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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顾琳琅的惨状,却是视若无睹。
“你对我做了什么?”顾琳琅不可置信的朝张镇安大吼,他刚刚就那么“咔擦”几下,他在他的手中就如同一只小鸡一般,一阵剧痛过来,等回过神来,他却是躺在地上,四肢使不上一点劲,连动都动不了了。
“将你的关节移了下位而已。”张镇安声音淡然,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记得下午安秀儿将他屋中的茶杯都砸碎来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换了一套新的。
剧痛会暂且麻痹人,等张镇安话说完之后,疼痛才后至,顾琳琅只觉得四肢好像被人生生的剜去了一般,痛的厉害,他强忍着,抬头看向张镇安:“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张镇安居高零下的看了他一眼,顾琳琅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条狗,但他本就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被他这冷漠的眼神一看,只觉得连心都发颤,生不起抵抗的心思。
“给你两条路,第一,趁着里长在场,说出你设计陷害容和的真相,并在明日当做所有学生的面,向容和道歉,这第二嘛,就不用我多说了。”
“我……”顾琳琅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浑身的剧痛就让他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难受。
张镇安见他这样,讥笑一声,走过去,伸出脚在他的盆骨处踩了两脚,又伸手提着他的双臂肩一扯,“啊啊啊啊”的惨叫声再起,瞬间,他的四肢又恢复了正常。
只是这其中一拆一合的痛苦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至少足够顾琳琅铭记在心。
“你应该知道我性格不好,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张镇安冷冷的说道。
顾琳琅被他的手段整怕了,他觉得坐在屋子里面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魔鬼,四肢尽断之痛还在骨髓之中,他此刻身体浑身忍不住的发颤,种无能为力、无法行动的感觉更是让他觉得恐慌,试着走了两步之后,他已经行动如常。
他一向是在乎自己的形象,如果可以,他自然是要选择第二种,然后张镇安既然能够将他的手折断一次,当然也能够这段第二次,他此刻连看都不敢看他,又怎敢说不?
本想使用拖字诀,但他又是一记冷刀子扫来,咬了咬牙,顾琳琅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遂一五一十的将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他果然是因为那天安秀儿落了他的面子的缘故,所以才故意将安容和捧得高高的,目的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幕,这玉笔也是他指使自己的书童故意放到安容和的书桌里面的。
一旁的里长听了顾琳琅的话,只觉得匪夷所思,但是这事情乃是顾琳琅亲口所说,虽然是被威胁,但是也做不了假,毕竟他还是相信安容和的人品的,他觉得匪夷所思的只是没有想到、平日里高洁如玉的顾先生,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龌蹉小人。
他开始怀疑,怀疑自己的儿子若是跟着他读书能够得到一些什么。
“顾夫子,这事情如若是真的话,恐怕你接下来,不能够再在我们村教书了。”里长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一开始他觉得这顾琳琅一表人才,可是现在他却是觉得还是年纪大的夫子靠谱,品的高尚。
“出了这事,不用里长您说,我也没脸待在村子里面了。”顾琳琅苦笑一声,他是没脸在这清水村再待了,虽然到时候离开可能有点灰溜溜,但是等回到老家,没人知道自己的污点,至少他可以远离今日梦靥,保全自己的形象。
“既然如此,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我希望你明天可要真诚。”张镇安起身说了一声,靠近顾琳琅的时候,却又是伸手一折,将他的左手拆卸了下来,伴随着一声嚎叫,低沉沙哑的嗓音在顾琳琅的耳边响起道:“希望明天顾夫子的谎言能够编的尽善尽美。”说着,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琳琅伸出完好的右手他刚刚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就张镇安刚刚那一扯,如今他只觉得右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不知道他究竟用的是什么方法。
其实顾琳琅刚就想好了,他明天随便找个理由让安容和来上课就算了,到时候他乱说一气,说完便离开,难道张镇安他手眼通天,还找得到自己不成?只是没想到张镇安还给他来这招,这下,他所有的想法便破碎了,若是明日自己的表现不能够让他满意,想必他这条手臂,还不能够归回原位。
这等顷刻间废人手足的手段,里长也是闻所未闻,见到耷拉着手臂,额头冒汗,十分凄惨的顾琳琅,他只觉得他是咎由自取,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差点跟他同流合污。
不欲蹚这趟浑水,里长二话不说,也背手离开了,这顾琳琅好歹是一个读书人,虽然做错了事,但他毕竟还是自己儿子的夫子,他不会去落井下石,但也不犯不着去安慰他。
张家的破旧小茅屋。
安秀儿迷迷糊糊醒来,想到之前的境况,不禁是大惊,少顷,见自己所处的环境,已是到自己家中,心中少宽,却觉得浑身酸痛难忍,一时之间,又是多了两分惶恐。
屋里灯影如豆,安秀儿眸子一扫,张镇安却是不见了踪影,她叫了两声,得不到回应后,不禁是胡思乱想了起来,莫非是自己失了身,被他嫌弃?
想到这,她只躺在床上,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 不如咱们和离?
张镇安进门就听到了哭声,不由得大惊,快步走到屋子里面,屋子却只有安秀儿一人,他这才放下心来。
她哭的伤心,连他推门进来都浑然不觉,他在屋子里面走了两个来回,她依旧是伤心的哭着,半响,等到她哭够,才发现屋子有了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有一阵了,见你哭的伤心,就没打扰你。”
“我……”
难道不应该是安慰我一下么?这样笨拙的回答,安秀儿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她从床上坐起,通红着双眼呆呆的看了他半响,忽地,眼中又涌出大滴清泪,只低下头,将头埋到膝盖上,低声抽泣起来。
“哎,你又怎么了?”张镇安束手无策,他这刚刚也没有说什么啊?
或许是今天的事情吓到她了?
“你别伤心了,我今天去帮你找那厮报仇了。”他小心的向前走了两步,坐到床边,转身愣愣的看着她。
她还是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以前的时候,她一哭他都会哄她的,现在……呜呜呜……
张镇安此刻只觉得头大如斗,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哄女人啊,以前的时候,她就算哭也是有理由的,要么是想要让他去干活,要么是的确遇到了困难,想寻求他的帮助,可是今日为什哭?
肯定是顾琳琅那厮的错,看来自己得再走一趟了,得将他抓到她面前来,让他跪在地上向她认错才行。
想着,他二话不说,腾的又站起身来。
哇哇哇,好委屈,他真的哄都不哄我就走了,肯定是厌弃我了。
听到他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实在是没办法扔下她一个人,只走过来,说道:“好了,别哭了,我再去那厮抓过来,让你打一顿出气。”
“我清白都被他毁了,打他一顿又有什么用?”安秀儿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那你想要怎样?”张镇安问道。
“我不知道。”安秀儿摇摇头,只觉得很是茫然,他们这乡下虽然民风淳朴,对妇人也还算是宽容,但这宽容也是相较于前朝而言,他们对不贞的妇人,也是厌弃的。
“我没了清白,肯定要被村民唾弃的,若是再被顾琳琅那败类胡乱编排一下,我说不定就要被村民浸猪笼了。”她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看着张镇安。
张镇安震惊,虽然被那厮触碰了一下,让他很生气,但是也没有到浸猪笼的地步吧?这清水村,对妇人这样的严厉?肯定是她有所误会,念及此,他连忙安慰道:“不会的。”
见到张镇安的脸色,安秀儿心中更慌了,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主意:“要不这样吧,这事你别告诉别人,咱们和离算了,那六两银子的聘礼,就当是我欠你的,我到时候慢慢还你。”
“你说什么?”这下张镇安是真的怒的,就为这点小事,她要跟自己和离?
“我说这事你能不能网开一面,不要宣扬出去,就当做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妻子。”安秀儿想了想,又他讲道理,她一一细数道:
“六两聘礼我还你,这段时间虽然吃了你的粮食,但是你也没有吃亏,毕竟,我天天给你做饭做家务,按照城里的工钱,抵我一口吃的还是够了,我虽然也往娘家带了东西,但是我让我爹娘给你修好了屋子,这个也算是抵平,而且我嫁给你之后,也没有偷懒,我每天都有绣花、打络子,攒下的钱都给你买了汤药,服侍你尽心尽力,对你也算是无愧于心。”
“我这些天也攒下了一些钱,分你一半,我留下路费,欠你的钱,我争取在两年之类还清,这样也不耽误你娶妻。”一口气说完这些,安秀儿越发心安理得了起来,只抬头问他,“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怎么样?”张镇安只觉得满腔怒火,这女人,算的这样精细,当自己是什么,枉费自己对她一片真心,他此刻好想打人,想也不想的站起身来,将凳子狠狠一踢,往外面走去。
“你去干嘛?”安秀儿连忙叫道,他还没有答应自己呢,见他要走,她连忙下床,只觉全身酸软无力,匆忙之下,只跌倒在地。
本来很生气的他,听到身后的响动停住了步子,却是没有回头,只依旧往外面走去。
安秀儿趴在地上,想起刚刚他愤怒的眼神,只觉得心中疼痛无比,狠狠的一锤地,只恨不得将顾琳琅碎尸万段,都怪他玷污了自己的清白,可虽然如此,她还是不想死啊。
或许她真是个肮脏懦弱的女人,她曾经看过女戒,那后面有许多的贞洁小故事,听说有一个女人落了水,被一个男人拉着胳膊救了上来,这个女人醒来以后,就将自己的胳膊给砍掉了。
又有一个女人,在小溪边洗脚的时候,无意被男人看到了双足,她当即将将双足给砍掉,那如果自己被别人看了全身,岂不是要将全身都划破?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毛骨悚然,她平日里切菜被刀划一下都觉得痛呢,若是将全身都划破,那该有多痛?
不行,她可没这么贞洁,而且如今的社会也不一样了,对女人也没有这么苛刻,就连挽着袖子跟人打架的妇人都有呢,被人看到赤裸的手足虽然影响不太好,也没有什么大关系吧。
可是张镇安他去哪里了呢?不会是去找里长了吧?若是他将这事跟里长告发,里长固然会去找顾琳琅算账,但是到时候顾琳琅将责任全部都推到自己的头上,那该怎么办?
想到她即将要被人骂做淫/妇被浸猪笼,她心中倏忽紧张起来。
自己该怎么办?是先发制人,自己寻死留下一个好名声,还是等里长他们上门来对付自己?要不趁着时间还早,自己偷偷的逃跑算了?名声固然是重要,但是生命更是重要啊。
可是若是自己逃跑了,那自己的坏名声就要被坐实了,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这样也太便宜顾琳琅了,况且自己家中还有大丫二丫没有嫁人,若是自己逃跑,未来肯定会影响两个丫头的婚事的,自己不能够这样做。
想来想去,竟然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不过将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之后,她的恐惧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