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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倒不觉得害怕。
因为红缨在她身边,她很放心,并不担心这些小喽啰会伤了她。
果真,那个小混混还不及伸手靠近她,就被红缨一记擒拿扣住手腕丢了出去。
这家伙吃痛地“嗷嗷”直叫,龇牙咧嘴地不敢靠近,可是他刚刚那声叫唤却引起了场中其他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大家都被红缨身后护住的那个银白身影给吸引住了,一个个眼珠子都恨不得掉在地上捡不起来。
云罗暗恼自己出来太过匆忙没有戴帷帽或者轻纱覆面,此刻想到却是有些晚了。
情急之下。就拿了手里的帕子遮住了眼睛以下部分,可那双波光潋滟的细长眸子却让那些只见过庸脂俗粉的小混混们心旌荡漾,目光齐刷刷地都发直了。
有些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皱起眉头的红缨忙把云罗遮得密不透风,愤怒地望着众人。一张俏脸气得青白交加。
站在云罗后面的云锦烟则吓得躲进了搀扶她的小丫鬟怀里,
因着这么一发愣。所有的人居然都出乎意料地住了手。
角落里的云二太太见状连滚带爬地往自己府里下人堆里躲,毫无想象可言。
“哟,俏丫头,你身后躲得这位小娘子是谁呀?站出来给兄弟们瞧瞧。好像长得很水灵啊?”其中有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红缨以及她身后的银白色身影。
红缨阴沉着脸孔,抬起下巴道:“你嘴巴里不干不净地说些什么呢?若再敢不规矩,当心我把你眼睛都挖下来。让你从今往后没有招子可用。”
红缨清清淡淡的几句话说得杀气腾腾。
却不料那些混混当成笑话一般听,相视而笑。
就有人放肆道:“小丫鬟。瞧你长得也不错,你别怕,跟着爷回家吧,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享用不尽。”
红缨闻言,双眼怒得炯炯喷火。
那些混混就嬉笑着、推搡着想围上来。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正厅。
云肖峰定睛一瞧,猛然发现这边的情形,吓得三魂六魄丢了一半,惊叫一下子从喉咙口奔了出来:“你们干什么?”拼尽全力喝止。
围着云罗他们的小混混一下子被这一声给吓得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之余才发现是刚刚那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云大人发怒。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为首之人脸上。
那为首之人是借给云肖鹏大笔银子的债主,此刻被云肖峰的怒气震得微一怔,可看到厅外那抹袅娜的银白色身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精光一闪,顿时跨步走出正厅,当着众人的面不怀好意道:“哟,云大人你好大的怒气啊!可我有一事不明,要请教——这‘欠债还钱’、‘父债子偿’可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话,断没有错的道理,到哪都说得通也讲得明白。我一个借了银钱出来的人上门来讨要欠债,这不为过吧?我找问我借了银子不肯换钱的云二爷讨要,没做错吧?云二爷不肯还银子也就罢了,居然还仗着自己兄长是一县之丞,居然动手打人,我们跟随而来的出手自卫这没错吧?如今云二爷钱不肯还,说法也不给一个,你云大人也不肯作保或者说句公道话,那可别怪我不敬大人,要行商贾之事了……”
云肖鹏吓得脸色青白地看向兄长,满眼哀求。
云肖峰心一软,朗声回答讨债之人的话:“欠债还钱这话是不错,可你这般咄咄逼人,乘府里正在办丧事、分身无暇的时机哎讨要钱财,你这样是不是有阻人行孝、寻衅滋事的嫌疑?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再看看你带过来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没有正形,一看就是些游手好闲的闲帮,聚在此处居然赶出言滋扰深闺弱质,这就更是宵小行径了。把阖府闹成这个样子,把弱小妇孺吓得花容失色,更是混账。青天白日,还有没有王法了?居然敢如此冲撞,没规没距!”
云肖峰一想到那些打量云罗的目光,他就浑身不舒服,气得一番义正言辞地责骂,唬得众人一愣。
讨债之人闻言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瞟向云肖峰旁边的云肖鹏。
两人视线一撞而散,就像雷碰上了电,劈啪作响。
讨债之人就仰着下巴嗤笑道:“云大人,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只问一句,云二爷欠下的银钱怎么说?”
☆、第405节 拒绝
事情到了此刻,父亲云肖峰避无可避。
云罗捏着帕子的手指隐隐泛白。
诚如讨债之人所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云肖峰就算有满腹的经纶也抵不过云肖鹏欠债的事实。
他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脸色非常难看。
云肖鹏就在旁边不停地扯他袖管,一脸哀求。
他狠狠地抿起了嘴角,看了眼厅外目露“不赞同”的女儿,心底做着天人交战。
正在僵持时分,就听见门口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一身官服的沈莳之领着县衙里的差役闯了进来。
为首的讨债之人见到沈莳之,顿时气势上弱了几分,额头也隐隐冒出汗。
沈莳之环视了一下整个现场的情形,扫过云罗那边时,目光一顿,而后又飞快地拭去,落在刚刚还耀武扬威的讨债之人脸上——
“袁老三,几天没见,长本事了?”沈莳之一阵嗤鼻,双手反背在身后,闲闲地在一堆混乱中走入厅内。
那些小混混们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
沈莳之是新央县尉,管的就是一方治安。他们这些地痞流氓自然是在“治安”的名目下,故对沈莳之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那位被称作袁老三的领头人缩着肩膀朝沈莳之迎了上去。
正好沈莳之跨过高高的门槛,袁老三谄媚地伸手想要去扶一把,可惜连衣角都没碰上就被沈莳之瞪了回去。
“沈大人……”袁老三满脸的横肉此刻那叫一个“乖顺服帖”,雕成花一般的形状。
“哼。”沈莳之的目光冷冷地瞥向场中团团围住云肖峰、云肖鹏的众人。
袁老三赶紧朝那些手下挥手,众人如潮水般退去。
云肖峰冲他感激地颌首,沈莳之朝他摇头示意。
然后径直到了老太太的灵堂前。取了香拜祭起来。
跟过来的差役都同沈莳之一般拜祭了一番。
一时间,整个厅堂的气氛奇怪极了,不见方才的剑拔弩张和一地鸡毛,反倒是平常的吊唁场景。
整理了一下仪容的云罗和云锦烟在丫鬟的簇拥下进了厅内。
袁老三躲在旁边的角落干瞪眼,可又不敢打扰沈莳之。
“袁老三,你倒是越来越能耐了,大闹灵堂的勾当都做上了……”吊唁完毕的沈莳之随意地拍了拍衣袍。目光一下子锁住袁老三。
“沈大人。我,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这借出去的钱……好几万两了,总不能让银子打水漂吧?我还有这么多兄弟要跟着吃饭呢。我也是没办法……”袁老三结结巴巴地解释,额头上一层的汗。
沈莳之却是对他视若无睹,眼风将院子里那些的混乱扫过,似笑非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人家办丧出殡也是天经地义的吧?你这催银子的有必要选在这样的当口上门来堵吗?不怕被人家背后戳脊梁骨吗?你可别忘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沈莳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袁老三。
袁老三的脸孔就由白转青。由青转红。
眼珠子从沈莳之身上挪到了云肖峰脸上,又落到了云肖鹏脸上。
云肖鹏的头近乎垂到胸口,不敢看他一眼。
袁老三咬了咬牙,朝沈莳之拱手作揖道:“既然沈大人这么说了。我袁老三自然没有不遵从的道理,只是这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云家欠我们的银子拖了这么久时间了。总要给个说法,总不能就这样没了动静吧?”袁老三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顿时又昂起了头,虎视眈眈地看向云肖峰和云肖鹏,“两位云家的爷总要给个痛快话吧。我想,这点上就算是知县大老爷在场也不会说我袁老三半句不是吧?”
他这话说得极有道理,
就算是许知县在,也不能抹了欠债的事实。
沈莳之闻言一阵沉默。
袁老三的目光大胆起来,放肆地攫住云肖峰兄弟二人。
云肖鹏则躲在云肖峰身后,好懒不抬头、不开口。
云罗见状,心中一动,就开了口回答:“这位袁……大爷,”婉转清脆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袁老三的眼睛顿时被刺到了,目露惊艳。
云罗浑然不介意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神情郑重道:“你说的这话恐怕不妥当吧?”
不妥当?
是在同他说话吗?袁老三感觉心跳加速,嗯嗯呀呀地朝云罗傻笑点头:“这位小娘子是云小姐?”
“我父亲是新央县丞。”云罗妙目流转,在云肖峰身上飞快地掠过。
云肖峰的女儿,那个……与苏州的大官定亲的云家大小姐?
袁老三用力咽了几下口水,神态不自觉地谦卑:“大小姐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需要问问你。”云罗天生一种气势,面对袁老三,隐隐居高临下。
袁老三不觉又矮了三分,忙不迭地答:“大小姐请问。”
云罗不等众人反应,就朗声问道:“这银钱是问你所借吗?”
袁老三理所当然地点头,道:“自然是我。”
云罗继续问:“那何人问你所借?”
“云肖鹏,云家二爷。”袁老三的目光一下子黏在了云肖鹏身上。
“所谓欠债还钱,这是不是谁借的钱应该由谁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云罗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云肖鹏猛地抬头,脸上一阵错愕。而袁老三则也是恍然大悟之后的惊诧。
云二太太听罢,在角落里“不……”的一声尖叫,下一刻,人就软在了地上,晕了过去。旁边的蒋太太手忙脚乱地去扶她,奈何云二太太昏昏沉沉的跟死猪一般,身子笨重地一塌糊涂,她和丫鬟们合力才勉强搀扶住,身上一阵大汗淋漓。
云罗乘众人发愣时,继续道:“你想要讨债,此事并没有错处。口口声声地说是云家要给你个说法,我怕起什么误会,倒要在此当着众人澄清一件事情,我父亲早在多年前就和兄弟云肖鹏分了家,风雨互不相干。我怕袁大爷在讨要债务时,把我父亲算进了云家的份里,那就不好了。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也免得袁大爷你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第406节 豺狼
云罗的话掷地有声,她一说完,受不了刺激的云肖鹏就用手指着她的脸孔,准备扑上去。
红缨机灵一下子挡在了她神情,云肖鹏连边都没摸上就被红缨弹开了几步,生生地往后退:“你这个漠视亲情的死丫头,不懂礼义廉耻……”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一张脸孔扭曲地如同鬼魅一般。
云罗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反驳。
倒是一旁的云肖峰受不了了,听到女儿被云肖鹏如此指责,心底的怒气如开了闸的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他铁青着脸色对云肖鹏喝道:“你胡乱冤枉罗儿干什么?她说错什么了吗?不就是因为她顾忌我这个父亲怕被你牵累而一起承担你那天文数字的欠债吗?不就是她阻止了你拖我下水的好事吗?你就指责她辱骂她?她再怎么不是,也是因为一番爱护父亲之心,看不得你们这些个人利用我、欺诈我……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