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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震旦纪更古老的蛮荒纪时,疫疾最活跃的地域是西荒,此时的西荒尚未变成了震旦纪时的寒冷高原,海拔适中,西溟的水汽涌入,西荒的气候温暖湿润,极适合人族生存,因而人族最早的足迹便是在西荒。只是此时的西荒虽温暖,却温暖得有些过头,人族于此繁衍生息,疫疾亦猖獗于西荒。
疫疾每一次的出现都将带走一片聚居地所有人的生命,却很难如蝗灾般蔓延开来。蛮荒纪时,人族数量太少,城邑聚落更是如一顷地里撒了一把芝麻似的分布于整个西荒大地,待后来人来到曾经的疫区时,只剩累累白骨。
着天蓝鲛绡华服的女性走在疫区中,尸骨尚未完全腐烂,但已隐约可见白骨,完全腐烂想来只是时间问题。
女子无视疫疾的威胁查看了还完好的尸骨,都死透了。
确定都死透后,女子不再翻查,大地翻开了一道道口子,腐烂的尸骸沉入了地缝中,地缝很快愈合如初,仿佛从未裂开过,唯有消失殆尽的遗骸仍在证明着什么。
处理了仍带着疫疾的尸体,女子想了想,忽的打了个响指,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这一片区域很快就会被大雪深埋,直至来年春天积雪融化,彼时,这片土地里蛰伏的疫疾也该死得差不多了。
“您是大巫祭吗?”
一把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女子转身瞧去,一株百丈古树上落下来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的手里抓着一根粗壮的藤蔓缓缓从古树上落下,以敬畏的眼神瞧着女子。
“我不是大巫祭。”女子道,严格来说,她连人都不是。
少年瞅了瞅这一方土地上的变化,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在他的印象里,唯有传说中的大巫祭。
女子抬脚准备走人,少年赶紧跳下藤蔓拦住女子。“不论您是否大巫祭,您可否为小子解惑?”
女子定定的瞧着少年。“说。”
少年咬牙切齿的道:“这害死我所有族人的究竟是什么诅咒?”就算是死,他也希望族人能死得明白一些。
女子闻言默然片刻。“那是病,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人族的躯体无法适应的,不适应,便会生病。而害死你族人的是比较特殊的一类疾病,杀伤力最大。”
“那便没有对付它们的办法吗?”
“有。”女子道。
少年激动的问:“什么办法?”
“神创造万物时赋予了万物一种能力——适应,炎热气候里的生物去了寒冷地域,初时会生病,甚至会死,然而生活得久了,会发生改变,身体长出浓密的毛发,从而适应寒冷气候。疾病,亦是一种可以靠自身体质去适应与战胜的存在。”
“人如何能适应这种东西?”少年怒道:“神是不是一点都不希望人族延续下去?”
女子闻言,诚恳道:“我绝没这个想法。”最多就是想利用疾病控制一下人族的繁衍速度。
少年愣住。“您。。。。。。”
女子道:“你也得了疫疾吧?”
少年点头,他也得了疫疾,却不知为何,后来自己好了,成了这个聚落唯一的活口。
“下次再遇到同一种疫疾,你不会再染上,这是我给你们的适应天赋。”女子道。
少年强忍讥笑反问:“可我还会染上新的疫疾。”
女子无言以对。
少年道:“您真冷酷。”
女子无奈叹道:“这并非冷酷,而是我们并非同一种生物,鸡同鸭讲,永远讲不通。”
造物主与造物,三观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要如何讲通?
少年完全无法理解。
造物主与造物之间的距离有如天堑。
许久,女子道:“我无法让你理解我所思所想,然我正想了解一事,若你不想再被疫疾所折磨,我可以送你与你的子孙一样东西。”
少年疑惑的瞧着女子。
女子随手用拇指的指甲划破了食指,挤出了一滴带着氤氲着五色华彩的殷红血液点在少年的眉间,奇异的,血液并未流下,而是渗入了少年眉间的肌肤,深入骨髓,最后只余一点似痣的红色痕迹。
疼!
少年疼得想死,血脉仿佛被切开,生生嵌入了什么东西,痛得他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女子已然不知所踪,唯余脑海中一句话。
“便让我看看你与你的子孙会遭遇什么,又会做什么,是否一如初衷。”
一千年后。
鹅毛一般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身披雪白貂裘的少女坐在黑色鹏鸟的背上,仿佛漫天雪花中的一片,单薄得仿佛随时都可能被一阵风吹走。然风始终吹不走她,一层透明的罩子笼罩着她,拂开了所有风雪。
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足可见其速度,然幼鸟虽没振翅九万里的本事一日千里却不在话下,因而貂裘少女只用了半日便从辋川海南部跑到了北部,中间至少隔了三四千里。
黑色大鸟落下时,整个羲和氏的人都被惊动了。
无它,人族皆知,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驾驭鹏鸟。
燧人氏与部落联盟的现任大巫祭,史上最不着调的大巫祭。
十岁继承大巫祭之位,然后。。。。。。羲和冧都不知道说大巫祭什么好。
你丫上任六年,至少五年找不着人,还能更好意思一点吗?
若非五年前这家伙跑去北溟弄回来一只鲲鹏蛋,然后给孵化了,有鲲鹏为坐骑,不管跑多远,都能在部落联盟找她的时候及时赶到,估计大巫祭会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族人给干掉的大巫祭。
见过乱来的,没见过这么胡来的。
腹诽归腹诽,羲和冧却不得不亲自去招待大巫祭,人再不着调,那也是大巫祭,整个部落联盟所有成员都要予以尊敬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能够跑北溟去,还活着带回来鲲鹏蛋,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或许,历代大巫祭里,这一代的是最强大的。
羲和冧赶到院中校场时,一个披着雪白貂裘的少女正好从鹏鸟的背上纵身而下,羲和冧目测了下,高度至少百丈。
虽然高度可以摔死人,然大巫祭却如一片白羽般翩然坠地,连灰尘都不曾扬起一分。
看清落下来之人时,羲和冧不由愣了下,早听说过这一任的大巫祭皮相生得极好,姿容绝艳,宛若神祇临世,却不曾想,传言竟如此失真,这容貌,哪是宛若神祇临世,根本是不逊于神人。
大巫祭绝美的容颜在看到羲和冧时勾起了一抹礼貌而美丽的微笑。“羲和氏族长?”
羲和冧道:“见过大巫祭。”
大巫祭谦逊的道:“不必多礼,我来此是有事请教于你。”
羲和冧呆了下,大巫祭的脾气好是不错,然脾气再好也是万人之上的大巫祭,如此谦逊。。。。。。太不正常。
羲和冧有种鸡被黄鼠狼给拜年的感觉,虽然很没骨气,但他的感觉就是如此,并且他是鸡,大巫祭是黄鼠狼。
“不知大巫祭欲请教何事?”
“长生之术。”大巫祭道。
羲和冧默然以对。
大巫祭继续道:“你应知我对长生的执念。”
羲和冧苦笑,若是不知,他又怎会头疼?
大巫祭是一个很尊崇的职位,万人敬仰,然这一切并非无偿。
每一代的大巫祭都活不过二十五岁,甚至很多连二十岁都没活过。
现任,较特别,她是临时挑出来的继承人。
前任大巫祭十六岁就死了,还没来得及培养继承人,因此临终前病急乱投医,让整个部落联盟的孩子参加考核,通过者便是下一任大巫祭。
现任大巫祭便是在那个时候倒霉的被挑中的,所有孩子里,她是最符合条件的。
成为注定短命的大巫祭,是个人的心情都好不了,每代大巫祭都需要不少时间来调节心情,现任大巫祭却不用,她直接跳过了调节心情的过程,直接接受了现实,然后。。。。。。开始寻求起长生之术。
对此,整个部落联盟都无言以对,大巫祭您的思维逻辑真真是别具一格。
虽无语大巫祭的迥异的思维,然也拜大巫祭这些年万事不管,一门心思寻求起长生之术的事迹所赐,整个部落联盟的人都知晓大巫祭对长生之术有多执着,简直走火入魔了。
自己炼制出长生药不过数月,而羲和氏与燧人氏相距数千里,这么快便寻来,足可见这位主对长生之术究竟有多敏锐。
想来,自己若是不说清楚,这位大巫祭,只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羲和冧令族人退下,然后将大巫祭请去了密室,交付了一张方子给大巫祭。
大巫祭只瞧了一眼就瞧出了问题,成为大巫祭之前,她的志向是巫医,成为大巫祭之后,为了追求长生,她的医术更是突飞猛进,当今世上医术能及得上她的,两个巴掌数的清。
方子的合理与否,她一眼就能瞧出。
羲和冧纠结,没瞒过,这家伙医术究竟有多高?“此方仍需一味药引。”
大巫祭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瞧着羲和冧:“哦,是何药引?”
羲和冧默然许久,终是坦诚:“羲和氏直系之肉与心头血。”
大巫祭微愣,这药方。。。。。。“你研制这种东西做什么?”
羲和冧嗫嚅道:“我之妻寿命将近。。。。。。”
大巫祭瞧着羲和冧道:“羲和氏将因你一时之念万世不幸,你的子子孙孙亦将永世唾弃诅咒你。”
人心贪婪,大巫祭虽年轻,但身处权利中心,周围根本不存在真正单纯之人,大巫祭又怎会是一张纯白的绢帛?
羲和冧警惕的瞪着大巫祭。
大巫祭随手丢掉了方子,倨傲而不屑的道:“我燧人华歆虽渴求长生,然我是人,人与禽兽最大的区别便是人不食同类。”
她便是想长生想疯了,也没到丧心病狂的程度。
☆、第十五章凤凰林
“可要我为你卜一卦?”
祭拜之后,云洛问阿珩,连山氏占卜之术可谓举世无双,远古时不乏捧上千金只为求连山氏一卦的。
阿珩沉吟片刻,极坦白的道:“乌鸦的卦,还是免了。”
云洛的脸色有一瞬的古怪,却无法反驳,远古时代,连山氏素来有乌鸦的“美誉”。
倒不是卜算时好的不灵坏的灵,而是连山氏卜卦,算到的东西十之八九不是好事。这也就罢了,偏偏连山氏的卦还奇准无比,就没不准的,算你三更死,你绝活不到五更。
大部分被卜卦的人最想做的事只怕都大同小异:揍得连山某某满地找牙。
在明知连山氏乌鸦美誉的前提下还让人给自己卜卦,阿珩自问没找罪受的诡异心理疾病。
云洛颇遗憾,他的占卜之术一般,对方要不配合,他算不到多少东西,不像他的祖先,管别人配不配合,想算就算,并且能算到很多东西。
阿珩狐疑的瞧着云洛:“你很想为我卜算?”
云洛略尴尬。“有些好奇。”
阿珩一针见血的问:“我的未来与你有何关系?”
云洛微讶。“你怎么会如此想?”
阿珩道:“因为你对我的未来太过关心了,以你的性子,不合理,除非我的未来与你有关。”
云洛瞧着阿珩那双清澈却慎人的眸子,忽的脱口:“我看到你杀了我。”
这下换阿珩惊讶了。“我杀你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云洛郁闷道,就算命中注定被阿珩所杀,好歹也让他死的明白点行不?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呀?
若阿珩是个疯子,喜欢杀人,或是与自己有利益纠葛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