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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人都坐好之后,顾琳琅这才从袖袋里面掏出五两银子来,往桌子上一放,看向安老爹跟梁氏,郑重的说道:“安家伯父,伯母,秀儿孝顺,才为了钱答应嫁给这等莽夫,我想尽了办法才凑了这五两银子来,我跟秀儿是真心相爱的,还请伯父伯母成全!”
说着他躬身九十度朝安老爹跟梁氏一拜,眼神坚定而深情。
安秀儿站在门后,本想看他究竟是来干嘛,不曾想看到他如此做法,一时也是怔在原地,呵,自己值得他如此费尽心机吗?
“这……”安老爹显然也是吓到了,忙招招手,将安铁木喊道跟前来,道:“铁木,你说这事。”
就连董氏过来上茶,也被梁氏叫住,让她坐在她的身边听听看,关键时刻也好拿个主意。
若是论人才,众人都是倾向于顾琳琅的,但毕竟张镇安在前,况且婚书都交换了,而且安家也早就将他拿来的银钱交给了里长,如今顾琳琅来插一脚,可是有些晚了。
不过,若是论私心的话,面如冠玉的顾琳琅跟寡言少语、打扮怪异的张镇安比起来,众人定然是选择顾琳琅了。
若是选择了顾琳琅,那多有面子?毕竟,顾琳琅作为附近几个村中唯一一所私塾的唯一夫子,可是受尽众人爱戴,而张镇安呢?一个夜止小儿啼哭、古里古怪的渔夫罢了。
安铁木听到安老爹让他发表一间,心中却是苦笑连连,他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只是道:“爹娘一向是爱护小妹,该怎么选,全凭爹娘做主。我们当然是要为了小妹的未来着想,但是我们家人一向是诚信忠厚之人,可也不能够辜负张小哥。”
“唉……”安老爹听了这话之后,看了顾琳琅一眼,道:“多谢顾夫子对小女的看重了,只是小女跟张小哥早有婚约。”
“安伯父,我跟秀儿心心相印,您不能够因为钱而毁了秀儿一生的幸福!”顾琳琅听到这话,着急的说了一声,然后看向张镇安,说道:“张镇安,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求你看在我和秀儿真心相爱的份上,就成全我们吧。”
张镇安心中说不恼怒是假的,他不过就是想要随便娶个女人,关键时刻应付一下那些人而已,没想到还能够遇上这事,难道他张镇安这辈子就注定了要打光棍?
不过见他说的一脸真诚,好像自己就是那等拆人姻缘,十恶不赦的人一般,张镇安也懒得与他争辩,只是冷声说了句:“随你们,只要将我的聘礼还来就行!”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娶谁不是娶?张镇安并不在意。
“既然如此,那张小哥对不起了。”安老爹扶着桌子的站起身来,准备朝张镇安躬身行礼,但这时候安秀儿却是走了出来,她道:
“爹,你平常一向教育我们做人要诚信忠厚,婚姻大事岂能够儿戏,您这样轻易的退婚,先别论别人怎么看我,可您让人怎么看张大哥呢?”
安老爹没有想到安秀儿竟然会出言,一时表情倒是有些怔愣,他扶着桌子,道:“秀儿,你不是喜欢……”说道这里,他看向了顾琳琅。
“在未出嫁之前,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我只会喜欢我的夫君。”安秀儿直言直语的说道。
“秀儿,张家小哥不是这等小量的人,你说出你心中的想法就好。”梁氏看着安秀儿,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她是真的喜欢顾琳琅,也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的好。
“娘亲,你不用怀疑,这就是我心中的想法。”安秀儿微微一笑,又拿起桌子上的五两银子塞进顾琳琅的手中,道:
“顾先生,你真是好心人,但嫁给张大哥是我心中所愿,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成全我,而编造出这样的谎言。”
闻言,安老爹跟梁氏皆是吃惊的看向顾琳琅,顾琳琅正欲开口,安秀儿却是盯着他,看着她这眼神,他藏在长袖的手便握成了拳,他没有想到,安秀儿这小丫头是真的不想嫁给他。
若是他再多说,出丑的也只能够是他了,可是现在,他又何尝不是像一只挑梁小丑一般?原本以为他已经愿意拿出钱来了,该是手到擒来,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不领情!
眼下众人都看向他,他只能顺着安秀儿的话说下去,道:“对,是我孟浪了,只是上次听到秀儿姑娘抱怨说张家小哥年纪大,面容又丑陋可怖,不愿嫁給张家小哥,所以在下才记在了心中,攒了钱,希望能够帮她一把。”
“你也知道了,那只是小女儿家家的抱怨而已。”安秀儿微微一笑,她何曾说过这些话?到这个时候,他还这样说,是想要自己还未过门,就惹得张镇安厌恶吗?她心中微寒,往张镇安那边站了些,道:
“但是后来,我爹娘告诉我,看人不能够看面相,知人知面不知心,面容美的人不一定心美,安知道那些人俊美的面皮下,藏的是狼心还是狗肺呢?相反,外表看起来丑的人心不一定丑。人的面相都是上天之赐,父母之恩,哪有美丑之分?只有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啪啪啪!”
一阵脆生生的掌声响起,不是别人,却是一直缩在角落里面的安容和,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觉得自家姑姑这一番话说的极好。
顾琳琅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觉得安秀儿这话不是在说别人,倒好像是在说他一样。
“没想到秀儿姑娘一介女流之辈,没想到还能够说出这番道理来,小生真是佩服。”顾琳琅面上笑道,可是眼底,分明却是带着恼怒。
“都是夫子教的好,夫子平日里在私塾里教学生,我常去送饭,便也听到了一些。”
安秀儿说着这些的时候,又想起这个真实的有些过分的梦来,梦中的一切她都记得,就连梦中人说的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记得梦中她在顾家那三年,为了能够配得上顾琳琅,她拼命习字,苦读女戒四书五经,可最后却被顾家大夫人指着鼻子骂出上面那番话来。
是的,在顾家众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不知廉耻、心灵丑陋的女人,不守妇道,竟然抛下家人跟着别的男人私奔!所以,她有那等结局也是罪有应得,她不怪别人,只恨这个哄骗她年幼无知的小人!
但如今,有梦示警,她怎么还会再上当呢,她就要嫁给张镇安,哪怕日后依旧落不到好下场,但那又怎样,至少她无愧于心!
“既然如此,那顾夫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安老爹听到安秀儿的话也是有些生气顾琳琅的行为,婚姻大事,岂能够儿戏;顾夫子妄自称为一个读书人,也太不识大体了。
“张家小哥你也不要生气,我们秀儿年纪还小,虽然有些不懂事,但是大事上是拎的清的,日后,小女就拜托张小哥了。”安老爹说着,又要朝张镇安一躬身。
不过他这腰没有弯下去,张镇安伸出手,稳稳的扶住了,他淡漠的说了一句:“安家伯父不必如此,我既然娶了你家姑娘,总不会少她吃穿。”
☆、第九章 嫁人
“谢谢。”安老爹伸出干瘦的手握住张镇安宽厚的手掌,喃喃道:
“秀儿日后就拜托你了,她从小生下来就吃了很多苦,我跟她娘对她一向是怜惜,可既是如此,很多时候还是不能够照顾她周全。她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村中的大夫治不了,我没有办法,天天抱着她去镇上针灸,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她七岁那年,又……”
安老爹握着张镇安的手掌,将安秀儿从小到大的发生的事絮絮叨叨的一一说出来,梁氏一边听着,一边背过身去,偷摸的抹着眼泪,安秀儿在一旁听着这些,眼泪也不禁簌簌落下。
顾琳琅却是觉得没劲,趁着这机会,他偷偷的往后退了几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良久安老爹才絮絮叨叨的将这些话说完,可他并没有放开张镇安的手,而是见到顾琳琅不在,又偷摸的说了两句:
“张小哥,我可以这么同你说,我家秀儿绝对不是那等会在背后说你坏话的人,说来不怕你怪罪,我跟她娘平日里用村人给你起的别名称呼你,她听了都是要说我们的。”
“是啊,她跟我们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梁氏也在一旁说道。
“我知,不必解释。”安老爹说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张镇安只回了六个字。
“嘿嘿,那我就不说了,我是怕你误会。”安老爹又解释道。
“不会。”张镇安冷漠的回道。
“刚发生这些事,现在天都黑了,不如留下吃饭吧?”梁氏提议道。
“不了。”张镇安仍旧是拒绝,朝安老爹等人一点头,转身往门外去了。
等张镇安走后,花媒婆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她不似之前对顾琳琅的爱慕与娇羞,反而有些不悦的说道:“要说这顾夫子也真爱多管闲事的,这事岂能够随便说的?”差点害我连礼金都拿不到了,真是可恶。
在花媒婆的眼中,顾琳琅虽然长得好看,但跟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不过他也是一番好心。”梁氏说道:“只是用错了方法。”
坐在梁氏身边的董氏抿嘴不说话,但她心中可不这样认为,她曾在河边无意间见过安秀儿跟顾琳琅独处,那时候安秀儿,眼中的爱慕可不是作假,看来,自家小姑当断则断,还真的是一个识大体的。
“秀儿,顾夫子想要帮你你不要,这张镇安可是你自己选择的人,日后你不要埋怨爹娘。”梁氏觉得安秀儿真是太傻,当时她若是顺势承认下来,说不定还真的能够跟顾琳琅在一起呢,在梁氏的眼中,自己女儿生的貌美,配顾琳琅也是可以的,可是偏偏,这闺女这么实诚。
叹息一声,她又抹泪道:“既然事情谈妥,离你出嫁也没有几天了,这几天,你就别去给容和送饭了,在家歇着,做件嫁衣也好。”
隔日,梁氏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匹红色的布来,让安秀儿自己做一件衣裳。
由于时间匆忙,安家又家境贫寒,等到了出嫁这日,安秀儿除了自己身上穿的这套红色嫁衣之外,其余乡下该陪嫁的被褥、家具等物,她一应皆无,会做木工的二哥早些天想砍掉院子里的大槐树给她做一些家具,安秀儿也拒绝了。
二哥乃是家中的主要劳力,如今正是农忙,不能够因为要为她做嫁妆,而浪费这宝贵的春耕时间。
拗不过安秀儿,最后他们只是匆匆山上,砍了两棵树,做了一些实用的桶盆,还有安秀儿平日在家穿的一些破衣服,以及梁氏当年陪嫁到安家来的两个木箱子,这些就算是嫁妆了。
这些东西,即使放在这乡下,也是有些寒酸。亲戚朋友们早就听说她是为了钱才不得不嫁给张镇安的,面子上自然也过不太去,成亲这天,只匆匆来了一趟,送了一些鸡蛋荷包这样的礼,吃了顿饭就匆匆离开了。
张镇安平日更是少于村人来往,是以村中的几个轿夫,匆匆的将轿子停在他家门口,花媒婆将她领进门,跟张镇安走了个形式,再将安秀儿安置在新房之中,也匆匆的离去了。
安秀儿坐在床边里,听着耳边稀稀拉拉的一些爆竹响,嘴角慢慢向上弯起,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来。
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这婚事的寒酸程度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想起出门时娘亲交代的话,她不禁又是红了眼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女人一生,除了娘家,就是夫家,哪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