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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声，公输亮突然跪在了地上，对路青磕了几个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路青呆住了，而后赶紧后退，可她呆愣的这一瞬功夫，却被公输亮抓了个正着，退没退成，一只脚被公输亮握在了手里。
整个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偏厅里正塞的满嘴都是菜的一帮人全愣住了，尤其公输亮的几个护卫，那模样都跟见了鬼似的……
公输亮却低着头，满目都是得手的光芒，还在路青的脚踝上摸了摸。
万剑城城主路青，在公输家的名声，可是极高的，他能拜在路青门下，那些老人家或许无所谓，可年轻的子弟，必然会倒向这一边。
他拿到家主之位的可能性又高了几分。
还有一点，成了师徒，那他跟路青相处起来，就名正言顺了，近水楼台……
路青的脸色难看了，有些求救的看向了云落，结果云落只是摊了摊手，他也没想到，路青怎么突然会说出这句话，而公输亮怎么就跪下了呢？
不是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
黄金呢？
此时的路青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公输亮就是她见过的一头最狡猾的老虎！
如果拜她为师，那教他东西就成天经地义的了，还谈什么交易？
不过还未必都是坏处，成了师徒，那就差了辈分了，公输亮应该就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玉明川也就安全了……
这样一想，路青极为纠结的伸出手，将脚丫子从公输亮手里抽出来，探下身，在公输亮肩上拍了拍。
“见你如此诚心，那我就收你这个徒弟了，起来吧。”
于是，一句话，路青就成了公输亮的师父。
“多谢师父。”
公输亮站起来，看向路青的目光哪有半点徒弟对师父的恭敬，全是奸计得逞的坏笑。
路青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又对公输亮说了起来。
“今日也不早了，想要学这一门功课，需要不少时间，等你跟玉将军得胜归来，为师再教你，你看怎么样？”
“那就劳烦师父费心了。”公输亮的笑容丝毫不减，还伸手招呼了护卫，将这套滑轮组抬到他的住处去，然后，他回到了饭桌边，又开始吃了。
“师父亲自下厨做的饭菜，做徒弟的怎能浪费。”
这就是公输亮的说法，他真的把剩下的菜都吃了下去，撑的肚子都能看出鼓了一块，可他却依然满面笑容，得意无比。
送走了公输亮，路青瘫在了椅子上，一脸的颓丧。
“云落，这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方向来，这跟预期完全不符啊……”
云落自在的喝着酒，却对路青摇了摇头。
“虽然不符，却也不差，甚至可能更好，公输亮成了你的徒弟，那万剑城与公输世家，就紧紧的绑在一起了，互惠互利也是天经地义的，只要他不使阴招，那就对我们有利无害。”
“谁知道他会不会玩阴的啊，他看我的眼神你也见到了，哪像徒弟对师父了……”
路青有些气恼的将头上的簪子抽了出来，啪啪的扔在了桌子上。
“怕什么，只要玉明川还在，他就不会对你下手，万剑城又不是没有实力，哪怕正面跟公输世家打，也未必就会输啊，再说，你手里可有一项世上只有你会的……大杀器。”
云落这么一提醒，路青的颓废瞬间没了，对啊，这世上只有她会制作硝化甘油，不管公输亮会玩什么精巧逆天的机关，就像她一开始干的那样，炸一炸，不就全没了！
行，就这么着吧，先让公输亮跟在玉明川身边，就算不对敌，只要能保住玉明川的性命，那也足够了。
没多会，玉明川就回来了，而且，明显他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没有任何评价，玉明川只是对着路青笑，然后摇了摇头。
“夫人总有将敌人化为自己帮手的本事。”
玉明川所说的敌人，可不是刘曜石勒那些人，而是他自己的敌人，情敌。
张丹现在天天为陇西输送各类草药，以及宁州特有的物产，而现在公输亮，则成了他的护卫，还会帮他们完善各类武器，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路青正在清洗脸上的妆容，那身红衣也脱了下来，见玉明川这样说，却也跟着摇了摇头。
“玉郎，虽然看起来是这样，可你还是要当心些，张丹是个很难摸透的人，而公输亮，他的欲求都写在脸上，他不会放过我的。”
“嗯，为夫小心提防着就是了，唉，夫人招来的这些人，个个都不简单哪。”
玉明川叹了口气，就歪在床上看路青卸妆了，结果遭了路青一个白眼。
第561章 刘曜的耐性
“你还敢这样说！当初那李致到底有多恶心你不会是忘记了吧？还有张雪君，尉迟红叶……”
“好好好，还是为夫招的更厉害，更恶心，为夫不对，为夫的脸长的更俊，行了吧？”
“呸，臭美！”
说着，路青就将手上的水，刷刷全往玉明川身上甩，玉明川一边躲，一边逼近了路青，将她拦腰抱起来就扔在床上，然后一把压了下去。
“为夫是美，不过不臭，如果臭了，夫人帮我洗洗可好？”
玉明川笑的一脸暧昧，而后，放开了路青，让人送来了一大桶热水，拉着路青帮他洗去了。
尤其那些最可能变臭的地方，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让路青彻底帮他清洗了个干净，而后，玉明川也帮路青把那些地方好好清洗了一番，甚至，用上了他的舌头。
屋子里放了两个炉子，自然不冷，二人折腾的水都有些凉了，才擦擦干净回了床上，继续玩他们的清理游戏去了。
第二天，玉明川带了万剑城的精锐，公输亮并四个护卫，还有死活要跟着看热闹的崔璟，向北去了。
大部分的优秀将领，以及除了护卫路青的高手，其他的全部跟了过去。
路青亲自过去送了玉明川一程。
因为这次他们是游动型的袭击，去的都是一流的骑兵，所有的食物和水，都放在了马上，所以，辅兵营是不会跟过去的。
路青他们要做的是，守住长安城，一丝漏洞也不留。
因为玉明川他们这次的袭击，不知刘曜会作何反应，是回头来打长安，还是在平原上与万剑城决一死战，这都不好说。
想起当初特地让朱飞在长安卖了那个酒方，路青很想知道现在刘曜对这种烈酒的依赖程度如何了，毕竟听说他每逢大战，都要饮酒数斤，如果这回对战万剑城，也喝成那样，那么，他们的胜算就会大很多。
路青不知道的是，刘曜此时确实在喝酒。
高高的金锁关关城之上，摆着一张铺满兽皮的胡床。
刘曜就坐在那胡床上，用一枚硕大的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他带来的烈酒。
前日斥候就来报，长安城已陷落，呼延寔生死不知。
刘曜当即就打算回去把长安拿下来，可转头一想，又回来了。
此时的长安城，已经成了一个陷阱，只要他回去攻打长安，那金锁关就会失陷，一旦并州的大军进了金锁关，他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而今日，他又接到一个消息，潼关也已经被万剑城占了，公孙翦被冉瞻和万剑城堵在了函谷关中，进退不得，唯有等死。
没有一个好消息。
大约最好的事，只是他当初离开长安时，把所有的美酒都带了出来。
不然他现在也不会有机会在此畅饮。
北风呼啦啦的吹的脸疼，可刘曜丝毫不觉，依然袒着胸怀，让两个衣衫单薄的汉人宫女在他身下伺候着。
关城之下，是并州的那群墙头草。
刘曜很看不起这些汉人的士族大家，他们的国家颠覆之时，他们只顾着自保，将一个个邬堡建的比都城还坚固。
等新的国家建立，新的君王登基，他们又打开大门，去谋求新的仕途。
他们就是汉人的毒瘤。
而今，这些毒瘤出乎意料的到了他的家门外，叫嚣着要讨伐他，因为他不仁不义，占了汉人的江山，还屠杀汉人。
可笑，当他们屠杀汉人的时候，这些士族的邬堡都紧紧闭着大门，可曾对那些死在他们刀下的汉人伸出援手？
但凡他们还有点血性，有点同族的接济怜悯之心，他们这些“胡人”，也不会占据了中原半壁江山。
嘲笑着，轻蔑着，刘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并州那群毒瘤又开始向他砸石头了。
只是关城太高，他们砸不上来，只在城墙上留下一个个凹坑。
也许砸上半年，这金锁关会被他们砸塌吧，不过却不是现在。
看着那一架架投石机又开始向城下移动，刘曜皱了皱眉。
现在每天都要来这一出。
如果他们不管这些投石机，那投石机在接近关城城墙一定距离时，就能将大石头砸到城楼上去，不过那个位置，恰好他们的弓箭也能射到。
因此，这段时间，一直是这样反反复复，你进我退，折腾个不停。
刘曜已经烦了。
他可是匈奴第一勇士，他要在马上战胜对手，而不是天天在胡床上喝酒玩女人，看着他们过家家。
虽然之前他有几次，也率兵出了关城想跟并州大军交手，可是这帮怂包就知道对他砸石头，而且砸的极为凶狠，出城三里不到，就损了几千人。
最后刘曜只得退回了关城，与并州大军对峙了起来。
这么多天过去，刘曜的耐性再次磨光了。
他需要一场胜仗，来振奋士气，也让他的长戟，好好吸点血！
站起身来，刘曜捏开其中一个宫女的嘴巴使劲戳弄了一番，弄的那宫女翻着白眼，几欲呕吐。
释放之后，见那女子满脸的脏污，刘曜厌恶的哼了一声，一脚将她踢下了城楼，转身便离去了，剩下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高大的身形，大步走下城楼，远远的就见数名斥候，骑着马飞快的奔来。
“陛下，万剑城攻来了！”
其中一名斥候，一见城楼上下来的刘曜，赶紧下马大喊起来，结果由于下的太急，在地上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玉明川来了？”
两道浓密的白眉微微皱起，随后又扬了起来，刘曜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笑意。
他终于等来了玉明川。
“郝林，迅速想办法联络公孙翦，让他到潼关等候。”刘曜看向了东南方，笑意更大。
“是！”刘曜身后一人，迅速退下了。
到了城楼下，斥候汇报了玉明川的具体位置之后，很快刘曜便召集大军，准备迎战。
关北打不成，关内总可以让他过把瘾。
刘曜很快命人将一个大铜壶挂到了他的马上，一边纵马狂奔，一边饮起酒来。
第562章 棋逢对手
跟随在他身边的几名将领，都想劝告刘曜此时要面对的是玉明川，据说武艺极高，必须谨慎对待，这可不是饮酒的时候啊……
可一想到刘曜每逢杀戮，必是大量饮酒之后，又不敢说什么了，一个个欲言又止，默默的跟在他左右。
玉明川此次带出来的人不多，只有两万，其中从万剑城出来的，只有不到一万，其他的主要是后来从陇西招募的，也经过了一些训练，虽然不如万剑城的，但是比一般的不差。
再加上他们装备精良，马上全部都装了马镫，对付匈奴这种善骑射的民族，可是一点不弱的。
当然，他们还带了一些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