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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烤好的小猪,嘴里还填着一个烤苹果。小猪被烤得金黄,散发着填馅的香甜味,面包和新鲜的黄油放在一边。长桌上还摆着各式烤肉,蔬菜和新鲜水果。每个人的杯子里似乎斟的是家藏的美酒。连家族骑士都喝的是美味的葡萄酒,而不是普通的麦酒。
看样子晚宴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安妮看到马库斯小姐刚刚从大厅正中间的凳子上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小琴,可能是刚刚表演完毕,而且引来了全场的喝彩。那位小姐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头发上只带着同色系的头纱,衬着她淡金色的长发就好像绿林仙子一般清纯,淡雅。相对安妮的‘盛装打扮’那不知道要美丽多少。而房间里有无数到热切的目光追随着她走到麦尔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当然其中最热烈的要数安妮的哥哥麦尔的目光了。
这时有位金发吟游诗人刚从位置上站起来,拿出自己的竖琴想要表演,就看到安妮走了进来,在安妮惨不忍睹的装束下不由得拉了一下琴弦,大厅里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这个声音似乎打破了大厅中的魔咒。大厅又重新恢复了人声鼎沸的光景,而那个吟游诗人也弹起了竖琴,吟唱一段歌颂十字军东征中的骑士屠杀异教徒的老歌。所有人都努力对安妮视而不见。
安妮对自己的精心打扮而造成的结果十分满意。可是也有人例外,那位子爵离开了自己的椅子,走到安妮的面前拉起安妮的右手放在嘴边亲吻到:“美丽的小姐,您让大厅蓬荜生辉。”
‘哼,言不由衷。’这次安妮就是不用真知球也知道那位子爵再撒谎。不过安妮却看到那位子爵划过一道探究的目光。‘他可是一个精明的人。如果自己有任何不当的表现,那绝对会引起他的注意。他和父亲是完全不同的。父亲说到底是个纯粹的军人,如果他不喜欢你,他就会对你视而不见,而且就会完全冷落你。所以,安妮的母亲就能经常溜进城里,而且经常夜不归宿,而父亲在和母亲十七年的婚姻里竟然一次也没有发觉过。可是这位子爵就完全不同,他似乎喜欢把人完全掌握在手中,就算自己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他获得家族权利的跳板,也必须由他来控制。
到现在为止,安妮终于对这门婚事有点期待了,光是想象将来为了能溜出去而必须和他斗智斗勇就让人兴奋。现在,只要保证没有人来的情况下,在窗口挂上一根套索就能顺利的溜进城里,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不过,现在可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的端倪。’想到这里,安妮深深的低下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很荣幸!”
在子爵拉着安妮走向桌边的位置时,安妮用眼角偷偷的打量着这位子爵。这位子爵穿着一身黑色的圆领外套,看上去和大厅中的许多人的外套差不多,可是安妮眼尖的发现,那件衣服的袖口上绣着暗金色的花纹,看来是真金的金线,雪白的长袜包裹着他的小腿,脚上是一双尖头鞋,上面有一对用玳瑁做成的精美的鞋扣。
他的腰上带着一根长长的腰带,腰带扣上点缀的是那位子爵家的家族徽章:在白色盾牌上一只黑豹。一看就知道是威尼斯工匠的手工精品。在腰带上还带着一柄长剑。剑的把手被做成葡萄藤的样子,精细的藤径上点缀着金色的叶子,上面还带着一颗红宝石装饰。而长剑被装在一个精美的剑鞘里,剑鞘上面也装饰着不少宝石。
‘物如其主,中看不中用。’安妮为那件武器以及武器的主人下了一个定义。安妮的母亲经常对安妮说:武器是用来对战用的,一切无意义的装饰只会破坏武器的稳定性,那你就可能因为这点平衡在一息之间就丢掉性命。所以安妮所有的短剑和长剑上都只包着防止手滑的鲨鱼皮。安妮对那些装饰过渡的武器都心存鄙视。
在扶着安妮坐到桌边之后,子爵就坐到安妮父亲的身边讲话去了。安妮发觉自己被安排坐在马库斯家的老骑士和墙之间。而那位老骑士因为年纪很大了,耳朵已经很不好了,所以根本听不到别人的讲话。而且看来那位老骑士也没有搭讪的兴趣,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得喝着葡萄酒。
这正中安妮的下怀,她可不想一个晚上和某个喋喋不休的闲聊者在一起而被人注意。所以安妮舒服得让自己躲在墙的阴影中,品尝着从桌上拿来的各种美味,一面暗暗的打量大厅中的各色人物。
那位吟游诗人已经唱完了那首歌,凭心而论,那位诗人的歌喉还不错,不过安妮对歌中所唱的内容就敬谢不敏了。一群贪婪的豺狼冲向不属于自己的财富而以,安妮恶意的为十字军东征划下了定义。不过在场的别人可不这样看,在诗人唱完最后一个字后,全场发出热烈的掌声。
在所有人举杯为骑士的英勇和教皇的健康干杯之后,那位诗人弹起了一支欢快的舞曲。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位年轻的女性,马库斯小姐的面前自然排起了邀舞的长队。不过麦尔自然得到了第一支舞的权利。当安妮认为可以在桌边舒舒服服的欣赏别人的舞姿时,一个黑影挡在了安妮的面前。
“小姐,我可以请您跳支舞吗?”子爵殷勤地问道。
“啊,”安妮不可不唯大吃一惊,回过头想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呵,呵!”安妮被子爵拉着离开了桌子,走到场中。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退到了大厅的二边,就好像安妮是瘟疫的携带者。而那个诗人的乐曲明显地发出了颤音。安妮有心上来就踏错了舞步,在第三步之后如愿的踩上了子爵的左脚小脚趾,然后又大动静的后退,惊叫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子爵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的微笑着,不过安妮可没有漏看子爵在笑容底下的扭曲。在这之后的舞曲中,安妮故意好几次踩在了子爵相同的地方。可能是为了解救子爵那可怜的脚趾,乐曲早早的结束了。
“好了,”伯爵出声阻止安妮走回长桌,“我想你一定很累了,退下吧。”
安妮也觉的再坐下去也没有意义了,自己要看得也已经看够了,对那位子爵的了解今天也最多只有这些了,而且自己已经吃饱了。虽然安妮对自己的装饰很有信心,但是看久了保不准就不会被人看出点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吗。本来就想找个借口离开,既然父亲开口那就再好不过了。安妮行了个礼就退出了房间。在关上门的同时,安妮好像听到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你真过分,我看那位子爵今天睡觉的时候,可能都不能脱下鞋子。”妖兽回到阴影中幸灾乐祸。
“他活该,我可没有让他来招惹我。”安妮可是一点歉意也没有的。
走廊里很暗,安妮心情大好的走向自己的房间,突然在走廊的拐角处冲出一个人来一下子把安妮撞倒在地板上。安妮其实早就发现拐角有人冲出来,算了算二个人应该会撞在一起。
就在安妮刚想往后退一步来躲开时,转头一想:不行,如果自己这么躲开了,会被有心人看出来的,不要忘了城堡里大多是骑士,如果有心就有发觉面前的这个小姐不向他们认为的那么柔弱。所以,安妮没有躲避,而是让那个人把自己撞倒了。
“喔……对不起,,我没看到,啊……是你呀。安妮。你受伤了吗?你不是在舞会上吗?累了才离开的吗?”威廉看到地上的安妮手忙脚乱的去扶她。
安妮原来认为威廉会把自己扶起来,没想到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腋下把自己被抱了起来,“没事,是我太不小心了。我累了,所以我回房间了。”安妮行了个礼,向房间小跑去。
“安妮……”威廉再抱起安妮是,竟然在长长的刘海中看到二个眼睛闪亮着不同的光辉,如同乌木般深沉的黑色和如同翡翠般闪亮的绿色。‘怎么可能是不一样的,有可能是自己喝多了,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喝酒呀。才在昏暗的走廊里看到不一样的颜色。’威廉摇了摇头,在心中否决了刚刚看到的东西,一把推开大厅的门,走入热闹的狂欢中,自动把刚才所见扫入记忆的角落里。
“伯爵大人,”看着安妮走出大厅,子爵才转向身边的伯爵慢慢的开口:“我知道本来她要住到二十五岁才会离开教廷的怀抱的,但是您知道这几年是那位大人在看管着教廷的钱袋,所以……我也知道您的难处,她要让您花销不少的金币吧。您知道我和教皇的……他一直很照顾我这个可怜的孩子,我哪天和他喝茶的时候可以谈谈让他结束贵千金到了二十五岁才能结婚的圣谕,您看好不好呀!!”
“您要我如何报答您的帮助呢?”伯爵虽然直爽但是并不笨,先是子爵的追求,然后就是解除结婚年限的好意,这几个条件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以安妮的条件怎么样也看不出让那位子爵一见钟情的样子,他凭什么帮助自己。
“您的好友,大公爵……”克鲁德并没有在说下去。他知道老伯爵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噢……”伯爵一派了然,“不过,大公爵很忙得,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我这个老朋友。”伯爵不是不知道大公爵和教皇派的斗争,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位子爵的出生。所以,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你只要告诉大公爵就行了,至于他见不见我,我都会为您解决您的担心的。”克鲁德子爵很有信心的说道。
“噢……”伯爵看了身边的年轻人一眼,如果只要帮这么个小忙就可以解决自己的最大的麻烦,自己干嘛何乐而不为呢?再说,自己不是不知道上位者的重要性,自己不是也是这样过来的吗。伯爵拿起酒杯对子爵敬了敬。
“我听说,利维庄园那里有更好的葡萄酒。”伯爵说了句不相关的话。
“是的,大人。”子爵也满脸堆笑回应道。“不过不知道利维庄园的主人大公爵阁下是不是会请我品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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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推开红渔夫酒吧的门,一切还是一如既往的喧闹。据安妮上次来这里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这些天里教廷为了要不要把安妮送回家而争论不休,以至于对这位公主的关注前所未有的高涨。这也造成了安妮几乎没有机会溜出修道院来这里探听消息。
但是,今天看来红渔夫似乎永远都不会变。这家酒吧建在小城区的四条路的交叉口,无论沿着哪条路走下去,都只有黑暗和恶臭还有不知道随时会从哪里伸出的刀子。酒吧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进入大门就看到一个半圆的小舞台。在正对舞台放着几张桌子,而靠墙的两边右边是垂着窗帘的包厢,左边则是淹没在阴影里的半圈桌子。
而大堂的桌子永远坐满了各种最底层的人物,但是其中最多的就是刚下船的水手。那些水手一杯接一杯得喝着各种烈酒,顺便还抚摸来上酒的那些穿着暴露的女招待丰满的胸部和屁股。当然,惹来了那些女招待的呵骂和调笑。许多人已经喝红了眼睛,也几乎喝空了口袋。当然,还有的几个铜子是为了晚上在酒吧楼上的那肮脏的床单和廉价的嘴唇准备的。所以,每天都可以看到有人被淘空口袋后扔进酒吧后面的臭水沟。
当然,这里放的桌椅板凳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而餐具几乎就是几个已经变得不成形状的铁盘子。因为没有人可以和酒鬼讲道理,所以这里经常发生斗殴事件。那些桌椅餐具经常会被当成武器使用,所以材质都是最差的。酒吧也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