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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雪无力的问:“她们走了?”嫣红看着脸色比纸还白,唇上无一丝血色的菲雪哽咽:“早走了!”她抹抹眼泪,拿起一碗药:“您先喝药吧!”她扶起菲雪靠在床头,将药递到菲雪嘴边,菲雪双眼通红,眼中深深的恨意,她挥手使劲将药碗“啪”的打落在地上,厉声喊:“我不喝!”
嫣红跪倒在她床边:“娘娘!”菲雪半撑着身子,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嫣红哭道:“娘娘千万别生气,恕奴婢多嘴,因为您偷偷有孕的事,主上已经杀了五个人了。”
菲雪一惊:“什么?”
嫣红低头道:“主上身边的内侍陈公公,咱们宫里的浮萍和绿萝,还有太医院给您诊病的李太医和他的医童,昨天下午都已经被杖毙了。”
菲雪瘫软在床上,眼眶灼热,一滴泪也没有。她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自然,她是想通过这个孩子再为自己争一争位分。她曾经也把这个希望寄托在徐知诰身上。
一次,她将自己想为徐知诰生个孩子的想法,羞赧的跟徐知诰谈起。徐知诰脸色一变,推开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菲雪不解:“大人,为什么?您不喜欢奴婢为您生个孩子吗?”
徐知诰面色变了变:“我是心疼雪儿,再说,广陵的那位如果知道了,是要灭门的。”
菲雪冷笑道:“大人,若您成了大事,难道还准备留他满门的性命吗?”
徐知诰脸色一沉:“这种话,我只当没听见,你也趁早把这个念头断了!”说罢,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了,菲雪心里一阵冷意,望着徐知诰的北京,她冷笑,自己到底靠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菲雪被强行灌了落胎药的一个月后,杨溥再次召她侍寝。菲雪看着杨溥瘦削的脸庞,阴冷的眼神,刻薄的嘴唇,攥紧了拳头,满腹的恨意。杨溥却跟事情从来未曾发生过一样,对她和风细语,温柔爱抚。
侍寝完毕,她穿上衣服,杨溥在她身后,不急不缓,轻轻的说:“别再生事咯!”菲雪倒吸一口凉气,婉婉说:“不会了!”
回到妃雪阁,她面无表情的端起内侍呈上来的药,眼睛都不眨一下,眸若深潭,无波无谰,将碗里的药喝的干干净净。她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侍女轻轻的叩门,菲雪回过神,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她问:“什么事?”
侍女在外面说:“金陵那边送来一封信。”菲雪说:“知道了!”她起身,穿上衣服,打开门,侍女毕恭毕敬的地上一封信。菲雪接过信,信上,徐知诰假心假意的问候菲雪,说经过青郎山一劫,自己正在加紧布置,只是现在羁縻还在杨溥手中,宫中也没有用的顺手的人,如今成事,万事俱备,只差羁縻。
菲雪冷笑:“你若知道羁縻在我手里,会怎样?”她慢慢走到栏杆前,楼下的庭院中,蓝衣正在挥舞水袖,曼妙的舞姿,窈窕的身段,若柳扶风的姿态,菲雪满意的点点头。
八月初十,广陵城里满城脂粉香。来自南吴各个歌舞坊的舞姬齐聚苕翠阁,争夺年度花魁的桂冠。
一早,菲雪就亲自为蓝衣梳妆,挑选舞衣。蓝衣问:“高手这么多,我能行吗?”
菲雪在她的头上簪了一只粉色的玉簪:“以我的眼光,今年花魁非你莫属!”
入夜,苕翠阁高朋满座,灯火通明。来自各地的舞姬各个花枝招展,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
主持今届花魁大赏的不是别人,正是金陵云歌教坊的云嬷嬷。自从菲雪等人被徐知诰送到宫中,云歌教坊就名声大噪。这几年,从云歌教坊出来的舞姬不在少数,去年的花魁就是出自云歌教坊。每年的花魁大赏都有不成文的规矩,由前一任的花魁所在的歌舞教坊的当家嬷嬷担任主持。
云嬷嬷穿红着绿,浓妆艳抹,头上戴着硕大的一朵红牡丹。她笑意盈盈的望着各张桌前百态千姿,对着各位舞姬品头论足的看官们,轻启朱唇:“各位贵客,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赏。我是金陵云歌教坊的云嬷嬷。去年便是我们云歌教坊的玉莹姑娘艳冠群芳,如今的玉莹姑娘陪王伴驾,深得圣宠,是我云歌教坊的荣光,也是天下舞姬的榜样。承蒙圣上的恩宠,许我们烟花之地的舞姬们每年有这么一次切磋较量的机会,今年的花魁不知又会花落谁家?希望各位姑娘们能够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也请各位贵客多给姑娘们支持鼓励,一年一度的歌舞花魁大赏正是开始。”话音刚落,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第十六章 冰山难靠(七)
更新时间2015…8…2 18:40:20 字数:2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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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苕翠阁凤箫鸾管、莺歌燕舞。一轮轮的比试下来,台上跳的,台下看的,都有些疲惫。
云嬷嬷倦着一双眼,喝口茶,清了清嗓子:“咳咳,下面,有请飞红阁的红袖姑娘!”
长时间的待在脂粉堆里,大家都有些昏昏沉沉。忽然,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逐渐漫开。那清香不同于脂粉香,甜香中一丝清凉,若有若无,若近若远,若即若离,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忍不住的追随。
叮叮叮,轻柔的丝竹琵琶以轻曼飘舞的姿态氤氲开来,周围的喧哗渐渐沉静,只闻得清亮如泉的一个女声:“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歌声仿似自云间而来,又缥缈于山外,婉转天然,韵律无穷。
本就昏昏欲睡的一群浪荡看客们耳边仿佛微风拂过,心间的倦意也随着歌声被一扫而空。众人皆往舞台中心看,白玉莲花的舞台上空无一人。众人正纳闷间,只见一条雪白的纱幔从楼顶徐徐垂落,纱幔上一袭红衣灼灼夺目。
众人惊呼:“好美!”红衣女子水红的纱巾蒙着面,她轻抬脚尖,将身体轻盈的悬挂在纱幔之上,如红梅坠雪一般的翩然盈盈。待快要落地时,只见她抬起一只玉足,如蜻蜓点水般的在地上轻轻一点,蛮腰轻转,在空中舒广袖,罗衫微云轻卷,稳稳的落在地上。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刚要叫好,红袖轻抬长睫,美目中星钻闪耀,她莞尔唱到:“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她回裾转袖,映雪似花,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一曲《淇奥》,舞出草长莺飞,清波露玉。那一袭红若流霞的舞衣,牢牢的捉住所有人的目光。
待曲终弦闲,红袖收了水袖,立在白玉莲花舞台的中央时,仿佛冰天雪地中傲人的一支红梅。众人竟呆呆的停了半晌,忘了鼓掌,忽然间,掌声欢呼声雷动,叫好的声音响彻半个广陵城。
二楼角落里的菲雪点点头,轻轻抿口茶,心里想:“成了!”果然,当天花魁大赏花落飞红阁,红袖一曲《淇奥》名动南吴京城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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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闲庄冷清下来,蓝衣失踪了,菲雨跟着佑仁来到广陵。他们商量好,将广陵的生意结束之后返回潞州成亲。
离开有闲庄前,桑落眼泪巴巴的望着菲雨:“菲雨姑姑,蓝姨什么时候回来?”菲雨摸摸桑落的头:“你好好跟着师父,姑姑有空了回来看你。”桑落低下头:“蓝姨是不是回不来了?”
菲雨鼻子一酸:“不是,姑姑去找她,等蓝姨忙完了,会回来接你的。”马车走出老远,桑落还扶着庄门满眼含泪的张望。
回到广陵,他们住在文辉巷的宅子里。白天,菲雨和佑仁一起到悦居楼,打理生意,有一些账务上的事情,佑仁需要处理,菲雨就帮着他收拾和变卖。
这天,菲雨到菜市场去买菜,提着满篮子的蔬菜正往家走,一辆马车从她身边缓缓驰过,她不经意的转头,风将马车车窗的绢帘微微卷起,菲雨瞥见两个熟悉的面孔,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在原地。她一定是眼花了,是姐姐,还有蓝衣?
她转回头,马车已经渐行渐远。她拔腿就追,跟在马车的后面。车子转过几条大街,在一处很气派的红楼前停了下来。菲雨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她扶住墙,看着从马车上下来两个女子,她张大嘴巴,连呼吸都不会了,没错,真是姐姐菲雪和蓝衣。
她没敢贸然过去,而是顺着原路匆匆回到文辉巷的家中。晚上,佑仁刚一进门,菲雨就拽住他,急急的说:“我看见蓝衣了!”佑仁摸摸她的头:“怎么,烧还没退么?”当天一起床,菲雨觉得浑身无力,有些发热,没有跟佑仁去店里,而是在家休息。
菲雨拂开他的手:“不是,我看见蓝衣还有我姐姐!”佑仁将她揽在胸前:“你是太想她们了!蓝衣怎么会跟你姐姐在一起,你姐姐应当在宫里啊!”
菲雨抬起头:“我真的看见了,她们在一个叫飞红阁的地方下了车。”
“飞红阁?”佑仁愣了一下,广陵确实是有一家名叫飞红阁的歌舞坊,菲雨说:“我真的看见她们进了飞红阁。”
佑仁一脸焦急的菲雨,轻轻捧着她的脸:“你别急,我明天去打听打听,如果蓝衣还活着,对章楠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你的姐姐也出了宫,那你们姐妹也能团聚了。”菲雨满眼的热切,点点头。
第二天,佑仁托人到宫里打听消息,自己来到鼓楼大街的歌舞坊——飞红阁。
对这个地方,佑仁并不陌生,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他也曾经在这里请客商来玩过,但这里的姑娘个个都太过精明,他也听说过,这里是金陵徐知诰搜集情报的处所。
看见佑仁,一个中年的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嬷嬷满脸堆笑的迎上来:“公子!来的真巧,正好赶上我们的下午场。”
佑仁笑了笑:“可有雅座?我不喜欢热闹!”
嬷嬷用帕子捂着嘴笑了:“公子,真是惯会取笑的,来飞红阁的人,哪位不是风雅之士,自有一方小天地让公子独处。”说罢,款着绵腰引着佑仁上了二楼。
虽还未到晚上,飞红阁的生意却也相当火爆。人人都知道今年的花魁大赏,飞红阁的红袖拔得头筹。只是到现在,谁也不曾见过红袖的真容。
达官显贵,巨贾富商眼巴巴的掏了银子来看红袖的舞蹈,也只得她每次舞毕向他们敬上一杯酒。坊间传说,红袖天人之姿,如月里嫦娥一般。
嬷嬷引着佑仁来到二楼的一处雅座,小厮将瓜果梨桃各种吃食和一壶香茶摆在佑仁面前。佑仁问:“这下午场,可有你们当家的舞娘?”
小厮点头哈腰:“公子今天来的真巧,下午压轴的便是今年花魁大赏的花魁,咱们飞红阁的红袖姑娘。”
佑仁闲闲的四处打量飞红阁,花团锦簇,莺歌燕舞,热闹非凡。舞娘们各个花枝招展,媚眼如风。若柳的腰肢,粉光细腻的笑容,最奇特的是整个飞红阁里弥漫这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让人心情舒畅。
佑仁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漂浮的味道与其他的烟花柳巷的味道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让人安静的恬意,风雅不俗。
佑仁叫住要离去的小厮:“小哥,这个熏香的味道倒是很特别啊!”
小厮毕恭毕敬:“这个香是咱们飞红阁独有的,广陵城的独一份。”
佑仁抿口茶:“你们来了新的制香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