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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强的父母也强不过儿女!
林淑红不胜唏嘘。
把苏谨梅记到苏夫人名下,那不就是变成嫡出了吗?
云罗眼一亮,这个法子果真精妙。
“苏谨梅由庶变嫡,这样就排除了她和狄少爷两人之间的障碍,嫁入狄府,身份上勉强够格了。”云罗点了点头,指出其中关键。
不得不说苏大人这一着棋高!
“是啊,倒没想到苏家肯做这样的让步。”林淑红难掩羡慕。
她也是庶出,自然知道记到嫡母名下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的重要,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
有了嫡出的身份,他们的婚配会有天壤之别。
可是,在苏州,把庶女记在嫡母名下的事情鲜有发生,世家大族自持身份血统,不屑为之。所以,林淑红从未想过此种可能。
一直以为苏谨梅庶出的身份会成为问题。
却没想到如此轻松地解决了。
苏谨梅成了嫡出。一切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
“是啊!苏大人好魄力。”云罗也觉得可惜。
她以为还要几天才能周旋出结果的。
没想到苏大人下手这么快。
动作果决,雷厉风行。
“不过,苏家如此破釜沉舟。那又将嫡女苏谨兰置于何地呢?”云罗细长眼眸中有玩味闪过。
“苏家可不是寒门祚户,舍了嫡女抬举庶女。只为攀附一介知府。”林淑红脱口而出。
语毕,眉头轻锁,目光如刀闪过,寒光乍现。
“是啊,世家大族最会装‘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清高样子。”云罗经历过五年的底层生活,看惯世态炎凉,最是不信没有利益置换的妥协。
苏大人又不是傻子,何必要对狄大人俯首称臣到这种地步?
“嗯。苏家来头不小,舅家乃是出了礼部侍郎的浏阳周家。想想也不可能就这么吃下一个闷声亏,轻轻松松地就答应妹代姐嫁。”林淑红想起唐韶透给她的消息,不由对云罗直言不讳。
云罗对朝廷上的事情知之甚少,目前所知的也不过是托了许太太的福,平日里提点一二才能得知。
如今听说苏家的来头,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小小地吃惊了一把。
“那苏大人的家世较之狄府,可是……”未尽之意,云罗自然心领神会。
“所以。我就猜不透苏大人怎么肯答应这么做的。何必委屈己身让步至此。”林淑红下意识地撅嘴,偏首沉思。
“肯定有利益交换。”云罗斩钉截铁道。
林淑红点头,赞同云罗的话。
“只不过他们想顺利地达成目的。可不容易啊。要过上个三五个坎才能走到……”林淑红看着镜中妩媚的容颜,不禁莞尔一笑。
颇有些颠倒众生的媚态,可言辞机锋却让作为听者的云罗一震。
云罗立即垂下了眼睑,接着道:“是啊,唐僧取经都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更何况是我们凡夫俗子?”
两人都听懂了彼此话里的意思,不由默契地相视一笑。
“妹妹,平日里狄夫人的作息是怎样的?你又是如何晨昏定省的?”有些话浅尝即止,撇开狄苏两家的糟心事。云罗又想到明日开始到狄夫人跟前去请安的事情。
不由向林淑红虚心讨教。
“姐姐,义母她每日辰正起身。一刻钟后梳洗完毕,辰时二刻摆早膳。巳时一刻在和风院的花厅示下。午时散去。午时二刻摆午膳,膳后稍微走动一下消消食,到了未时一刻要歇午觉。一般到未时三刻起身,梳洗一番之后会招人摸牌、闲聊。到了酉时一刻,就要摆晚膳,如果大人或少爷要一起用膳,会再晚些。”林淑红事无巨细,十分详尽地把狄夫人的生活作息说清楚。
云罗听罢,就知道狄夫人的日子过得十分有规律。
“那妹妹每日去狄夫人身边的时辰是?”云罗说罢,便抬起视线看过去。
“我每日卯时二刻起身,洗漱后便到和风院去服侍义母起身,一般会留在那边用早膳,然后陪义母说说话,到巳时离开回自己院子。午时再去和风院,服侍义母用午膳,有时会在和风院歇午觉,有时回此处歇,不一定。到了未时三刻就要服侍义母起身,陪着摸排、闲聊,到了酉时就起身回紫云居。义母晚膳是不用我伺候的,我回自己院子吃。”
林淑红一口气说完,然后安静地看着云罗。
☆、第219节 乳娘
林淑红一口气说完,然后安静地看着云罗。
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云罗却是听出了一点问题:“到了晚膳时分,狄夫人为什么不要你伺候了?”
明明早膳、午膳都离不开林淑红,怎么到了晚膳就偏偏不要了呢?
“估摸着应该是怕我和她的相公、宝贝儿子见面。”林淑红好笑地答。
眼角处却是浅浅的讽刺。
“不是吧?你是她义女,是狄大人名义上的义女,和他儿子更是辈同兄妹啊……”云罗吃惊地拧起眉,“至于这么谨慎吗?”
一下子就觉得林淑红在狄夫人身边的日子并不如示于人前的那般舒适了。
瞧着对她很是亲热宠爱,可实际却是很防备的。
期间的艰难只有当事人自知。
“狄大人可是从没承认过我义女的身份。”林淑红眼中更闪过不屑。
“啊??”吃惊止不住地从云罗的眼底淌到了嘴边。
“姐姐定然没有义母,不知道这义母都是隔了肚皮的,当不得真。”林淑红笑容发苦。
她的脑子里“嗡”地一声,林淑红说了些什么,模模糊糊地听不真切。
思绪便回到了两年前——
母亲过世后,云罗和父亲相依为命。可那时乳娘还陪在她身边,在生活上处处照顾她。
乳娘是母亲的陪嫁丫鬟,从西北邳州过来。
对母亲忠心耿耿。
她虽然难过没有了亲娘的庇护,可有乳娘在的日子,就算伤心难过,半夜醒过来走有一个宽厚温暖的背影守在她身旁,她睁了眼也不怕。总能安心入睡。
家里的日子艰难,她不再是云家大小姐,乳娘也不再是云家奴仆。
而是她朝夕相伴的人。
她把她当成第二个母亲看待。
对她也由“乳娘”变成了“义母”。
可后来呢?
当那天父亲回来。蹲在地上抱着头一言不发,她就知道父亲没有找到工。
那一夜。他们又是饿了肚子直接爬上床。
她躲在乳娘的怀里,饿得抽搐发抖。
乳娘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落在她手背上,每一滴都烫得吓人。
她一抬头,就被乳娘搂在了怀里,紧紧地,闷得她喘不过气。
可她不敢推开乳娘,她生怕这一推开,乳娘也会走了。
可家里再也拿不出半分银钱。三张嘴巴要吃饭,怎么办?
怎么办?
第二天醒过来时,床头没有乳娘的身影,她赤着脚跳下床,碰到父亲从灶间里端出两碗白米粥,凑到她眼前,小心翼翼地想喂她吃。
可她满心满眼都是乳娘,哪里顾得上吃饭。
推开那碗粥,焦急万分地看着父亲道:“义母呢?义母呢?”
父亲没说话。
默默地把那碗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就坐在了门外的地上。看着远处的田地,从日出坐到了日落,从日落坐到了月升。
乳娘呢?
乳娘去哪里了?
她从东屋搜到了西屋。
可总共才多大的地方?
就是不见乳娘身影。
只在灶间的墙角跟发现了一大袋子米和一堆的番薯。
从此。她再也没提起过乳娘。
父亲也当从来没有过乳娘这个人。
两人都避而不谈。
“这,狄夫人可是亲口承认的呀……”受着往事撩拨的云罗嘴角翕动,欲言又止。
“是啊,可那是说给你们听的。”林淑红眉宇间倒不见苦涩,想来对此事释怀得很。
“难不成狄夫人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你若能嫁入朱家,她就乐意认下你这个义女,你若嫁不进朱家,到时就以大人不同意或者其他什么理由打发了便是。”云罗突然想到这种可能。
眉目间跳跃着不敢相信。
林淑红不置可否,算是间接地承认了。
云罗一下子气愤异常。双手握成了拳,声音都不禁颤抖起来——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难不成救命之恩是过眼云烟。丝毫不用放在心上的吗?”
林淑红盯着她紧握的拳头,哀伤地携了过去:“把我嫁入朱家对她而言已是承我的情、还我的恩了……”
这样就算是天大的恩赐了吗?
要知道朱茂芳的那个庶兄可是被人冠以“奸生子”的名声啊。
林淑红若当真如狄夫人所愿嫁入朱家。那以后要遭受怎样的冷眼和慢待?
更何况又是商户人家的庶女出身。
随便一句奚落就可以伤得她体无完肤、毫无招架之力。
想想都可气。
“幸好妹妹清明,没有受了狄夫人的蛊惑,若不然当真被朱家富贵迷了心窍,那将来可就要追悔莫及了。”云罗不禁拍拍胸脯觉得庆幸。
林淑红冲她微微笑,露出受之有愧的表情。
云罗也没多想,气愤道:“想想那个朱公子人模人样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将自己手足兄长垫在脚底成就其荣耀,真正是人面兽心。这么多年的圣人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亏得一副好皮囊,居然和外人联手打压自己兄长。简直就是个斯文败类。”
云罗想到狄夫人安排林淑红与朱公子见面,既然是打着要把林淑红配给朱茂芳兄长的念头,那他在花房出现就是替家中长辈来相看林淑红的。
一介读书人,两榜进士,居然做出‘为兄相看’的事情,如此举止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哪里有半分读书人的品性和气度?
传扬出去,可是要丢了“孔老圣人”的脸。
云罗本是端方清正之人,最看不惯学子作出有辱斯文的事情,一下子气愤填膺起来。
落到林淑红眼中,分外感动。
感慨只有云罗才是真心真意为她着想,考虑她的终身幸福。不像自己那个父亲、嫡母,一天到晚做着待价而沽的美梦,把女儿看成商品。只想着要转手卖个好价钱。何曾有过父女亲情?哪里又有半分关怀?
渐渐的,眼眶就有了涩意。
眼看着云罗关切的视线就要扫过来。她赶紧抬手轻轻一弹,悄无痕迹地拭去了痕迹。
而后转换情绪,展眉笑道:“姐姐问及义母的生活起居,是想同妹妹一起晨昏定省吗?”
不愿意再多提朱家的事情。
“是啊,既然到了府上,定然要把这些门面功夫做好,若不然,难不成还主动给狄夫人制造借口来‘调教’我吗?”云罗盯着那双异常水亮的眼眸。闻弦知雅地转移话题。
甚至为了冲淡空气中的心伤气氛,还特意眨了眨眼睛,开起玩笑来。
“嗯,姐姐思虑周全,是当如此行事。”林淑红满口赞同,嫣然一笑,继而不知想到什么又蹙起了眉,“那白云居那两位呢?”
林淑红说的是云锦春、云锦烟。
林淑红一下子把握不了这里面的分寸,不由向云罗讨主意。
望着那对信赖的黑葡萄,云罗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也不用强求。明早妹妹起床时派个丫鬟去知会一声,能不能起来就看他们的了。”
能不能走出狄府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云罗在心底暗暗添了这么一句。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