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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焦一伟脸上闪烁着兴奋而嗜血的光芒,口中犹然道:“草菅人命的陈王与陈王妃,明日早朝之上,便是你们的最后下场!”
雷判绷着脸看着焦一伟,握紧了手中的横刀,口中道:“若今日王妃出了什么岔子,今日在场的各位,就都不会有好下场!”
焦一伟得意洋洋的看着雷判,却不防身后忽然来了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带着人来的,是羽林大将军诸葛乃友,他面无表情地让身后的羽林军把陈王府门口所有人都包围起来,就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许走,口中冷漠道:“冲撞亲王府,以下犯上,死罪!”
焦一伟看了一眼诸葛乃友,义正言辞道:“我乃东宫左庶子,为着陈王的案子来的!”
诸葛乃友并不理会他,只看向雷判,道:“圣上有旨,今日起由羽林军来护卫陈王府安全,尔等守卫王府不力,杖责三十!”
雷判心服口服,并不辩驳。
然后诸葛乃友看着羽林军把门口这些人一一收押起来,最后看向了焦一伟,口中道:“身为东宫左庶子,假传东宫旨意,当斩!来人,把这逆贼给抓起来!”
焦一伟后退一步,脸上终于浮现了害怕的神色,道:“我乃是奉太子殿下的旨意!”
诸葛乃友仿佛并没有听到一样,只让人把焦一伟给抓了起来,然后他看向雷判,道:“我先带着这人进宫一趟,你们好好守卫王府,再有人敢冲撞,便用你的横刀将其斩落刀下!”
这时,高松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他脸上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蹭上了血迹,一看到诸葛乃友,他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只道:“快快进宫传太医!府里面的医官还有叶乐带来的医女太医都不顶用了!快进宫去!”
诸葛乃友一愣,也不多问,就让身后人牵了马来,道:“你和我一起进宫,我去找太医,你去和陈王说府里的事情!”
高松也知道事情紧急不容推脱,于是便上马匆匆和诸葛乃友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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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英殿中,赵旸跪在今上面前哭道:“儿臣真的没有让人去刑部……请父皇明鉴!”
今上身边,皇后抿着嘴唇坐着,叶乐站在一旁;丹阶之下,是游楷和赵曦分别站在两边。今上看了一眼赵旸,问道:“那左庶子焦一伟为什么会去刑部,还假托是你的意思?”
赵旸哭道:“儿臣不知,儿臣今儿带着小椿和小檀回去东宫之后,就只在正殿坐了坐,那焦一伟求见的时候,儿臣想着也没什么要紧事情,就见了。他说了许多混账话,儿臣不乐意听,就把他赶走了……儿臣也不知道他离开东宫之后就去刑部了!”
今上冷漠地哼了一声,道:“敢带着人去冲撞王府,这胆子也够大了,这就是你东宫的官?比朕朝中的大臣们还要有胆量呢!”
赵旸含着眼泪看向今上和皇后,道:“儿臣派这么个人出去做什么呢?这人所作所为都是在挑拨儿臣与小曦之间的关系,儿臣这么做,不是在坑害自己吗?”
赵曦在一旁看着赵旸与今上的对答,又想到刚才听游楷和叶乐说的那些事情,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只觉得赵旸如今假惺惺的,都不似从前了。
正说着,外面高灵芝进来通传,说是陈王府的高松求见。
今上烦躁地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高松一进到延英殿中,什么也顾不上,便连滚带爬的扑倒了赵曦跟前,口中哆嗦道:“殿下快回去看看王妃……刚才府门口一个小孩子把王妃推倒了,已经见了红、我、奴婢……殿下……殿下快回去看看!”
赵曦只觉得脑子一嗡,几乎要站不稳了,下意识问道:“怎么可能?”
高松哭泣道:“刚才诸葛将军去请太医了……殿下快跟奴婢回去吧……”
赵曦茫茫然抬头看向了今上,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声音。
皇后一拍几案站了起来,当机立断:“小曦先回王府去!今天的事情,等娇娇的胎保住了再说!”
今上也点了头,道:“小曦先回去,带着太医正一起回去,救人要紧!”
高松一听这话,便连拖带扶地拽着赵曦往外走,起初赵曦的脚步还有些趔趄,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大约是缓过劲来了,便匆匆往外跑去。
赵旸愣愣的看着赵曦的背影,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没有出声。
皇后上前来,劈头就给了赵旸一耳光,口中道:“今日之事,若不是你存了不好的心思,你宫中的人怎么敢擅自跑去刑部?若是娇娇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今后和小曦还如何相处?”
赵旸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了皇后,嗫嚅了一声“母后”,便说不出别的话来。
皇后转而看向今上,道:“今日之事,也是臣妾对太子教导无方,臣妾没有教会太子为人处世的道理,还请陛下责罚。”
今上疲惫的摆了摆手,道:“太子先回东宫反省吧!”
赵旸也知道这事情彻底闹大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今上复又看向游楷,道:“周氏的案子交给你好好把握,切不可再让别人插手。”
游楷急忙答应下来,便也退了出去。
人都退下了,皇后一抹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今上上前去,揽着皇后的肩膀,道:“太子今日这事情,或许也真是底下的人妄自揣测他的意思,等那焦一伟押送到牢里去了,好好审问一番,也就知道前因后果了。”
皇后却摇了摇头,道:“陛下对阿旸诸多宽容,可阿旸这些年哪里像从前呢?竟然半点没有从前那温良仁厚的样子了,一日比一日刻薄一日比一日尖酸,我都不知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年薛氏没了,我只以为他会伤怀几日,可哪知……”
“不必多说了。”今上叹道,“朕想着,他是朕从小培养的太子,虽然现在是一时走上了歧途,但他日一定能慢慢回到正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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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曦赶回陈王府的路上脑子里面一片乱纷纷。
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来那年在宫里面与沈玉娇见面的情形,又想起来之后那几年和她一起玩耍成长,再便是成亲之后的鹣鲽情深,脑子里面浮现了那样多的美好,可最后却被高松的那句“不好了、见了红”给砸得粉碎。
他不敢想府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却又想快些见到沈玉娇,确定了她安然无恙才好,这么胡思乱想着,便到了陈王府门口。
他来不及下马,就直接骑着马冲进府里面,一直冲到了正院中,才慌忙下马往屋子里面跑。
然而一进去,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看到赵曦,木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着头哭道:“殿下,是奴婢没用,没有保护好王妃……刚才王妃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但已经没气了……”
赵曦来不及去听木樨在说什么,便直接往内室走。
旁人哪里敢拦,只由得他闯进了血房。
床榻之上,沈玉娇面如白纸,呼吸微弱,王府的医官还有宫中的医女太医们围在她身边,慌乱地处理着她的下红不止。
或许是感应到了赵曦进来,沈玉娇睁开了眼睛,目光涣散地看了看周围,最后落在了赵曦身上。
“小……曦……”她动了动嘴唇,只发出了吐气的声音。
赵曦含着眼泪冲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我在呢……你一定要坚持坚持住!太医正都已经来了,很快就会好了……”
沈玉娇扯了扯嘴角,却无力笑出来,也没有力气说什么了。
赵曦用力握着沈玉娇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将来我们还会有更多孩子的,你不要离开我……”
沈玉娇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想说什么,最后却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赵曦不敢松开她的手,只看向旁边忙碌的太医,颤声道:“王妃无碍的,对不对?”
满手鲜血的太医一边吩咐身边的人去准备药材,一边肯定道:“只要能止血,就能救回来!”
旁边的医女也道:“刚才已经给王妃用了药,现在只要能止血就好了!”
赵曦闭了闭眼睛,也不管他们说的是实情还是安慰的话,只紧紧握着沈玉娇的手,不愿松开,更不愿离开这里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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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是从天黑到天明又是天黑,赵曦握着沈玉娇的手枯坐,忙忙碌碌的医官们开了方子给沈玉娇灌下去,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们收拾着房中的狼藉,最后终于得了一句王妃应当无大碍了,只要能醒来就行。
赵曦被叶乐搀扶起来,交给高松去梳洗。
叶乐是什么时候来的赵曦已经不知道了,他也无心去问,只懵懵懂懂地跟着高松走。
高松也是一脸狼狈,一边扶着赵曦往旁边的屋子走,一边道:“娘娘不好亲自过来,于是昨儿就让叶乐姑姑过来盯着,说府上的事情现在就交给叶乐姑姑管着。”
赵曦麻木地点了头,由着高松给自己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才木木的回过神来问:“这是什么时辰了?”
高松道:“已经快三更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赵曦却毫无睡意,问道:“太子派人来过么?”
高松道:“不曾派人来……”
赵曦自嘲地笑了一声,道:“真是……我早该知道,他已经不是我哥哥了……”
高松一愣,慌忙道:“殿下慎言……”
赵曦嗤笑,口中道:“怕什么?他都派人来冲撞我的亲王府了,我还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你死我活,大不了……”
高松冲过去捂住了赵曦的嘴巴,哭道:“殿下别说了……这会儿府里面都诸葛将军守着,要是什么话被圣上听到了……就不好办了……”
赵曦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不好办?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高松求道:“殿下看在王妃现在还未醒的份上……便少说两句吧……今日您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朝呢!”
赵曦听着这话才点了头,却又起了身要去看沈玉娇。
高松拉住他,道:“您今日不能再不休息了,说不定明天早上王妃就醒了,您现在先休息吧!”
“不,我就去看看。”赵曦说道,“我就看一眼……”
高松无法,便只好跟着赵曦重新过去了。
赵曦在沈玉娇的床边坐了许久,只是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最后仍是叶乐大着胆子上前来把他劝开,高松便带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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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雪。
延英殿今上坐在软塌当中,低着头似乎在看手中的折子。厅中央站着一个穿着枣色衣服的男人,缓缓开了口:“圣上,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都已经查过了……”
“朕心中自有分寸。”今上抬了头,看向那男人,“你把东西放下,便先退下吧!”
“圣上!”那人还想再说什么,急切地抬了头。
“沈冀,退下。”今上平静地看着那人,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唤作沈冀的男人迟疑了一下,不再说什么,缓缓退了出去。
雪越下越大了,今上静坐在延英殿中,折子放在手边,不知在想些什么。高灵芝悄悄进到殿中来,声音很轻:“圣上,皇后求见。”
第一百一十章 …兄弟
一场雪下得又大又密,北风呼啸,很快整个京城都包裹上了一层银白。
今上站在延英殿的回廊下看着层层叠叠的宫阙,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没有见皇后,只让高灵芝送她回去重华宫,自己则从温暖的大殿中走出来,站到了这冷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