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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打开看,只要看了那银票的边他心中当然清楚,这是闽地最大的“四海银号”所出的银票,你看那票上特殊的金边,绝对是号内顶级的银票,一般人连见都见不着。一叠大约有二十张,这些可都是千两的银票,二十张那不就是两万银子。看了这些心中难免生疑。
“可是他们送我这么多银子为何?”
“大人不必见外,小人这次前来确有要事相商,全仗大人鼎力相助才可成事,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邹维文拱拱手道:“好说,好说,你家岳老板的事就是本官的事,在这马尾本官说话还是算数的。”心里说:“管他是什么事呢,看他们的样子只要不造反,无论干什么都好,瞧着样子将来这银子还不要大笔的落袋,千里求官只为财,这才是真的。”
外面此时已是日上三杆,不但各家的龙舟都来了,而且小摊小贩也都出来占了地方,声嘶竭力的吆喝彼起此伏,更有一班闲人在那里已经开了场子为了今日的赛事赌了起来,一群人中想是说不到一起,居然打起架来。
刘文采撇得一眼,心说:“这邹知府端的是好的经济学问。”回过头来却见邹知府脸色平静如水,一付有瞧没有见的模样。他知机的闭口不谈,只挚了杯子口中一个劲道:“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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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节 赛龙舟(二)
“咚……咚……咚……”三声铳响,今日的龙舟赛正式开始。
孙家的掌柜孙璞,是个年近五旬的中年人,颔下一部乌黑胡须,无形更添下几分豪气。慢说在这福州,就是在闽地他造船本事也是首屈一指的。家中一个独子孙明杨,他虽不喜造船之术,单喜欢赛龙舟,独以他领的龙舟称雄于这闽江之上,今年不过十八九岁,打从他的舟队开赛以来,这纪家已经连续三年没有获胜,生意也大不如从前,只是仗着家中老爷造车船的手艺方才得已苟延残喘。
纪敏萱虽然也懂得些经济学问,可她毕竟是个闺中小姐,在背后给父亲出些主意可以,但始终上不得台面。由此纪家的通海船坊是一日不如一日,这样下去只怕过个两三年手下有用的几个匠人再投了孙家,那这四海船坊虽然红极一时,可也就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一十三条龙舟在江面上排开,按照坐次依次是金、银、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灰、粉、褐。
纪敏萱也坐在酒楼之上,无聊的看着楼下江中的那些龙舟。实则她中意的着色是橙色,只可惜他家排在众家船坊第二的位置,只好用那俗气的银色,小丫头眉儿站在她身后。
远远望去,那些龙舟之上执着浆的年轻人们,一个个身着与船同色的背心、坎肩,唯一例外的头上全是红巾包头。手中木浆分立两侧船帮之上,虽然这临江楼离的远看不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可纪敏萱猜也猜的出来,那些浆手脸上定是一片肃穆。岸上的满是来打气的船厂工匠,他们狠命的敲着锣鼓,脖子上的青筯也会暴起老高。一个个还恶狠狠的瞅着对面的人,生怕他们搞些什么不利于自己舟队的事来。要不说现下的船坊工匠们苦,老板一再削减工钱,这些老板也无奈,钱是给官府的,是给那些黑道人物的,谁家没给的话,别说赛龙舟,就是船坊你也就别开了,趁早散伙的好省的亏钱。
在纪敏萱眼里,这哪里是赛龙舟,这是赌命呢,赢了就能多活几于,要是输了并且一直输下去,这船坊也就完了。可怜的不是坊主,大不了想想办法东山再起,实在不行大不了换个地方从头再来就好了,可怜的是那些个工匠,手艺高明的也就罢了,其他船厂也会要的,尤其这地方刚刚遭了大灾,穷人是满街都是,那么普通的工匠就剩下饿死一条路了。
随着炮响,江边的锣鼓声音高亢了起来。龙舟中的浆手们也按着鼓点拼命挥出手中的桨,这挥的不是桨,是命!是一家大小活命的桨。
纪敏萱不想看了,她要回去了,因为她清楚知道结局,昨日里马尾长乐帮的祖天杰许帮主已然来家里收了银子,并亲自给了家里一支银色的筷子。这个纪敏萱还有不明白的,自然是此次家里给的银子是第二名,舟队当然也是第二名,这些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至于这个祖帮主是什么来路,可以说没有什么人知道,大家只看了一件事就明白这样的人不是船坊能惹的起的。十年前,这祖帮主的父亲只是帮着看看场子,管管比赛。可后来就不一样了,他们开始收钱,而且一年比一年多,直到现在的祖帮主更加变本加厉。曾经名满全闽的洪家船坊因为不交钱一夜之间整个船坊给烧成白地。纪敏萱的姐妹洪月娇和她的家人同时下落不明,这件事吓破了各家船坊的胆,他们虽然恼怒,可是也只有胆战心惊的份,当然也有为些而发了财的,例如今天得了金色龙舟的孙家就是一例。
想想儿时的姐妹洪月娇,纪敏萱稍稍有些黯然神伤,虽然也过去十年之久了,那时的她也仅只有八岁,记不得许多,不过心中那种兔死狐感觉确是怎样也抹不去的。
“喂呀,这不是纪家的大小姐么!哥几个可过来看看,这样的美人可是要好好看看的。”不用回身纪敏萱就知道是那个祖帮主,要说这个祖帮主比之他爹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爹好歹不欺男霸女,可现在这个祖帮主已然是坏到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了。
“呃!是……是祖帮主……小女子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纪敏萱心中慌慌的做个万福,就待抽身而走。
“告退?!告退个屁呀,既然来了就陪爷们好好乐乐。”祖天杰嘴里流里流气的说着,一张早被酒染红的眼睛只在纪敏萱身上扫来扫去。
姜勇早都注意坐在窗前那位女子,生的是粉面桃腮,体态幽雅,心中猜想如若此女子笑将起来,定然可夺人心魄。当时心里悄悄把她和老军营的长官的那两位夫人作了个比较,没想比较的结果居然与两位夫人在伯仲之间。少年爱美的天性可就在这体现出来了。
当刘文采和邹大人在箱房内谈天之时,姜勇就在门口站着,他的任务是保护刘文采的安全。姜勇伤好了没几天就进了军队,由于编制已满,暂时他们还没有决定去向,还是被定名为新兵连,一切都要等到将来搬到福州再说。新兵连就多执行些保护、守卫的工作。所以这次他就派来了。
这会他刚陪同刘文采送走了邹知府,因他急着要去赛龙舟所搭的彩棚里去,故此匆匆告辞。他一走,刘文采可就对几个人说了“哥几个上面的酒席可还没吃呢,咱可不能浪费,老板说了‘浪费是可耻的’,走咱们去把那桌酒菜给消费了。”
刚上楼就见楼上雅间的里的人在纷纷向下跑,一个个还在说“出事了,楼上出事了。”
这时楼上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以及哀求声。
姜勇心中腾的火就起来了,可是命令就是命令,他现在在执行任务。
刘文采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其他几个人,耸耸肩说了一句:“都看我干什么,现在工作完了,是你们自己的时间,你们爱干啥干啥去,我要进雅间喝酒的,你们么——随便。”
第九十八节 受伤
祖天杰嘴里胡乱吆喝着,拉扯着纪敏萱的罗衣。眉儿在一旁已吓的脸唇青白,只知捂着耳朵大叫“不要……不要……”。
祖天杰的几个手下头领赶着楼上雅座的其他客人。此时正有下青衣公子拒理力争。
“你们怎能在这光天化之下污辱良家女子,快放手,可是要我报官吗!”
他也算是个男子,只是手无缚鸡之力,就这一点早教老军营的这几个官兵看不惯了。
祖天杰终于把纪敏萱给拉到怀里,并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住手”姜勇大声叫。
祖天杰闻言放开了手中的纪敏萱,向姜勇他们几个走来,脚下脚步虚浮,显是喝多了酒。嘴里口齿不表的嚷着:“呵呵,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来管你祖爷爷的事。”
“原来是个醉鬼闹事”杜唯对姜勇说了一声,几个都放松了下了,原本已然挪到前面的枪式弩弓又给挪回背后。
“你们放那姑娘。”姜勇向着那几个抓住纪敏萱的人叫道。
那几个人是没醉。原来这楼上的人除了那个青衣书生而外,其他人早跑了出去。可现在上来这几个一看就没那么好惹。
全都穿着同一款式的绿色的衣服,衣下显是衬了什么软甲之类显的稍稍有些累缀。绿色衣服之上又穿了一件的马甲,上面口袋是满了,一个个小包包里不知装的是什么。虽然心中奇怪,可也顾不得许多,这几个人同一款式的衣服猜也猜的出来他们定然是什么军队的那一类人,这样真打起来就眼前这几个人都怕难讨了好去,懂事的已一个箭步窜到楼前的阳台之上,“唏溜溜”的竹哨声响起。
“哎,说你们呢,快放了那姑……”姜勇完全没在意脚步歪斜走至他近前的祖天杰,只顾着向那几个人呼叫,只要见他们几个放了那姑娘,他们几个就会回到包箱中去喝酒了。谁知他这一个没注意不要紧,口中的那个“娘”还没等出口,走到他近前的祖天杰突然动手。
祖天杰是喝了酒,也喝的有些多了,可是并未到达醉的脚步却已散乱的地步。他,是装的。当时姜勇他们一上来,他就注意到了,身形、动作一看就是经过训练之人,所以他也就加了小心,到了姜勇他们第一次发话,并把弩弓挪到前面时,他断定这几个人不好惹,所以江湖规矩,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
想也不用想,一直暗藏在手中削铁如泥的短刀出手,“着家伙”祖天杰的声间从牙缝之中挤出来,阴冷、狠毒。
“啊!”也该姜勇倒霉,只觉腹部一凉、一痛、一热知身上那普通刀枪难已损伤的甲已然被刺破。
身后九个人一听姜勇“啊”的一声,知他受了伤,都再把枪式弩弓从身后挪向前边。
就这个当儿,连绵不断的踩踏楼梯的声音传来。不知有多少人处楼下冲了上来。
“去你妈的!”姜勇忍着痛,挥手一拳打在祖天杰脸上,所他打倒在地。接着拨出狗腿刀冲向前去,去抢纪敏萱。
祖天杰有功夫,不但有功夫而且还相当不错,他爹当年为了他不知找了多少明师教他。而他也明白这是保命的本事,所以也狠命练习,只是这个家伙练了功夫全没办些行侠仗的事体,净做了欺男霸女的勾当。
后面冲上来的却是祖天杰的手下,一个个拎着砍刀,铁尺一看这阵势个个嚎叫着冲过来。
杜唯他们按照往日的训练,不在用枪式弩弓,那东西在这施展不开,手中拨出狗腿刀,左臂上的连环手弩已指着冲过来的帮众。他们感到最为失策的就是没带石灰雷,否则哪里会和这些人动刀子。嘴里依然依足了规矩大叫:“双手抱头,蹲在下地下……。”
刘文采一个人在包厢中吃着酒菜,听到外边乱了,这才向外跑,可是这门居然开不了,原来上来的人太多,已经把门顶住,这门是开不开了,即使使劲也只推开一条小缝,让他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坏了……你们还喊个屁呀,还不动刀子。”刘文采喊了一嗓子。
“这还有一个呢”门外帮众明白过来,可这包厢是向外开的,被人挤着一时半会打不开。刘文采脑中急速转着***,可这不是延平一时又哪里有那么多办法好想。只好冲到窗边向下观望,原来窗外聚了怕不有一二百之众,个个手拿砍刀铁尺各项家当。二楼距楼下怕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