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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万剑城这边，早已没人吃麸子，这些都是马料。
“今晚有一次偷袭，我不亲自去，会让朱飞带人给呼延寔送点礼。”玉明川拉住路青的手，开始往城楼下面走。
“那呼延寔为何不主动出击？不是说他也带了五万人马吗？”
边下城楼，路青边问起来。
“他在等援军，而且此地到大散关，我们的人较为分散，说是十万人马，真正打起来能上阵的，不足五万，只有到了关中腹地，才能展开手脚，呼延寔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打算等援军到了，一鼓作气，将我们从东到西一路打下去。”
“想得美！”路青咬了咬牙，等着吧，要让这些匈奴崽子好好尝尝他们万剑城的厉害。
天黑之后，路青见到了崔璟等人。
发现这位贵公子完全一副悠哉的模样，四处晃荡，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听云落说，崔璟一下午都在辅兵营里待着，对他们的“物产”很有兴趣。
当然，那些燃烧瓶，霹雳包，以及路青新鼓捣出来的天雷弹，崔璟光用看，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只是感慨了一番万剑城真是有钱，居然用如此通透的琉璃来盛油。
暴殄天物。
没错，他们就是暴殄天物，玻璃的碎片比陶罐的碎片杀伤力可大多了，再说了，这玩意他们一点都不稀罕。
只有天火才是值得珍惜的，毕竟万剑城那边只能一段时间供应一些，产量没那么高。
韩璞对万剑城的物产，知道的稍微多一些，可除了天火之外，其他的东西他也没见识过，心存了几分好奇，却也没人为他解惑，只能等真正打起仗来，看万剑城怎么用了。
这天晚上，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凑在一个营帐里，吃了顿简单的晚宴。
姚弋仲依然镇守榆眉，来这边督战的还是姚益生，现在姚益生的地位在姚羌节节攀升，俨然已有成为姚弋仲继承人的架势。
于是，姚益生的气势也比先前盛了几分，当然，只是在他们羌人面前，面对玉明川时，还是那副憨厚模样，跟个小弟一般。
而李良一脸刚毅，韩璞一派温和，崔璟浑身贵气，玉明川和路青则带了一身霸气，衬得姚益生跟个土包子一般。
好在没人笑话他，毕竟他现在是代表姚羌，地位举足轻重。
第485章 天雷弹
吃了饭，众人一起商议了一番如何在匈奴援军到来之前狠狠打杀一番呼延寔，发表了各自的意见与建议，不过多数都被玉明川否决了。
玉明川的提议是，先让他们万剑城试试手，不成再说。
既然玉明川都这样说了，其他几人也没什么意见，其他也想看看，路青慢吞吞拉来的那些东西，到底是派什么用场的。
他们的第一个好奇心，在这天下半夜四更时得到了满足。
呼延寔的营地中，起了大火，不是烧的粮草，而是人。
关键是，这些被烧的还不是在前头做炮灰的汉人，而是在更远的地方扎营的匈奴骑兵营。
那些火烧的太过诡异，水扑不灭，连马也被惊走了大群，一时间整个兵营一团乱，数千骑兵跑出来，只为把受惊的马赶回来。
真是彻头彻尾的兵荒马乱。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过是朱飞带人在他们拴马的几个点，投掷了几个燃烧瓶而已。
一击得手，迅速撤离，未留下一丝痕迹。
然而，众人却没料到，这件事把呼延寔给惹恼了，他居然带着一队骑兵，直接奔去了城门楼。
玉明川正带着路青在城门楼上看远处的兵荒马乱，心情好的很呢，就见阵阵马蹄声接近，到了城门不远处，那队人马才停下来。
“玉明川，卑鄙无耻！竟用妖火烧我战马，有种你下来与我单挑，不敢下来，你就是个孬种！”
呼延寔远远的喊了起来，只是离的不够近，这气势就弱了几分。
这个时候，最趁手的道具，莫过于一个大喇叭。
而这个任务，依然是交给大嗓门的霍荆了。
霍荆已经重新变回玉明川的亲兵，只是比其他亲兵上战场的次数更多。
“呼延寔，你这匈奴狗贼，既然大半夜的来我城门下挑衅，你怎么不敢走近些，让爷爷看看你的狗脸？”
确实，呼延寔担心这边有诈，离的很远，人影都模糊的很，倒是想把玉明川给激出来。
可惜，他的声势不够大，而霍荆这用大喇叭一扩音，呼延寔那边听的一清二楚，就跟人就站在自己对面似的。
妖术！玉明川用的全是妖术！
呼延寔骑在马上，心中愤恨不已，一双黑中透黄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猫科动物一样的光芒。
他听说玉明川身边有个妖女，无所不能，还能起死回生，昨日尹修去刺杀她，一众高手一个都没回来，想必是被那妖女给杀了。
而现在城楼上，那个高大的身影非玉明川莫属，那个紧挨着他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妖女呢？
呼延寔很想走近点看看，可又有些犹豫。
可他还没犹豫几下，就听到对面又喊了起来。
“呼延寔，窝囊废，孬种，想跟人对战，连个脸都不敢露，胆小如鼠，鼠目寸光，光……光屁股的不怕穿鞋的……哎哟疼疼疼……是是是，我错了……鼠目寸光，光说不练，练你姥姥！”
这一大串骂出来，一大队匈奴骑兵脸都绿了，虽然他们有些人对汉话还不太熟，可也听得出来，这个超大的嗓门，在骂他们将军。
一时间，这些人也开始骂了起来，只是声音依然是不够大，而且有些人一急，骂的都是匈奴话，霍荆他们也听不懂。
听不懂的骂人话，还有什么意义？
呼延寔眸中的光亮越发刺眼，抓住身后一张巨大的长弓，搭上箭羽，对准城门楼，一夹马腹，冲将过去！
其他骑兵一见将军冲过去，赶紧跟上，没几息功夫，就到了城门楼下。
而这时，呼延寔一丝时间也没耽误，那根箭倏然离弦，正对着路青而去！
路青眼睛没都眨一下，只是扫了一眼玉明川。
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刀，在箭羽来到城门楼上的一瞬，刷！
箭羽直接被从中间劈开，力道也尽数卸去，落在了城门楼上。
呼延寔见一击不成，迅速连发数箭，结果每一根都被玉明川用手中的长刀劈开了，而那个叫路青的妖女，竟然丝毫也不惧怕，还冲着他一阵冷笑。
姿色都没有几分，怕是靠一身妖术才待在玉明川身边的吧！
呼延寔心中暗道，毕竟玉明川长的一表人才，在他们匈奴人眼中看来，他也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了，尤其那身形，远超一般汉人，大约汉人常说的玉树临风，就是这样的吧。
而那个路青，一副不男不女的妖人模样，玉明川怎么可能看上她？
就在呼延寔一边嘲讽路青长得丑，一边朝她继续射箭时，路青冲旁边的霍荆摆了摆手。
霍荆立马勤快的推出一辆小型攻城车，在一边装上一个天雷弹之后，点上引线，轰的发射了出去。
距离他早算准了，这一会也在进行微调，这一下不炸的这帮骑兵人仰马翻，他就不姓霍！
呼延寔只见城门口上突然射出来一样东西，还隐隐带着点火光，正担心是方才烧了他们营地的妖火，可那包东西砸到地上，却没有火喷射出来，那引线却是要燃尽了。
直觉着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又是那个妖女要搞妖术了，呼延寔也顾不得射箭，狠踢马腹，急忙往远离那包东西的方向跑去。
还没跑出几丈远，只听到一声“轰！”
呼延寔只觉得身后一片强烈的火光，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狠狠向前推去，而身下的马一瞬间便不受控制，直接栽到了地上。
而他的耳朵里，一阵嗡嗡声，完全听不到远处的人在大喊着什么。
回头，就见城门楼上那个妖女笑的跟那些和尚描述的地狱里的恶鬼一般，实在可怕。
见有一个那种带着火光的东西砸过去，呼延寔顾不得这么多了，拼命向远离城门楼的方向跑去，结果又被身后的巨大推力，掀了一个跟头。
好在前面有人骑马回头，迅速将他捞起来，然后飞奔回了营地，他才免于被那妖女的妖术炸成碎片。
是的，他亲眼看到不少士兵和战马被炸碎了，现在他身上还有丝丝碎肉。
他吃过那么多次人肉，见过那么多残尸，可看见这些碎肉，居然隐隐想吐。
第486章 妖女
呼延寔伏在马上，由着前面的人带着他奔回了营地。
却发现，那些汉人都像一根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幽幽火光之下，那是狼一样的眼神。
他们都是懦弱的羊，怎么可能像狼？
呼延寔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看花眼了。
所幸这天晚上，玉明川没有再带人来偷袭，营地中的火也已经扑灭，吓跑的马匹虽然没有全部寻回，也找了个差不多。
这让呼延寔心下稍安。
可每每想到那个妖女的手段，还是心有余悸，关键是不知道她的妖法到底能用多久，如果两军交战时，她就这样施法，那他们怎么可能还有胜算？
这一夜，呼延寔都没合眼。
早晨起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秋雨，整个营地里都冷飕飕的。
可更冷的，却是呼延寔的心。
因为刚刚有斥候来报，金锁关外，集结了八万大军，正要攻城！
而原先刘曜准备亲自带领的五万精兵，不会再来支援了，而是临时转向了金锁关。
最近疲于应对玉明川，呼延寔已经数日没有整理仪容，下巴的黑褐色的胡渣长的已经扎手，他却没心情刮一下。
如果玉明川现在打过来，他是战是逃？
逃是不可能的，他呼延寔这辈子都没后退过，可是，打的话，原先他还有几分把握，现在却更多的是不安。
当初尹修到底是怎样把路青这个妖女给劫走的呢？
为何当时她没有施展妖法？
不过想到她居然没有死在刘曜的巴掌下，后来受了尹修那么多鞭子，也活了下来，甚至活的还挺好的，这已经足够说明她妖法高深了。
只是，派去袭击路青的另外一队人马，为何也没动静？
又想起那些似乎不太对劲的汉人，呼延寔摸了摸下巴。
就在这天上午，营地中传出了一阵谣言。
说万剑城城主路青，是个妖女，专门吸食婴孩的脑髓，用来施展妖法，昨夜的妖火和炸雷，便是她用妖法弄出来的，现在她还要用一千枚伤心的男子心肝来施展更厉害的妖法。
至于这伤心的男子，不言而喻。
此时心中最悲苦的，莫过于妻儿老小都被剁了做军粮的那些汉人青壮了。
这个谣言传到了汉人前军那边，众人起初是惊吓了一阵，而后却是半信半疑了。
毕竟这是从匈奴人口中传出来的，谁知道真假？如果是想故意激他们去送死的呢？
就在呼延寔的营地里弥漫着一些不安的气氛时，路青正烦躁着。
最近一直秋高气爽，谁知道今天突然下起了雨。
有一车天雷弹被淋湿了，虽然里面藏的硝化甘油没什么事，可火药却是没用了。
路青不想把硝化甘油单独拿出来用，就让那些来窥探他们的以为这是什么升级版的炸药包就行了，尤其是崔璟，从昨晚到现在就跟个影子似的在她附近晃荡。
昨天在城门楼上时，崔璟也跑上去了，全程没吭一声，真是只是默默观看，只有见他们对着呼延寔砸天雷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