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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豹将猎的食物丢下山谷,落在炎池里,等上一段时间便熟了,可以吃了。
苍凛坐在炎池边正等着饭食熟了开饭,便见食物没死。。。。。。没死就没死吧,以炎池的高温,不论死活,过会都该熟了。
苍凛没下水救人,阿珩也没发现这里还有别个人,发现自己没死后,想了想,觉得被猛兽吃掉与溺毙,似乎没什么区别,便随意了。
阿珩没求生之意,苍凛却在看到她身上伤口的诡异愈合速度后改了主意,用平素捞取食物的钩索将人捞了上来。
阿珩虚弱的皱眉:“你救我做什么?”
鬼医闻言不由一怔,活了百余年,头一回做好事,竟是如此回应,是他与世隔绝太久与世道脱节了还是怎的?“你想死?”
阿珩无所谓的道:“死与活,皆无所谓。”
鬼医挑眉:“既如此,你来摩云雪山做什么?”
身有疾病而跑来摩云雪山都一个原因——寻鬼医问药。
你都不想活了,还来此做甚?
“寻鬼医。”
“既然死与活皆无所谓,还寻医问药做甚?”
“我非寻医问药,而是求医。”
拜师?鬼医愣了下,古往今来寻他求医问药的不少,拜师。。。。。。想的人应不少,然有这个胆量的却不曾有,他之前的三个弟子都是他或捡或救回来的孤儿。
鬼医道:“我便是鬼医。”
阿珩呆了下,在雪山里苦熬了一个多月连鬼医的一根毛都没寻着,如今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被雪豹丢下悬崖到碰上了。
反应过来,阿珩挣扎着跪于鬼医面前。“请鬼医收我为徒。”
鬼医直接道:“我没兴趣收徒。”
阿珩重复道:“请鬼医收我为徒。”
鬼医坐在草地上,支着额头想了想,道:“我不缺弟子,却缺个试药的药人,不如你做我的药人,若一年后你还活着,我便收你为徒,如何?”
阿珩毫不犹豫的回道:“喏。”
只是药人而已,她之前可是连活药都做过,药人,再苦能苦过活药?
只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鬼医的残忍,一日两顿加宵夜,皆有毒,苍凛你个老不死还能更变态些吗?
那一年,阿珩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熬下来的,反正一年后她照镜子时发现自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皮与骨之间,一点肉都没有。
整整一年,若无羲和氏的强大体质,阿珩可以笃定的说,自己活不下来。
差不离若是苍凛的弟子,他是如何从苍凛那个没人性的变态首领手里活下来的?
虽有所猜测,然阿珩仍有所怀疑。“老不。。。。。。咳,师父可从未与我说他有别的弟子。”
事实上,她一直以为苍凛就她一个弟子,无它,根本没别的人受得了苍凛那德行。
食人、药人。。。。。。那家伙的道德与人性早喂了野狗,阿珩能忍受也不过是因为曾经做过活药,苍凛再残忍,也不曾想过把她制成长生药。毕竟,这家伙手里是有长生药方子的,只是欠个药引罢了。
自然,这个问题她如今也约莫猜到了,苍凛食人是因为他从来都不认为他自己是个人族,既非同类,为何不能食?可当年她也是食物,却没一块进他的肚腹,究其本质,想来是因着苍凛不食同类。
差不离,受得了?
差不离笑容和蔼:“我是他捡回去的孤儿,命硬,因而做了他的弟子。”
阿珩闻言,顿时信了差不离的话,做鬼医的弟子,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缺了命硬这项条件。
阿珩亲切打招呼:“师兄你好。”
差不离纠正:“大师兄。”
阿珩微愣,啥?
差不离补充道:“你前头还有一位师兄与一位师姐,我为首徒。”
阿珩讶异不已,这世间命硬之人真多。“那不知师兄师姐今何在?”
“你师姐已于二十余年前自焚,你师兄。。。。。。”差不离想了想,吐出了两个字:“你猜。”
猜你个大头鬼!
阿珩叹道:“原来已经死了一位啊,真可惜。”世间这般命硬之人,着实不多。
差不离默然,是挺可惜的,三师妹本可不用死的,他也真的没有逼死三师妹的打算,到底同门一场,共患难数十载,且他也是看着三师妹长大的。可谁让她看上了一个男人,天底下那么多男人,瞧上谁不好,偏瞧上离氏的子弟。
差不离迅速收拾了心里的惋惜,对阿珩道:“小师妹,你瞧这帝陵一挺危险的,你我兄妹齐心,合作一回如何?”
阿珩微默,合作?这帝陵是挺危险的,可还没到这份上吧?
似是瞧出了阿珩的意思,差不离不着痕迹的展示了下自己的断臂,又道:“这里养了一条烛九阴。”
阿珩果断对差不离露出了笑容:“大师兄既有言,小妹自当听从,兄妹齐心,其利断金。”
师宴瞧着笑得兄友妹恭的两人,忽的有种作呕的感觉,二位还能更恶心点吗?
能!
阿珩取出了一枚丸药。“此乃解药,为表诚意,小妹愿将其交予大师兄。”
差不离也很有诚意的取出了一份解药予阿珩。
这赤帝墓中危机重重,想要活下去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已经没用了。因为要捕的蝉不论是螳螂还是黄雀都无法独立解决,既如此,不如合作,而为了合作成功,双方都恢复全部的实力最为妥帖。否则一个偏瘫,一个随时可能毒发的,真不好应付赤帝墓里的一切。
阿珩与差不离都极痛快的将解药服下,连眼都没眨下。
解了毒,双方都表示了进一步的诚意,对于帝陵,阿珩有经验,差不离则是准备充分,药和食水都准备得极足。阿珩将帝陵结构图与差不离分享,差不离也将药物分了阿珩一部分让师宴的手下处理伤势,阿珩为了让差不离倒霉,自己也并非一点代价都没有。
差不离道:“我之前不小心掉到了下一层,那里有通往更下一层的通道,但有一条烛九阴镇守,我没过去。。。。。。”反而被赶回来了,并且被机关术弄掉了一条胳膊。
阿珩微讶:“帝陵九重,这才第五层,下一层是第六层,烛九阴这样的异兽被放在第六层,那第七层、第八层以及最后一层是什么在镇守?”
差不离表示自己也不知,若是知道。。。。。。那他还是得找阿珩合作。
陵墓之中,越是深入,镇墓兽与机关便越是危险,才第六层就已然是烛九阴,那更后头只会更凶残,他连烛九阴都摆不平,何况更后头的镇墓兽与机关。
阿珩道:“烛九阴,我倒是有法子,可更后头。。。。。。”该是怎样的凶兽啊?
赤帝果真画风清奇,虽未带任何的殉葬人牲,却有一堆的异兽,这是修建陵墓还是修建兽苑呢?
差不离不由惊讶阿珩竟真有法子对付烛九阴,却也愁,烛九阴后头得是什么玩意啊?
阿珩揉了揉眉心,着实想不到,干脆不想了。“罢了,休息好了便出发,不论是什么,总得面对。”
差不离无语:“你便不怕丢了命?”
阿珩反问:“死亡有什么不好吗?”
瞧着阿珩理所当然的模样,差不离语塞,苍凛你真真是害人不浅,好好的一个孩子竟被毁成了这般。
阿珩将包袱放地上当枕头打算睡一觉,养养神。
差不离见了,饶有兴致的瞧着,这是病好了?也不知是谁治好的,肯定不是鬼医,鬼医没这本事,他只能加重别人的心理疾病,那就是清,可清不是擅长疫疾与外伤吗?怎还懂这最偏门的心理疾病?
差不离正嘀咕着便见阿珩对师宴招了招手。
师宴愣了下,苦着脸走了过去让阿珩抱着。
差不离:“。。。。。。”以前没见有这毛病啊。
阿珩还是睡得不够好,师宴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体很暖和,但与云洛一比仍差了些,不够暖。因此阿珩睡得不够沉,她睡得不够好,师宴便险些被她梦中杀人给掐死,及时反应过来问题后阿珩果断不睡了。
差不离一直瞧着阿珩的反应,奇道:“我记得你当年并无这般严重。”十年前的阿珩只是时常被噩梦惊醒,但还是能睡着的,而今,彻底失眠。
阿珩没回答。
差不离琢磨了下,冒出一句:“十年前的疫疾是你做的。”
阿珩终于瞅向差不离,如妖似鬼的眸子阴测测的瞧着差不离,足以止小儿夜啼。可惜差不离不是小儿,相反,见了阿珩的反应,他便解了一个疑惑。“果真是你啊,我当年就觉得那场疫疾来得蹊跷,别这般,那也不算什么,咱们师门,比你当年过分的事太多了。”
差不离是真觉得阿珩做过的事不算什么,她也不过是直接害死上千孩童,间接导致一场战争,毁灭了一座古都,真不算什么。
阿珩合眼休息。“大师兄,我的过去已然过去,这病,就算治不好,那也是我该得的。”
差不离撇了撇嘴,几千孩童而已,有必要吗?
☆、第二十二章赤帝?
休息足够后,队伍再次出发。
阿珩很奢侈的用月光明珠照明,并且人手一枚,也是她从齐王宫里顺的。
月光明珠是海珠中的极品,海珠以南珠最贵,次为东珠,其中南珠为产自南溟的珍珠,南溟盛产珍珠,而南溟之珠以月光明珠最为珍贵。上古奇书《大荒经》中记载,南溟螺旋海域,方圆千里,灵气所聚,盛产明珠,光照百步。
南溟离中州有万里之遥,而螺旋海域,更得翻好几番,因此月光明珠在陆地上极为珍贵,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月光明珠便价值数百金,阿珩拿的每一枚都有鸽蛋大小,且每一枚都同样大小,更显得珍贵。如今在她手里却只有一个作用:照明。
不少人都忍不住暗骂暴殄天物,除了差不离,苍凛也不喜用烟火照明,因此一直用月光明珠照明,差不离跟随苍凛数十年,月光明珠在他的观念里与阿珩差不多:照明工具而已。
差不离瞧了瞧自己手里会熄灭的宫灯,问阿珩:“月珠可还有?”
阿珩取了一枚月光明珠给差不离,随意的如同给了一盏灯,尽管她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旁边的师宴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阿珩的价值观绝对有问题。
差不离理所当然的接过了月光明珠,然后。。。。。。立马后悔了。
谁能告诉他不远处的红色鳞片是什么玩意?为何瞧上去那般的眼熟?
阿珩也看到了,掉头就跑。“大师兄你怎么没说烛九阴也会串门子?”
差不离也跑。“我又不是墓主,怎会知这些?你不是有法子对付它吗?会用啊。”
阿珩取出了一枚黑色的丹药。“这是我炼制的黑甜汤。”
差不离就差在脸上写上一句:“你他妈耍我?这是汤,这分明是丹药!”
阿珩补充:“黑甜汤尚未研制成功。”
差不离抄刀子看似阿珩的心都有了。
阿珩继续道:“药量总是摸不准,最长的记录是令人睡了一整年。”
差不离:“。。。。。。人没死?”
“没死,我不杀人的,定时喂祝余丹,死不了。”
差不离可算明白阿珩的破名声是怎么来的了,让别人磕一年的祝余丹,你还不如一刀砍了别人痛快些。“你手里的是?”
“前些日子在齐王宫炼制的特别加料的,料太多,就成这样了,应该能药倒烛九阴,大师兄你能让烛九阴吃药吗?”
差不离深呼吸:“。。。。。。不如你舍身喂蛇?反正你不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