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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闻言,当即捧着那匣子低头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他们婆媳二人,静悄悄的。
唐夫人伸出手,别扭道:“赶紧拿帕子擦擦。”
是一条素色的帕子,上面绣着一小丛兰花,简约而精致。
安安静静地躺在唐夫人的手心里。
云罗顾不得心底的怔忪,感动中接过了婆母手心的帕子,细心地在脸上一点一滴地擦拭。
屋子里,婆媳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泪意发酵过后的咸涩,却格外的温暖和湿润。
“媳妇失礼了。”平静过后,云罗睁着水色红漪的细长眼眸曲膝蹲在了唐夫人跟前。
“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唐夫人表情十分不自然,虽然言辞还是淡淡的,可眉宇间却丝丝和善。
望着神情高寡、气质卓绝的婆母,云罗心里却有种绝境逢春的感觉。
贵为隆安郡主的婆母,能如此和善地与她说话,能推心置腹地袒露心声,能因为要带她赴宴而赏她首饰……
虽然与她梦想中亲如母女的婆媳相处场景相处还远,可至少改善显著。
谁又能肯定,将来她和婆母不能亲近到如母女一般呢?
☆、第619节 顶撞
念头闪过,她的信心越来越足,眼角眉梢也洋溢着喜色,就像一场春雨后枝头盛放的花朵,耀眼地让人无法忽视。
看着她表情变幻的唐夫人,眼底跃起一小撮火苗,星星点点。
“听说,你的药停了?”唐夫人突然问她。
云罗就想到了唐韶练习寒冰诀对子嗣的有碍,她的神情就有了几分落寞,而后低声答道:“是的,母亲。”
“我瞧你十分单薄,身子骨有些弱,是应该好好调理。既然拙山找来的大夫不对症,那赶明儿把给我看诊的御医叫过来给你瞧瞧。让他给你开些强身健体的方子,调理调理身子。”唐夫人面色平静地看着她道。
婆母要给她请大夫调理身子?
一时间,不知道婆母是否清楚唐韶寒冰诀有碍的云罗只能含含糊糊地点头答应,道谢过后,唐夫人就挥手示意她退下。
等她离开后,唐夫人就把半夏喊了进来,交代她:“明日,你拿着我的名帖去一趟太医院的曹太医家里,就说让他尽快到我府上来。”
半夏当即吃惊道:“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给少夫人把脉。”唐夫人瞪了眼半夏。
半夏恍然大悟,捂着嘴巴直点头,低声地自言自语道:“夫人是想抱孙子孙女了。”
唐夫人一脸尴尬,而后沉下脸斥责道:“胡说。”看到半夏低头噤了声,她又不禁放柔声音。目露惆怅道,“如果是平常人家,恐怕做婆母的早就催着开枝散叶了,可是,我们府里……”
唐夫人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余一声喟叹。
等唐韶回来,听说唐夫人要给云罗请大夫开方子调理身子,什么都没说,过了会儿就独自一人去了芳萋院。
芳萋院主屋里,只有母子二人。
“母亲。听说你要请太医来给罗儿调理身子?”唐韶脸色如常地望着主座上的唐夫人。
“是啊。”唐夫人的声音却渐渐有了怒气,“怎么,你不乐意?还是你认为我会害她?”
“母亲,我自有分寸。希望你不要干涉。”唐韶深深地看了眼母亲。见唐夫人目光一瞬不瞬地回望着他。最后凝声道。
唐夫人却是怒气上了头,霍然站起来,指着唐韶的鼻子道:“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人在你媳妇的汤药里动手脚不成?我也是个母亲。我也想含饴弄孙,可你怎么就一副认定我会害了她的表情?我这个做母亲的,在你心目中就这么的……不堪吗?”
唐夫人近乎咆哮。
唐韶皱了皱眉,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可你明明反对她有孕的。更何况,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此时根本就不能让她有孕,否则对她对子嗣都有碍。”
唐夫人听完他的话,深受打击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沉痛道:“我知道她此时不宜有孕,但等过了一段时间,她终有一日会怀上唐家的子嗣,我这个做婆母的,想要提前为她调理身子,有什么错?你一副防贼的样子,难不成我对她好一些,都不可以吗?”
说到最后,唐夫人激动地近乎半吼。
唐韶没想到自己母亲内心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他一时愣在那边。
唐夫人吼完,人就软软地滑了下去靠在垫子上,拿着帕子掩住眼角的失落、委屈和水光。
过了半晌,唐韶望着她道:“母亲的心意,我知道了。此事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说完,就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而后,转身离开。
等到唐夫人反应过来,发现他已经离开,气得连哭都忘记了。
“这小子,他……”口吻虽然还是生气,可却因为他那句“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而阴霾散尽。
等晚上,唐归掩回芳萋院休息时,发现自己的妻子今晚的心情格外好不禁笑着同她打趣:“哟,今日发生了什么好事情,瞧我家夫人心情很不错啊。”
唐夫人一脸莫名其妙,摸了把脸颊,然后意识到他的调侃,用力瞪他:“这么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这么没正形。当今儿子媳妇知道了,笑你‘为老不尊’。”
闻言,唐归掩顿时啧啧称奇,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夫人,从你嘴里说出来儿子媳妇这么顺溜,倒是让为夫的觉得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唐夫人神情有些不自然,避过他的目光,咳嗽了一声,嘴硬道,“就你大惊小怪。”
“从前是谁跟我发誓说肯定瞧不上的?怎么才一段时间,就改变态度了?”唐归掩言语虽然笑谈,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光芒,“害得我还要费了唇舌安慰半天。早知道今日,当时我就不用绞尽脑汁地想词了……”
唐夫人闻言,脸涨得通红,不依道:“我现在哪里就瞧得上了……还不都是看在拙山的面子上!既然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不是只能认命吗?”
她犹在为自己辩解。
还是唐归掩不说话,上前轻轻地搂住了她:“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我知道你是怕真相大白的那天,他们之间会不会起变化。可你要对咱们的拙山有信心。当年病魔如此无情,人人都说他没救了,不还是让他活了下来吗?这个妻子,是他自己选的,有什么,也都让他自己去承担吧!我们做父母的,亏欠他太多,别的帮不了他,至少能做的是背后默默地支持。”
唐归掩越说声音越低沉,几乎听不见。
可唐夫人却是一字不差地全部听了进去。
她半晌没有说话。
抬头时,唐归掩才发现自己的妻子早就泪水涟涟了。
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许久之后,唐夫人才在他怀中幽幽道:“兜兜转转,最后她还是进了我们唐家的门,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难道,是老天有意为之,让前人的恩怨在后人身上结束?你说,是不是?”
唐归掩却久久未答话。
唐夫人也没有抬头去征询,只是相对沉默。
月,挂在空中,一派寥落。
☆、第620节 契阔
陈府这次的赏花宴,范围较之上次陈老夫人的寿筵更小了,总共才邀请了唐府婆媳、许太太母女和建宁侯府的二夫人这几人。
当云罗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眼中都闪过了惊艳。
今日的她,桃花云雾烟罗衫,拖地烟笼梅花粉色百褶裙,一把乌黑的青丝梳了一个坠马髻,髻上的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赤金步摇熠熠生辉。
众人都还未开口,杨二夫人就站了起来,迎过去,拉着云罗的手啧啧称奇:“弟妹好生标致啊,这一身的气派,果真是有我们郡主姑姑的风范。”
说着,就朝旁边的唐夫人挤眉弄眼道:“姑姑,我说得可对?”
唐夫人笑了起来,一脸拿她无可奈何的表情,对着旁边的陈老夫人道:“老夫人,让你见笑了,这孩子一张嘴,一开口就没有旁人说话的份了。”
眉眼间却是对杨二夫人的宽和慈爱。
陈老夫人笑呵呵地接话:“哪里,哪里,她这张嘴,我喜欢着呢,有她的地方,热闹……”
“那敢情老夫人把我当解闷的开心果来着了……”杨二夫人微一撅嘴,神情娇俏。
旁边的唐夫人就瞪了她:“胡闹,不许跟老夫人贫嘴。”
陈老夫人就哈哈地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喜欢她这样,跟个开心果似的,一句话就能让我笑……”
伸手摸了摸杨二夫人的脸蛋,而后就去拉云罗的手,对着众人道:“瞧瞧,瞧瞧,也就唐夫人有这样的福气,能找到这样精致的儿媳妇,站在人群里,像幅画似的。”
旁边的许太太陪着点头笑,可目光却在搀着陈老夫人一侧的芸娘身上转过,微微一暗。
芸娘穿着一袭翠绿百蝶穿锦衣。陪着金丝白纹昙花百褶裙,梳着灵虚髻,插着一支玉蝴蝶步摇。
每走一步,蝴蝶翅膀颤动。让人觉得别致而新颖。
云罗没来前,杨二夫人使劲地夸赞了一番芸娘灵秀动人。
可云罗一来,连许太太都不得不承认芸娘的黯然失色。
云罗似是有一种魔力,眼波婉转间,就像湖光山色迸发。让人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她是唐家的儿媳妇,芸娘比不过她,也是情理之中。
许太太连忙自我安慰,把刚刚冒出来的酸涩压了下去——
单凭云罗头上那只金步摇,一看就不是民间的工匠能做的出来的。说不定是宫里的东西!
念头刚闪过,就听见杨二夫人指着云罗头上的步摇笑道:“姑姑,你对弟妹可真好,这金步摇我记得是你去年整岁寿辰时,中宫娘娘特意派了尚宫局的人精心打造送给你做寿礼的,没想到。你居然把它送给了儿媳妇。你可真大方。”
众人这才知道金步摇出自宫中,都露出怪不得如此的表情。
而云罗心里更是百感交集,她没想到这金步摇对于婆母竟然有这样非同一般的意义,中宫娘娘赏赐给她的生辰礼,她居然就这样送给了她。
神色间,就有感动溢出来。
唐夫人却面色如常,随意道:“我看我媳妇平日穿戴素净,想着老夫人是邀我们来赏花的,春光灿烂中,我是老婆子一个了。没办法穿红着绿的应景,你们这群年轻的却可以,就特意嘱咐了她穿鲜亮些。这步摇,也是瞧着配她今天这身衣裙。所以就给了她,可没你说的那么好……”
杨二夫人就抿嘴一笑,朝着唐夫人回嘴:“姑姑,你还老婆子呢!谁不知道你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啊!”说完,又转过头对云罗努嘴道,“弟妹。你说你婆母老了吗?”
“母亲花容玉貌,我都惭愧。”云罗接过话道。
杨二夫人就煞有其事地说:“姑姑,你看,你花容玉貌呢,哪里老了!不许拿来寒碜我们。”
唐夫人就拿她没办法地直摇头:“你就贫嘴吧!”
可眼底的笑容却显示了心情很好。
云罗见了,心里也欢喜,同旁边的杨二夫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对方朝她眨眨眼睛,释放默契,云罗感到对方的热情和亲密,不禁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两人相视而笑。
一番笑闹寒暄,气氛好得不得了。
陈老夫人引着众人到了赏花的水榭坐下,丫鬟们川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