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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灵的,趁着热乎乎的笑意,赶紧打招呼:“哟,常掌正来了,您亲自来点卯啊!”
常碧蓉手上不停,签了字,笑道:“告假单子呢?”
“这才休假又告假啊!常掌正有什么好事啊!”说话的人边说边朝周围使眼色,气氛顿时又变得如前,就憋着一顿爆笑。
“恩,是有好事。”常碧蓉淡淡地说:“定亲。”
跟她搭话的人本要笑,闻言一愣,问:“定亲?!”
常碧蓉拿了告假单子,转身问:“不可以吗?”
“跟谁啊?”
常碧蓉懒得搭理他们,直接走了。君儿留在后面,很扬眉吐气地说:“一个将军,年轻有为,正正经经原配嫡妻。”说完很是解气地看了一遍在场众人的脸色,飞快跑出来追上常碧蓉。
“将军?”
“原配嫡妻?”
“年轻。。。。。。”
众人面面相觑,略有些尴尬。
“将军?”
李和崇得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不可置信,问:“哪个将军?”
大耳答:“宁夏镇游击将军杨彦。”
“宁夏镇。”李和崇咬着这三个字,笑着连说:“好,好,好。”
他背对大耳思索片刻,猛然转身说:“你去,赶在他们定亲前。。。。。。”余下的话用一个眼神带过。
大耳会意,领命退出。
“回来!”李和崇蹙眉想了片刻,低声问:“怎么这么快,要不要再等等?”
大耳没听清,问:“圣上,您说什么?”
“去吧,去吧。。。。。。”李和崇挥手。
大耳自是做熟了这些事,趁天擦黑的时候,在杨彦家门前等了半个时辰,便把尽兴而归的杨将军堵在了门口。
大耳什么话也没说,脱了斗篷,仍是宫中行走的装扮。
杨彦低头瞅了眼他的腰牌,见是养心殿的人,心中略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刚要堆起笑行礼,被大耳拦住。
大耳也不说话,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单子,递给杨彦,而后便走了。
杨彦看他登上马车,也是宫中车马,低头展开单子,密密麻麻一溜,皆是御赐之物的详细记录。
那一溜“常碧蓉”看得杨彦长叹一口气。
最近第一条便是昨日:一柄玉如意。
他又回头望了一眼,马车已走远,回身推门进了家中。
杨彦常年在外戍边,京中并未建府,租赁了一间院子,安置父母。
父母房中已灭灯。
他自回屋中,仆从打了热水,伺候完带上门也去睡了。
杨彦独坐在房中,又摸出这张单子,隔着单子,怀里是常碧蓉才送与他的一包花籽。
不由得想起裴岳对他说的那番话,当时他还纳闷,不就相个亲,那用得着那么严肃郑重。原来根子在这儿。
略坐了会儿,杨彦便吹灯睡下了。
第二日还得早起,约了常碧蓉去看花。
大正月的哪里有花?
常碧蓉到了地方才知道,是把绢花绑到树上,远远望去一片春意。
她便立在巷口最大一株“槐花”树下,等杨彦。
杨彦却到得晚了,神情不似前日。
常碧蓉暗叹一声,随他走了几步,问:“你若有什么话要说便说吧。”抬手随便指了一家酒楼,说:“就在这儿边吃边说吧。”抢先进去了。
杨彦跟上。
二人胡乱点了几个菜,等菜上齐,常碧蓉先倒了两杯酒,一人饮了一杯。
她把酒杯一放,说:“说吧。”
杨彦看了她一会儿,脸上却毫无寻常嬉皮笑脸的样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默默把那张单子从袖子里摸出来,递给常碧蓉。
常碧蓉一看,气得笑了,眼带泪花,也给自己倒酒,仰头喝尽,泪意汹涌,忍不住,便起身,说:“我去去就回。”说完看也不看杨彦,找到僻静处抹眼泪。
等她平稳好情绪,重回桌边,杨彦已经不在了。
常碧蓉立在那里,忍不住大笑了两声,一屁股坐下,一杯一杯接着灌酒。
却听隔壁嗤笑一声,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常碧蓉见是周霖,心里大呼一声“背时”。
周霖说:“啧啧啧,还没死心呢?”
常碧蓉心头怒气渐起:“你什么意思?”
“我劝你一句,别再耽误自个儿,也耽误别人了。”周霖竟然坐到常碧蓉对面。
他说:“你自个的情况你不知道吗?都三十多了,再漂亮,有什么用?三十多了还是个六品女官,家里也不行。心气儿别太高了,闭着眼睛找个打铁买膏药要么插秧的就成了,要么好一点儿的人家做填房,再不然去再好一点儿的人家做个妾…………妾可能年纪都大了点儿,人家未必要。”
常碧蓉惊讶他竟说出这番话。
周霖好像喝了不少酒,谈兴颇高,说:“你说是不是,这不成那不成,越拖越久,还真当自个儿是嫦娥啊!你不仅耽误你自个儿,还耽误别人啊!费了时间不说,还费钱,我可前前后后花了三十二两银子呢!”
常碧蓉气得一时不知说什么。
“这么点儿银子,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周霖竟然一把捉住常碧蓉的手,说:“不然,你嫁我吧,我那娘子自打成亲起,就一直在老家,不愿来京,你就跟正头娘子一样。。。。。。”
碧蓉没料到这男人竟这般恶心,一半意外这男人当初掩藏得真好,一半庆幸分手得早。可眼前被这人气的哑口无言,手怎么也拔不出来,正当她酝酿怒火的时候,旁边人影一闪,一拳将这可恶的人揍倒在地。
常碧蓉看见跨坐在这人身上左右开弓的正是杨彦,惊讶得张口结舌。
周霖身边人也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加入战团,他们哪里是兵痞杨彦的对手,很快被揍得七零八落。
杨彦抬眼看见一顶官轿,喊了声“哎呀”,拉起常碧蓉的手朝人堆里挤过去。
二人躲在一棵大树后,杨彦把一块帕子递给她说:“早起出来急,忘了带,才刚买了一块。”
常碧蓉没接,抬眼望向杨彦,问:“你?”
“那是谁?”杨彦先问出来。
常碧蓉反应了下,答道:“从前相亲认得的。”
“你找的这些媒婆怎都这么不靠谱?连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威武不能屈的都没介绍给你。”杨彦说。
常碧蓉心中一暖,笑出来。
“又哭又笑,看来是为我折腰了!”杨彦直接在她脸上胡乱地揩,把一脸妆都擦花了,赶紧停手,呆呆喊了声:“啊呀!”
常碧蓉反应过来,夺过帕子捂住脸,说:“快带我去洗脸!”
常碧蓉的手被杨彦握着,跑过临水花树,在繁花缤纷中穿行,顶着一张花脸,仍忍不住侧目去看那花。
杨彦找人讨了一瓢水,要倒,被常碧蓉拦住,先湿了帕子仔细抹了一遍,再让杨彦倒水,再清一遍,而后把脸一扬,问:“都干净了吗?”
杨彦说:“都忘干净了。”
“嗯?”常碧蓉不解。
“自从见了你,其他的什么红的绿的都忘得干干净净。”杨彦一本正经说。
常碧蓉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该给些什么聘礼。”杨彦说。
“哈?”常碧蓉跟不上他的节奏。
杨彦把那单子一抖,说:“你这嫁妆单子都是御赐的,我压力很大啊!”
常碧蓉脸色一变。
“不会是御赐的也要收回去吧,皇帝给了东西还能要回去?”杨彦说。
常碧蓉见他故意打岔,便说:“我出宫可能有些难办。”
杨彦说:“裴岳提前给我说了,我想好了才来的。”
他又说:“我昨晚一手拿着你给我的那包花籽,一边看到我家那小院子,忽然觉得院子里种一颗桃树也不错,春天开了花,你站在花树下对我一笑…………不,嗔怪我贪凉穿少了,狠狠白了我一眼,硬要帮我加衣,我呢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杨彦忽然叹了口气,但眼里带笑,他说:“这些年戎马倥偬,也该歇歇了。只图平平常常,只求安安静静,人生便很好。我这样九死一生求的不正是这平静安宁么。”
他低头朝常碧蓉一笑,说:“其他的不要也成。不过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可得养我,不能抛弃我,嫌弃我哦~~”
常碧蓉一直低着头,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你喜欢我?”
杨彦收了玩笑的神情,挺直脊背,堂堂正正说道:“喜欢。”
常碧蓉的眼睛瞬间就烫了,眼泪夺眶而出,她该笑,但心都在流泪,原来这么多年,她等的、找寻的只是这个,只是一句堂堂正正、毫不躲闪的“喜欢。”
这么简单,仅有两个字。
又这么难,难在多少人没有勇气,没有力量支撑自己坦荡地说出自己的心声;多少人伸不直脊梁,展不开双肩,挑起这句话背后的责任;更难在多少人对面站着的人,并非心中所爱,只因不得已,和他或者她手牵在一起,心底是一声叹息。
☆、要命的印章
李和崇心情寥落; 望着窗外飘飘摇摇的雪花; 低低地把“杨彦”这名字念叨,说:“你是第一个。”
这些年来; 一次一次的结果让他坚信没人能舍弃到手的荣华富贵,没人能通过他的考验。
不曾想; 还真有这么一个杨彦。
大耳:“杨彦做事稳妥,为人圆滑; 没什么把柄和错处,若要……”
李和崇:“还能真为了这个把人官爵夺了?那我就是个昏君了。”
“那?”大耳想了下,说:“女官出宫要有六方印,我这就去尚宝监; 让他们把印看牢了。”
李和崇一笑; 说:“不必。”
即便李和崇未加阻拦; 常碧蓉也觉得这件事略有些难办。
第一道关卡; 她上司宫正司宫正乔万春这里就没过去。
乔万春闻言凤眼一睁,笑道:“先恭喜常掌正好事将近; 按理说我是不好压着你的; 但这印我不敢用。”
常碧蓉心累; 回首往事,太恣意张扬; 这会儿来求人; 才知求人矮半截。
“哎,我乔万春可不是有心为难你,只是常掌正这里情况不同; 圣上那里未有明示,我若用了印,圣上怪罪我可担待不起。”乔万春口气不留余地,笑道:“若常掌正讨来圣旨,我麻溜地给您用印。”
常碧蓉讪讪辞出,立在门口想了半天,忍不住想:“莫非,李和崇这是要她去求他?”
她一个小小的宫正司掌正为这么点儿小事面圣,怎么看怎么觉得旷古绝今。
一片雪花落尽常碧蓉脖子里,凉得她一机灵。
常碧蓉咬牙,深吸一口给自己壮胆:去就去,谁怕谁,索性豁出去了,成便罢了,不成便撕破脸。
在养心殿门外伺候的是秦喜。
大耳听他说完,让他就在门口等着,自取禀告李和崇。
李和崇正在练字,笔下一滞,字坏了,团了纸,又去沾墨,说:“不见。”
秦喜出来对常碧蓉说:“常掌正,陛下正在议事,今日恐怕没空见您。”
常碧蓉又问:“裴公公呢?”
“今儿有阁会,裴公公一早就去内阁了,还没回。”秦喜说完,笑眯眯望着常碧蓉。
常碧蓉再明白不过,这是送客假笑,只得无功而返。走到半路忽然灵光一闪:可以去找太后呀!
刚转身,转念又打消了,她这点斤两,哪值得太后拗着皇帝干。
明路都走不通了。
“那就走暗路。”裴岳笑着说,他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