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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玉面色煞白，颤颤巍巍地说道：“太，太后，里面的人，是太上皇。”
第五百四十一章 水落石出
“什么？”太后突然拔高了声音，几乎惊得树梢上的雪都开始扑簌扑簌往下落。
悯玉连忙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里面的人确实是太上皇和柳园小姐。”
明明设计的人应该是皇上才对，怎么就变成了太上皇呢？
悯玉想不通这一点，不过她唯一知道的事情是，这件事情办砸了，太后怕是要大发雷霆。
太后神色怔愣，忽然身子一晃，踉跄地后退一步，幸好被身后的宫女接住，要不然怕是要摔在地上了。
苏小暖面带尴尬地说道：“原来是父皇啊，那儿臣就不适合在这里了，儿臣告退。”
明明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可太后就是觉得刺眼。
这个贱女人，现在一定在心里狠狠的嘲笑自己吧。
太后用赤红的眼神，狠狠地剜了苏小暖一眼，随后甩开宫女的搀扶，大踏步走进了这处宫殿。
宫殿虽然没人居住，但平时都有宫人打扫，所以并没有多少灰尘。
只是因为没有燃着炭火，所以十分清冷，猛地一走进去，还以为自己走进了鬼屋呢。
之后，太后就看到了床上那两道交缠的身躯。
白花花的肉体，跟她多年以前看到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她面前一阵阵发黑，差点彻底晕过去。
太后没有离开，就站在那里看着，直到太上皇和柳园的药性散得差不多了，她还站在原地。
外面的宫女自然都战战兢兢地站着不敢动，只有苏小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转身毫不留恋地带着若兰离开了。
离开之后，她笑着问道：“本宫方才的演技不错吧？”
若兰点点头，“嗯，若是旁人看了，定会觉得皇后娘娘是遭受了大打击，差点撑不住呢。”
苏小暖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也演得不错。”把胆战心惊、生怕主子发怒的小宫女演绎得淋漓尽致。
其实在她被太后叫出来之前，百里瑾就已经到了她那里了。
苏小暖趴在温暖的大猫身上，旁边还有个男人给她输送内力，让她恢复了不少气力。
想到宴会上，太后突然出现的那个奇怪的表情。
苏小暖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就用精神力探测了一番。
结果就不小心听到了，太上皇跟柳园在做一些事情。
当然，好在她只听了，并没有看到，不然肯定要长针眼。
再结合百里瑾所说的，路上有人把李公公等人引走了，可是他却没遇到任何奇怪的情况。
苏小暖基本上可以推断出，应该是太后想要设计百里瑾，结果却阴差阳错地，让太上皇中招了。
她真想拍着大腿狂笑。
这只能说是报应了，明明她和百里瑾都没有出手干预，但是结果还是没有遂太后的心意。
怕太后起疑心，苏小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听到里面的声音，她也故意装出倍受打击，很快就要生无可恋的模样。
太后果然完全没有怀疑，依然高高在上地等着看她接受不了，彻底崩溃。
看到太后进去屋里之后，她脸上出现的不敢置信和悲伤愤怒，苏小暖心里一点同情都没有。
她只想说活该。
太后想要看到的，不就是这些表情出现在她脸上吗？
可太后算计她的时候，有没有同情过她？
既然如此，苏小暖当然不会心疼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回到自己的宫殿，苏小暖把带着寒意的披风脱下，随后才进了里屋。
烤暖和了身子，她继续靠在大猫身上，懒洋洋地跟百里瑾说话。
屋里烛火摇曳，打在她脸上，柔和的烛光给她罩上了一层光晕，显得她的气色比白天好了很多，至少没那么苍白了。
百里瑾放心了不少，他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默默帮她暖手。
“事情都查清楚了。”百里瑾低声道。
苏小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问道：“如何？”
方才百里瑾已经让人把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
宫里到处都是眼线，事情查得这么快并不让人意外。
原来，柳园躲在从文华殿去苏小暖寝宫的必经之路上。
那些太后安排的，准备引开李公公的人，在柳园前面一段路。
可是她们忘记了，不是只有百里瑾会从这条路上走，而且走这条路的人，也不是只有一个方向可以选择。
太上皇今日在林太妃那里喝了酒，但是因为之前跟百里瑾的谈话，让他对太后的感情很复杂，所以就并未留宿。
他心烦意乱之下，就胡乱在宫里散步。
结果正好走到了柳园藏身之处。
太上皇是从另一个方向去的那里，并没有遇上太后安排的人，所以柳园也就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谁。
或许是太上皇说了自称“朕”，让柳园误会了。
再加上夜色昏沉，根本看不清楚人脸，只能勉强看清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轮廓。
于是柳园便服下随身带的酒液，待自己被药性影响之后，大着胆子冲出来，用太后给的迷香迷惑了太上皇。
两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太上皇喝的酒多，整个人几乎都神志不清了。
柳园比他好一些，至少还记得把人带到那处无人的宫殿。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若不是柳园也受了暖香的影响，她应该早就能分辨出，自己身上的人是太上皇，也就不会胡乱叫了。
不过事情的巧合之处就在于此，太后把柳园身为女子的羞怯都算进去了，却还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能说，上天都不站在太后这边。
苏小暖听完，开玩笑似的说道：“那若是没有你父皇把人带走，你可会上钩？”
“不会，”百里瑾想也不想就说道，“我比父皇内力深厚多了，有人躲在暗处，立刻就会察觉。”
怕是在柳园扑向他的一瞬间，就会被他一脚踹飞出去。
“噗嗤”一声，苏小暖忍不住笑了。
她觉得百里瑾认真说这句话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不过太上皇怎么会想着出来闲逛呢？这可不是他的风格。”苏小暖疑惑地问道。
第五百四十二章 污蔑
百里瑾想了想说道：“我听李公公说，父皇去了林太妃那里，与她一同喝了酒，但是并未留宿。”
苏小暖惊讶地睁大眼睛。
“原来如此，怪不得太后没想到太上皇会出现的可能性呢，想来太后也觉得，太上皇一定会留宿在林太妃那里，不可能出来散心。”苏小暖分析道。
柳园没见过百里瑾，但是却认得龙袍，也知道皇上会自称“朕”。
在这宫里，唯一有可能被错认为百里瑾的人，就是太上皇，因为他也会穿金色的五爪龙袍。
太后觉得太上皇会在林太妃那里宿下，当然就没想过，太上皇会遇到柳园这个可能。
“说起来，父皇没有在林太妃那里留宿，或许是因为母后。”百里瑾沉吟片刻道。
苏小暖茫然地眨了眨眼。
“上次我跟父皇谈话，父皇对母后有了些许怜惜和愧疚，也许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最近才一直没有碰其他太妃。”百里瑾解释道。
苏小暖这下是真的懵了。
没想到这件事情绕了个大圈，症结还是在太后身上。
原本太上皇对太后心怀愧疚，应该是想着跟她重新开始的。
结果太后不安好心，因为那毫无理由的嫉妒，非要设计自己的亲儿子。
最后却自食恶果。
估计过了这次，太上皇再也不会跟太后重修旧好了。
“我发现，现实有时候比我写的话本还荒诞。”到最后，苏小暖只能这样感叹。
这件事情可谓是环环相扣，少了哪一件都不会是现在这个乌龙的结果。
可是偏偏就是发生了。
“是啊，不过他们是否要重头再来，在我看来，都无所谓。”百里瑾凉薄地说道。
他觉得，父皇只是一时的愧疚，估计也不会持续太久。
再加上他早就了解透彻母后现在的性格了，跟父皇当年爱的那个温柔娴淑的女人相差甚远，所以并不觉得父母真的能重新相爱。
顶多就是维持一段时间的表面平和罢了。
这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用。
“长辈过自己的日子，我们也过自己的日子，谁也没必要太干预对方。”苏小暖赞同道。
都是成年人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方向。
而另一边，那场闹剧还没落下帷幕。
太上皇渐渐回神，就看到他自己正把一个小姑娘压在身下，而旁边还有个神色阴鸷的太后在看着。
“怎么回事？”太上皇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披上衣服，愤怒地说道。
太后冷笑一声：“臣妾还想问您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园这时候药性也散得七七八八了，她看到太上皇鬓角的白发，还有脸上的皱纹，心中稍有些失望。
不是说皇上才二十多岁吗？怎么这么显老？
而且刚才姑母的自称也很奇怪。
她应该在太上皇面前自称“臣妾”吧，怎么会在自己儿子面前这么自称呢？
柳园脑子转得慢，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事情经过，她拉着太上皇的胳膊，甜腻腻地喊了声：“皇上，从今天起，臣女就是您的女人了，还望皇上怜惜臣女。”
她这话一出，太后脸上更黑了。
太上皇也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不对，“你叫朕什么？”
“皇上啊？还是皇上想听臣女叫您表哥？”柳园羞怯地说道。
太上皇垂眸，隐隐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况且他还衣衫不整，被冷风一吹快要冻僵了。
所以太上皇就先行离去了。
太后狠狠地剜了柳园一眼，也跟在太上皇身后走了。
只剩下柳园一个，茫然地在这处偏殿坐着。
好在太上皇还记得自己无意中宠幸的女子，回到自己寝宫以后，就派人把她暂时安置到了自己宫里，明日再做处理。
太上皇下意识觉得，这件事情跟太后脱不了干系。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太上皇沉声问道，一双凌厉的鹰眼直直地射向太后。
太后被看得哆嗦了一下。
刚才她只顾着吃醋嫉妒了，还想着质问太上皇，完全忘了这件事情因她而起。
此时被太上皇一问，她才开始心虚。
若是被太上皇知道她做了什么，怕是太上皇这辈子都不会踏足她的宫殿了。
“都是臣妾的错。”太后跪倒在地，哭着说道。
“到底怎么了？”太上皇不耐烦地问道，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到底是什么。
太后啜泣着说道：“臣妾跟皇后不合，皇后怀恨在心，便联合柳园那个小贱人，故意设计您，想给臣妾添堵。都是臣妾的错，要不是臣妾非逼着皇儿纳妾，皇后也不会如此。”
她慌乱之下，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件事推到苏小暖头上。
“什么？”太上皇不敢置信地说道。
太后说得更起劲了：“臣妾是见皇后神色不对，所以才起了疑心，让人跟在她的宫女后面，结果就看到了您和。。。。。。”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方法好。
反正柳园是她的侄女，到时候她跟柳园说清楚利害关系，柳园肯定会帮着她作证。
这样一来，皇后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