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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身后还跟着几辆水车,士兵上前把水管子拿下来,对着灵堂着火的方向开始喷水。水管子毕竟胜过人力,不一会儿,火势就渐渐小了下来。楚天昭这会才擦擦了汗水,过来跟陈天宝打招呼。
“陈大人,多亏你的水车来的及时,不然火势渐大,怕是整个何家都会被化为灰烬啊。”
陈天宝黏着胡子笑道:“哪里哪里?这多亏有人给我报了信,我得知何府失火,才火速赶到的。在下看楚指挥真是神勇非常啊,竟然能同时提起两个大木桶,那臂力却非常人可比。”
楚天昭心说:提两个木桶有什么了不起,想当年我练功的时候,一手举起一块百十斤的铁锤也不在话下。但是他还是笑了下,什么都没再说。他小心翼翼的进了灵堂,棺材已经差不多烧化了,上面还着着火,只是一时间还是没散架,让人觉得恶心的是棺材缝里还发出尸体烧焦的气味。楚天昭刚想上前打开棺材盖,就听咔嚓一声,灵堂的大梁撑不住掉下来了。
楚天昭大惊,立刻飞身出屋,跳出屋子,就听见轰一声,整个灵堂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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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四十五:毁尸灭迹
楚天昭飞身出屋,本来在那哭哭啼啼的何府的人,此刻也都停住了呼吸。众人皆惊叹于楚天昭的轻功过人,换作别人可能就出不来了。楚天昭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要是他葬身于此,恐怕他们其他人也得跟着陪葬。
所幸的是楚天昭并没半点伤痕。他急召众人从废墟中挖出何大人的尸体。等到众人从灰烬中找出何寿的尸骨,那只剩下一堆黑乎乎变形了的骸骨,何府的老太太哭天抢地,大呼:“我老婆子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啊?要如此报复我?我可怜的儿啊……”
楚天昭心道:棺材都没有烧坏,里面的尸体怎么就烧成这样了呢在?这恐怕不是单纯的失火,一定是凶手知道我们会来证实案情,所以就先一步毁尸灭迹了。大殿之上,只有那些大臣们知道线索在哪。莫非……凶手真的就是他们其中一个?
旁边围观着的也一个个低头垂泪。陈天宝这时走上前去,对众人说道:“大家放心,何府的善后工作就交由本大人处理,大家不要忧心。简亲王体恤忠良之后,特地送上黄金一百两。”他摆摆手,就有个侍卫拿过来一个镶金边的红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黄金百两。何府的下人替老太太收了钱,千恩万谢。
楚天昭怎么就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抚恤金是皇上怜悯何寿的忠诚给他的家人的,怎么陈天宝扯到简亲王那里去了。他看了看陈天宝,陈天宝冲他笑笑,抱拳道:“楚指挥,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府衙还有公事,暂不奉陪了。”
楚天昭也回礼,说道:“今天还亏陈大人呢,您有事就先去忙吧。”陈天宝率先走了出去,他的水车队也紧随其后撤了出去。
楚天昭看着院子里黯然流泪的何府的人,看着悲伤欲绝的何老太太,再看看那堆触目惊心的骸骨,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默默的帮何家的人收拾完了烂摊子,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去了。
一路上楚天昭心中都在想:我们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凶手如此猖狂,他的后台一定是非同小可的。如今又断了一条线索,查起来,那就更加不便了。真后悔当初不该将所有的线索都抖落出来。可是,连着死了两个朝廷重臣,而且都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万一真如菲儿姑娘说的,是有想谋权篡位那就大大不妙了。现在大明北有蒙古的残余部落骚扰,而东北的满清又虎视眈眈,沿海一带还有倭寇横行,南面还有那些不甘心臣服的附属国蠢蠢欲动,更可怕的是大明近几年来苛捐杂税甚多,很多百姓不堪重税已经起义多次,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长此以往终是大患。如今还有心怀不轨的人企图颠覆朝政,而我堂堂七尺男儿,身受皇上的宠信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楚天昭回到府中的时候,杨菲儿并不在,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楚大哥,我去圆圆那了。你要是回来的话也过来,今晚上有贵宾招呼我们。落款是:杨菲儿。
贵宾?楚天昭纳闷道,皇宫里我们那里来的贵宾呢?他想了下,去房间换了件衣服,匆匆的就赶往怡妃园了。
门口的小宫女见他来,笑嘻嘻的迎上前说道:“哎呀,等了楚大爷老半天了,你要是再不来,今晚上可就没得吃了。”
楚天昭问道:“今晚有谁在圆圆姑娘这?”
小丫头个子不高,一双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她办了个鬼脸,吐吐舌头道:“嘿嘿,美美不敢乱说哦,楚大爷进去不就知道了?”
她一跳一跳的的走到大厅里去通报了。楚天昭暗想,圆圆身边有这样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伺候,道也不嫌寂寞。正想着呢,就见美美在门口给他招手,他大步流星的就走进去了。
大厅里已经摆好了酒席,上面坐的可不正是当今皇上吗。他赶紧上前施礼,皇上笑着组织了他:“今天朕请菲儿姑娘和楚指挥吃饭。你们就拿朕当朋友,千万不可以拘束。楚指挥,你也不要急着行礼了,快点入席,朕等你半天快饿死了啊。”
“罪臣该死,让皇上久等了。”
皇上笑了笑说道:“爱卿请起,现在没有外人,爱卿不必拘礼。何况爱卿你为公事奔波,何罪之有呢?”
楚天昭赶忙卸下剑,坐在杨菲儿的对面,他拿眼望了望杨菲儿,只见杨菲儿满面含笑,对他说道:“嘿嘿,楚大哥,我说的贵宾就是皇上啊。皇上体恤我们,知道我们这几天办案受惊了,特地准备酒席给我们压惊。”
皇上和圆圆都对他微笑着,楚天昭心头一热,站起身来单膝跪地,低头拜谢道:“皇上和贵妃娘娘抬爱之情楚天昭感激不尽。可是楚天昭有负圣恩啊。”
皇上楞了一下道:“此话怎讲?朕觉得楚指挥一向都是忠诚有加,对朕交代的事不遗余力,何来此说?”
楚天昭满脸羞惭的把刚才去何府的遭遇说了一遍。皇上听完了,颓然地倒在椅子上,叹道:“凶手竟然如此歹毒,连尸体都不放过!看来这次的连环杀人案很不简单啊!恐怕真的有朝中的大臣参与,不然爱卿的线索不可能这么快就泄露出去。”
楚天昭看皇上的神情,难过的别过脸去。
杨菲儿看到皇上那么难过,心情也不好起来。好好的一顿宴席就这样被糟蹋了。不行,得想个法子。
杨菲儿托着下巴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她上前安慰皇上道:“皇上啊,你也别为这事揪心了。民女寻思着这事也不是没解决的办法。”
皇上落寞的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方法能水落石出啊?证据都被销毁了,连何大人的尸体也被贼人烧成了灰烬。朕愧对两位爱卿啊,不仅不能给他们伸冤,还害得他们死无全尸,哎。”
杨菲儿笑道:“皇上爱民如子,两位大人泉下有知,绝对不会怪皇上的。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下黑手的乱臣贼子,民女决心暗地里为皇上彻查到底,因为民女感觉到这件事很可能会对皇上大大的不利。”
皇上虽然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事可能会对他不利,但是这时话从杨菲儿口中说出,忧心就更重了。
圆圆虽然不懂国家大事,但是她见杨菲儿说的满脸诚恳的样子,也进言道:“皇上啊,臣妾愚见,菲儿姐姐冰雪聪明,先前她已经将案子查的有眉目了,现在再趁热打铁,说不准不出三天就给皇上带来好消息了。”
菲儿看皇上还在迟疑的样子,想着这个枕边风这次作用也不大了。便上前说道:“民女有几点建议给皇上,皇上可否赏脸听听?”
皇上点点头道:“恩,你说吧。”
杨菲儿站起身来说道:“虽然这次让凶手捷足先登,销毁了两条十分重要的线索,但是我们还有其他两条线索可以利用。首先,我们应该让太医快点配制出‘神仙跳’,只有把药配制出来才能继续以后的试验;接下来解剖杨大人的尸体,毒药肯定还留在胃里。让太医去提取毒药成分化验,然后跟神仙跳的毒药成分做对比,以证明杨大人是被毒死的。”
楚天昭惊道:“对了,杨大人府上我们赶快去派人把守,不能再让线索断了。”
杨菲儿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让小成子去通知锦衣卫了。锦衣卫在杨府四周布置好了机关,有人接近杨府,肯定会被发现的。”
大家听她这样想,不禁都松了口气。看着楚天昭激赏的眼神,杨菲儿心中十分受用。她接着说道:“最后,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半只耳朵的男人。”
“半只耳朵?那是什么人?”皇上问道。
杨菲儿当时就把那天在御花园里看到的情景又给皇上说了一遍。
虽然之前皇上已经听楚天昭在大殿之上说了关于有人在皇宫之内行凶的事情,但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全身发抖:“太不像话了,皇宫里竟然可以出这样的事,那朕的脑袋是不是也等着随时被人砍掉呢?”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原来爱卿说的目击证人就是菲儿姑娘,可惜现在我们手上没有有力的证据,不可能有人相信你所说的话。”
杨菲儿劝道:“皇上不必为这事忧心,这件事楚指挥会处理好的,可以加派人手守卫在您的左右。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誓死保护皇上和怡贵妃的安全。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要抓住这个缺耳朵的人。不过,这件事要暗中行动,不然会打草惊蛇。皇上一定要派信得过的人来做这件事,不然凶手得知消息后畏罪潜逃呢。只有抓住他,让他交代出指使他杀人的幕后黑手,真相就会大白。”
皇上思量许久,说道:“要说到行动保密,那就要出动锦衣卫的人。对了,那就派吴三桂去吧。”
杨菲儿对吴三桂的印象不是很好,电视上说他是个大汉奸呢,这种保密的事情怎么可以交给他呢?万一有人给他点银子,再给他施加一点压力,那我们不是前功尽弃?再说了,他还是李自成她大哥的仇人。杨菲儿心道:就算他不会出卖我们,但如果这件事情办成,皇上恐怕会更加重视他,连升几级都说不定呢。我怎么可能给他这么好的机会,让他发迹呢?
杨菲儿马上说道:“皇上,这个吴三桂真的可信吗?”
楚天昭皱着眉头说道:“莫不是抗击倭寇立了大功的吴将军?”
“不错,吴三桂这个人祖上四代都是朝中的武将,武功上的造诣不必多说,对朝廷的忠心也是可昭日月的。他不但帮助朕打击了倭寇的气焰,让他们在几年内都没有大规模地在沿海一带作乱,更是去了朕的一块心病!”
“心病?”杨菲儿不明所以问道。
皇上接着说道:“大明历来税务很多,虽然朕一度废除了许多,但是地方上的官员为了个人的贪欲,巧立名目设置了更多苛捐杂税。朕三番四次严令,但还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有些地方离京城太远,朕也是鞭长莫及,真是难啊!正是因为这样,许多地方已经有农民起义了,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民乃国之根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都开始反了,这个国家就不好治理了。于是,我就派吴三桂吴将军前去肃清,他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把民乱给平定了,还处死了乱收苛捐杂税的地方官员。许多官员惧怕,收敛了不少。”
楚天昭说道:“如此看来,吴将军还是大将之才呢。”
杨菲儿不屑一顾道:“杀鸡儆猴嘛,这点道理谁不懂呢?况且他这么做,也只是治标而已,未必能够治本呢。”
皇上不解道:“菲儿姑娘何出此言?”
杨菲儿脑筋转了一下,说道:“地方官员因为惧怕被砍头,所以才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