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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间,武植隐隐觉得三妹和后世说得“植物人”有些类似,辽国御医也说什么“气血阻滞于头脑”,这可不正隐隐是脑部受创的植物人?不过相通此节,武植心却沉到了谷底,在这个时代,植物人是不可能活很长时间的,虽说有上好人参吊命,加之三妹体质优异,但时间长了,终究也是撑不下去。
过了几日,武植实在没有办法,想起后世影剧上呼唤植物人的方法,也只有依葫芦画瓢,每日坐在三妹床前说话,讲故事,唱歌……
石秀和穆弘却是越来越担心,贵王现在几乎整天都闷在三妹房中,不是喃喃低语就是痴痴发呆,偶尔也会低低的哼上一曲,除去用饭,就再也不出来。
两人担心却没有办法,若是王妃在此。还可以劝慰贵王,两人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这日,石秀和穆弘站在三妹竹舍外,听着里面贵王正笑着说话,二人一喜,莫不是扈将军醒转了,偷偷从门缝看去,却见三妹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贵王却正在微笑。
石秀和穆弘对望一眼。满是担忧。
石秀忽然咬咬牙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说着就想伸手推门,穆弘一把抓住他的手,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等等看!”
石秀默然半晌,手慢慢放下。
穆弘又想了一会儿,在石秀耳边说了几句话,石秀听得连连点头,对穆弘伸出了大拇指。
午饭时分。石秀和穆弘早早就进了饭堂布置,当武植慢悠悠走入饭堂时,却是一愣,饭堂餐桌上竟然空空如也,回头看看天色。日头西偏,早到了饭时了。
石秀赔笑凑过去道:“王爷,这几日吃腻了驿馆的饭菜,何不去寻处酒楼消遣一番。”
武植微微点头,转头就向外走去,石秀愕然,本以为自己擅做主张肯定会被臭骂一通,谁知道贵王根本不理这个茬儿,心中叹口气。和穆弘急忙跟上。
出了驿馆拐过十宇大街,就有一家架构宏大的酒楼,看酒楼门。络绎不绝的客人进出就知道生意定然兴旺。
武植大步走进酒楼。酒楼伙计却是皱起了眉头,这几日武植未曾好好梳洗。胡子拉碴地,衣服更是皱成一团,看起来十足破落户。
伙计方想把武植随便领到大堂一个角落,却一眼看见了跟在武植身后的穆弘和石秀,伙计眼里不揉沙子,眼见石秀和穆弘紧紧跟在武植身边,一付跟班下人神气,可看那装扮,那精神劲儿,到哪儿都是爷啊。
“三位官人楼上请!”伙计马上亲热的招呼起来。
石秀笑道:“给我家老爷最好的阁子。”
伙计看了三人几眼,有些为难。
石秀道:“怎么?雅阁满了么?”
伙计道:“满却是没满,不过只剩一间阁子了。”
石秀微怒道:“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带路?”
伙计见石秀脾气不小,吐吐舌头不敢再说,在前引路,把三人领上三楼东厢的一间阁乎,挑开门帘,武植三人走去,阁子布局尚好,四壁悬挂名家字画,角落摆有苍松盆景,松木红桌,紫檀木持,倒也气派。
石秀点点头:“就这里吧!”顺手塞给伙计一把铜钱,伙计马上喜笑颜开,石秀又道:“把店里的招牌菜,珍藏好酒尽管上!”
伙计笑着答应,转身欲走,忽又有些不放心,回头小声道:“三位官人,小的看您是善人,莫怨小的多嘴,一会儿可莫大声喧哗。”
石秀奇道:“怎么?”
伙计指指隔壁地阁子,极小声道:“知道阁子里是谁吗?”
石秀摇摇头。
伙计有些自得地道:“阁子里可是咱上京数一数二的人物,萧枢密使萧大人!”
石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伙计又道:“萧大人最不喜喧哗,上京人人尽知,三位官人可莫惹到萧大人!”
石秀看了武植一眼,心说该是萧大人别惹到咱家王爷才是。
伙计又道:“萧大人虽不喜别人喧哗,他自己却是极吵的……”仿佛在印证伙计的话,隔壁阁子忽然一阵大笑声,萧米远那粗亮的嗓门响起,却是在大骂萧奉先,一墙之隔,听得极请。
伙计叹口气道:“三位官人包涵些,不然小的给三位换个阁子?”
石秀看看武植,武植摆了摆手,石秀笑道:“不必了。”
伙计道:“既然如此,小的就不多嘴了。”刚想走,又不放心的道:“大官人,萧大人火气上来可是张嘴就骂,提拳就打,大官人可莫大声吵到他!”
石秀笑道:“放心吧,惹不到他地。”
伙计这才有些放心,小声嘀咕道:“也真是的,哪有一品大员和泼皮一般动手打人的?”
石秀笑道:“听闻萧大人克黄龙,如今乃是北国第一勇士。英雄吗,自然和坐官场上满嘴斯文的老爷不一样的。”他嘴上夸地是萧米远,其实还是小小拍了武植一个马屁。
穆弘看着石秀摇头笑笑,石秀老脸一红,转过头去。
伙计哪知就里,笑道:“也对,萧大人可是咱契丹大大地英雄,是小的妄言了!”又叮咛石秀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不多时。酒菜流水价送上,武植闷头吃喝,石秀和穆弘站在一旁,二人不时对视,若不知底细,还以为这二人有断袖之癖,在眉目传情呢。
过不一会儿,石秀对穆弘使个眼色。穆弘会意,正准备把自己准备好的乐子献上,忽听隔壁又是一阵大笑,接着就是萧米远粗亮的声音,“要我说。他妈的死就死了,都凑什么热闹?送东送西的,赶着去给她送葬么?”
石秀和穆弘一愣,看贵王时,武植已经放下了酒杯。
不知那边又有人说了几句什么,似乎在劝萧米远,却听“啪”一声响,似乎是萧米远在柏桌子,又大骂道:“都是你们这些草包。贪生怕死!你,还有你,不是汉人么?为何不滚回南朝?”
隔壁阁子一下寂静无声。只听萧米远恨恨不平的骂声,“什么冠军将军?她死了倒好。若是不死,老子就去一刀砍了她……”
武植忽地起身,向外走去,石秀和穆弘急忙跟上,抢在前面为贵王开路,隔壁阁子外几名卫兵哼也未哼一声就被石秀和穆弘放倒。
隔壁阁子内,萧米远正拍着桌子大骂撒气,同桌的几名官员噤若寒殚,大气也不敢出,看众官员服色品级不高,想来是想讨好结识萧米远,不知道说起什么却惹得萧米远火起。
萧米远坐得主位,正背对武植,武植挑帘子进来他毫无所觉,面对武植地几名官员方一愣神间,却见武植大步走过来,从旁边的桌上提起茶壶,抡起茶壶“啪”地一声,狠狠砸在萧米远头上,茶壶碎裂,滚烫的茶水一下洒了萧米远满头满脸,萧米远惨号一声,刚刚转头,一张扳凳迎面砸过来,“叮”地一声,正中萧米远脑门,萧米远闷哼一声,仰天栽倒,摔在身后的酒桌上,“咣当”一声,桌子翻倒,酒菜摔得满地。
武植还不解恨,也不管萧米远满身油渍肉菜,骑在萧米远身上,提拳就打,拳拳不离萧米远头脸,萧米远本就被砸地昏头胀脑,更被武植暴打,只在那里惨叫连连。
石秀和穆弘拔出腰刀,吓得众官员怪叫退后,浑不知如何是好。
“啊“一声惊叫,石秀回头看,酒店伙计正睁大眼睛看着骑在萧米远身上的武植,处于呆滞状态。
酒店伙计得石秀钱财,心中欢喜,也就殷勤许多,他方想上楼问问三位出手阔绰的官人要不要歌姬,忽听三楼乱成一团,更有人惊呼:“萧大人”,伙计吓了一跳,别是三位官人惹好了萧大人吧,想起萧大人喜欢殴打百姓的脾气,伙计心急火燎,就怕石秀等人惹了萧寒远,虽然心中惧怕,还是跑上来看看,就算不敢劝萧大人,事毕给三位官人买些伤药也算尽心。
伙计先进地武植几人阁子,一见阁中无人,心中咯噔一下,暗叫完了完了,急忙去隔壁,谁知道隔壁门帘大开,伙计一眼就看到阁内情形,最喜欢动手伤人的萧大人却是被武植骑在身上,打得惨叫连连,看得伙计眼睛都直了,那两位官人更是提刀恐吓,那些平日耀武扬威的官老爷吓得如同没头苍蝇,有钻桌子的,有躲在屏风后瑟瑟发抖的,只把伙计惊得张嘴结舌,愣在当地。
武植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心中一阵畅快,数日来积郁之气一扫而空,脑中一请,缓缓起身,看看地上低声呻吟地萧米远头破血流,脑袋更肿成猪头。武植摇了摇头,虽觉得自己这贵王动手打人未免不成话,但心间轻快无比,回头对石秀和穆弘笑笑道:“这下可捅出乱子了。”
石秀和穆弘见武植恢复清明,哪还管其他,心中只有喜悦。对视一笑,石秀又对武植道:“王爷先回驿馆,这里有小人处理。”
武植微微点头,自己自然不能和巡城的衙役去官衙,这些事有石秀应付就好了,最多不过是宋辽官员酒楼斗殴,说出去两国都没面子,谅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武植转身。对还在发呆的伙计一笑。指了指萧米远道:“这厮太吵了,老爷我最喜请净!”说着叹口气,扬长而去。
伙计眼前一黑,险些晕倒,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比萧大人更霸道的人物。
回到驿馆的武植径自向扈三妹房间走去,穆弘一呆,却不敢劝阻。武植走了几步,低头看看身上衣服,笑道:“还是梳洗一下吧!”
穆弘这才放心,急忙唤来夏荷,武植不带侍女。都是自己洗漱,现今有夏荷,倒也派上了用场,夏荷当初到了驿馆,武植送她大笔银钱,又遣人送她回南国,夏荷却是要等三妹醒来才走,武植也不勉强。
说是服侍武植,夏荷也不过帮武植端上热水。送上毛巾之类,却是碰也不敢碰武植肌肤,帮武植净面之类的伙儿是不做的。概因夏荷自己清醒地很。自己身子太脏,就算贵王不嫌弃。自己却要知道廉耻,能帮贵王端上一盆热水,送上一条毛巾已经是天大的福缘了。
武植梳洗地干干净净,又换了一套新衣,缓步走入扈三妹的竹舍,辽国对南朝驿馆也算尽心了,馆中不但有秀美的阁楼,宽宏地房屋,更有精致的竹舍,不管出使辽国地南朝官员性情如何,总能找到自己喜欢地居处。
竹舍中,摆设简洁,一竹桌一竹持而已,四壁蜡黄地竹墙上悬挂几幅山水,除此再无别的摆设。
扈三妹静静躺在床上,雪白的丝被,映的三妹脸色更为苍白。
武植默默坐在床边,呆了半晌,又从怀中掏出三妹的写下的遗书,看着好半天,才收回怀中,缓缓伸出手,很小心很小心的把三妹额前的几丝乱发拨开,叹口气道:“你要我如何你才肯醒来?”
三妹静静无声。
“以前你说喜欢听我唱歌,为什么我唱了几十首你还是不醒呢?”武植看着三妹地面容,轻声低语。
“我有一桩天大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我若是说了,你就醒转好不好?”武植低声自言自语,却浑没注意扈三妹的小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武植默默看着三妹半晌,看着她苍白的脸,苍白的嘴唇,一阵怜惜涌上心间,叹口气道:“你若是想听我地秘密,就快些醒来,想躺着偷懒却是不成。”
三妹还是那般静静躺着,虽然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却仿佛还是天下最骄傲的人,一个睡了仍然那般骄傲的女孩子。
武植沉默半晌,低声道:“还是那般骄傲,难道你想做睡公主么?这里可没有王子……”说着话武植忽然愣了一下,看了看扈三妹苍白的嘴唇,轻声道:“王爷不知道成不成呢?”
“你若是不出声,就是默许了?”武植内心斗争了好久,挥挥头,似乎打定了主意。
“你莫说我趁人之危哦!”武植说完,极快的低下头,吻在了扈三妹苍白的嘴唇上,扈三妹的小嘴极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