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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也不做挽留。一个抬眸,红缨就拿了一个荷包塞到孙嬷嬷手里。
孙嬷嬷连连推拒,目光却是流连在荷包上精致的‘福如寿喜’图案久久不散。
云罗见状。不由真挚道:“这是我闲暇时自己做的小玩意,嬷嬷不要嫌弃。拿着把玩把玩。”
这是她做的?
小小的荷包,用色、布局都十分考究。
孙嬷嬷的眼底满是惊愕。
“这……”迟疑片刻后,孙嬷嬷就接过了荷包,拿在手中爱不释手,“那嬷嬷多谢云小姐了。”
云罗笑着颌首,便吩咐红缨好生送孙嬷嬷出去。
等孙嬷嬷一走,青葱、紫薇、粉桃三人就忙碌开来。
打水的打水,拿毛巾的拿毛巾,端茶的端茶,恰逢红缨送完孙嬷嬷回来,也加入了他们之中。
看着身边桃红柳绿的人影绰绰,云罗心头一阵温暖。
芸娘看了啧啧称奇,拉着云罗的手臂艳羡道:“姐姐真是好福气,哪里来的这些个好丫头,一个个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搁在眼前,看了都舒服。”
“瞧妹妹说的,哪里有这么夸张。”云罗嘴上谦虚着,心底却也暗暗赞同。
两人闲话了没几句,姚妈妈就进来回禀。
因为孙嬷嬷一早过来打点,宅子里早就井井有条,姚妈妈看也帮不上什么忙,想起府里许太太一个人留着,还等着他们回去,就暗示芸娘早些回去。
芸娘闻言一阵落寞。
看了外面几眼,垂了头默不作声。
云罗也不催她,姚妈妈则在一边等得有些着急,最后忍不住出声再次催促:“小姐,天色不早了,太太还在府里等着你回去呢。”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僭越,不由描补了一番,“云小姐这也才安顿下来,有许多的东西要规整,而且明天又是大日子,云小姐肯定也需要早点歇息养足精神。小姐若再留下来,云小姐还得费神来招待你,岂不是耽误云小姐休息吗?”说到此处,她便顿了顿小心地查看芸娘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生气,不由松了一口气继续劝道,“况且,明日小定,太太一早就要过来,小姐到时肯定也要来帮忙,你也得回去听太太吩咐,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可别有什么疏漏。这可是云小姐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
姚妈妈的话芸娘显然听进去了,闻言也不再坚持,和云罗提出了告辞。
云罗看得出姚妈妈眼底的焦急,想到马车上同芸娘的交谈,看来是起了效果,不由欣慰地点头,也不再挽留他们,亲自送芸娘上了马车才离开。
回头时,云罗感觉到背后一花,她顿住了步子轻声问红缨:“有人吗?”
红缨抬眼看了某处,低头轻声回禀:“是陈大人。”
居然是陈靖安……
想来是芸娘态度回避,两人又没有机会单独见面,所以陈靖安才会偷偷地想来送她借机说几句话,可惜自己又送到了上车,他也就不好意思现身,只能在暗处偷偷地看上两眼作罢。
云罗故作不知,若无其事地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四个丫鬟见人都走了,只剩他们主仆几人,不由团团围了上来。
“小姐,你累了吧?”
“小姐,我们好想你……”
“小姐,奴婢给你做吃食,你想吃什么?藕粉桂花糕还是小酥饼……”
……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地表达对云罗的关心之情。
云罗不知道回答了谁的话好,最后忍不住抬手一挥,几个丫头同时住了嘴,巴巴地望着她。
她忍不住抚了额头作无奈状:“你们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我听得就像有一堆的蜜蜂在我耳边叫,我现在回答你们,我不累,我很想你们,我现在还不想吃点心,等饿了或者馋了会跟粉桃说……”
刚刚叽叽喳喳的几人个个脸涨得通红,紫薇更是暗自吐了吐舌头,露出粉红色的牙肉。
云罗体谅他们的激动,也不忍拘着他们,微笑着发问:“你们三个怎么会来我这边?”
目光在青葱、紫薇、粉桃三人身上流连。
目露好奇。
这次再也不是七嘴八舌地一起回答,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紫薇,紫薇便出列脆声道:“回小姐的话,小姐离开之后,奴婢几人按照大人的吩咐继续留在狄府按兵不动。自从狄大人出事,狄府就乱了套。狄少爷为了自己父亲的事情,连夜收拾了行李赶去京城,奔走着想要为狄大人开罪。狄夫人病倒了,方妈妈守着和风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那位杨氏一看夫人病倒了,就自持有孕以半个主子自居,和外院的管事把持着府里的大小事情,众人一看夫人病倒,府里大小事情由一个外室、妈妈、管事决断着,便心生惶惶,大家当差就不太尽心。渐渐的,府里开始丢东西,今天是个前朝的花瓶,明天是个和田玉雕成的摆件。方妈妈还算忠心,想尽力去管,可是管了这头管不住那头,教训了这个人板子就教训不了那个人。整个府里人心涣散,风雨飘摇。”紫薇说到此处,云罗不禁赞同的点头,眼前仿佛浮现出那混乱的一幕幕,忍不住屏息听紫薇继续道,“后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传言,说府里的银子都被少爷带去京城疏通关系了,穷得连月例银子都发不出来,所有的下人就炸开了锅。有些刺头的,便胆大地开始从暗偷到明抢,方妈妈带人教训,反被他们逼问是不是府里穷得发不起月例银子了,方妈妈一下子没了气势,到最后更是吱吱唔唔地带着人一阵风的溜了。众人就都信了府里没钱的事实,一个个想着法子自谋出路。没有卖身契的趁乱顺了些东西就连夜跑了,有卖身契的则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摸进夫人的房里去找。可到夫人的房里去偷,大家又缩了手脚不敢贸然行动。一筹莫展之下,众人就聚在一起商量,最后一致推选了一个平时手脚最麻利的,由他负责去偷所有人的卖身契,允诺事成之后,每人给他一两银子。”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云罗惊诧地忍不住微微张大了嘴巴。
☆、第347节 唏嘘
紫薇就继续道:“钱财动人心,那人一口应承下来,大半夜的潜进夫人住处翻箱倒柜地找,却没想到不小心惊动了夫人,喊了半天的人,没有一个人进去帮忙抓人,最后让那个贼子搜到了卖身契跳窗跑了,直把夫人气得嘴巴发歪、眼眶发白,当场就晕了过去。那贼子得手之后,众人拿钱从那人手中换到了自己的卖身契,拎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一溜烟全跑光了。几天之后,府里的下人还只剩下几个忠心耿耿或者胆小怯懦的守着。奴婢几人拿了自己卖身契随着众人一起离开,出了狄府就去了大人安顿给我们的临时住处,按照大人的吩咐只等哪天再到小姐身边服侍。没想到这么快,我们三人又回到了小姐跟前。”
紫薇口齿伶俐,一席话把前因后果说得个清清楚楚。
寥寥几句,更是把期间的惊心动魄描述得淋漓尽致。
云罗作为一个听众,都忍不住随着她的话揪心裂肺,犹如坐过山车,一下子从顶端跌到了谷底。
她不胜唏嘘,连连叹气。
想起第一次跟随许太太去拜访,狄府何等尊荣富贵,让她一介小女子高山仰止、诚惶诚恐。不过区区几个月,狄府就大厦将倾,辉煌不再。
怎不让她无语?
怎不让她惋惜?
“那杨氏呢?”云罗心生好奇。
这位前任新央县尉的太太一把年纪居然能攀上狄知府这样的大树,还怀上了身孕,当日又是让她何等震惊。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在狄知府出事、狄府动荡的那段时间。她必然会有出人意表的行为。
果真——
“那位杨氏真是个不要脸的,”说到杨氏,不等紫薇说话,不善言辞的粉桃已经义愤填膺地开了口,云罗好奇地等待她的下文,她便道,“大着个肚子。居然还能和外院的管事勾搭在一起。两人狼狈为奸,把府里值钱的东西变卖得七七八八,方妈妈想管。却被杨氏暗中找了几个打手揍得鼻青脸肿,连床都下不了。夫人身边几个大丫鬟柔柔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看方妈妈的下场个个都缩到了人后。谁也不敢去跟自己的主子禀报。眼看着杨氏和那个管事捞得盆满钵满,套了马车打算离开。夫人这才得了消息,想派人去追,可统共还剩几个老弱病残,连马车都不会套。根本就拿他们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扬长而去。”
就这样让杨氏给跑了?
云罗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可理智却告诉自己,任何事情放在杨氏身上皆有可能发生。
“那苏家二小姐呢?狄夫人病倒了。她这个未来儿媳妇有没有在床前尽孝啊?”云罗突然想起那个同狄少爷在花园私会的苏谨梅,不由追问。
三个丫头面面相觑。谁也回答不出来。
最后还是青葱回了句:“出事之后,奴婢们直到离开狄府都没再见过苏家的任何人上门探望,包括这位苏家二小姐。”
苏家倒是把界限划得清楚,真是绝情。
云罗微微嗤笑,眼底就有了浅浅的嘲讽。
她可是记得苏夫人大义凛然地对世人表示——苏家肯定不会落井下石提出退婚。
说白了,不过是拿一个庶女换取苏家的名声罢了。
实际狄府早就成了苏家鄙夷的一堆腐肉,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不知道当日心机重重的苏谨梅有没有后悔?
若没有她绞尽脑汁地谋得这桩婚事,那如今深陷泥淖的应该是她的嫡姐,准备嫁进狄府的也是她的嫡姐。
可她偏偏费尽心机从嫡姐手里抢了夫婿,那如今嫁进狄府去吃苦的只能是她了……
而且是从嫡姐手里抢来的苦……
这是不是佛家所说的“因果报应”?
云罗心底涌起一阵怜悯,原来——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有时,得不到也是一种幸福。
得到的反而是苦果!
经此一事,苏夫人再也不会给她机会姐妹易嫁,她只能乖乖地认命,一步步走进亲手为自己编织的陷阱,无法挣脱。
苏家的事情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去计较。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狄府身上:“那狄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狄知府的舅家没有消息吗?范老夫人那边没有给狄夫人来封信之类的?……”
云罗提起范老夫人时,喉咙微微发涩。
当日陪伴在范老夫人身边时,她是真心把老夫人当成祖母看待,分别时也是真心不舍。后来在狄府为狄夫人准备给范家的节礼,她也是费尽心思。
她能感觉的出来,范老夫人也是真心疼爱她,甚至想要把她带在身边领到京城。
可惜当时她婉拒了老夫人的好意。
也不知道老夫人知道狄知府的事情,会怎样的伤心、失望,会不会气得病倒?
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云罗就随手摸了摸挂在腰间范老夫人送的那块“多子多福”的玉佩,眼眶渐渐湿热起来。
老夫人,待她是真心的好。
希望狄府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她,身体还能一如既往的硬朗。
心思翻滚间,耳畔就传来紫薇的回答:“听说狄大人出了事之后,狄少爷第一时间派人快马加鞭给临安的范大人送信。两天后送信的人回来,还随行了一位范大人身边的幕僚,说得了范大人嘱咐由他陪同少爷收拾行李即刻进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