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何处,怎么不想着报官让官府出面救人。却只想着要我说道,我不知道,自己一介弱女子,何时比公堂上的大老爷有能耐了。竟然能人绑票之人乖乖交出人来?”
一席话,云罗说得漫不经心。
却咄咄逼人。
逼得春芽头越垂越低。
可。这样低的姿态却没有保持住一时半刻,春芽出人意料地抬头,急红了眼抢话道:“大小姐,绑票的人是卫指挥使司的人。官府根本就管不了……”
卫指挥使司?
云罗一下子懵了。
唐韶派的人吗?
为何唐韶要派人抓云肖鹏?
而且还让杨泽手下的人给跟踪到了。
云罗吃惊不已地看着春芽,一瞬间有些无措,然后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的红缨。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云罗的心就顿时平静下来了。
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春芽随便说两句,就当真以为是唐韶派人做的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唐韶所为,那云老太太不去求唐韶,却反过来求自己去“说道救人”,不是很奇怪吗?
老太太怎么就有这样的笃定,自己能在唐韶面前说上话?
等等,云罗的细长眼眸中有光芒一闪而过——
是杨泽的人见过云老太太之后,才有了派人来找她的这一幕。
云罗顿时就明白过来,不由白着脸孔,目光灼灼地凝视春芽:“既然是卫指挥使司的人下的手,那老太太不应该去求那边的人吗?找我有什么用?就算我和父亲去央求了许大人出面,也在卫指挥使司那边人微言轻,恐怕顶不了什么大用处。”
很干脆地拒绝。
春芽听完,浑身冒汗,眼底盛满了惊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太太发话了,若奴婢求不动大小姐帮忙,奴婢也就不用回去了,自己找根绳子解决了也就算干净了。”
说完,就嘤嘤哭着。
云罗气得捏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只是冷眼看春芽不停地磕头,直到头破血流,让人不忍直视。
“大小姐,呜呜呜……求你发发慈悲吧,老太太说,只有你能在唐指挥使跟前说上话,大小姐……求求你了……都是同根连枝的血脉,不能如此绝情啊……大小姐……云家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和大老爷脸上也无光啊……”
云罗终于明白,为何云老太太会派春芽来请她了!
这春芽伶牙俐齿,牙尖嘴利,说话句句直中要害。若被不清楚事情内情的人听去,一会认为云罗和父亲见死不救,二会认为云罗如今攀附了唐韶这样的贵人,对本家漠视寡淡。
不管哪一种,都是让云罗和父亲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的诬陷。
更何况,此处是在许府的花厅,外面站着许太太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春芽的声音又是婉转凄惨,一字不落地落到丫鬟婆子耳中是肯定无疑的事情。
云罗不禁冷笑连连,按捺住快要气炸的肺,伸手在自己手腕上用力一掐,感觉到刺痛,眼角就有了水润之色。
她知道,此刻若是同春芽硬碰硬,自己别说是占到上峰,就是在许府众人面前保住温婉大方的名声都是不可能了。
此时此刻,唯有示弱方能让戳穿云老太太、春芽的诡计。
心念转动,云罗就捏着帕子擦拭起眼角,刻意放缓声音,悲恸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也难怪老太太乱了分寸。谁家摊上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好过,更何况二爷又是老太太心头肉、云家的顶梁柱,不比我父亲,老太太散漫惯了,也不会如此忧心。只是,春芽啊……你刚刚说的话,我听了之后,就有些糊涂,漕帮的杨爷既然派了人跟着,那为何不直接把云二爷拦下来?”说完,就装出茫然的样子望着春芽,果真见到她脸色一滞,心底不由冷笑,可声音却越发语重心长,似乎全然是为云二爷考虑一般,“可见,云二爷并不是被人绑票。但,由此也可看出杨爷是有顾虑的,怕是卫指挥使司那边是有公务需要云二爷去配合,他们不敢贸贸然去求情。既然漕帮的杨爷都认为不宜插手,云家就更不能妄动了。老太太这么咋咋呼呼地红口白牙说是卫指挥使司的人绑了云二爷,万一话落进了卫所的人耳中,卫所的唐指挥使恼怒之下,问责云家‘诬陷’,这可怎么得了啊?不是陷云二爷于不义吗?”
一席话,娓娓道来,却句句暗指云老太太诬陷卫所、陷害云二爷!
春芽顿时脸色大变,被噎得不知道回答些什么。
绞尽脑汁地想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好的词语来辩驳。
的确,云二爷被卫指挥使司的人绑票,他们手中没有证据,这么瞎嚷嚷,被人揪住“诬陷官员”的名头,就足够他们云家喝一壶了!
可是想到云老太太的交代,春芽打退堂鼓的念头又按了下去。
想到云老太太允诺的荣华富贵,她不禁咬了咬牙,再次哭起来:“大小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不管卫所的大老爷找我家二老爷有何公务要配合,都求大小姐出面去找唐大人说道说道,把我家二老爷放了回来吧!我家二老爷不过是个为一家老小生计奔波的好人,没见识过官府问话的阵仗,怕会吃了亏啊……而且,大小姐,你应该听说过的,不管是谁,进了官府,不管有罪无罪,都要被扒了一层皮才能出来,可怜我们二老爷,一把年纪还要吃这样的苦头……就算大老爷身上有一官半职,也挡不住落到二老爷身上的棍棒……”
春芽越哭越起劲,好像,云肖鹏果真已经被人毒打了一顿,最终奄奄一息地抬回了家。
云罗的眉头不耐烦地皱了起来。
这春芽果真是个难缠的主。
三言两语,又被她绕回去了。
而且还把她父亲给绕了进去。
若他们袖手旁观,就是她的父亲薄情寡恩。
云罗眯了眯眼,看着在地上唱念做打的春芽,心里明白,若再任她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恐怕更难听的话都会说出来,到时许府的下人私下怎么抹黑她和父亲,都不得而知。
不行,父亲的清誉要紧。
自己和唐韶的清白更要紧。
若任春芽这么瞎嚷嚷,自己和唐韶就会被他们抹黑成私相授受的淫乱之人。
自己又岂能让他们如愿?
先不管,杨泽和云老太太怎么会起疑心她和唐韶的关系,单此刻论起来,她最要紧的是要春芽这个棘手货给处理了。
不容迟疑下,云罗给旁边的红缨使了个眼色,红缨眨巴了两下眼睛,就领会了她的意思,悄悄地挪身朝春芽靠近。
云罗就捏着帕子,陪着落泪,凄凄切切地道:“老太太也真是太糟心了,云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云二爷不能回家,云二太太又病着,二妹妹又出了……哎,幸好还有一个三妹妹孝顺。你快别哭了,好好说话。”
☆、第279节 昏迷
春芽全神贯注地听着,面露喜色,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颈后一记突如其来的手刀给劈晕了,然后就是软软地倒在地上,没了声音。
云罗不动神色,给出手的红缨使了个眼色,红缨把地上的春芽扶起来,靠在她身上,出声假装惊呼道:“呀,春芽,你这是怎么了?是晕过去了吗?小姐……春芽肯定是忧心过度,被痰气迷了心窍,赶紧要送她去看大夫,耽搁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一个丫鬟晕死在客人府上,这是很晦气的事情,云罗立即高声朝外面喊了人进来,吩咐丫鬟去寻了两个粗壮的婆子把春芽就这样一提溜给送了出去。
压根没和云家其他的人再打照面。
至于把云罗请回去帮忙的事情,作为任务的执行者春芽都晕了过去,负责送她过来的赶车马夫是什么都不懂的粗人,见到许府粗壮的婆子横眉竖目地把春芽扔到了车里,连一句多问的话都没敢有。
还是婆子冷冰冰地说了句:“这人可能是因为饿昏了头没力气,所以没说几句就晕了过去,你们赶紧拉去看大夫吧……”
马夫看到婆子眼底明晃晃的“你家连给下人吃饱饭的钱都没了”的眼神,错愕不已。
转头看了看马车帘子晃荡中若隐若现的惨白脸色,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瞧春芽姑娘这副模样,难不成真是饿昏的?
将信将疑中,马夫扬起手中的鞭子垂头丧气地离开许府。
等到红缨把云家马车离开的肯定消息回禀到云罗耳中,她才松了一口气。
心里却是对杨泽和云老太太对她与唐韶的关系疑心起了戒备之心。
不由转首乘众人不备,对红缨悄声道:“想办法把今天的事情传给唐大人那边。”
告诉了他。总有个防备,不管杨泽想要打什么主意,都没那么容易得逞。云罗见红缨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不由松了一口气。
边走出花厅,边同许府的丫鬟寒暄:“领我去芸娘的房间守着吧,大夫开的药给芸娘喝下去了吗?有效果吗?如今太太还守在那边吗?身子可吃得消……有没有给她含参汤了提神?”林林总总的关心。
小丫鬟弯着腰,一一作答。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云罗身边的红缨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到了芸娘屋子里。一派哀伤气氛。
甚至低迷到让人闻到就心酸。
许太太一个晚上下来,鬓间银丝闪闪,自来苏州之后养出来的好气色消弭于无形。
姚妈妈也是蜡黄着脸。唉声叹气地陪着许太太一同齐刷刷地望着床上那个睡得人事不知的芸娘。
眼眶里水光闪烁。
“太太,姚妈妈。”云罗一边曲膝行礼,一边跟许太太打着招呼。
回应她的是一抹僵硬失魂的笑容。
比哭还难看。
那是慈母为儿女操碎了心的忧伤。
云罗眼一热,慌忙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就端起搁在旁边几上依旧满满的温热参汤,凑到了许太太跟前。劝解道:“太太,喝口参汤提提神吧,妹妹还指着你拿主意呢。”
话音一落,就听到许太太细细长长的抽泣声。
顾忌到自己的身份。她有勉力忍住。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泪水就像下雨一般落下。
“太太,喝一口吧!”云罗继续劝她,一腔的真情。
许太太一把握住云罗的手。心慌意乱道:“那大夫明明说芸娘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忧惧成思,喝两剂汤药就会醒了。可是,如今呢?如今都药都喝下去这么久了,可还是不见芸娘醒来,我的女儿,她,她不会……”哭泣的颤音已经说不出完整话,稳重的许太太应该是完全没了主意,否则不会在云罗面前如此失态。
云罗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细心地替她擦拭了几下之后,就说着宽慰的话:“太太,大夫是说两剂汤药下去会有气色,可也没说是多久见效果。也许妹妹身子孱弱,这药还差各一时半会才能起效果呢?太太先喝口参汤,等妹妹醒了,瞧见你这样为她伤心,该自责了。”云罗说着就看了一眼床上,眼角的余光瞥见芸娘的新丫鬟柳云捏着帕子的手抖了几下。
手抖?
云罗收回目光,眼看着许太太听见她的劝告,肯喝参汤,她在姚妈妈感激的目光中服侍许太太喝了几口,然后又劝了几句,见许太太实在不肯喝,这才不勉强,任姚妈妈端起参汤,云罗就伸手拦住了姚妈妈的去路,笑眯眯地道:“妈妈,如今太太这样的境况,你多陪陪她吧,这些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吧,妹妹这边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