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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这两人的衣衫首饰是从哪来的?
许太太为他们做的锦园衣服不是这样的款式,老凤祥打的首饰也不是这样的名贵,至于他们自己带来的那些箱笼里更没有一样是华贵的……
“嫂子这是去哪了?”风平浪静中是暗波汹涌。
云罗一下子听出许太太口气中的不善。
“哟。弟妹,你这是什么口气啊?合着我这个做嫂子的不能和女儿出去散散心?”五太太笑得张扬。
云罗发现。今天的五太太有些不一样,似乎……有恃无恐。
是的,有恃无恐。
平日里,五太太虽然话碎,但是对许太太这个弟妹还是顾忌的,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可今天,五太太是怎么了?
出去了一趟,回来像换了个人似的。连态度也变了。
“嫂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许太太一下子变了脸,口气慢慢转冷,“嫂子和蘩娘出去不见踪影,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怎么和婆母、五叔交代?”
许太太因为曹瑛的事情多多少少受了些惊吓,情绪不太好,对待这个不着腔不着调的嫂子也没了往日的耐心。
“什么不见踪影?不就是有些人只肯带着自己女儿出入权贵,连半分机会也不愿意留给其他人吗?不,愿意带不相干的人。却不愿意带自己嫡亲的侄女,还拿话来搪塞我,说什么夫人的帖子就只请了这么几个。多的人再也不能够了。得,丫鬟婆子可以有一大堆,就是带不了多的人……”五太太一席话夹枪带棒,直逼而来,说到激动处,一对眼睛高高地抬着,双手隐有叉腰之势。
那模样神态活脱脱一个泼妇。
“你……”许太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被点为“不相干的”云罗顿时满脸胀得通红。
“伯母怎么这么说话?明明是狄府的帖子上只写了母亲和我,罗姐姐是狄夫人亲口邀的,伯母怎么能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呢?”芸娘听罢再也沉不住气。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激动地脸色绯红。
“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谁还能跑到狄夫人面前对峙不成?”五太太嗤笑出声,满脸不相信。
芸娘僵在当场。气得发抖。
许太太一手拉了芸娘坐下,脸冷如霜:“这件事是嫂子想差了,知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又不是寻常人家的菜园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们都是揣着小心陪着笑脸行走,若嫂子和蘩娘硬是跟了去,被知府夫人寻了错处下了脸子,事情传回临安,不仅我这个没护住的弟妹在婆母面前没脸面,嫂子和侄女也不见得有光彩。”
许太太这话说得很是犀利。
而且还扣了一顶损辱门风清誉的大帽子。
五太太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
而后却冷笑道:“弟妹,你不用拿婆母、许府的名声出来压我,我知道我家相公没有六叔有出息,也知道我出身没你高贵,可你也不用整日里斜着眼睛瞧不起人,什么高门大户不是寻常人家菜园子,你这是糊弄谁又是嘲讽谁?”
“难道我就是只能去那寻常人家的菜园子地界吗?”
五太太睚眦目裂,口水唾沫星子溅了一屋子。
旁边的蘩娘则是悄悄地从后头探手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裙子。
没想到,五太太手一拨,反倒上前了一步:“不就是沾着全家人的光,捡了最大的便宜,靠着姑奶奶升了县令吗?就这样正眼不瞧人,我可是你嫂子,长幼尊卑摆着呢……”说着,五太太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许太太,恨不得一口吃了她的模样,“怪不得,让你给六叔递个话,替巍哥儿找个差事,你左推右搡,吱吱唔唔,合着就是不想我们好,整日里就你们一家四口的高高在上,不管我们的前程营生……”五太太胸口一起一伏,显得很激动,“好,我们回临安,到婆母面前说道说道,不,还要到老太太那边,当着许家上上下下这么几房,说说清楚!看看到底是谁没理!”
芸娘大怒,着急地看着许太太,不停地抚着她的胸口,生怕她犯病。
没想到,气极的许太太瞥见五太太眸光中的恶意一下子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忍住情绪对旁边的芸娘、云罗、蘩娘道:“你们三人先退下吧。”
脸色平静,可谁也不会真以为平安没事。
三人动了动脚尖,没迈出步子。
“退下去……”许太太拔高了音量,严厉道。
云罗就拉着芸娘一起退了出去,蘩娘打量了一下子屋子里的情况,和姚妈妈等人也前后脚地退了出来。
“走了大半天,好累啊,我回去歇了……”蘩娘逃似地离开,眼睛都不看一下其他人。
芸娘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个招摇的背影,气得咬紧牙关。
云罗拉住她的手臂,皱着眉头冲她摇了摇头。
五太太这样张狂嚣张,说话句句剜心,恐怕有些不妥,难道出去遇到什么事了?
心中微动。
云罗稍加思索,便轻声吩咐姚妈妈:“妈妈,劳烦你去问问陪五太太他们出去的丫头婆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人或者遇上什么事了?”
神情肃穆。
姚妈妈眼一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想到什么立即转身而去。
“姐姐的意思是他们今日在外面遇上什么人或事了?”芸娘愕然,继而冷静下来。
“我只是觉得五太太今天的言谈举止有些异样……”毕竟是许家的家务事,再闹得不像话,自有他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解决。
说到底她是个外人,刚刚吩咐姚妈妈去打听五太太今天的所遇所见已是逾越。
芸娘经由云罗一提醒,也觉出不对劲:“嗯,是有些奇怪……”
眉尖蹙起。
“等姚妈妈回来吧……”云罗笑得温和,挽着芸娘先回了房间。
过了一炷香时间,姚妈妈就出现在了云罗和芸娘面前,气急败坏道:“小姐,我听赶车的小二说,我们前脚出了门,五太太后脚就吩咐备了车,让小二赶去了狄知府……”
姚妈妈才说了个开头,芸娘就气得直起了身子,眼角泛着怒气:“他们,他们竟然……”
气得都不说出话来了。
姚妈妈扁了扁嘴继续道:“到了狄知府家大门口,没人睬他们,他们就在胡同里瞎转悠,后来,五太太还吩咐小二调转车头去知府家的后门……”
说到此处,姚妈妈一顿,眼角眉梢止不住地忿然,这对母女真是够做得出来。
芸娘气得面无表情,冷声道:“真是丢尽了临安许家的颜面。”
姚妈妈继续道:“最后在后门遇上了狄知府府上的客人,一路护送了五太太他们回来。”
“客人?是谁?”芸娘脸色大变。
云罗隐有不详的预感。
“是新央蒋家的少爷,还有漕帮的杨爷……”姚妈妈的声音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旁,云罗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遇上了也不至于会一路护送回来啊?不是说码头出了事情,杨爷赶着要去解决的吗?”芸娘睁大了眼睛,想不明白。
云罗也觉得奇怪。
“说是五太太见有人从后门出来,亲自下马车去拦住了两位爷的去路……亮了大人的名号,杨爷就吩咐得力的手下先去码头,自己和蒋少爷则笑着邀五太太和侄小姐一起走……回来的路上顺道拐了趟东大街……”姚妈妈的头恨不得贴到脚尖上,似乎做错事的人是她。
☆、第168节 夜会
东大街上开了锦园、老凤祥几家有名的成衣店、首饰店,这也就解释了五太太和蘩娘身上的衣衫和首饰怎么会焕然一新了。
“真正是不要脸……”憋了许久,脸色铁青的芸娘才从牙齿缝里吐出了几个字。
姚妈妈抖了抖嘴唇,没敢接话,就把目光移到了云罗身上,透出淡淡的哀求。
这种时候,许太太精神不济,芸娘又在气头上,似乎只能她这个外人名不正言不顺地拿主意。
“麻烦妈妈嘱咐跟出去的人不要乱说话,还有,多派些人去守着五太太和侄小姐。”云罗静静思索了片刻,就温声交代姚妈妈。
姚妈妈点头如捣蒜。
先别管五太太母女俩怎么不着腔不着调,把下人的嘴捂严实、看住五太太母女俩才是正理,其余的,可以慢慢办。
自己小姐到底年轻了些,没经过事,不如云罗……
姚妈妈在心中暗暗感慨。
“至于蒋少爷和杨爷为五太太他们置办衣饰的银钱……”云罗说到此处,就看向了芸娘。
事关银钱,是不是要归还,不是她能置喙的。
芸娘皱了皱眉,语带嫌恶道:“去问过母亲之后再做打算。”
然后闭口不提。
一副多说一字都腌臜的神情。
姚妈妈赶紧点头,转身出去办差。
云罗听着那急促的脚步声,脑海里无端端地闪现出狄府杨泽离去时的阴暗眼神——
“在下漕帮杨泽,今日多有冲撞,改日定当赔罪。”
她的心一阵透心凉。
许太太和五太太妯娌两个关门谈了半个多时辰,最终不欢而散。
临睡前,红缨一边为云罗铺被子。一边不紧不慢地低声把她打听到的许太太和五太太谈话场景一一叙述。
观前街许府宅子紧凑,有个风吹草动立马会传遍每个角落。
良久,云罗只是喟然一叹。
越发体会到芸娘跟她提过的诸多艰难。
可见临安许家的复杂。
歇了灯。耳畔是红缨微不可闻的清浅呼吸声。
待那呼吸渐渐绵长而均匀,她忽然想起还有一样大事没做。
林淑红交给她的纸片。
显然是要让她带给唐韶的。
怎么送出去?
让锦园的人经手?
会不会不安全?
那纸片显然很重要。若不然唐韶、林淑红何必这么慎重。
狄夫人更是安排了人手把单独行动的她和林淑红的身上寻了个遍。
怎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她不过一介内宅女子,哪有什么办法可想?
这个唐韶,真是块石头,尽出难题给她。
云罗气鼓鼓地腹诽。
想着想着,就这样沉沉睡去。
还想到那张纸片怎么安全地送出去,子夜时分,唐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站在了云罗的面前。
红缨第一个发现屋里有人,人还没从被子里跳起来。就被唐韶一记手刀劈昏了过去。
等浅眠中的云罗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其实,唐韶已经站在她床边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
“谁?”云罗惊呼,拥被半坐着往里缩去。
却被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笼在其间。
“是我……”醇厚的嗓音,因为刻意压低带着一丝沙哑。
云罗凝神望去,就知道是一身蓝袍的唐韶。
他似乎偏爱蓝色。
云罗见是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脑子里居然漫不经心地胡想着他衣服的颜色。
唐韶见那细长眼眸中浓浓的戒备散去,心底就有暖流窜于四肢百骸。
他来了多久了?怎么一直没叫醒她。
念头一闪而过,还没想清楚。那边唐韶已经开口问道。
“没吓着你吧?”哑哑的嗓音,明亮的眸子,烧着一团火。
“有点。”云罗老实不客气地回答。嘴唇微微嘟起,在黑夜中泛着粉嫩的颜色。
唐韶的心跳顿时有些乱,赶紧移开了目光。
“半夜三更,你怎么乱闯女子闺阁?真是……”云罗目露谴责,逮着机会义正言辞地训他,以妥帖白天在狄府的惊心动魄。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