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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季越唯有一感觉:吐血。
抓药的、煎药的、照顾苗圃的、照顾住宿病人的。。。。。。阿珩一口气招了六十几个药童,不,与其说是招,不如说是捡,阿珩将大街上的孤儿一口气捡回来两百多个,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十岁以下的当药童,十岁以上的做杂役。
你敲了不少有钱病人一半的家产,你有钱你任性,但也不能这么剥削老子啊。
公孙係一来,季越人立马将手里的小儿启蒙篇抛给了公孙係。“怎么来得这么晚?慢慢教。”
公孙係虽是质子,但辰国也不会太亏待他,质子街有一家私塾,专门教这些质子读书识字。因此虽自小为质,公孙係却并未变成目不识丁的纨绔。
阿珩不愿打破药庐的规矩,一旦开了无偿为人诊病的口子,后患无穷,这可不是她未出师时。她未出师时义诊是因为她需要病人练手攒经验,而病人想治好病活下去却没钱去医馆,双方各取所需,谈不上无偿,可如今再义诊,那就真是无偿了。除非对方的病例是自己没见过的,否则哪怕是没钱,她也要刮一层油下来做为酬劳。
公孙係也不能例外,可让公孙係去做苦力活,阿珩也要考虑一下影响,毕竟这位可是离王的嫡孙,虽然不是嫡长孙,可在太子琚两子被杀,离王族内斗元气大伤的如今,公孙係是离王实质的嫡长孙。让他充当苦力。。。。。。呵呵,哪怕离国根本不重视这个嫡长王孙,也得砍死她这个羞辱离国尊严的奴子。
思来想去,阿珩向公孙係索要的酬劳是当药庐一年的夫子,学生?自然是她捡回来的孤儿。
让一个贵族,且是一国君王的嫡长孙去教出身卑微的庶人子弟读书识字,比让公孙係做苦力好不哪去。贵贱有别,让一个人去教牲畜与工具学识,同羞辱无异。公孙係初时是想拒绝的,但当时阿珩眸色幽深的瞅着他,让他有种感觉,他若是为了所谓贵族的自尊心拒绝阿珩,阿珩绝对会让他死得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那些孤儿好歹也是庶人,而阿珩的身世,所有人都知道,血医是清神医之女,而清神医是奴隶,阿珩的身份可以想见——奴子。论起出身卑微,阿珩比起药庐收养的旁的人没有最低,只有更低,哪怕是那些孤儿的出身都可以说比她高贵。毕竟,庶人再怎样也是人,而奴隶从来都是牲畜。
一入奴籍,子子孙孙永世不得翻身。除非如云洛兄弟的母亲一般嫁给权贵为妻,子孙才可能反身,否则哪怕是宠妾,生下的子嗣也生来低人一等,没有继承权。可这世上有几个奴隶如云洛之母那般令人惊艳,又有几个权贵敢且有能力冒大不韪娶奴隶为妻?古往今来,只云离一人,也因此,云洛与云湛兄弟俩的例子无可复制。
阿珩的父母,一个出身奴隶,另一个只看她的长相便可知,其母绝非华族。
华夷之别比起贵贱之别更为悬殊,奴隶加异族血统,在中州这片由华族主宰的大地上,无疑是卑贱如泥的存在。也亏得是阿珩,换了别个,绝无法活得这般肆意。
就算看不起阿珩的出身,也没人想试试阿珩的毒,虽然阿珩不一定会弄死人,可前车之鉴犹在眼前。云洛之母剑术大成后,敢当面辱及其血统的都被她送进黄泉了,然后。。。。。。被不少贵族派人追杀。亏得她武艺高强,否则也不知被剁成多少块了。
阿珩杀了自己,日后会不会被离国剁成肉酱,公孙係不能肯定,但自己死了肯定活不过来是可以肯定的,因此公孙係识相的接受了夫子的工作。
一名女童将公孙係今日的药取了来,公孙係一口饮尽,味道不错。至少比起阿珩煎的药要好喝,阿珩给他的每一碗药,公孙係完全不知道该说那是什么东西。诚然,药效不错,可。。。。。。公孙係今生今世就没饮过味道那般诡异的东西,饮药的那一瞬,公孙係宁愿给自己来个痛快的也不想再喝药了。
公孙係疑惑的感慨:“真不明白阿珩煎的药怎么就能那么难喝。”
季越人闻言,随口回道:“也不是啊,她心情好的时候煎的药味道挺不错的,比酪浆还好喝。”同理,心情越烂,煎的药也越难喝,最难喝的时候能喝死人。
公孙係微怔。“你的意思是她每次给我煎药时心情都很不好?”那他得多不招阿珩待见?
“不,你比较倒霉。”
“什么意思?”
“药材在煎熬时都会损失部分药性,且煎好后也只能发挥一部分药性,她最近心血来潮在研制如何煎药才能将草药的药性完全发挥出来。略有小成,只是有副作用。”
“难喝?”
季越人颌首。
公孙係:“。。。。。。”所以他这是被当成试药的小白鼠了?
正无语中,一个壮年男子背着一名老者冲了进来。“医师,医师在不在,救救我阿父。”
已然昏昏欲睡的桔梗与菖蒲立马精神大振。
“石头剪子布,石头。”
“石头剪子布,布。”
菖蒲完胜,迎了上去。“来来来,我是医师,保证药到命。。。。。。病除。。。。。。”
公孙係看着热情的菖蒲,总有种看到刽子手的感觉,还没待无语便见菖蒲忽的连退三丈。
“。。。。。。。有瘟疫!”
公孙係手一哆嗦,书简掉地上了。
菖蒲与桔梗有时虽然也会把病人治出问题来,但这俩人的医术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更不可能拿瘟疫开玩笑。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公孙係望向同样愣住的季越人。
“我阿父不是瘟疫,他只是有些风寒发热。”年轻人焦急的道,生怕这家医馆将他们赶出去。“求求你们,救救我阿父,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季越人没吭声,从药柜的抽屉里取了一双羊皮手套带上,想了想,又取了块布蒙住口鼻,这才去检查被放在书案前的竹榻上的老者。病人在发热,身上有红色的疱疹,有一些已然化脓。
“他这些日子可有别的症状,感觉如何?”
“阿父这些日子老是说头疼,有时还想吐,哦,对了,有的时候还会打寒颤。”
季越人的脸色很不好。
菖蒲对桔梗低语道:“怎么那么像鼠疫的症状?”
桔梗用手语道:“不是像,就是。”阿珩曾经给她欣赏过鼠疫患者的尸体,并且深入解剖过,再配上这些症状,足够她判断是什么疫疾了。
公孙係与季越人的心直直的坠入了深海。
瘟疫。。。。。。
洛邑完了。
☆、第二十五章信我
鼠疫的消息送到高陵时阿珩正在同云洛讨论炼盐的事。
云洛对于在战争中伤残的将士并未任他们还乡了便不管了,而是将人迁到了高陵,封地的税赋是由封君来决定的,封君说不用缴纳税赋,便是君王也没权利让封地里的庶人缴纳一个钱的税。没有沉重的税赋与徭役,这些人的日子可以好过很多。其次是云洛给虎贲军的待遇太好,哪怕是非战时也两日一顿肉,战时更是日日有肉干,这些肉食从何而来?从民间买的话不靠谱,庶人黔首养的家畜多是过年时自己吃的,便是卖掉,那点量也不够,云洛干脆在封地寻了合适的山谷让这些不能再上战场的锐士为虎贲军养殖猪羊。
考虑到阿珩那不提医德,绝对出神入化的医术,云洛想试试她能否帮那些伤残将士治一治身上的问题,比如刮风下雨时胳膊腿的骨头跟蚂蚁在咬似的,十个退伍老兵有九个有这毛病。。。。。。
阿珩看了之后,表示:一堆骨科病,快赶上她了,真不容易。
也不用琢磨新药,阿珩将自己不舒服时用的膏药贴送了半匣出去。“哪不舒服就贴哪,对了,贴之前先把膏药贴用火烤热,不然药效发挥不出来。”
云洛瞧着阿珩那满满一匣子的膏药贴。“你没事带这么多膏药做什么?”
“不是没事带,是我自己用。”
“你一个人需要这么多?”云洛目光诡异,这分量都够阿珩贴全身的骨头了。
“需要啊。”她全身骨骼除了脊椎骨和颅骨因为有个三长两短容易伤害神智而无事,其余骨骼都遭过罪,刮风下雨、天冷时的滋味。。。。。。她曾经一度忍无可忍的吞了一整瓶鸩酒,奈何苍凛医术名不虚传,那么一瓶鸩酒吞了下去,他居然还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云洛默然片刻。“离王何至于恨你至此?”就算是谋害君王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恨他,他也不恨我。”
“不恨,你们为何这般折磨对方?”
“战场之上,你的敌人为了打败你,什么阴谋阳谋都用,你会因为对方的手段卑劣而恨他吗?”
“战场之上只有输赢,没有对错,我若输了,与对方的卑劣无关,是我自己太蠢。”
“我和离王也差不多情况,我和他,不存在共存的可能,无关爱恨,无关善恶对错,只因我们体内流着的血。”阿珩轻笑,对共存抱有期望。。。。。。反正她是从来都不抱期望,而离王,想来也不会再有那般脑残的念头了。“不提这些无聊的事,我跟你商量个事,你这里反正都专门养了家畜,不介意再修建一座作坊吧,以后种植成熟了的药就地炮制,可以减少很多损耗。”
云洛闻言,虽想弄清楚阿珩与离王是什么个情况,但见阿珩的模样,也只得顺着话题道:“这个不需要那么急吧?”
“早点准备齐全,到时也不会手忙脚乱。”
“我钱不够。”
“那你卖盐啊。”
“。。。。。。。辰国是内陆国家。”大荒的盐主要来自海盐,煮海为盐,而列国中临海的国家原本有不少个,但如今,那些临海的小国都被齐、离两国给瓜分蚕食干净了,除了境内有盐池的唐国,别的国家想要盐都得受制于那两个国家。
阿珩一指不远处光秃秃的山:“那不就是盐矿。”
云洛瞧了一眼,那片地方他知道,动物吃完东西后都喜欢到那里去舔石头,也曾有人尝试过,石头是咸的,有盐味,但那人没多久浑身肿胀发紫的死了。“那是毒盐矿,牲畜能吃,人不能。”
阿珩回以白眼:“有毒你就不能把里头有毒的部分分离出来?”
云洛更无语:“这还能分离?”
“能。”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瞎扯,阿珩拿了毒盐给云洛做了个实验,将毒盐溶于水,再用沙石、炭、布。。。。。。层层过滤,最后得到了一杯非常澄澈的清水,阿珩将水递给云洛:“尝尝。”
云洛狐疑的看着阿珩。
阿珩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问:“怕毒死你?”
云洛摇头:“你不会杀人,可你会整人。”
真了解我,阿珩腹诽。“你要不喝我就倒了,可别后悔。”
云洛心一横,接过清水饮了一口。
噗!
阿珩笑吟吟的问:“齁不?”
云洛指着阿珩说不出话来,一嘴的咸味,齁得人想死。
阿珩怜悯的道:“我可没说这水没问题呀。”
云洛气结,他就不该信这女人有良心。
虽然阿珩性格与医德有问题,但技术问题却是真的半点都不马虎,从毒盐里分离出来的盐分是无毒的。
“这些东西其实你找几个炼丹的方士也能解决的,自然界的毒无外乎药毒和金属之毒,前者你找专业的医者比较妥当,但后者,最靠谱的便是那些不靠谱的方士。”方士寻求长生不老,效仿炎帝炼丹,但。。。。。。炎帝炼的丹不论是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