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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莳之连忙起身做了个揖,口称“不敢”。
“女儿有什么事情要请沈大人帮忙?”旁边的云肖峰开口问道。
红缨便把云罗的话转述:“小姐说,云二爷府上因为主人一跑,留下后宅妇孺乱成一团,外有追债之人每日上门追讨,内有恶仆心思不正欺瞒主子。小姐说,那日老太太出殡前夕,多亏沈大人仗义襄助,且看到那袁老三一众手下对大人多有顾忌,所以,想请大人多费些心思,关注一下云二爷府上的动静,以免一屋子女眷受了惊扰,别闹出有损闺誉的什么丑事。”
云罗的话很明白,就是想请沈莳之去云肖鹏家中坐镇,免得那些债主和恶仆欺负家中只有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幼童,而做出过火的事情。
原来是为了这个,沈莳之忍住心底淡淡的惆怅,当场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力帮忙。
而云肖峰则是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管起了云肖鹏丢下的烂摊子,一时间五味杂陈,面色感概,谢过沈莳之之后,两人寒暄了几句,就送走了客人。
等沈莳之走了之后,云罗则主动到了书房,把蒋家愿意帮忙还些银子、云锦烟如今主持着家里的中馈、准备要卖掉田地来还债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通。
云肖峰听罢,良久未作声。
云罗知道,父亲心里如今对云家二房是又爱又恨,想撒手不管,可血浓于水的感情到底做不到。
“父亲,你放心吧,我和三妹妹大约估算过,家中的田地铺子和值钱的东西都卖掉,再加上蒋家的帮忙,那些债务是没问题了。”云罗说到此处,顿了顿,面容微微发苦,“就是,恐怕得从那老宅子里搬出来,往后得找个小院子安身了。”
“老宅要卖掉?”闻言,云肖峰一下子从惆怅中回过神来,一脸震惊,继而是心痛、失望、难过。
云罗见状,知道那宅子是云家百年的基业,不仅是云肖鹏的住处那么简单,也是父亲和她生活的地方。
没想到沦落到如斯田地。
云罗父女两人相对默然。
看到父亲百般掩饰地心痛神色,云罗下意识地开口道:“父亲,反正我手里有些银子,不如我买下那宅子,你也可以搬回那边生活。”
这样就可以抱住云家祖辈的一番心血,父亲肯定乐见其成。
云罗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不由在心底盘算起来要出多少钱买下来合适。
却没想到云肖峰想也没想就反对。
“不行,那是拙山给你的体己银子,怎么能胡乱用在娘家身上?这往后你嫁进了他们家中,就更加抬不起头来见人了。家世普通也就罢了,你还得被冠一个‘贴补娘家’的名声,你这一辈子……可怎么活啊。让我这个把你当成手心里宝贝的老父亲怎么能安心呢?”云肖峰语近哽咽,万般情绪袭上心头,或是为了云家老宅即将易主,或是为了怜惜女儿高嫁不易,或是为了其他那些莫名难辨的情绪……
☆、第418节 僵局
时光若白驹过隙,一眨眼就到了初秋。
这日,云罗乘着天气好,正把箱笼里的几匹青莲色的布匹拿出来,准备为自己父亲和唐韶裁个两套秋裳,就听说蒋芝娟来求见。
她当即就放下了手里的剪刀,朝着红缨示意赶紧把人请进来。
一身嫩黄色衣裙的蒋芝霞袅娜婀娜地走了进来。
如今的她,头上带着碧玉簪子,颈脖间挂了镶碧玺的璎珞,越发地出众。
云罗微笑着制止她行礼的动作,请她坐。
“霞妹妹,许久没见啊?”自从那次她和朱公子事发的第二日见过一面到今日,期间,他们一直未见过。
“大姐姐,妹妹汗颜,没脸来打扰你。”蒋芝娟神情顾盼生辉,往日的木讷呆板悉数褪去。
云罗就“哦”地一声看向她,心中一动。
蒋芝娟看了眼旁边伺候的红缨和青葱。
云罗抬了抬眸子,两人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蒋芝娟这才安心地开口道:“大姐姐,上次妹妹得姐姐叮嘱,回去之后关注了许久,初初因为一直被母亲拘在身边,半步都动弹不得,所以并没有什么发现,后来,母亲忙于其他的事情,终于对我稍微放松些,我才找到机会暗中打听,终于有所发现。”
说到此处,蒋芝娟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云罗闻言,则不动神色地静静看向她。
蒋芝娟就从怀中掏出一封发黄的信封递到她眼前。
云罗接过,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这是?”云罗接过信封,瞥见面上龙飞凤舞“李敬宗亲启”五个大字,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那些墨迹隐隐发枯。
蒋芝娟就解释道:“大姐姐,这是我从父亲书房的暗格里悄悄取出来的,我打听过了,这个东西是多年前云家老太太托付给我父亲保管的,这次老太太过世,我因为被母亲拘在房中抄写经书,偶然听到父母独处时两人提及这件东西该如何处置。母亲的意思是就此销毁。父亲却说当年老太太交给他时。直言是捏住的云家老太爷和外面那个狐狸精的把柄,声称有了这样东西就不怕他休妻弃子。父亲说这样东西,说不定在关键时候可以拿来同你们……做些交易。”蒋芝娟说到最后。偷瞄了云罗一眼,斟酌着字眼,音调渐低。
听到此处,云罗发现了她话里的玄机。
蒋芝娟的话无疑表明这封信是老太太拿住的祖父和祖母的把柄。
到底是什么呢?
信里写了些什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云罗顿时来了精神,她在拆开信封读信之前。笑着望向对面那张芙蓉脸道:“不知道这霞妹妹如何能确定这封信就是老太太当年交给你父亲的东西,莫非……你看过里面的内容了?”
云罗瞥了眼完好无损的封口,上面朱砂色的印记已经凝固干涸得斑斑驳驳。
从表面上,这封信应该是一直未被拆封过。可是不排除有些高手,他们可以选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拆开信封之后再按照原样封住,封口的印记能和原来的做成一模一样。看不出丝毫破绽。
蒋芝娟被扫过来的一眼吓得浑身一激灵,她连连摆手表忠心道:“大姐姐。妹妹又怎会拆了信来读呢?你瞧,这信封上的封口还完好无损呢。我之所以肯定这封信就是当年那件东西,是因为我听父母交谈时,父亲提及信被他收在书房的暗格里,我潜进书房时,暗格里只有这一样东西,别无他物,所以才确定是它,拿了出来。”
她怕云罗不信,语气焦急得恨不得赌咒发誓。
云罗凝视了一会儿,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穿透,过了半晌,才笑着把她拉下来坐回了原位,露出一朵笑容,嗔怪道:“霞妹妹怎么这么见外,我不过是多问一句,没有旁的意思,你不用拘谨的。我自然相信你。”说着,就拉着她尝桌上的点心,“这是我屋里人做的翡翠凉果,十分爽口,我自己就十分爱吃,你也尝尝看,试试味道如何?”
蒋芝娟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盈盈地拿起桌上碗碟里盛着的翡翠凉果,放进嘴巴里细细品尝。
云罗贴身收好了那封署着“李敬宗敬启”的旧信,笑着问她味道如何。
蒋芝娟连连点头,称赞好吃。
然后,云罗就问道了朱茂芳:“……听说朱公子已经回京二十多天了,估摸着应该到家了吧?不知道可有消息与你?”
蒋芝娟和朱茂芳的事情从夏日蒋府赏荷那夜开始一直拖到他离开回京都没有一个定论。
开始蒋立通夫妇二人四处蹦达,请许太太请云罗出面说合婚事。
后来因为云家二房欠债之后爆发出来的蒋家贪墨出嫁云二太太的嫁妆,而让议婚中断,蒋家得了云罗的指点,出了好大一笔银子才平息了坊间的传闻,本以为议婚的事情将顺利进行下去,朱茂芳却被一纸诏书给急诏回京,原来两榜进士出身的朱茂芳点了庶吉士,被派到六部观政,朝廷下命他即刻到吏部报到。
这样朱茂芳只能即刻动身返京,赶在吏部截止的日期之前报到。
待他去蒋府辞行时,就把自己已经把在新央的事情修书告之家中父母长辈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因为家中长辈的应允之信还未到他手里,而他又要即刻返京,为安蒋家之心,他特意留了自己贴身的玉佩和自己的名帖给蒋芝娟,以示自己一定会娶蒋芝娟的决心。
事到如今,蒋立通又能如何?
他们难不成还能绑着朱茂芳不许走?
只能接了玉佩任他离开。
不过这朱茂芳行事倒颇有章法,他离去时,除了留下贴身玉佩以做信物,还留了一个跟随他来江南游历、贴身服侍的老家人在新央,说等接了朱家长辈应允婚事的书信,留下来操办小定等事宜。
如此举动,大大地安慰了蒋立通等人七上八下的内心,他们见朱茂芳诚意拳拳,又觉得世家大族行事向来有度,就算朱茂芳想不认下此事,可有玉佩和老家人为证,他们大不了寻到京城去就是了,难不成还怕他不认账?
最后,又有许知县出面作保,蒋府更加不会说什么了。
就此放心地送朱茂芳离开。
☆、第419节 进展
云罗对这些事情是深知内情的,甚至朱茂芳留下随侍的老家人和请动许知县出面作保也都是她暗中出的力。
无外乎是因为蒋芝娟私下托了人给她带信,希望她能施以援手。
云罗出于自己的考量,最后下定决心帮她,才有了上述的那些事情。
否则,蒋芝娟在蒋府压根就没这么自由,蒋太太更不可能放过她,早就有一堆的手段在等着她了。
蒋芝娟自然知道云罗在其中的功劳,所以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去帮她找东西,黄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找到了。
所以说,蒋芝娟也是个伶俐的,没让她失望。
当日云锦烟把偷听到的老太太和父亲之间的谈话告诉她,她就猜测到老太太手里肯定捏着祖母什么东西,否则她不会如此笃定,而且,细细想想,就能发现其实祖父在世时对老太太还是颇有顾忌的。
一世英名的祖父凭什么对老太太投鼠忌器?
她总觉得有猫腻。
否则,为何祖母好端端的会在生产时遭了大难?
虽然说女子生产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可是顺利生产的人比比皆是。祖父如此珍视祖母,肯定在生产前费心部署过,又怎会让祖母出了危险?
更何况,当时老太太还住进了静园。凭她对老太太的了解,她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自己枕边有他人酣睡的。她日夜对着祖母,看着她大腹便便直到临盆,而自己还要为他人做嫁衣假装有孕,凭她的气性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不把祖母生吞活剥了那是誓不摆休的。
结果,祖母林蕴芝果真在难产时过世了。否则那日她去见老太太时,她何必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还口口声声地说那些“你不要来找我”的话?
若说祖母难产这事没有老太太动手脚,打死她都不信。
再加上云锦烟听到的话,她更是觉得期间有疑窦,权衡下来,觉得依老太太的性子,她此生唯一信任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亲生儿子云肖鹏。一个是自己嫡亲侄子蒋立通。
所以,她才埋下了云锦烟和蒋芝娟两人。
这两位也果真不负她所望,都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云锦烟是玉佩的图案。蒋芝娟是这封信。
她正沉浸在思绪中,那边蒋芝娟则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