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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了一会儿，他们果然又眉开眼笑起来。
元锦玉受不了了，指着外面，心口剧烈起伏：“你给我出去。”
慕阙不舍得走：“锦玉，那我明日还能再来么？”
“不能，我不想见到你。”元锦玉背过身去，装作看不到慕阙眼中的眷恋。
果然，他自说自话的功力已经高到一定程度了：“那我明日再来。”
元锦玉听着他的脚步声响起，逐渐远去，她的肩膀才塌了下来。
慕阙其实心中什么都懂，可是却如同给自己加了一层罩子，任由自己在外面怎么敲，他都在其中言笑晏晏。
她的话说的还不够直白么？够的。
他执意不听，元锦玉着实没办法。
大娃二娃见慕阙走了，还盯着门口瞅了一会儿，咿呀咿呀地问着什么。
元锦玉拧拧他们的小胳膊，当然了，一点力气都没用，她板着脸威胁着：“那是个仇人！你们绝对不可以喜欢他！”
说着，她还做了一个鬼脸儿。
俩小孩儿知道什么，他们没哭，反而笑了。
元锦玉颓唐地坐在了床边，怎么办，她之前还以为这俩孩子挺聪明，结果自己生了两个小傻子呦。
深夜，大娃二娃都睡着了，殷巧绕过人的耳目，来见了元锦玉。
“外面情况如何？”元锦玉在黑暗中问。
“宁王回京以前，京城必定大乱。”殷巧喜欢乱一点儿的京城，古板地活着，有什么乐趣？
她腰间的鞭子，都渴求鲜血了呢。
元锦玉示意殷巧先退下，思索了一番，京城的局势，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第二天一早，元锦玉一边哄着两个娃娃，一边召见了之前被她带到这宫殿中的人——宇公公。
这人名义上是慕泽的眼线，实际上，皇上掌控着他的一切行动，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同慕泽联络过，也没有传递过消息了。
皇上死后，两个王爷表面悲痛，心中淡漠，宫中的妃子，更是惶惶不可终日，那些没有子嗣的，生怕什么时候被人想起，再被送去古寺出家。
而真正为皇上悼念的，恐怕只有宇公公一个人了。
皇上头七还没过，宇公公整日都在柴房中，朝着灵堂的方向跪拜。
元锦玉传召他前来，发现他脸色很差，这几天，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本宫听说，你一直都在祭拜皇上。”元锦玉没有让跪在地上的宇公公起身，轻声说话。
宇公公其实每日都会想起粉黛和立夏的惨状，他也想一死了之，此刻面对元锦玉，他更多的还是愧疚：“回王妃娘娘的话，奴才伺候了皇上几年，所以祭拜了。”
元锦玉嗯了一声，推着两个娃娃的摇篮：“那你有什么想对本宫说的么？”
“求娘娘赐奴才一死！”宇公公重重地在地上磕头：“娘娘会在宫中出事，都是奴才的失职！”
元锦玉不想让宇公公死，在她看来，冤有头债有主，她连林清雨都不怨了，怎么可能怪宇公公。
她只是有些疑惑，需要宇公公来给自己解释一番。
“这件事姑且不提，本宫问你，皇上这两年来，可曾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时候？”她真是宁愿皇上再祸害她一段时间，也不想他就这么不清不白地死去。
如今算什么呢？他做了错事，所以以命换命么？
宇公公仔细地思索了半晌：“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啊……”
“比如他当初给本宫和宁王殿下赐婚，比如他知道本宫怀孕……都没有？”元锦玉怎么都不信。
但宇公公点头：“确实没什么不同的。”
元锦玉有些失望。也是，皇上都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少年了，泰山压顶都不崩于色，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不过娘娘……有一次皇上醉酒，倒是说了句奴才不理解的话。”
宇公公这是第一次和旁人说起皇上的事，元锦玉马上问：“什么话？”
他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那晚皇上醉得昏昏沉沉，梦中醒来，问奴才，觉得是清平盛世好，还是烽火乱世好。”
皇上的眼眸一直都是矍铄的，可是那天晚上，却迷蒙得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真真让宇公公都骇住了。
他也不敢敷衍，连忙说：“当然是清平盛世好。皇上您是一代明君，大周在您的治理下，国力强盛，百姓都安居乐业，感念于您呢。”
结果皇上却摆手，执拗地说：“清平盛世才不好，当初……她下山的时候，同朕说，这里和她的家乡也没甚不同，她觉得还是烽火乱世更有趣，热血厮杀，群雄辈出。”
宇公公那会儿只当皇上是醉糊涂了。谁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的？
这人恐怕不是从大周出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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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3章 娘亲笨笨
宇公公面对醉酒的皇上，最终什么都没敢解释。
第二日皇上醒来，也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宇公公更是信守“不听不看不信”的六字格言，丝毫都没表现出来过。
至于皇上，到底清不清楚那天晚上说了什么，宇公公再也没问。
他说完这件事，抬头看了元锦玉一眼，发现她静坐在床上，思绪已经不知道怕飘到了什么地方。
元锦玉心中的着实是震撼的。下山……当得起这两个字的，恐怕只有灵族的那两位女子。
在南疆的时候，因为自己血脉觉醒，她和九哥吃了那么多的亏。
而这两个女子，听凌寒萧的意思，应是已经死在了中原。
元锦玉如今也不知道，这两个女子，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娘亲。
如果灵希音和灵希影中，真的有一个人和皇上有关系，说不定就是和皇上说了这些话的人了。
没有切实的证据，一切只是元锦玉心中的猜测。
皇上身死，天下百姓的安危，也只在这一念之间。
如果皇上真的只为成全一个女子的念想，那他也太不顾大局了。
沉默许久，还是大娃二娃不答应了，元锦玉才看向宇公公：“本宫知道了。再想到什么，记得来同本宫说，你且下去吧。”
宇公公诧异地看着她，问：“娘娘，您就这样饶过奴才了？”
“不然呢？”元锦玉还想多陪陪两个孩子呢。
如今他们也满月了，今天看着天气也挺好，元锦玉想抱他们出去转转。
宇公公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奴才但求一死……“
“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元锦玉沉静地看着宇公公，周身是令人折服的娴淑温婉：“本宫不想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死在本宫的面前。”
宇公公忽然就懂了。粉黛和立夏出事的那天，他也在乾清宫的。
于是他感激地看着元锦玉，泪水浸湿了眸子。这次他跪在地上叩首，只是因为感激。
“奴才明白了。”宇公公行礼后，弯着腰起身，又回去了他一直住的那个柴房。
元锦玉没有派人刻意看着他，能保住他一条命，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还要他自己权衡。
把灵希音的事放置脑后，元锦玉对两个娃娃笑了笑：“娘亲带你们出去看花花，好不好？”
他俩不知道元锦玉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笑咯咯地拍手。
今日外面有些阴天，阳光并不刺眼，温度也很适宜。
元锦玉让红叶银杏把两个娃娃用襁褓包好，然后她们抱着娃娃，跟着元锦玉就出了大殿。
她们没出这一方宫闱，自然也就不用看到外面的禁军。
当初皇上给元锦玉安排这个院子，就是看中里面的景致。
小花园里，还盛放着当季的花朵，争奇斗艳。
元锦玉走在两个丫鬟前面，不时回头，对两个娃娃说：“你们看，那就是小花，好不好看？”
大娃二娃头一次出宫，见外面什么都新奇得很，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到什么都想摸摸蹭蹭。
他们也看到了花花，于是就往前探着身子，红叶和银杏还以为他们是想碰碰小花，谁知道过去以后，发现两个孩子明显对蝴蝶更感兴趣一些！
元锦玉这几日的郁闷，因为他们两个的童真一扫而光。
她还无奈地摇头：“罢了，我就该想到的，又不是小姑娘，怎么可能喜欢花花草草的。”
让丫鬟拿了一个捕虫套来，元锦玉还像模像样地扑了一会儿蝴蝶，给两个娃娃羡慕坏了。
嗷嗷嗷，他们也好想捉蝴蝶！
连翻身都不会的小孩子，玩儿了一会儿，就不折腾了，等元锦玉那捕虫套拿给他们看。
元锦玉的体力也不好，哪能扑到什么蝴蝶，果然，递给两个娃娃的袋子，都是空空的。
两个娃娃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一扁嘴，都差点儿哭了。
红叶和银杏连忙哄着：“小殿下，不哭不哭，奴婢一会儿去给您扑蝴蝶！”
大娃和二娃却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元锦玉。
嘤嘤嘤，娘亲怎么这么笨笨哦，他们好想帮帮娘亲。
可怜的元锦玉还不知道她被两个孩子同情了，挥了挥手中的捕虫套：“等你们长大了，自己来扑。”
后来这两个孩子长大了，也不玩儿捕虫套了，捉的都是些蛐蛐蚂蚱知了一类的，还喜欢打猎……这都是后话了。
一大两小正玩儿的开心，宫门外，又有人前来。
这一次，竟然是慕翎和淑妃。
慕翎在禁军中也是有拥护者的，想见元锦玉并非难事。
元锦玉索性也阻止不住，看两个孩子都困了，便让红叶抱着他们两个进去，银杏留在身边伺候。
从淑妃和慕翎进门开始，就没看过两个娃娃一眼，还不如慕阙，会关心下他们。
之前淑妃说九哥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元锦玉还不信，现在她信了一半。
在宫殿中，元锦玉怎么舒坦怎么穿，头发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妇人鬓，上面的白玉簪子，精致细微，是九哥送的。
淑妃见到元锦玉这模样，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不耐烦地说：“你不请我们进去坐？”
元锦玉坐在石凳上，抬了抬下巴：“你们有什么事，就站在那说吧。”十足的上位者派头。
淑妃气得直哆嗦：“大胆！本宫可是你的母妃！这是你的皇兄！”
元锦玉鄙夷地看了淑妃一眼：“在乾清宫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把咱们的关系给撇清了么？”
想到九哥在出征之前，淑妃在御书房，还向着九哥说话来着，元锦玉更是厌恶这女人。
她哪怕对九哥，有半分的真心和爱护都好。
现在她过来是为何？想要再从九哥这里剥削什么去？
慕翎阻挡了淑妃继续说话，看两个人剑拔弩张的，他不满意地看了淑妃一眼：“母妃，当初您硬要跟过来的时候，是怎么和儿臣说的？”
淑妃悻悻地低头，不吭声了。
“母妃您还是回去吧。”慕翎撵她离开。
淑妃难过地看了他一眼：“老四，本宫不乱说话了。”
“母妃，”慕翎有点不耐烦：“儿臣是有正事。”
淑妃没办法，只好离开了这里，刚出宫没几步，就听她的贴身宫女传报，说是玉侧妃在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