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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羡哑口无言,只好让他继续聒噪。
舒蔚不管他,他现在还记恨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对于这个大哥,他再也不想叫他大哥了。
于是,他又朝着一旁安静到不行的人嚷着:“喂,你叫什么名字?”
平阳王赵显昱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眼神里流露着一丝冷漠。
舒蔚被他这个眼神吓到,又觉得自己这样挺没出息,气急败坏的说了句:“疯子!”
赵显昱也不想理会他,被抓几天来,他想好好睡一觉,总是被这个人吵的难以入睡,比外面的劫匪更令人憎恶。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进来一位提着食盒的女子。
她垂着一头偏黄头发,身材瘦弱,穿着的蓝色衣衫似乎太大,罩着她显得极不方便。
不过赵显昱倒觉得她面色清秀,不像是身处劫匪窝里的女子,倒像乡野间不经俗世的小姑娘。只不过她的眼神总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让人心疼。
她叫晚歌,几年前,家长发大水,她被路过的外乡人所救。后来遇到这群劫匪,恩人被杀,严旬留下了她又玷污了她。一直以来,她都是在这里生活,替他们煮饭洗衣,终日浑浑噩噩。
晚歌拿出食盒中的米饭和两碟小菜,对着赵显昱说道:“还是我喂你吃吧。”
赵显昱微笑回应,他的手,被劫匪所伤,还未好,拿不起饭碗。
一旁被绑的舒羡和舒蔚早已熟悉这场景,心里却愤愤不平。同样是被绑,他不用被绑着,还有人伺候吃饭。
其实,只要他们像他一样,不想着逃,双手双腿受伤又没法逃,自然也不用被绑着。
晚歌夹了菜,慢慢递到他嘴边,赵显昱张口一吃,津津有味。
舒蔚见他那样,忍不住说:“喂,死丫头,你先解开我的手,我饿死了。”
他当然饿,每顿都吃不饱。
晚歌转头看着他:“饿就不要说话,省点力气。”
舒蔚被她堵了回来,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暗咒:早晚端了你们这群劫匪窝子。
晚歌一勺一勺喂着赵显昱,直到他把整碗饭吃完,替他擦了擦嘴。
赵显昱道了句:“谢谢姑娘了。”
晚歌苦笑,又转过身解开了舒羡的手。
舒羡一被解开,立马端着碗吃了起来,大口大口,完全不顾一旁看着眼馋又着急的舒蔚。
舒羡有点噎住,抬起头问:“有水吗?”
晚歌点点头,从怀间解下一个装水囊子,递给他。
舒羡咕噜咕噜的喝着,终于不渴了,又递还给她:“谢谢,你是这劫匪窝里最善良的人了。”
晚歌接过,又绑在了腰间。
一旁的舒蔚早忍不住,大喊道:“舒羡,你给我留点,别吃完了!水也给我留点!”
焦急!舒羡这一吃,只给他留了一碗米饭,又被他挖走一半。菜全部被吃完,水全部被喝完。舒蔚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舒羡,恨到想杀了他。
舒羡吃完,用袖子擦了擦嘴,摊开双手,示意晚歌重新绑住他。
舒蔚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涂抹。
晚歌又将舒蔚的手解开,舒蔚扬起手。“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落在晚歌的脸上。
“舒蔚,你做什么!”舒羡和赵显昱冲他大喊。
舒蔚哪里理会两人,破口道:“活该。”
晚歌捂着脸,诸年来的委屈,愤怒,全部发泄了出来,两汪清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舒蔚怔住,有些羞愧又觉得无所谓,又大大咧咧说:“不过就是一巴掌,你打回来。”
晚歌当然没有打回来,叫他赶紧吃,吃了又重新绑好他,匆匆离开。
舒羡死愣愣的看着他,大声说道:“爹总说我鲁莽,你却比我更鲁莽。她是劫匪头子的人,你打她,等下就有人来收拾你,别说我不给你收尸。就算她不是土匪头子的人,你朝一个弱女子下手,你是人吗?”
赵显昱见他分析的有道理,又补了一句:“她是哭着出去,你…命不久矣。”
舒蔚一听两人说的,突然后怕,刚刚他是气急饿急,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他着急求道:“大哥,大哥,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是故意的,大哥你救我。”
眼前,他也是有病乱投医,同是被绑的人,舒羡哪里又救得了他。
“我要能救你,我还能在这待着吗?现在,只求她出去什么也不说。”舒羡说道,言语里无奈十足。
舒蔚怔怔的颓废的靠在柴堆上,两眼无神,又有不甘。
时间,就像一把轻便小刀,一刀一刀的划着舒蔚的肉体,又摧残着他的精神。
舒蔚仿佛听到外面叫叫嚷嚷的声音,一个哆嗦:“大哥,大哥,他们来杀我了,你救我啊大哥!”
赵显昱“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叫了。外间的声音,混杂着刀剑相搏的厮杀声。
情况有变!
舒羡也觉察到不对,猛踹了舒蔚一脚,示意他闭嘴。
门此时被“嘭”的推开,正是晚歌。
她一边解开绳子,一边说:“官兵来了,我怕严旬等会过来要挟你们,你们趁乱赶紧跑。”
舒羡舒蔚从来没有这样觉得一个人伟大过,嘴里忙说着:“谢谢,谢谢。”
晚歌又说:“你们,带上他吧。”
她指了指地上那个受伤不能动的赵显昱。
舒羡和舒蔚有些犹豫,看他那样,带上别说逃了,没出山寨就被杀了都有可能。
不行!他们不能带上他!
“对不住了。”舒羡说罢立刻跑了出去,舒蔚见舒羡跑了,哪里肯带上他,赶紧跟了上去。
晚歌见他们二人跑了,愧疚的看着地上的赵显昱:“我不知道他们…”她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
赵显昱摇摇头:“没什么,生死关头,这很正常。”
是啊,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她却能在此刻回来放了他们,却没有趁机逃。她不怕劫匪杀了她,也不怕官兵杀了她,这份勇气胆量,以及善良,多么弥足珍贵。
晚歌着急的跺着脚:“怎么办,他们会杀了你的。”
赵显昱告诉她:“生死有命,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并不怕。”
晚歌不知道他为何不急,为何不怕,只是觉得他并不该死在这,也不该死,太可惜。
“你,快逃吧。”赵显昱对着她说,他希望她可以逃出去,逃离这里,以后好好活着。
晚歌摇摇头:“我太扎眼,逃不出去。”
也是,整个山寨就她一个女子,确实扎眼。
“那坐下来,看命运如何安排,是劫匪胜,还是官兵胜。是我们命硬,还是劫匪命硬。”赵显昱微笑而道,此刻,他们唯有等了,等外面血雨腥风结束,自有分晓。
晚歌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看他身上的伤,不禁对眼前这个男人佩服。受伤多日,痛却不吭声。如果不是她偷偷拿了药来给他涂上,估计流血而死,他也不会吭一声吧。
赵显昱闭上眼睛,两耳不闻窗外事,屏息凝神。
正文 第十五章 将军救人
舒羡趁乱拿起地上的一把刀,看到眼前一具具尸体,一阵害怕。他挥舞着手中大刀,眼睛四处张望,见到没人,赶紧往外跑。
舒蔚跟在他身后,学他也拿起一把大刀。现在,跟在他身后比较稳妥。
遍地尸体,分不清谁是谁。
不远处,刀剑相拼之声传来,舒羡赶紧躲在一堆草垛后,同时又示意舒蔚藏起来。
马鸣了一声,林景止扯住缰绳,下马而来。手中长剑,滴滴落血。身后,还跟了一位白衣公子,宴宁。
“留活口!”林将军大呵道。
严旬眼见兄弟们死伤过半,如今,唯有…他转头冲那间柴房而去。
“嘭”的一声,门被踢开。
严旬看着眼前的两人,直直的盯着他,毫无畏惧。又见少了两人,顿时明白。一脚踹在晚歌身上:“贱人!”
晚歌挨了一脚,扑倒在地,咬紧嘴唇,不言不语。
“提起来!”严旬说道!
身后几人立刻把两人架着提了起来。
赵显昱轻松“嘶”叫一声,痛感传遍全身,伤口明显是开裂了。
晚歌甩开劫匪的手,就要去扶着他。
严旬一看,更是来气,举起手中大刀,大叫一声:“吃里扒外的贱人。”作势就要朝她砍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
一把寒光凛凛长剑飞了过来,一把划过严旬举着大刀的手,血,滴滴的流了下来。
正是赶来的林景止。
见他又身轻如燕接住了要落地的长剑,将剑又迅速架在了严旬头上。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其他劫匪见罢,就要冲他而来,身后及时出现的宴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几人一剑毙命,稳稳接住要摔倒的平阳王赵显昱,道:“王爷,属下来晚,请责罚。”
严旬听他一说,王爷?吓得哆嗦一阵,几乎要倒在地上。
林景止将他交给身后军士押解着,又抱拳施礼:“通州五品宁远将军林景止参见王爷。”
赵显昱示意他不要多礼,又看着旁边的晚歌,对着宴宁说:“多亏晚歌姑娘照顾,带她一同回去吧。”
晚歌才知他竟是王爷,一时间无措,呆呆站在原地,听他如此安排,心含感激。
林景止问道:“姑娘,可曾见过两个人,是兄弟俩,一个叫舒羡,一个叫舒蔚。”
晚歌正要开口,身后传来:“林将军,我们在此。”正是舒羡舒蔚,两人见官兵正是通州宁远将军林景止,大舒一口气,也就赶了过来。
林景止见两人狼狈模样,说道:“舒老爷心急,我叫人送两位公子回去”
舒羡舒蔚点头,又多多感谢了他一番。
“林将军,王爷他受了很重的伤,先请大夫吧。”宴宁一边说一边扶着王爷坐了下来,又对着身旁想要帮忙的晚歌道:“麻烦晚歌姑娘,打一盆清水来。”
晚歌应声,出去打水。
赵显昱道:“本以为还要多等两日,不曾想你这么快就找到本王了。”
宴宁回道:“王爷要属下在烟波亭等候,久候不至却接到了一封赎人信。不敢耽搁,告知了林将军,一同前来解救王爷。”
“你便是林叔夜的儿子?”赵显昱问道,又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少年将军。
林景止应声道:“是。”
赵显昱看着眼前这个人,想起身在上京的林叔夜,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舒羡与舒蔚一路赶回通州,一脚踏进舒府时,竟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舒无虞和全府一家一同赶来正厅,见大哥二哥一身灰尘,满身狼狈,心知他们这是遭了罪。
舒老爷正襟危坐,怒目而视:“还有脸回来,此次若不是你们三妹去求林将军帮忙,你们还有命回来?”
舒无虞见提到她名字,倒有些尴尬,父亲这个时候提起她,大哥二哥反而不会领情。
大夫人与二夫人见儿子回来,忙用手中手绢替儿子擦去脸上仆仆风尘。舒清音与舒庭兮又为两位哥哥递上水,见他们不敢喝,又对着父亲说:“父亲。”
舒老爷拂了拂袖子:“此时不要在你们祖母面前提起。”
说罢,舒岱岩舒老爷便立即离去。
舒羡舒蔚见父亲离去,心里不禁着急,转而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三夫人宋氏和舒无虞,眼神里仿佛在说:有这般好心?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舒无虞见二人反而不心存感激,就知道自己又多管闲事了,忙拉着母亲离开,任他们大房二房在那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