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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苏州前任知府狄知府差点横死在刑部的大牢里。”说完这个消息,唐韶的眉峰拧成了一条直线。
狄知府?
狄沛梓的父亲?
云罗吃惊地捂住了嘴巴,一时间忘记了哭泣。
“不会吧!”云罗喃喃地低语,从唐韶怀中直起了身子,拧眉道,“是不是西北侯派人那边动的手?”
“是!”唐韶点头,眸中一闪而逝的利芒,“他是听说了圣上不日就将直接提审狄知府等一干案犯,所以才坐不住了,想乘乱把隐患给尽早清除。”
“乘乱”?
云罗顿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难道昨夜还发生了什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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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节 失利
唐韶的一席话为她解了惑——
“昨夜,茂昌侯和范家的二爷在御前闹得鸡飞狗跳,茂昌侯为表自己忠心,差点当场碰柱。”
茂昌侯?范家二爷?
两个人不是为了一只雀鸟结了怨吗?
茂昌侯还被御史弹劾,闹到了御前,圣上虽然没有最后下决断,可听说对茂昌侯十分气恼,有传闻要拿了茂昌侯“以儆效尤”,下一众勋贵的威风。
可事情不过是勋贵和大臣之间的私怨,顶多引来朝廷上那帮文臣的口诛笔伐罢了,怎么要闹到当场碰柱?
云罗想了想就觉得事情不同寻常:“怎么会这么巧?最多不过被责罚两句啊,至于要碰柱吗?”
“你有所不知,这茂昌侯是个最为痴傻之人,爱鸟成痴。昨日在御前范家二爷要求圣上下旨将茂昌侯府里的所有雀鸟都一并清理,以此小惩大诫,茂昌侯当时就从跪不住了,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为自己那些雀鸟求情。圣上不喜,他就闹出了碰柱的戏码,幸好旁边的内侍眼明手快,拉住了他,要不然,真让他碰出了血,那场面……”唐韶没有再说下去,可是点漆的眼眸中却有了淡淡的笑意。
想必现场……一片狼藉,让人不由抚额。
“可这样和刑部大牢那边似乎……并不相关啊。”轻笑过之后,云罗顿时又指出了疑惑之处。
“事情自然没有如此简单。”听完这句,那双带着轻笑的眼眸瞬间变得暗沉,“圣上因为茂昌侯的做法,动了怒,下令让人围了茂昌侯府。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茂昌侯府。谁会想到刑部大牢会被人潜入?”
声东击西吗?
做法虽然简单明了,可很有效,不是吗?
云罗轻“哦”了一声,心中闪过了然:“不过,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人潜入刑部大牢,所以一早就布置了人手?”
她对他,十分有信心。
唐韶就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款款:“我自然不可能未卜先知。但是,我用了个最笨的办法,从狄知府几人被押回来之后。就一直派着人暗中等着呢,守株待兔到今天,前前后后也好几个月了。他们的耐性委实不错,忍到昨天才动手。”
说罢。唐韶的嘴角就嘲讽地翘起。
原来如此。
恍然大悟的云罗不禁心疼起唐韶:“没想到你耗尽心思到这种地步,派着人一直守了这几个月。但凡有个松懈,也就被他们得逞了。”
唐韶淡笑不语,只是和伸过来的手握在了一起。
“可范家二爷和茂昌侯的这一出,那些人又怎么会提前知道?甚至就选在了这个当口动手”云罗的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你说呢?”唐韶不答反问。坚毅的下巴弧度越发冷冽。
云罗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范家……难不成是西北侯的人?
可略一思索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狄知府既然是西北侯的人,作为扶植狄知府的范家怎么可能与西北侯那边划清界限?可圣上当时又为何不把范家一气呵成、连根拔起?
甚至还荣宠出自范家的德嫔?
是为了混淆视线还是相信范家与狄知府毫不相干?
尤其是为唐韶和范家长子嫡孙的范晓喻同时赐婚……
瞧着哪里是混淆视线?分明是相信范家清者自清要重用的意思。
可如今听唐韶所言,范家明明是暗投西北侯了。这……
云罗越想越觉得脑子涨成一团面糊。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罗自问理不清了。
下意识地。她抬眸看向唐韶。
就看到那清越澄澈的眸光中闪过湛湛亮光,莫非——
“圣上宠幸范家是为了引西北侯回京?”
电光石火间,有些话脱口而出。
得到的是唐韶明亮粲然的目光回应。
“圣上早就知晓范家与西北侯暗中勾结,所以,以免打草惊蛇,故意作出对范家深信不疑的面貌,以此来稳定西北侯,而同时,却派你暗中前往苏州,拿下狄知府。”云罗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有道理,有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形成,“你们把狄知府押回京中受审,本意就是想要让西北侯和范家都坐不住,主动出击露出马脚,结果,事情不出所料,西北侯那边果真派人来刺杀狄知府等人,却不想来人居然是西北侯嫡子张秀林,被你们擒下张秀林俨然是意外之喜,直接把西北侯夫妇给引回了京城。如今,西北侯夫妇已在京中,他手中纵有雄兵强将也远在西北,无法直逼京城,只等你们把西北侯一干人等拿下,让西北一众群龙无首,自然也就能够兵不血刃地把西北兵权拿下。”
好厉害的谋略。
好深的心计。
当今圣上虽然年轻,可却有如此手段,又有唐家相助,西北侯这次肯定在劫难逃了。
想至此处,云罗不由满目钦佩地偎近唐韶怀中,柔声道:“拙山和父亲是不是一早就为圣上剪除西北侯这个心腹大患蛰伏多时?而为了行事方便,甚至隐瞒了拙山的身份?”
“嗯。”一个简单的字,却道破了他们父子多年来为圣上筹谋的艰辛。
云罗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圣上虽然是继承储君的不二人选,可是……”唐韶说起这些,面上就有了悠远凄迷之色,“当年,先帝与兄弟争储,境况实在太惨烈,为了登上大宝,设局陷害、打压敌手,揽权夺政、偏宠心腹的事情比比皆是。等先帝晚年,朝廷中靡乱之气已经蔚然成风,有些人更是仗着先帝宠信,暗中串联活动,私欲膨胀到了危及圣上宝座的最底限。”
说到此处,唐韶却突兀地住了口,目光冷峻。
云罗却是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脑海里浮现出西北侯叱咤西北、称霸一方的景象。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作为一个帝王,谁又能忍受在自己的疆土中出现这样一个人,来日夜忧心西北是否会谋反。
圣上与西北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563节 野心
“圣上登基后,数次下旨召西北侯回京述职,他都以边防有异动、不敢擅离为由拒绝。”唐韶说完这个,目光如电。
云罗就满目诧异,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他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是,而且还理直气壮。”唐韶嘲讽一笑,低头望着她的细长眼眸,低低道,“彼时,他又上奏朝廷,要加重西北税赋、增加军中装备的奏折。”
西北侯是要囤兵谋逆吗?
云罗闻言,嘴巴因为惊愕,忍不住微微长大。
唐韶见状,就继续道:“朝廷驳回了他的奏折,他却私自加重了西北的赋税,暗中招兵买马、囤积粮食。”
这已然是赤裸裸的行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云罗顿时想到了官林的事情:“那当日你派高佩文去官林仓库,是那边与西北侯有什么勾结吗?”
“嗯,他从江南购进大批棉花,经由漕帮暗中帮他偷运去西北。”唐韶点头,十分意外云罗已经联想到漕帮身上。
“除了棉花,其他物资的运送肯定都是经漕帮之手吗?”云罗忍不住气愤出口。
“嗯。”唐韶颌首。
云罗就气得双手握拳,面带霜色:“这西北侯也实在是太猖狂了,怎么敢这番行事。他已经位居西北,又为何要心生谋逆之心,他难道不知道,一旦开战,多少家园支离破碎?多少人命要填进这乱世之中?他可曾为江山社稷想过?可曾过黎民百姓想过?亏他还镇守一方,以君候自居……”
云罗越说越气愤,身子因为气愤微微发颤。
唐韶就从背后把她轻轻地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安抚道:“人在高位,总是会被那些前呼后应的威风迷了眼睛,能有几个保持清醒的?”
云罗赞同地点点头,心生感慨:“话虽如此,可也有盛极百年不衰的家族,族中子弟辈出。在朝野中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请命。难道这样的人家就没有权力、私心吗?可却偏偏能及时纠正,谨言慎行,一直为圣上器重,进而分忧。可见他们的自制和自重。”
“你说的极是。只是人要控制住自己的私欲膨胀,没有极强的自制力是难以办到的。”唐韶赞同道。
“范家怎么会这么糊涂?”恍惚中,响起云罗心痛的声音,“我与老夫人情同祖孙,她对我关爱照顾。若是范家被圣上发落,那她……岂不是老无所依?”
想到范老夫人,云罗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在她心目中,范老夫人是她平生所遇唯一的慰藉。
她一直把范老夫人当成自己的祖母看待。
如果范家与西北侯勾结,那她老人家应该是清楚内情的。
尤其,听说德嫔还是蒙她老人家一手调教。
怔忪间,就听见唐韶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老夫人身为范家的人,自然知道与西北侯联合在一起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范家如此决定,肯定做好承担失败的准备。我相信,凭范家的谨慎。应该会留后手的,你也别太担心。假如真到了覆水难收的那天,我也会从旁留意,看看能不能为范家略进绵薄之力。”
算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
云罗知道,朝廷之上,杀伐决断容不得半点私情和让步。
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让唐韶对范家手下留情,固然可以;可若是被西北侯占了先机,成王败寇形势逆转,范家又会不会因为她而对唐家稍有容情?
将心比心。恐怕不会吧!
她既然嫁给了唐韶,那自然要和唐家同一阵线,不可能作出任何有损唐家利益的事情。
想至此处,她朝唐韶摇了摇头。肯定道:“不用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一切都交给圣上裁决吧。拙山无须因为我的些许情怀而作出有违心意之事。”
说完这些话,她娇柔的面庞上满是依赖和坚决。
他的妻子一直都是这么的……聪慧和明理。
感动的唐韶不由再次搂紧了她,呼吸绵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会比较忙。岳父大人那边,我已经同漕帮的人打好招呼了。到时,漕帮设在京城分堂的堂主会亲自派人护送,一路上的安全,你尽管放心。至于,到那天送岳父大人出城,我也会尽力抽空去送行,你就放宽心吧。还有,父亲、母亲知道岳父大人即将离开的事情,应该会宴请岳父大人,到时,你可以多见上一回……”
唐韶平淡的嗓音叙述着家长里短的事情,可这样的话落到云罗耳朵里,却是分外的感动。
他那般冷淡的一个人,却因为她的缘故而关注这种小事,怎么不让她心情激荡?
心由情生,下一刻,唐韶冰凉的薄唇上已经被两片红唇覆上。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