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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梅没想到云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愣住。
半晌回过神来,神色就有些癫狂,一下子变脸,指着云罗怒道:“我本以为你是明白人,却不想也是这样蛇蝎心肠之人,与他们这些昧着良心的人蛇鼠一窝。哼,就当我有眼无珠,错看了人。罢了,罢了,你们要把我往火坑里退,我认命便是,谁让我是个没人可怜、如蝼蚁一般的庶女呢……”
说完,苏谨梅竟然当众惨然大笑,那笑声十分凄厉,钻进大家耳朵,都是一万分的不舒服。
而当下变色的苏夫人则颤着身子对这个庶女怒目道:“好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难不成苏家养你这么些年倒养出仇来了?这狄家的婚事。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在场的哪一个人不清楚是你自己使了下作手段求来的?好,求到手了,又嫌不好,要扔……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可以任你耍着玩……”
却不想苏谨梅反唇相讥,毫不示弱:“是我自己求来的?如果不是你设了圈套让我往里面钻,我哪里就能够在你们母女手中把婚事求到手?你这不是‘既要做**又要立贞节牌坊’吗?”
此话一出,彻底触怒了苏夫人,她没想到苏谨梅说出这等粗鲁不堪的话来。顿时气得发抖。高声喊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指着苏谨梅厉声道:“给我绑下去,掌嘴一百,让她把心里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都给我打干净了。看她往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两个婆子不由分说地把苏谨梅箍着“扶”了下去。
苏谨梅嘴里又欲说什么。婆子早有准备。一个布团塞进她的嘴里,满满当当,除了呜咽声再也没有其他。
很快。屋子里恢复了平静。
而苏夫人气得跌坐在位置上,一口气灌了一大杯半凉的茶,才觉得心底沸腾的怒水稍微平息些。
想到旁边还有云罗在场,顿时不好意思道:“少夫人,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比她更尴尬的云罗当下表示“无妨,无妨”。
旁边也气得不轻的苏谨兰就对云罗道:“哎,她口口声声说我母亲苛责她,可不怕姐姐见笑,我母亲总是顾忌着旁人的闲言碎语,从那件事发生到今时今日,除了禁她的足,可是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她,她倒好,把我们都当成是泥人了,任着性子撒泼,也好!母亲下了决心管教她,总好过等她嫁进了狄家,被婆家管教的好。”
说到庶妹,苏谨兰隐隐有些咬牙切齿。
云罗心里感慨,但是到底是苏家的家事,她说不能插嘴。
坐了一会,就到了苏谨兰房里单独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提出了告辞。
苏夫人母女一再挽留,她还是坚决坐了马车回府。
就这样,日子转眼而过,苏谨梅的出阁之期到了。
因为狄家境况不佳,又加上范老夫人说了句“一切从简”,作为父亲的苏知府竟然只是让人快马加鞭地送了一封书信回来,委托他的兄长主持婚事,而他则以苏州府事务繁忙不敢擅离职守为由而空缺了自己女儿的婚事。
云罗不知道苏谨梅心里是何感受,只知道,那天去观礼时,苏谨梅就像个木偶,脚步僵硬地任喜娘牵着送出了苏家。
而作为新郎官的狄沛梓狄公子,虽然一身红衣,鲜衣怒马,却没有半点喜色,眉宇间反而处处是轻愁。
想来家中变故,也让这位曾经是天之骄子的少年一下子跌落到了人生的低谷。
幸好,范家派了几位少爷过来一起迎亲,欢声笑语,才让这桩婚事看起来热闹整齐,否则,还真有几分零落颓败之感。
云罗被苏夫人热烈地挽留了下来,用午膳。
正当宴席进行一半时,就看到有丫鬟惊慌失措地领了个小厮跑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
丫鬟的声音刚出口,就被苏夫人一记目光给止住,那个丫鬟就像挨了当头一棒,顿时蔫了。
而那小厮却不像是苏府的人,穿的衣服不同。
挨着苏夫人一起做的周夫人,周允文的妻子看到那个小厮,目光不禁发直。
苏夫人见状,赶紧对着桌上的客气抱歉地一笑,而后和周夫人起身避到了旁边的小厅,丫鬟领着那个小厮转身跟了进去。
下一刻,就听见小厅里传来苏夫人和周夫人异口同声的一声“啊”。
而后,苏夫人惨白着脸孔任了丫鬟扶了出来,而周夫人则推开扶上去的丫鬟的手,提起裙裾一声不响地往门外飞快走去,都没来得及和众人打声招呼。那小厮则跟在其身后,垂着头低着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周夫人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而苏夫人又是一副站立不稳的样子?
众人俱疑虑猜测,交头接耳地低声交谈。
而坐在主座上的云罗心里却隐有不安。
苏夫人脚步蹒跚地对在场客人勉强露出一笑:“诸位贵客……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突然遇到些……事情……要急着去老太太那边回禀,诸位……自便,实在是失礼了。”
☆、第614节 起风
苏夫人万分艰难地把话说完,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下满堂的宾客,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顿时,屋子里就像炸开了锅。
哪里有宴客的主人丢了满屋子的客人自己走掉的?
自便?让众人怎么自便?
感觉到出大事的众人,哪里还有心思坐下来用什么膳,或招了服侍的苏府下人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或者就乘机提出了告辞。
没了一盏茶功夫,屋子里的宾客悉数离去。
云罗也顺着人流出了苏府的门口,坐上自家的马车赶回了府中。
临出门时,她想找个苏府的下人问问苏谨兰的去处,本意是想和她打个招呼再离开,顺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苏夫人会方寸大乱成这样?
可是,一路上,却发现苏府的气氛紧张和低沉,就像大雨来临的前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穿着苏府衣服的下人,都忙碌地跑着,慌慌张张,每个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惊恐和慌乱。
她刚到门口,本来大好的晴天,一下子就泼下了倾盆大雨,她当即钻进了马车,临放下帘子时,发现整个苏府陷在了一团暗沉中,来往的人影、慌乱的步伐、惊恐的神情,交叠出一副大祸临头的画面。
苏家……果真是遇上事了。
只不过,是因为祸起周家。
云罗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唐韶带回来的,她当即就联想到了前次唐韶跟她说的河南学子状告科场舞弊的。
“……是圣上要发落周允文吗?”
“嗯,谁也没想到圣上会突然发难,在早朝时大发雷霆,当即就把周允文给下了大狱,众人猝手不及。”唐韶言语淡淡,叙述这件事情时云淡风轻。
云罗就偎在他怀里,问道:“那彭家倒没事?”
“彭阁老虽然已经致仕,可他在先帝在位时,勤勉有加。众人称赞,圣上……”唐韶没有说下去。
云罗就知道他的意思是,彭家暂时还不能动。
“周允文被抓,那周家岂不是要乱套?和周家沆瀣一气的苏家也是风雨飘摇啊!”想到白天观礼时所见种种。云罗忍不住喟叹。
唐韶见她神情怜悯,又丢下一枚炸弹:“苏家还有桩事情呢……”
云罗见他不往下说,顿时疑虑:“还有什么事?”
“狄知府今日正式受审……”
唐韶的话音刚落,云罗就忍不住叫出声来:“今天可是狄公子大喜的日子啊,怎么会……”
这么晦气。
云罗没想到变故来得如此措手不及。
“我今天离开苏家时。看到宅子里众人惊慌失措的样子,真是心有余悸。”
云罗的声音顿时低下去。
“周家不是已经向陈阁老那边示弱交好了吗?怎么会突然变化?”云罗有些想不明白。
朝堂上的倾轧,虽然无情,可也不是每一步都会逼人致死。
毕竟,收获同盟一个总好过树敌一个。
望着她眼中的不确定,唐韶不由低低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周家若是诚心诚意合作,陈阁老也不会下此重手,就是周允文口蜜腹剑、表面投诚暗中使坏,才让圣上看清此人真实面目。”
周允文口蜜腹剑,表面投诚暗中使坏?
云罗大吃一惊。
“那河南学子从宫里出来后。差点就死于非命。”唐韶一言以蔽之。
云罗心中明了,几乎是肯定道:“是周允文派去的人?”
唐韶点头,眸色冰凉:“是,他派人去刺杀,也就罢了,居然还刻意留下了陈府的标记,欲嫁祸给陈阁老。幸好,陈阁老早有防备,待这河南学子出宫后,暗中派人保护。及时救下一命。否则,此刻,恐怕就不是周允文被抓,而是陈阁老被问罪了。”
这周允文竟然如此阴毒?
连栽赃嫁祸的法子都想到了……
怪不得圣上发作了。周允文显然不愿意与圣上合作。
那只能是自取灭亡了。
了解到事情前因后果的云罗点了点头,而后就问道:“那西北侯就这么平静地等着束手就缚?明明知道彭家、周家先后倒戈,虽然周家最后这么是假意投诚,可如今被抓起来,周家已经是没用了,那西北侯就一点都没有警觉。任圣上宰割?”
不,肯定不会。
西北侯若是如此乖顺之人,圣上何必如此投鼠忌器?
“张岩昭可是西北的一匹狼,青面獠牙,每次攻敌,都是尖牙咬喉,一击而中。”唐韶摇头,面色凝重,“这样的人,因为儿子被俘,才不得已遵旨回京,可他又怎么会乖乖地就地认输?”
云罗想想也是,张岩昭当年能为了登上将帅之位,把对他有提携之恩的林大将军就是她的外曾祖父冤枉叛敌,哪里会肯就此罢手?
况且,他在西北耕耘这么些年,拥兵自重,早就不服圣上,恐怕,此时的平静是为了致命一击。
“拙山的意思是……他会起兵?”话一出口,云罗的脸刷的白透。
如果真如她所言,战事一起,那就是狼烟四起、百姓遭殃。
“圣上迟迟不动手,就是怕逼他太甚,造成兵变。”唐韶站起了身子,望着窗外,言语忧忧,“把人困在京城,就是为了群龙无首,西北无法起事。”
“可这终究不是治本之法。”云罗一针见血,“若西北兵权一日不能重归圣上之手,那西北侯还是没人能撼动。”
唐韶点头,目露赞赏:“罗儿好见解。”
“所以,圣上设局把他调回京城,是不是同时也找了人去暗中接手西北?”云罗想到某种可能性。
“呵呵呵……”唐韶闻言,仰头大笑,长臂一揽,眉目舒展道,“你都可以当女诸葛了,三言两语就被你把圣上的计谋给窥破。”
言辞间难掩骄傲。
云罗就忍不住横了他一眼,继续道:“所以,京城的水越是搅得浑,让西北侯无暇顾忌,西北之事就越是能进展地顺利?”
唐韶重重点头:“对,所以,朝中才会如此热闹。只要事事与西北侯有关,其根本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撼动其根基,而是只求能吸引住他的注意力,足矣。”
☆、第615节 身亡
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格局,云罗吃惊之余,又忍不住佩服当今的这位圣上,虽然年轻,可城府如此之深,着实让人惊叹。
“自小在宫里长大的,经历的比旁人复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