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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你怎么乱闯女子闺阁?真是……”云罗目露谴责,逮着机会义正言辞地训他,以妥帖白天在狄府的惊心动魄。
都是他害得。
帮忙帮忙,每次都如此惊心动魄。
“就你……”唐韶无头无脑地开了口。
就她?什么意思?
云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籍着夜色打掩护,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莫名其妙地说“就你”是什么意思啊。
多说两个字会死啊?
惜言如金到这个程度。
云罗不由撇了撇嘴。疑惑地仰头望向床边的他。
唐韶将她所有的表情无一遗漏地收于眼底,笑意就这样到了眼睛:“我说。就闯过你一个女子的闺阁。”
云罗这才解了惑,很有大跌眼镜之感。脸才后知后觉地热了起来。
“你笑我?”云罗望进那对黑眸中的星星点点,瞬间发现他在笑。
瞬间觉得又羞又窘。
从未有过的情绪。
“不是。”唐韶一本正经地摇头,似是怕她生气,又多说了几个字,“是我话说少了……”
温柔中难掩焦急。
云罗就扑哧笑开。
两人相视而笑。
空气中静静淌着温馨。
“你是不是为了这个来的?”笑过之后,云罗拿出纸片,摊开白嫩的掌心,静静地望着唐韶。
黑亮的眼珠,亮过星辰。
唐韶别过视线,表情严肃起来,郑重地接过手掌中的纸片,目光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硬。
“辛苦你了……”语气渐渐沉重,勾勒出他对白天发生所有事情的情绪。
曹瑛的死就这么不期然地撞入脑海里。
她眼睛一湿,感觉有眼泪从眼角沁出。
“别哭……”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带着突兀的小心拖在黑暗中响起。
云罗赶紧把枕下的帕子拉了出来,轻轻擦拭着眼角。
唐韶的衣袖动了动。就缩了回去。
“曹小姐是无辜的……”云罗略略拔高了声音,嘴唇抿紧。
带着谴责。
初始的温馨荡然无存。
唐韶默不作声。
云罗盯着他,一瞬不瞬。
良久。唐韶的脸孔在黑暗中有着异样的白:“我的人只是引她去,然后把她锁在一个没人去的厢房里。等事情得手了。狄府的人肯定也就能把她找到了。可是……”
唐韶的眉宇间流露出冷峻来。
“暗中还有一批人,把她沉入了河水,还给我留了信号,让我务必要下水搜查。”三言两语中带着铿锵之劲。
云罗怔住。
暗中还有一批人?
“有人设了局中局?”云罗的声音微滞。
“是,我不过成了他人手里的刀。”唐韶一暗,垂下了眸。
借刀杀人。
而唐韶则沦为他人的算计。
“那些水里搜出的大箱子有问题?”云罗一下子绷紧。
杨泽等人的突然离开、狄夫人听到箱子时的表情、曹瑛的离奇落水,一个个疑问如潮水般挤进云罗的脑子。
“有。一箱箱的金条。”唐韶复又抬头,眼眸已然是一片冷静。
金条?十几箱金条……
云罗意识到。唐韶意识到事情前所未有的严重。
“箱子是何人的?”云罗一下子抓住了关键点。
唐韶眼中激赏一闪而过:“是在狄府外的河道里发现,无主。”
那是不是狄大人的?
如果是狄大人的,他一个知府,朝廷俸禄才有多少?出身寒微,父母亲族都是升斗小民,如何能有这么多箱的金条?
难道是漕帮的?那漕帮的金条不好生收在漕帮,丢到狄知府府外的河道里干嘛?
怎么看都应该是狄知府的。
云罗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抬头就见唐韶冲她微微点头。
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时间,有种默契的感觉在心头百转千回。
“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云罗是问设局借唐韶之手搜出这么多箱子的人的目的。
“不知。”唐韶摇了摇头,“暂时可以认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说着,就嘲讽一笑。
却无端端让云罗有种清越不羁的感觉。
不笑的唐韶笑起来,怎么这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云罗傻眼。心思竟然游荡到了其他方面。
“我会派人查的。”唐韶见她发愣,以为是担心,于是就柔声补充了一句。
“嗯。”云罗回过神来,掩饰般地把发丝撩到耳背后,露出饱满丰盈的耳垂。
唐韶的眼一热,目光闪躲,就这样和云罗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空气中有道异样的暖流来回乱窜。
两人同时红了脸。
黑夜为他们做了掩护。
谁也没发现彼此的异样。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云罗别过了眼睛,慌乱地找了个说辞。
“再好不过的机会,我总不能让狄大人全身而退。”唐韶的眼中有光芒跃动。
“是。要不然太可惜了。”云罗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有些词穷地应付着。为了平复脸上的热度,她还特意张大了嘴巴用力地呼吸了几口。方才觉得好些。
十分可爱的动作。
“我会处理好的。”唐韶的眼神一闪而逝的绚烂,仿佛积雪消融般的温柔。
关于这点,云罗是很相信唐韶的能力的,狄大人都那么顾忌他,甚至不惜要送侍妾给他来刺探消息。
“对了,今天我差点就没能离开狄府,狄夫人差了人想要把我留下。”云罗的声音有些委屈,今天好险,差点就被留在了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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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 无恐
“对了,今天我差点就没能离开狄府,狄夫人差了人想要把我留下。”云罗的声音有些委屈,今天好险,差点就被留在了狄府。
“哦?”唐韶的目光一肃。“是……”
唐韶剩余的话就没有说出口,目光中有一丝异彩转瞬而逝,而后是一副了悟的表情,云罗的目光撞了过去,就知道唐韶也意识到狄夫人是想要把她送给他做侍妾了。
侍妾……
他的侍妾……
两人又尴尬起来,唐韶微微地侧过了身子,空气中温热的气息一触即离。
云罗更是觉得刚刚压下去的体温再次升高。
“太晚了……”云罗卷起手掌挡着嘴,作出打哈欠的样子,垂着头不敢看他,只是低声提醒道。
静默片刻后,唐韶丢下一句“有事找锦园……”便怅然地跃窗离开。
飘飞的衣袍消失在窗口,凉风乘机溜进屋里,吹醒了陷在波涛汹涌之中的云罗。
她怎么任他闯了闺阁?
云罗在心底暗恼。
自己到底在干嘛?
双手捧着发烫的面颊,细长眼眸微微眯起来。
皎洁的月光偷偷溜了进来,一切明亮起来,屋子里就有了一种晶莹的清辉。
五月的天就有蝉儿了吗?
反反覆覆地吟唱,闹得云罗一夜未眠。
芸娘见到一起去给许太太请安的云罗,吓了一跳。
“姐姐,你晚上起来打蚊子了吗?瞧这眼圈青的。”芸娘揶揄地笑。
“不是打蚊子,是被虫儿吵的。”云罗答得有气无力。
“等用了早膳,再回去补眠……”芸娘抿嘴一笑。
“嗯……”云罗应了。
说话间,就到了许太太屋里。
许太太正在吩咐姚妈妈备车。准备送五太太和蘩娘回临安。
“你选得力的人去帮五太太收拾东西,免得手脚不利索,到了太阳落山都不见收拾好。”许太太的口气很差。脸色更差。
蜡黄的脸庞上缀着突兀的眼睛,眼角处密密的细纹。
姚妈妈连连应喏。
对芸娘和云罗行了一礼就匆匆走了。
屋外响起姚妈妈嘱咐的声音。
接着就有婆子问道:“若五太太不肯呢?”
“我们做奴婢的帮主子收拾东西是应该应份的。哪有肯不肯的道理?”语气十分强硬。
云罗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许太太。
面色不虞,嘴角抿成一条线。
僵硬而严肃。
看来昨晚是“彻底”谈崩了。
云罗收回了目光,和芸娘一左一右地摆着桌上的早膳。
“是该送他们回去了。”芸娘嘟囔了一句。
“芸娘……”许太太就拖长了尾音,目光中带着些微的责备。
芸娘撇了撇嘴,不再继续。
“好孩子,昨天多亏你了。”许太太转过脸笑盈盈地拍了拍云罗的手。
她指的是昨天吩咐姚妈妈去打听五太太在外动向的事情。
“云罗不过是和姚妈妈唱和罢了,都是太太身边的人得力,哪里是我的功劳。”谦逊是最重要的品质。她一个外人趟了人家的家事,自己要在此时知道避忌。
若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那就是一个僭越人家家事的罪名。
不若避重就轻,托出姚妈妈的好。
许太太闻言满意地笑开。
转首对另一边的女儿细声细气:“好好地静静心,遇到事情,先想着怎么解决,光闹情绪有什么用啊……”
一副耐心指点的模样。
还说了些管家的事,嘱咐芸娘用心学。
芸娘见母亲一脸正色,也就静着心思用心听起来。
一切并没有避讳云罗,算是对她昨天行事的肯定。
云罗跟着也学了不少。不知不觉,瞌睡虫都被赶走了。
而后感叹,经历过许多的许太太还是很有手段的。眼界、见识、手腕都不是寻常内宅妇人可比,想来跟她那位被称为廉礼公的祖父有莫大关系。
许太太还欲再说下去,芸娘就借口早膳要凉了,成功地让许太太收了话题。
三个人静悄悄地用完早膳。
小丫鬟伶俐地进来收了碗筷。
刚收拾完,院子里就响起了怒气冲冲的脚步声。
“你家太太呢?”五太太的嗓门有些大。
小丫鬟扫了眼屋里就逃似的离开。
“没规矩的东西,见了人不知道行礼回话吗?规矩学到哪去了?不是出身礼教世家吗?这样简单的规矩都不知道吗?”五太太边教训边进了屋子,如斗鸡般的神情激昂。
听到她那指桑骂槐的话,许太太的手握了两下拳头,而后又松开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五太太道:“嫂子有事吗?”
人却坐在那边一动不动,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云罗眼尖地发现许太太的额头青筋一根根跳动。
“我不回去。”五太太一屁股坐在了许太太对面的位置上。开门见山。
云罗和芸娘不待许太太发话,就主动退了出去。
客房那边因为五太太的极力反对慢下了收拾箱笼的节奏。
蘩娘更是一副闲闲坐在梳妆台前“我不走你能奈我何”的嚣张气焰。
姚妈妈气得胸前上下起伏。脸酱成猪肝紫,也未能撼动分毫。
她说得口干舌燥,耐不住有人脸皮厚得比城墙还要坚实几分,打定主意就是不肯挪位子,来来去去淡淡定定只有一句话:“母亲说不走!”
姚妈妈在心中默默念着——忍她,让她,敬她……
谁让她是主子呢?
可是出身廉礼公府的傲气还是狠狠地在四肢百骸里奔走了一周天,最后想想许太太这么些年的艰辛与筹谋,所有的不甘化为一团空气难过地压到五脏六腑看不见的角落,脸上的笑容幻化出虚无的图案——
“那奴婢先去收拾别的东西。免得等会手忙脚乱误了时辰。”
蘩娘望着那副故作平静的姚妈妈,不由嗤笑一声,却一声不吭。
依旧闲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