉擅长水战?”
高翼正翻看着地图,听到阵婴的问话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他手里的地图是在粗糙,然而这份地图却是三山上人花了数年精力勘测完成的。
古时候,根本没有较好的道路。大多数情况下,所谓的官道只是一条黄土垫出来的路。每年汛期过后,道路就会发生变化,通畅的地方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支河流。不通畅的地方则变成坦途。
在这种地图上,寻找合适的行军路线实在是个难题。这也是为何古代战役中分进合击无一成功的原因。
“大军行军,必须贴近水源。”陈婴望了望高翼手中的地图,试探的说。
“嗯。”高翼还在研究手上的地图。
这几年,北方的战争对民生破坏巨大,许多地方往往千里无人烟。
大军行进中,无法正常获得补给,安营扎在的时候,就必须找到一处水源,最好是一条河流,才能供给几千人饮水。高翼就是想从地图上,找出一条最快捷最方便的行军路线。
陈婴迈前一步,一指高翼手上的地图说“若如此,汉王何必跋涉去要涿县,不如直接南下平曲城。而后取平曲城船舶,逆滹沱河而上,三日之内必可直抵廉台。”
“平曲城?哪里有船?船多么?”高翼讶然,连连追问。
“当然。”陈婴回答:“滹沱河在平曲城形成一个大湖,称‘平曲湖’。汉景帝时,羌人公孙浑邪降汉,景帝封为平曲侯。公孙浑邪后人曾助武帝伐匈奴,武帝许其平曲城专辖之权。
公孙浑邪后人居此500年,早养成捕鱼的习惯。然而,由于公孙氏比较排外,所以数百年里,平曲城仍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被人戏称为‘平曲水寨’。
自三国公孙瓒败亡之后,公孙氏日渐衰微。不久前,我路过平曲水寨时,曾拜望过公孙族当家公孙弘,与其有一面之缘。
方今北方战乱,朝不保夕,若汉王许公孙族迁移辽汉,公孙弘定然愿意借船。以公孙氏的船只逆水而上至廉台,战罢,顺水而下即至海口(今天津)。若大船在此接应,汉王可直下三山。“
陈婴边说边用手,在高翼那份地图上指点着,高翼干脆把地图递给陈婴,由他指出行军路线。
“一路沿河走,倒是条好路线,”高翼看着地图说:“可公孙表怎么办?”
廉台就在滹沱河边,辽汉的军队若是能乘船而至,突然出现在燕军背后,确实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打完后顺河而下,也让燕军无法追击。可唯一的遗憾是公孙氏会借船吗?
公孙氏衰微,可大宗族要倒台也不是那么轻易的。公孙氏中还有一人正在出仕燕国,当的官还不小,是个将军,名叫公孙表,带领五千人驻扎在卢龙塞。
卢龙塞是入关的重要管道之一。三山商人经过卢龙塞时,经常与公孙表打交道,所以高翼知道这个人。
在中国古代,大宗族们经常采取这种做法,派遣族内优秀子弟出仕,以此保持宗族在地方的话语权。若是该子弟混得比较好,则宗族就获得扩张的机遇。
公孙表的出仕燕国,意味着公孙族的倾向性。在这种情况下,汉军为了攻击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