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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主事皱皱眉头,迎过去道:“你是什么人?大呼小叫做甚么?”
中年人惊讶的看了眼队伍最后面被军士当麻袋般拎着的王成桂。抱拳对黄主事道:“在下高丽商人,姓李名成,敢问这位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那干人犯里,似乎有敝国三殿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黄主事听了点点头。李成他知道,王成桂今日到了泉州,就言道要先去见过自己未来的岳父,名字就是李成。黄主事拗不过,只好答应,远远带人在后跟随,王成柱跑去北大街为未来岳父和未来夫人挑选礼物,这才引起了后来的事端。
“李掌柜,本官为礼部迎客司主事,本是朝廷来迎接三殿下的使官,可是贵国郡王残暴好色,不但调戏贵王府侍女,还重伤贵王千岁,实在令本官义愤填膺,所以檀自做主拿下了郡王殿下……”
李成听了大吃一惊。莲,“这可是天大的祸事啊,虽然高丽如今不与大宋接壤,而是向辽国称臣。可是高丽和大宋地关系却一向友好。海上贸易更是密切。更因为辽国一向对高丽虎视眈眈,数十年前曾经数次计伐高丽,最近似乎又有异动。是以高丽急需和大宋交好,缓解辽国的压力。三殿下来宋也正是此意。派出王子作为使臣,也算颇有诚意了,谁知道方到大宋就惹出这天大的乱子来。
李成可是知道贵王在大宋地名号有多响,简直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大宋皇帝对他似乎也很是宠信,刚刚任命了贵王为观察使,就修了观察司职权。可见之对这名义弟有多看重。三殿下怎么偏偏要捅这么大的马蜂窝呢!
李成心里连连叫苦,嘴上还得劝说,“大人。三殿下毕竟是使臣,这般对待似乎有违天朝待客之道,还请大人开恩暂时释了三殿下,我保证三殿下不会离开大宋,一定会随大人进京面圣……”
黄主事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地话,“此事本官自会禀明朝廷原委。请圣上定夺,至于说什么进京面圣,闹出这等事情,谁知道圣上还会不会有兴致见这等蛮秽之徒。”
李成头上冒汗,道:“大人能不能容我去和殿下说几句话。”他见王成桂似乎也是昏迷的样子,心说还是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好想对策。
黄主事摆手道:“这可不成,在圣上令谕未到前,本官不能作主。还有请李掌柜放心,本官会善待三殿下的,不会委屈了他。”
李成看了眼被军士又扛又抬的王成桂,一阵苦笑,这就叫善待吗?“大人,请大人三思啊。”说着李成从怀里掏出一叠交子,递了过去。这是他这些年做生意披荆斩棘的不二法门。大宋官员十有七八吃这一套。
黄主事面上变色,旁边王妃娘娘可是频频看过来。自己有几个脑袋,敢收他的贿赂。怒道:“李成!你这是做什么!快收回去!”
金莲见那边二人啰嗦没完,再看武植虽然熟睡,眉宇间似乎十分憔悴。快点找个清净所在请大夫为相公诊治才好啊,那绿袍官员怎么没一点儿眼力,这个时候还在那里和不相干地人磨蹭。她当然不知道黄主事知道贵王假伤,若是真的受了重伤,李成敢拦路的话黄主事还不生劈了他啊。
金莲望着武植面容,忧心忡忡,转头忽见那商人从怀中掏出钱财贿赂官员。心里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相公吉凶未卜,这两人不但耽搁时候,还当街行贿!银牙一咬,道:“把二人拿下!”
侧立在旁地石秀微微一愣,还是挥手道:“把黄主事和那拦路之人拿下!”
王府侍卫应了一声,上去就把黄主事和李成拢双肩抓住,拿出绳索就捆。
金莲道:“速速启程。”队伍这才缓缓动了起来,金莲拉着武植的手,忽见武植右肩微微动了下,皱起眉头,似乎十分痛苦。金芝心中如同刀绞般难受,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想起周围人多,才强行忍住。
旁边的竹儿看到武植痛苦的表情,想到老爷自己割的这一刀那般用力,肯定好疼好疼,心里酸楚,却怕夫人太过伤心,只有强颜欢笑,轻轻拉住金莲左手,道:“夫人,老爷一定没事的,您放心吧。”
竹儿意思是老爷没什么大碍,请夫人安心。谁知道听到金莲耳里可就成了寻常人宽慰地话语,心里更加难受,默默点点头不再说话。
黄主事被五花大绑,口里刚说句“王妃……”就被人堵住了嘴巴。心里这个冤啊,可是也只有忍耐,等回到王府贵王千岁醒来自然会无事。可是这绳索怎么绑的这般结实,才一会儿功夫肩膀就麻了起来。看向捆绑自己的侍卫,这人方才不是在胭脂铺里吗?怎么明知道是自己人还用偌大力气。再转头见石秀给了自己个歉意的眼神。心里才算微微平衡。
李成这才知道原来王妃就在队伍里,心里叫苦不迭,自己见三殿下被抓,心神大乱。平日的精明全无,竟然办下这种糊涂地蠢事。看样子王妃火气很大,自己说不得要好好吃场官司了。若是贵王真出了事情。那自己和三殿下怕是都要陪葬。可若是贵王无事,三殿下多半可以开脱。贵王府自然把怒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自己这名高丽商人,在人家眼里就如蚂蚁一般。想捏就捏啊!
难道我李成真的一招不慎,要在大宋闹个身首异处?我该如何脱此困境啊,首先就想到了自己的老友叶员外,不过这念头一闪即逝,怕是叶大哥没有这般大地面子,可以从贵王府中要出人来。这大半年都在忙生意,有日子没见到叶大哥了,不知道是不是再没机会了。李成脑子乱糟糟的。又想起自己的女儿玄静,最牵挂的就是女儿了,唉,国主指定地婚事自己还没和女儿说呢,本来是想给女儿一个惊喜的。和三殿下成亲后,女儿可就是郡王妃了。以后在李家再也不用受人白眼,想来女儿该很开心吧。可惜自己是看不到女儿成亲了。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正想着女儿,玄静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李成转头看去,可不是,女儿和叶家小姐七巧从旁边钻了出来,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李成心一颤,急声道:“玄静快走!寻机会回高丽!快走快走!”他就怕贵王府的人拿了自己还不解恨。再把女儿抓起来。那自已真是死不瞑目了。
谁知道玄静和七巧开始满脸惊讶,渐渐转为笑意。
李成大急,怒吼道:“为父得罪了贵王妃!你还不快走!想气死为父么?!”李成是真急了,这两个丫头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听到李成的怒喝,七巧再也忍俊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伯父,我早说了,不要一人上街,您就是不听!您看看,怎么好端端就被人绑了呢!要带上我和玄静怎么会有这等事!”
玄静也是第一次见父亲地狼狈样子,忍着笑过来为父亲松绑。
李成气得脑袋都大了,“你……你们两个丫头……”又急又怒,说话都结巴起来。转头看去,可不是,正如自己所料,贵王妃带数名侍卫急急奔来,李成用尽力气,撞开玄静,嘴里喝道:“快走!”
玄静“唉呀”一声,坐倒在地。旁边的七巧见了,捧着肚子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李成正焦急间,忽听贵王妃道:“原来是伯父,侄女失礼了!伯父莫怪!”
李成讶然地左右看看,贵王伯父也在此间吗?
那边七巧已经笑的跌倒在地,玄静坐在地上,头埋在腿间,肩膀不住颤动,想来也是在偷笑不止。
“快给伯父松绑!”随着贵王妃的吩咐,侍卫过来为李成解开绳索。
李成嘴巴张的老大,如,“这是哪和哪啊!
七巧扑进金莲怀里,笑着撤娇:“大姐,简直要笑死我了!你看看伯父的样子……”
金莲皱皱眉头,看看七巧带一身泥土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七巧见了不依道:“大姐你嫌弃我了,回头帮你洗干净就好了!”说着又在金莲怀里扭动了几下。金莲见她撒娇地小样子,无奈的笑笑。不过想到相公,心情又沉重起来。
玄静从地上起来,走到父亲身边道:“爹爹,来,我给你介绍我的结拜大姐!”
金莲走上几步,微微一福,道:“伯父,侄女和七巧,玄静是结拜姐妹,方才实在是不知道伯父身份,情急之下多有得罪,伯父莫怪!”
李成哪敢说话,虽然看七巧和玄静似乎和贵王妃关系亲密,都不等吩咐就敢来解自己绳索,但自己可不敢摆什么伯父架子。方才被吓的还心有余悸呢。见贵王妃对自己施礼,慌得连连摆手,结结巴巴道:“王妃娘娘……不可……不可”
李成在七巧和玄静面前一向摆足长辈的架子,从来是不芶言笑,威严的很。是以见到李成的狼狈样子七巧和玄静都忍不住好笑。此时又见平日老板着一副面孔教训二女的李成一脸惶恐地样子。七巧又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玄静狠狠掐了七巧一下,自己嘴角却也微有笑意。
李成哪有空理会二女,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未见礼,口中道:“高丽商人李成见过王妃娘娘!”说着就想拜下去。
玄静急忙拉住他,道:“爹爹,叶伯父见了大姐也不拜的,大姐不喜欢这些虚礼。”
金莲点点头,道:“有事情回府再说!”说着轻轻推开七巧,向那边还在前行的大队追去。
七巧和玄静见金莲似乎有心事,招呼父亲一声,急急追了上去。
李成木然半响,急忙跟在了后面,毕竟三殿下的安危是最要紧的。看着前面和贵王妃低语的二女,李成叹口气,本以为九死一生,谁知道忽然成为贵王妃伯父,真是如在梦中一般。自己女儿能和贵王妃结拜,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看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真是不假,还以为自己为女儿安排的婚事够体面了。谁知道女儿竟有偌大一个靠山!
大宋贵王啊,大宋圣上的义弟,可不是自己高丽那种小国的王爷比得了的。何况贵王如今的名声如日中天,年纪却不天,日后前程不可估量。女儿和贵王妃情同姐妹,自然也算贵王半个妹妹了。李成边走边美滋滋的想着。
家族里若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会兴奋成什么样,怕是比和三殿下联姻还要轰动吧。毕竟和三殿下联姻后,李家算是被绑在了三殿下的战车上了,若不能力保三殿下即位,李家恐怕也就风光到头了。虽然国主十分宠爱三殿下,但不到最后关头,谁又敢说稳赢呢?而有了贵王这座大援,高丽谁若想动李家还真要掂量掂量。不过说起来有利必有弊,这也容易被对头攻击为结交外邦,但利总大于弊啊。自己这支李家旁支终于能在家族里扬眉吐气了。父亲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十分安慰吧。去世的爷爷和列位先祖地下有知,也可含笑于九泉了。像这次族长给玄静安排的这桩婚事,竟然根本没提前和自己这支打声招呼。虽然这婚事自己也求之不得,但想想总是窝心。以后看他们还敢不敢擅自做主。
不过三殿下怎么会伤了贵王呢?这可是桩麻烦事,自己要想办法稳妥的解决才是,只有靠女儿这层关系想办法了。
那边李成在胡思乱想,这边三女却是望着软榻上的武植愁眉不展。
七巧沉默半响,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夫怎么就被人伤了呢?”
金莲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等下进了泉州衙门再仔细询问。”
七巧看看后面绑的那几名汉子,怒道:“十九是那些家伙干的,我先去抽他们几鞭!”
玄静拉住她道:“你就别添乱了,还是先给老师找大夫要紧。”
说话间前方已经迎过来几名官员,身后跟随大批衙役,自然是泉州官员得知了消息,匆忙赶了过来。
代行知州事的李通判突闻贵王在泉州被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