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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楠星就装着蹑手蹑脚不敢发出声音的样子出了门,站在屋檐下,腆着脸解释说小姐还没起身。
“白天累着了,所以睡得沉。”似乎为了印证自己说的是大实话,楠星又巴巴地加了一句。
姚妈妈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继续领着锦园的师傅侯在屋檐下。
楠星看着这个架势傻眼了,手心里的汗一层层地冒出来。
这是要等到芸娘起来的意思?
“太太交代,今日务必要给小姐量体。”姚妈妈盯着楠星慌张的眸,暗叹一声,用屋内也可闻的音量高声说道。
片刻之后,屋内就响起芸娘唤人的声音。
楠星松了一口气,跑着进了屋。
姚妈妈也松了一口气。
有意待了片刻,才领着人进了屋里。
“小姐……”姚妈妈曲膝福了福,见芸娘站在床头,一副事不关已的冷漠模样,嘴角翕翕。
芸娘是她打小看着长大的,她最清楚芸娘的脾性。
看着温和,实际很倔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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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冷战
锦园的师傅拿眼神睃了一眼姚妈妈,见她点头,就低眉垂目地过去为芸娘量体。
可是,芸娘不配合。
师傅量得有些艰难,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
姚妈妈叹了一口气,脑子里又回放出那日参加狄少爷洗尘宴回来之后的情景。
许太太进屋就沉了脸,冷声吩咐她去把芸娘喊过来。
还特意嘱咐不要惊动云罗。
她觑着脸色不善,没敢多问就把芸娘喊了过来。
小姐如往常一样进门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句“母亲”。
没想到向来纵容女儿的太太冷了脸不应,反倒挥手让她退下。
从来没有发生过母女两人回避她独处的情况,她心中不由一跳。
但,她立即识趣地退到了屋檐外几丈远的台阶下。
开始,屋里静悄悄的,后来,就有些喧闹。
只是听不清楚。
隐约有只言片语传来——
“狄少爷这样的一表人才……”
“那人是你长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后来,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声。
听得她胆颤惊心。
最后,就听见一阵茶碗落地的声音,芸娘大喊“母亲,母亲,姚妈妈快进来……”
等她冲进去,发现太太晕了过去,手边是一地的碎片,而小姐的眼睛则肿的跟核桃似的。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跑过去掐太太的人中,忙了半天,太太才醒过来。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指着芸娘的鼻子气得发抖:“我是生你养你的母亲,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若不想气死我,你就听我的!”
许太太的脸色铁青,声嘶力竭。
没想到,芸娘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她想去追,被太太一把拉住。
“任她哭……”太太颤颤的尾音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从那晚开始,母女俩人就不对劲,冷着不说话到如今。
太太绝口不提那晚的事,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肯定是为了婚配一事。
如今,眼看着小姐马上及笄,太太紧锣密鼓地为她做准备,奈何,小姐还是一副无暇顾及其他的冷淡模样。
太太嘴上不说,可心里伤心着呢。
说起来,真是急死她了。
太太做一切都是为了小姐,为了这个家呀!
狄知府公子一表人才,家世显赫,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归宿,小姐为了什么要和太太作啊?
太太为了筹谋这桩婚事,可是费了多少心思。
更何况狄夫人那头的态度还是云山雾水的。
小姐怎么就这么不体谅太太的心呢?
这么一想,姚妈妈看向芸娘的眼里就有几分不赞同来。
量尺寸结束后,锦园的师傅先退了出去。
“小姐,太太最是心疼你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正欲离开的姚妈妈身形一顿,忍不住多嘴劝说。
“她是为了爹的仕途,为了弟弟的前程,不是为了我……”芸娘脸色一僵,泫然若泣。
“小姐,这样诛心的话可不能让太太听到。”姚妈妈脸色大变,紧张地看了一眼门外。
幸好,人都退在廊下,应该听不到。
“母亲明知道我有……,她还罔顾我心意,一定要让我听她的。不就是为了曹通判七月就要致仕吗?”芸娘年纪虽然还小,但看事情却很通透。
姚妈妈一下子语塞。
心底却是狐疑芸娘有什么?为何含糊收住了?
但她没敢再问下去。
曹通判的事情,太太可是瞒着小姐的,怎么小姐就猜到了?
再看看眼前这位从小看着长大的千金小姐眉宇间是淡淡的毅色。
姚妈妈一下子觉得自己真是僭越了。
她一个奴婢,纵有几分体面,可也不能在主子面前如此妄议啊!
幸好小姐没想到这一层。
惊出一身汗的姚妈妈不敢多逗留,草草安慰了芸娘几句,就领着人跑了。
看着姚妈妈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样,芸娘不禁悲从心起,眼泪成串成串地落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进门的楠星看到这么一副光景,大惊失色,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突然灵光一闪,就跑去寻云罗来救场。
云罗进屋,见到的就是芸娘蒙着被子无声哭泣的场景。
云罗无奈地拉开被子,芸娘泪眼婆娑地看清楚是她,就扑过去靠在她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抽抽泣泣中,她反反复复地就一句,说母亲知道了陈靖安的事情,极力反对。
肯定反对,云罗在心底暗叹,也能理解许太太的做法。
可是看芸娘哭倒在她怀里的痛苦模样,又觉得残忍。
其实,除了辈分上错了一辈,陈靖安也不失为一个良人,并不比狄少爷差。
可是,世家大族对伦理极为看重,就算许知县夫妇再宠爱女儿,也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做半分让步。
想到此处,云罗不禁默然。
连安慰的话都没有了。
“罗姐姐,你也觉得不可能吗?”芸娘见她不说话,泪落得更凶了。
“芸妹妹,别哭啊。”云罗被她哭得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为她拭泪,“你与陈大人不过几面之缘,纵有些情意也终会烟消云散的。”
云罗耐心地哄着她。
“罗姐姐,你不懂,你不知道我与他之间的事……”竟然是有内情的口吻。
这下轮到云罗诧异了:“我别的忙帮不上,但听你说些心事还是可以的。”
云罗鼓励地望着她。
因为云罗衣不解带、生死不顾照顾出水痘的她,芸娘对云罗有一种异于常人的信任,所以,面对这样的眼神,她毫不犹豫地把隐藏在心底最私密的话一股脑地倾诉给眼前这位温柔可亲的姐姐听。
毫无保留。
云罗却被芸娘与陈靖安的相遇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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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缘起
云罗却被芸娘与陈靖安的相遇吸引住了——
原来临安许氏并未分家,几房子弟一直住在一起。
以前的许知县默默无闻,许家以大房马首是瞻。
地契、店铺,乃至每年的出息都握在大房手里,其余几房都是按月从公中支取银子过活。
许知县出自三房,三房有三子一女,许知县的父亲并未考有任何功名,也不帮着打理府中的庶务,纯粹闲散仙人一个,他们一房的日子过得有些拮据。
甚至可以说是仰着大房的鼻息过活。
大房事事如意,除了子嗣上有些单薄。
唯有一个嫡孙。
可是,大房的嫡孙却因为救同窗陈大人落了个瘫痪在床的悲惨结局。
愧疚感激、急于报恩的陈大人提出迎娶许氏女,来表示陈许两家共享荣辱的坚决。
可是,问题来了,长房没有适龄的女子,这样的好事就落到了三房身上。
许知县的胞姐成了陈大人的嫡妻。
他们一房也随之水涨船高。
其他各房明里暗里都有些醋意。
但是,陈大人对许知县这个妻舅却颇为器重。
特意为他延请了名师指点文章。
甚至还亲自为他求娶了廉礼公的嫡孙女。
长房施的恩,他们三房得了最大的实惠。
这一下,其他几房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等到芸娘落地,因为头胎就是女娃,许太太不知道受了多少冷嘲热讽。
芸娘也在小小年纪,受尽了暗中的排挤。
那时,许知县还在书院读书,并未出仕,若不是许太太为人坚毅、行事伶俐,恐怕许知县也熬不出来。
其他几房人没有什么把柄嘲讽,就捏着“没有儿子”这样的话伺机打压。
更何况三房有三子,许知县的兄弟都有了嫡子,唯有他没动静。
平日里在婆母面前不如许太太受宠的两个妯娌就拿话堵许太太。
许太太咬着牙求医问诊,好不容易生下了嫡子。
可是,身体却败了。
生下儿子,终于吐气扬眉的许知县夫妇坚持大宴亲朋,自然也请了胞姐陈夫人许氏。
许氏对胞弟的情况或多或少地了解,为了替他长脸,借着满月礼的名头,亲自回了一趟临安,与往日其他许氏子弟婚丧嫁娶只是随一份礼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顺道带了陈靖安。
在满月礼的当天,芸娘再一次被其他几房的姐妹们堵在了后花园。
那些姐妹们从自己爹娘口中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抱怨和吐酸水,对着芸娘使出了浑身解数,狠狠地戏弄她。
却被陈靖安撞破了一切。
众人发现陈靖安,一哄而散。
懂事的芸娘被人欺负了,战战兢兢,不敢哭出声,怕惹来是非,让爹娘为难。
却没想到,陈靖安掏出帕子细心地为她擦眼泪,还说她漂亮逗她笑。
芸娘并不认识陈靖安,只知道面前的这位大哥哥保护了她,还对她这么温柔。
说她漂亮时,芸娘觉得空气都是甜的,丝丝沁人心脾。
见她笑了,陈靖安才表露身份,带着她一起回了宴会的地方,当着嫂子也就是陈夫人许氏的面,陈靖安一脸无辜地用手指着芸娘的那些姐妹们说——他们合起伙来欺负小妹妹,推她,打她,骂她。
彼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裙裾边还沾着草屑的芸娘身上,许家当家老太太的脸当场就成了黑锅。
陈夫人没说任何话,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慢慢地从各房人的脸上一一扫视而过。
自此以后,许家再也没有人敢挑衅许知县一家。
身体败了的许太太终于能喘一口气。
他们的日子一天天地红火起来。
芸娘说完这些,依然沉浸在往事中,眼角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可是,那眸中的闪亮却是让云罗看了好心痛。
原来还有这样的纠葛。
可是,辈分还是差着,芸娘的心事恐怕……云罗的心不由滞涩起来。
女子哪里能有自己的爱与选择?
尊贵如公主都得不到追求爱情的自由,何况他们这种生来就依附家族的女子?
“那……”云罗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爹娘肯定不会同意,但是,要让我放弃,好难,我的心,痛死了,痛死了……想想与他有缘无份,我就觉得活不下去。”芸娘激动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