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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他是否亲生于我已无意义。”阿珩轻声道。
最开始时许是因着云湛才对还是胚胎的孩子刮目相看,但到了后来,看着一个必死的胎儿在自己的努力下健康的发育,呱呱坠地,长成一只肉团子,饶是阿珩心性诡异,也无法不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除了不是亲生,这个孩子与亲生的有何区别?甚至她便是有亲生骨肉,她在亲生骨肉身上投注的心血也不可能再超过这个孩子。
云洛闻言,忽道:“其实你的心真的很软。”
阿珩:“。。。。。。”呵呵。
云洛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所谓残忍其实是心里清楚自己在恶,却仍旧觉得理所当然,而你,你所作所为,你可曾认为自己在作恶?你的心从不认为自己在作恶,也一直顺从本心。这不昰邪恶,是纯真。”善良天真不是真正的纯真,真正的纯真是无论经历多少事,或美好或丑陋,都始终顺从本心,心里怎么想,便怎么做人。
阿珩的所作所为,需要不仅是强大的心理素质,还需要强大的信念: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没走错。
至于世人觉得是真没错还是真有错,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的认知。
这便好像是同样是食人,阿珩的后遗症是失去味觉,再也吃不下一口肉食;无忧也食人,且常食,可无论吃在嘴里多美味,她心里的滋味绝对是丰富的;还有苍凛,完全没有心理障碍。
此三人,种族或为人族或曾为人族,最大的区别便是认知不同。
阿珩问:“你是想说天真的残忍?”
云洛摇头:“纯真和天真是两回事,前者是顺从本心,后者是无知。”不谙世事的天真等同于无知,而那也是最为脆弱的东西,现实稍稍一冲击便荡然无存,不似阿珩这样的,任现实如洪流呼啸而过而过她也不会改变丝毫,区别大着呢。
阿珩无言以对,照云洛的理解,她还真够得上纯真这个词。
山中不知岁月,高陵城虽是城,但做为山城,它实在当不得城这个字,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草木葳蕤,高达三四十丈的乔木遮天蔽日,屋舍皆修建在古树的树下,酷热的气候里,这里却凉爽得紧,令人很容易就忘了如今是什么时节。
云洛一直在书房里看公文,他打算将高陵城扩建一番,变成一座真正的城邑,做为以后药材贸易的中转站。而这需要大量的钱财,他这些年为了练兵,云氏历年积蓄的钱粮都花得差不多了。想要扩建高陵城的话,须得补很大的窟窿,而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愁,要不要出手一些古董呢?
云氏历史悠久,明里暗里的历史可追溯至万古之前,手里头的古物着实不少,随便一件都是无价之宝,只是。。。。。。就这么讲祖宗留下的东西给卖了,死人会不会气得从坟茔里爬出来自己?哦,不,也不用从坟茔里爬出来,现在就有一位还活跃于九州大地上呢。
扩建的图纸与计划,下属都给拿了出来,只欠金钱,扩建城邑势在必行。
正愁着,便有仆从来禀报,三七回来了。
为了让三七减肥,云洛吩咐过,不到傍晚不准接人回来,而今,透过古树枝桠间的光亮,云洛判断如今最多晌午时分。
事情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云洛干脆去找三七看看怎么回事,到阿珩住的院子时,三七正蹲在厨房门口,拿着树枝在地上乱涂乱画。
云洛陪着蹲下来后递了一枚果子给三七:“你蹲厨房门口做什么?饿了?”
三七摇了摇头,拒绝了果子。“今日是三七生辰,阿母亲自下厨给三七做大餐,三七要留着肚子吃大餐。”
阿珩亲自下厨?云洛咔的咬了一口果子,脸色有点诡异,阿珩做的食物。。。。。。能吃吗?
云洛不想歧视阿珩,可阿珩真不适合做下厨这种高端的事情,疱人也不一定要将食物做得多美味,这个时代的烹饪法子也就那几种,再怎么做,也不可能做出一朵花来,可最起码的咸淡也该控制好,而阿珩。。。。。。一勺盐吃在嘴里都没滋味,她要如何知道食物是咸了还是淡了?
云洛在四年前尝过阿珩做的食物,抱过期望,但食物入口的那一瞬,什么期望都没了。阿珩做的食物,某种意义上,跟毒。药没什么两样,杀伤力惊人,都让人想死。
云洛担心的问儿子:“你很喜欢阿珩做的食物?”
三七点头。“阿母做的食物很好吃啊。”
云洛更忧虑了。“那我与阿珩做的食物,谁做的更好吃?”
三七犹豫了下,还是坦诚道:“你做的味道比阿母做的稍微好一点点。”说的时候三七还专门伸出右手,拇指在圆滚滚的食指上比划了非常小的一截,真的是一丢丢。
云洛:“。。。。。。”怎么就觉得心情更复杂了?
三七期待的望着云洛。“阿父你要同三七一起过生辰吗?”
云洛艰难点头:“对。”
三七立马高兴的欢迎起来,他最想要的生辰便是如此,有父有母。
瞧着三七欢喜的模样,云洛略心酸,这孩子是云氏嫡子,本应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的。
甩去心头酸涩,站起身拍了拍直裾深衣袍摆上的草屑,云洛决定进去看看,可不能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被一顿大餐给弄死了。
云洛进来厨房时,厨房里只阿珩一个人,正拿着秤砣在称量着什么。
“做饭还需要称什么东西吗?”
“称好需要调料的分量,就不会做出过咸或过清淡的食物了。”
云洛仔细瞧了瞧,阿珩正在称的东西赫然是一碟酱油,不时加一勺或减少一点。。。。。。这也行?
“你如何知晓多少调料最合适?”失去味觉十一年了,神医还能记得烹饪食物时应该放的调料的正常分量?记性着实不错嘛。
“计算食用之人身体所需的营养,有些人体内却盐分,便需多放盐,有些人体内盐分多了,便需做清淡一些,吃的人身体缺什么,我便加什么,缺多少,我加多少。”
云洛回以懵逼的表情。
阿珩见了云洛的表情,想了想,解释了下:“药膳的原理我之前同你说过,药膳是专门根据人体的状态来定的食补之法,缺什么补什么。”
云洛有点反应过来了。“酸甜苦辣咸只是味道。”不是补品。
“味道自然不是补品,可带来味道的食物却是,只要满足了身体所需的营养,舌头都会很满意。”
云洛:“。。。。。。这样不麻烦吗?”做饭前还得专门给食客做个全面的检查,确定他缺什么才能决定下厨烹饪什么东西。
阿珩道:“可不这样的话,我做的食物,除了我自己,鬼都怕吃了会死。”
云洛:“。。。。。。”原来神医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云洛将袖子扎了起来。“我帮你,不然你这一顿饭,三七等成宵夜。”
阿珩的法子虽不错,但效率太慢,一顿饭得花上一整天去做,这也是她平素都乱做,只在三七生辰时认真做一顿的原因,没空。
见云洛这个厨神愿意帮忙,阿珩自然却之不恭,能早点吃上热饭,她也想早点吃。
阿珩给三七定的食谱不多,六菜一汤,烤全羊、凉拌车前子、叫花鸡、小青菜、苦菜团子、大闸蟹以及一盆鱼汤。
做鱼汤用的鱼与闸蟹都被阿珩养了两日,云洛从鱼缸里捞鱼蟹时无语的发现鱼蟹竟然是养在葡萄酒里的。
辰国禁酒令是列国最严的,民间根本无人敢酿谷酒,便是贵族,想饮谷酒都得花大价钱从别国买。不过贵族能从别国买,庶人黔首却没那么多钱财,不过庶人也有庶人的法子——葡萄酒。
扶风白湮自西域而来,西域人也爱饮酒,却因为西域的环境,无法酿造谷酒,便别出心裁的发明了葡萄酒。将新鲜的葡萄洗干净密封储存,过上一段时间便有葡萄美酒可饮了。正好白湮也带来了葡萄的种子,葡萄这种水果在辰国扎了根,是很常见的水果,民间不能酿谷酒便干脆改酿葡萄酒了,葡萄不是粮食,拿来酿酒不犯法。
虽然葡萄不是粮食,但大部分土地都被开垦为农田,种植粮食,大量农田改种葡萄的话,朝堂也不允许,因此葡萄酒的价格也不便宜。这么一缸酒,云洛估计能养活不少酒鬼了,如今却拿来养鱼蟹。。。。。。
云洛无语的将鱼捞了出来,是云鲤,鳞片红灿灿的。云鲤最是难处理,这种鱼类气力极大,一个不慎就会鱼尾抽得生疼,若是体型特别大的云鲤,一尾巴将人给抽死都不是难事。
阿珩准备的这条云鲤有两尺长,软绵绵的,一点气力都没有,也是,在酒缸里养了两日,没醉死已是不易。
云洛将云鲤剖腹去鳞,再寻了一条羊腿切块一同炖了,且加入大量的辣椒、姜,看得阿珩一愣。“你这是?”
“西域戎族的美食鱼羊一锅鲜,你在北荒没吃过?”
“我当年是被胡人掳为羊奴的,且不说奴隶能否享用美食,我记得,胡人不吃鱼。”北荒的不少部族都是不吃鱼的,阿珩当年很不幸,掳走她的那一支胡人恰好是不吃鱼的。
云洛抱以同情。“那你也是够倒霉的。”
“还好,最后还是逃回来了。”
云洛颌首,还顺手干掉了胡人的大汗。
鱼处理好了,剩下的便是文火慢慢炖,炖到入味,云洛正准备去料理烤全羊,便见阿珩递给自己一个小陶罐。云洛接过看了看,里头是半罐白色的颗粒物,想拿一点尝尝,却想起阿珩的恶劣习性,便没敢。“这是?”
“那是一种调料,可以令食物更加鲜美,没毒。”
云洛立马尝了尝,鲜,鲜得味蕾仿佛翩翩起舞。“味道好鲜,我以前怎不曾听说有这样的调料?”
“那是我师父漂泊海上时用紫菜提炼出的,不曾外传,你不知也正常。”便是她,也是翻阅苍凛的手札时才知道,这位老不死年轻时曾在无边无际的东溟大洋之上漂泊了十年。
十年里,苍凛见过体型如山的海龟,见过长达百里的大鲸,也见过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鹏鸟,也曾见过房子大小的蟹,也曾见过一座城邑那么大的鱿鱼。。。。。。就是没着半根人毛。
回到陆地时,苍凛都已丧失了语言能力,花了很久才慢慢寻回语言能力。
阿珩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难怪苍凛有病,有那样的经历,且长达十年,是个人都得疯。
云洛并不知苍凛早年的遭遇,因此只是单纯的惊讶于紫菜那种与野菜差不多的吃食竟有此等用处,惋惜辰国不靠海,不然就能利用此物赚大钱了。
云洛摸索着放了一勺调料在汤里,随即做烤全羊。
羊肚已经被阿珩清理干净了,还塞了一只肥鸭与大量姜蒜等调味料在羊肚里,鸭肚里又填了新鲜的野果。
云洛问:“不刷蜂蜜?”
阿珩摇头。“不刷,三七的口味偏向牧云原,羊肉太甜了他不吃。”
这年头,能够提取甜味的东西不多,因此除了大国的王城饮食偏甜,别的地方的饮食都偏咸或偏辣,而牧云原,游牧民族聚居之地,口味更是独特,偏辣加偏咸,弄得甜腻腻的,三七保准一口都吃不下。
“你刷些孜然好了。”阿珩将孜然罐递给云洛,草原上很喜欢孜然的味道,可惜太贵,但云洛这里,根本不缺孜然,他有一间铺子就是专门卖这个的。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阿珩自然没必要节俭。
“喏。”云洛笑应了声诺接过了孜然罐,刷上调料便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