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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天杰紧盯着邹维文的眼睛慢慢摇头。
邹维文向前迈了一步,用很低的声音说:“天杰,我已经探听清楚了,岳效飞那个混蛋将在本月十四举办什么大典,这几日阴雨不断,想必那日也必是个月黑风高的日子。”
邹维文盯着祖天杰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祖天杰从那里看出了怨毒,是要血债血偿的那种怨毒。
“天杰,你知道当日我的许多手下也被逼签下那等卖身文字,里面颇颇有我几个亲信,近日他们都来找我,发誓要报这一箭之仇。只是人少,只怕那日在里面做不开事,故此都央求我想办法。”
祖天杰还是一言不发的看将邹维文,直秆到他眼中的怨毒转为悲凉、愤怒。
“好,算邹某人瞎了眼,以为你祖天杰是个响当当的汉子,谁知却是个一吓就草鸡的窝囊废。”
邹维文恨恨地说着,甩袖转身就要离开。祖天杰看着邹维文的背影,掀掀嘴唇阴声说道:“这就走了嘛,那你邹大人想要出的这口恶气,只怕要到阴曹地府才行。”
邹维文猛的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竟是笑容。
“小狐狸,你肯点头了吗!”
这时那场子里面嗡嗡声再起,祖天杰停住了回想,抬头看看天,没一点光亮,而且今夜江风甚急,真的杀了个把人,即便是那人临死大呼只怕也不会有人听到。可是他又想到他临时请回来的那些所谓的杀手,他们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吹嘘的那么厉害。
身后忽然传来悉悉唆唆的声音,祖天杰忙拉了架势回头去看。来人全身罩在黑衣之中,只余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大哥”来人见祖天杰架势,在离他几尺之外就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嘴里忙招呼着。
“都严谨?”祖天杰松了口气,听出是自己的亲信。
“是,大哥。三个方向上的兄弟都严谨,各处头领吩咐小弟过来报告大哥,请大哥放心,一会儿只要炮声一响,各路兄弟都会冲杀进来,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知道不知道今天场子里面可都是有钱人家,只要今夜冲进去抓了他们,让他们家里出钱来赎,到那时,你我兄弟可就发财了,而且今夜里面还有城里各大妓院的头牌和各家的大家小姐及小家碧玉。”
“如果他们都在的话,你去跟兄弟们说今夜只要得手,这些姑娘就全给你们了,先让弟兄们玩上三天,玩厌了往堂子里一送,再让她们好好给咱们赚钱。”
“嘿嘿……嘿嘿……”两人淫笑起来。
“呃,大哥你不要女人么?”
“不要,全赏给你们了,不过你可给弟兄们说清楚,那个岳效飞身边的两个女人不能碰,听人说她们两个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女,回头我和……一分,一人一个听说里面有个复姓宇文的真真是个绝色之人,哈……哈哈……。”
正待祖天杰想着如何把宇文绣月剥个精光再细细折磨的时候,那边的炮响了。
“呯、呯、呯”紧接着大江上也回了几声。
“好,干活了。叫弟兄们起来。”
祖天杰话音刚落,他身后地下传来掌声,原本黑漆漆的地面仿佛张开了地狱的大门,一群恶鬼从地狱里默不作声地翻滚着爬了出来。
全部是清一色的黑衣,行动敏捷迅速,仅露出的双目也是精光闪闪,但细看之下却各不相同,一些人的双目之中露出的是淫邪、热烈。他们奔跑起来步大、声响,身形彪悍。
而另一些黑衣人,他们行动之时,只迈出很小的步幅,落地之时几乎没有声音,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黑衣与其他的略有不同,全部都是紧身,就算有再大的动做都不会有衣袂的声音。他们的目光阴冷、毒辣的眼神给人的感觉有如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魔。他们的到来完全不为别的事,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索命”。
第一百二十七节 妙手拈花
晚会现场的人,一个个停了口中的言语,眼睛都望向江面的上空。
那里或者是大团大团色彩不一的光团,又或是洋洋洒洒,火雨样的流星带着哨声划破漆黑的夜空,这些景致每每引来人们的赞叹声。每个人都由衷地感到夜是如此眩丽、如此的动人。在这样的夜晚里或许不会有人想到黑色的夜幕下隐藏着怎檟罪恶。
不是说他们没见过放焰火,而是这些年来兵荒马乱的,没个消停的时候,谁还有心思搞这些东西。
祖天杰被夹裹在大群黑衣人当中,向光明处奔去。黑色的人群如同卷起的黑色浪涛凝聚起仿佛能够摧毁一切的力量,形成一个浪头重重的拍向黑夜中光明的场地。没有呐喊,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和一肚子狠辣。
祖天杰跑的并不快,可迎面的风依然在耳边带起“呼呼”声。不断有黑衣人挥着泛起冷色的兵刀跑到他前边去,赶向不远的场地送来的光亮。祖天杰看到一个个清晰的人影,他很满意外面聘来的那些高手,行动起来迅速无声,不过这些小矮子可够狠的,成事了他们要的钱数可不低呢!自他们和自己的人很容易分辨出来,自己的手下跑起来三五成群,而这些人呢,动起来似是一道阴影又或是一阵微风。
“嗯!那几个做什么呢?”祖天杰犯迷糊了,借着对面射来的光,看见几个人一边跑一边拿出包东西向空口扬,扬起的灰尘几乎要遮住前边照来的光线。
“石灰……”常打烂仗的他顾不得想许多,一扭头就想向一旁的黑巷子里钻。可一转头,趁着一点光线看见身边的一个黑衣人眼睛上戴起个什么光亮亮的玩艺,手中的也捧着一包东西,一抬手就给扬起来了。
“你干……”什么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石灰堵在嗓子眼里了。进到喉咙里的石灰,火一般地烧着。他想咳,可是不敢,那样吸进去的会更多。很快他的意识开始混乱,剩下的唯一感觉就一个字“痛”。
黄固的骑兵一队队在四周的住宅、巷子中搜着,基本上他的骑兵没什么用,白白的跑了一身汗,因为在他们来前早有人把抓到的人送往兵营算分去了。
“八嘎”几个兵把一个满脸石灰的黑衣人像俘虏串上连的时候,那个黑衣人激烈的扭动身体,嘴里不停地叫着听不懂的话。
“哎!这还是个新鲜玩艺”黄固被这个小个子嘴里的鸟语搞来了兴趣,他伸腿跳下马,几步来到近前,几乎士兵停下手里的动做立正、敬礼嘴里叫着:“长官”
那个黑衣人一见那几个士兵的动做估计来人是个头领,嘴里叽哩咕嗗地说了一大串话,黄固看他的眼神如此狠毒,估计说得也不是什么好话。
“住嘴……住嘴……”黄固被声音搞烦了。
“八格牙鲁……”
黄固猛然间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猛烈的拳势使那个黑衣人翻了两个跟头。
“妈的,当了俘虏还这么嚣张。”
“报告,他们是海上的倭寇,个个凶狠毒辣。”
“凶狠毒辣,给岳长官送去。凶狠毒辣,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凶狠毒辣。”说起岳效飞,有些人觉得此人行事颇为不正经,又重女人、重钱货,定然难成大器。可黄固受到陈天华的影响不这样认为,当时陈天华就举了一个例子,“就陈荣那么刚强的人,在岳效飞手下连三天都没熬过去,你想想”。不过内在的事情陈天华也不清楚,而且陈天华认为岳效飞手中还有一支力量,可能是来源于慕容卓,到底力量有多大却是谁都说不清楚的。
黄固骑着马快到了兵营见到徐烈钧。
“黑营长,这三核桃两枣也太不经打了,被你给全收拾了,也不说给我们骑兵留几个。”
“感情,你道我不郁闷啊!满共二百多杂碎,长官硬是让我派了快四百多兄弟混进去,照我说那用得着那么麻烦,一顿乱箭全射死不就得了。人家长官说了,这叫什么“战争经济学”还说以后咱们打仗有三个条件。第一,不打没把握的仗。第二,少死人。第三,多赚钱。”
“这第一么孙子兵法早就说过了,知己知彼,可这后两个条件难办啊。少死人还罢了,从这上面赚钱,真是亏他想得起来。哎,黑营长,可就怪了是不是。他们混进去的人也穿夜行人,这互相能认的清楚吗?也没个误伤的。”
“长官的老办法,洒石灰么,能看见的就是自己人,剩下的不就是他们啦。”徐烈钧手里拿着一沓纸,嘴里喃喃道:“俘虏,二百二十七个。呃,那个祖天杰没抓住了没?”
“报告长官,俘虏身份还在辨认,明早可能才会有结果。”
黄固一旁插嘴道:“这次可看好了,别真跑上一个。”
徐烈钧随手把册子扔到桌子上,又燃上他的老叶子爷。
“要说么,你和咱们的长官一样阴险,这么坏的招都让你俩想出来了。”
“嘿!黑营长,怎么说话呢!我长的黑有错吗!再说了这叫阴险吗?这叫策略!切,不懂就不要乱说……。”
听了徐烈钧的话,黄固摇摇头:“真是被你气死了。喛,我现在要去晚会,你去不去啊!
“那儿的安全由你负责的,干我鸟事,这边事完了我就睡觉了。“
“睡,睡,就知道睡觉,怎么不睡死你。嘿嘿……”黄固笑骂着窜出了门。
虽然徐烈钧年纪不大,但怎么说也是上司,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来人家资历老。二来比玩战车这里面的人还真没比得上这家伙的,再说骑兵连这边的事他也很少插手,所以甭小看了这个黑家伙,肚子里可是有板眼的哩!
第一百二十八节 高山流酒
江面上的礼花渐渐散去,人们的兴致这人时候也到了高潮。
“哐“又是一声锣响,仿佛在火焰上浇了瓢冷水,嗡嗡的人声小了下来。
“下面,由神州城第一位城主的两位夫人给大家倒酒,以答谢各位来宾今晚的到贺之情,大家欢迎。”
场中的掌声轰然响起,多数青年人还在想呢!“神州城城主的两位夫人莫不是台上那两位,实在可惜她们二人遇到个不知爱惜的男人,要她们来做这等抛头露面。”
这边也响起了不知哪里传来的乐声,用心一听,却是一曲高山流水。伴着乐声,自台后转来一座车,几个青衣侍者赶上前为那辆车在人群中开了条通道……
大家看去,却是一座用大口酒杯搭成的的杯塔,那皯瓷杯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乳白色,翼似蝉翼的杯臂,看的出来是上上之品,尤其搭成这座杯塔不知道要多少酒杯才够。
台上,也有侍者为王婧雯和宇文绣月拿来了酒坛,这个酒坛可是不小,两个壮汉用一辆小车推了上来。大家纷纷猜测这两位美貌夫人却不知道她们如何为大家斟酒。猜到的人又想她二位体纤力弱,这么大坛子可是怎么个斟法!也有人在想那个坛中不知道装的是何等样的美酒。
只见两个壮汉置好酒坛,再拿走一支造型古怪、半拉竹片,搭在台子沿上,这头恰恰放在那杯塔顶上。王婧雯、宇文绣月两人拿起两个木勺,将坛中的美酒倒在竹片那头,美酒顺着片片一股股清泉般流下,清澈的酒香顿时顠散满场。
“呀!这不是我甘泉坊的镇坊之宝百年女儿红。我说是谁这么豪爽,硬用千两银子强买了来,原来用在这儿,不冤不冤。”
场上诸人纷纷惊叹这千金美酒,一向是有市无价,甘泉坊老板心中更是得意,只怕如此一番,倒要使他这甘泉坊的名气大增啊!
那清泉般的美酒自那竹片上滑过,在空中扯下一道透亮亮、晶莹的,香气怡人明练迅速流向杯塔顶端,再流向一盏盏酒杯当中,真真是一副高山流水的模样。
“心思真是精奇!”台下的人们赞叹着,开始鼓掌。这次可是没有人来领头,而是大家发自内心的。一个、两个、以至于整个场子当中都被这牚声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