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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唐大人?哪位唐大人?”范老夫人猛地抓住云罗的手,在那白嫩的手背上留下了指甲的红印子。
“是……唐归掩唐大人府上。”云罗的腮边一抹温柔的笑。
范老夫人的手一下子从她手上滑落。
云罗赶紧弯腰去扶她,轻柔地顺着她的背脊。一双妙目十分不解地望着她。
老夫人听到唐家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在她派人给范老夫人送了帖子之后。有思想准备老夫人会十分意外。可没想到这样的吃惊,甚至那不叫吃惊,而是……惊恐。
对。老夫人的眼底一瞬间流露的情绪叫“惊恐”,虽然很快就敛去,可还是让她抬头捕捉到了。
怎么回事?
云罗压下心底的吃惊,扶着老夫人慢慢地往后面的迎枕上靠。
半晌之后,才听到老夫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青白的脸色也缓和过来,如初见面时的红润健康,瞧不出方才的半点异样。
云罗为老夫人重新续了一杯热茶,呈给老夫人呷了一口后放回了几上。
范老夫人眉头紧缩,似是极力回想着什么,后来突然坐直了身子,紧张地问她:“我记得这位唐归掩家的公子是个病秧子,常年被送到某座山上跟一位高人养生,你怎么会突然说给他们家?而且……唐大人如今贵为当朝首辅,他的夫人又是隆安郡主,当今圣上的堂姑姑,身世显赫,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怎么会选……中了你?”
老夫人震惊过后,立即恢复了思绪,顿时嗅出其中的不合常理之处。
唐韶的身份果真一直是保密的。云罗想到京城后听到的只言片语,迅速地下了判断。
“你确定是唐归掩大人府上?”范老夫人不放心地追问了一遍。
一双矍铄的眸子定定地缩着云罗,希望她说出一个“不”字。
偏偏云罗很肯定地再次点头。
范老夫人的身子似是受不住一般,歪在了迎枕上,脸上的失望怎么掩都掩不住。
老夫人的表情……好像很奇怪。
云罗这回看得十分真切,她确定老夫人听到她定亲给唐家时是显而易见的抗拒。
老夫人怎么会有这种表情?
难道……范家和唐家在政见上不同?
脑子里亮光一闪,有一道线飞快地闪过,她似乎抓到了某个关键。
那厢,老夫人的脑子转得更快,她低头沉吟着:“齐孝宗保的媒……我记得齐孝宗派去苏州当钦差了,他给你保的媒……应该是在苏州想到的吧……苏州,今年夏天,今年夏天他不是和苏州卫的唐指挥使在查外甥……前任苏州知府的案子吗?他怎么会突然想到给你和远在京城的唐家做媒?”范老夫人察觉出了不合理之处,抬头望着云罗,目露困惑。
云罗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唐韶的身份告诉她。
不想范老夫人眼眶一缩,骤然道:“莫非,那位唐指挥使是?”
不得不佩服范老夫人的推演能力,短短几息,寥寥信息,她就想到唐韶是唐归掩儿子的可能性。
明明老夫人刚刚所言“唐归掩的儿子是个病秧子”,和健硕修长的唐韶风马牛不相及。
可她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能说姜还是老的辣吗?
云罗佩服地低头羞涩道:“是,老夫人所想不错。唐韶唐指挥使正是唐归掩大人的公子。”
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碰瓷声。
老夫人的袖子不知为何会不小心地洒过几上,打翻了茶杯,发出这沉闷的一声。
眼看着茶水在几上横流,云罗赶紧跑过去收拾,又从角落里的架子上拿起干净的毛巾过来擦拭几上的茶水。
眨眼间,那雪白的毛巾上就被乌黑染尽,充斥着人的视野。
云罗赶紧把几上收拾赶紧,又再次为老夫人泡了杯茶,等搁到老夫人手边时,才发现老夫人的眼睛眼色比那块刚擦过茶水的毛巾还要黝黑,好像多看两眼就要被吸进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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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节 失态
云罗一怔,顿时垂了眸。
心口却忍不住突突地直跳。
好像眼前的范老夫人十分陌生,同她记忆里那个慈爱地如同嫡亲祖母般的人儿不是一人。
范老夫人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立即敛去眸中的情绪,露出了笑脸,拉着她挨在自己身边坐下,亲切道:“傻孩子,怎么能让你动手做这样的事情,只管吩咐丫鬟进来便是。没弄脏手指吧?来,让我瞧瞧……”
柔声细语,如春风化雨。
与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许是太吃惊了吓到了吧!
念头一闪,云罗就听话地坐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同她说着话。
老夫人把事情从头至尾问了一遍,事无巨细。云罗有问必答,毫无隐瞒。
直到说至唐夫人把云罗接到京城入府的几次见面,老夫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丫头,恕我直言,这位唐夫人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你……哎,往后的日子不轻松啊!”
范老夫人说起唐夫人时十分的含蓄。
可云罗不是傻子,她对唐夫人如何的秉性,经过这几天相处,实在是感同身受。
唐韶的母亲,用“难缠”二字形容恐怕还是轻的。
云罗敛去眉宇间的苦涩,笑得淡然无忧:“老夫人所言极是,可这世上本没有从天而降的好事,我从家道中落后,看得实在太多。也就没那么介意了。总想着事情会一天天好转,我只管往前走就是。”
云罗的话里有着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一下子击中了范老夫人心中的柔软。
她望着眼前的云罗,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多年前的面容。
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坚持……一样的义无反顾。
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范老夫人压下所有的情绪,拉着云罗的手轻轻摩挲,语重心长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再劝你。往后你若有什么难事。只管来找我。我肯定会帮你。”
云罗听罢,不由红了眼眶,忍不住心中激动,一下子偎进了老夫人的怀里。细细抽泣起来。
虽然她今日想尽办法来拜访老夫人就是存着这样的指望。可当老夫人真的如此这般爱护她时。她的心底甜滋滋的,忍不住喜极而泣。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他人真心的爱护更值得她感激?
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
等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就听见两人小腹不约而同地叫起来。
这时。他们才意识都大家都没用午膳呢。
外面的芍药早就等得焦急万分,可俯耳听到里面窃窃的私语声,就不敢轻易去打扰。眼看着马上要到午时末了,想到老夫人从早膳过后一直都没有再进过食,不由急得在门口来回地转圈。
幸好听到屋子里叫她的声音,她面上大喜,急匆匆地进了屋子。
然后得了老夫人肯定的答复后,她就急忙撩帘子出去示意丫鬟们把灶上温着的午膳端上来。
菜肴鱼贯着端上来。
有京酱肉丝,有珍宝鸭汤,有蒸乳鸽,有风味糟鹅,有清蒸鲥鱼,有鲜炒时蔬,另有四碟素凉菜四碟荤凉菜,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香味四溢。
一看就知道老夫人早有准备,要留她用午膳。
云罗心里更激动了,泪水一直含在眼眶中,微微打着转。
吃饭时,她想服侍老夫人用膳,却被老夫人一把按住,故作威严道:“到了我这边还要你服侍,要他们这些干什么吃的?你就安安生生地陪我一起用顿午膳,你能多吃两口,我就高兴了……”
一副把她当成嫡亲孙女般亲昵的口吻。
云罗依言就坐了下来,对着旁边服侍的芍药歉意道:“辛苦芍药姑娘了。”
芍药连忙摇头,声音爽朗道:“瞧云小姐客气的,这不是奴婢该尽的本份吗?若被你抢走了,赶明儿老夫人该要不喜欢奴婢不留奴婢在身边了,到时把奴婢随便发落到了哪个院子,那奴婢不要哭死啊……”
芍药说话十分有趣,带着一点点无所顾忌,向来平日里在老夫人身边是惯的。
云罗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就听见老夫人故意板着脸对芍药道:“你这么牙尖嘴利的,我留你干嘛?一顿饭的事情,你都能说出这么多个子丑寅卯来,赶明儿你自己去管事嬷嬷那边领罚吧,别让我发落了……”
却全然没有当真,就像是和芍药在打嘴仗。
芍药就假装“呜呜”了两句,惹得老夫人和云罗频频发笑。
屋子里的气氛欢欣鼓舞的,让人食指大动。
云罗破天荒地用了一碗白米饭,还觉得意犹未尽。
这是她离开新央以来胃口最好的一次,脸上不由露出猫咪般满足的笑容。
范老夫人也随即搁了筷子,笑容满满。
芍药便十分有眼色地喊了小丫鬟进来收拾桌子,自己则亲自打了水端了铜盆进来服侍老夫人和云罗洗漱。
又是一番忙碌。
云罗又陪着老夫人用了些饭后的水果,就觉得肚子圆滚滚的,实在坐不下,就提议扶老夫人去院子里走走消食。
老夫人兴致很好,积极地响应,果真让云罗搀扶着在院子里走圈,顺便给云罗介绍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有些什么来历,如数家珍。
云罗听得认真,时不时的点头,老夫人就说得更用心了。
芍药等服侍的丫鬟则跟在后头,离着半丈远,递个毛巾端着茶水什么的。
就这样慢悠悠地走了一刻钟,云罗便扶着老夫人回了屋子。
云罗见老夫人说了半天的话,一脸疲倦,就主动提出了告辞。
老夫人挽留了一番,也就不再强留,只是仔细地问了现下的住处,如何联系等等。
云罗一一作答,约好了有时间就来老夫人处请安。
老夫人忙点头,看到她要走,一脸地不舍,最后,不顾众人地劝阻,亲自把云罗送到了院子门口,惹来众人侧目,云罗离开后一刻钟,范府上下就传遍了。
等范家的大夫人和三夫人回来时,听到有位小姐来访的消息,都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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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节 商量
等晚膳前去给老夫人请安时,范三夫人就问了起来。
老夫人也没有藏着掖着,神色淡淡地说起云罗,说是她今年开春在苏州寓居时遇上的新央女孩子,十分投缘,觉得她纯孝至善、贤良淑德,相处时情逾祖孙,本有意想把这孩子留在身边带回京城来承欢膝下,可是,女孩子不愿意离开家人就此作罢。
提到新央,去过此地的范三夫人眼珠子不禁转了一圈。
她提着裙裾挨着老夫人坐下,扬起笑容,道:“母亲,可是那位新央县丞的女儿,叫云罗的?”
“哦?你知道她?”老夫人听到自己三儿媳妇居然说的出云罗的名字,微微有些吃惊。
范三夫人便把自己曾去过新央为二姐家的庶长子提亲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说是蒋家的大女儿说给了朱家的那个庶长子,范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她是见过蒋芝霞的,也知道朱家那个庶长子的事情,听说把两人撮合在了一起,就看着三儿媳妇意味深长道:“朱家大太太这次为了那个庶长子可是不遗余力啊,把你都给惊动了,还特意从临安赶过去。”
婆母这么意有所指,心知肚明的范三夫人一下子红了脸,吱吱唔唔地转移了话题,也就没有再问及云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