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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到那棵槐树前,月光照得见的地方…………她打定主意,心中稍定,壮起胆子,寻上山。
等走到树下,山风穿林,飒飒摇摆,却香消无人。
吴珊耘失落折返,听身后一声呼唤:“吴珊耘。”她来不及反应,就被拉进黑暗中,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吴珊耘呆呆的站着,感受到明善的体温,还有跳动的心。她叹息一声,贴耳上去,听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忍不住一笑。
明善把她的头从怀里揪出来,捧着她的脑袋,忽然靠过来,借着月色,吴珊耘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泛红的面颊,在一片昏暗暧昧的光线下,格外漂亮。
她呼吸也乱了,赶紧把头埋下。
头顶上明善轻笑了一声,吴珊耘又抬起头,四目相对,慢慢靠近,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比明善还快,太夸张,太紧张,不好,要死!眼看要碰上了,她受不了又低了头,抱着明善喘气。
明善一笑起来便胸腔起伏,感觉身体每个部位都在发出温暖的笑,整个包围着她。
明善忽然收笑,身体紧张起来。
吴珊耘问:“怎么了?有人?”
明善不答,扭头朝一个方向望去。吴珊耘也跟着去看,黑漆漆,看不出什么,趁此时明善凝神分心,她踮起脚尖,飞快地把嘴唇在他嘴上贴了下,而后分开。
明善刚刚正经起来的气场散了,成了融化的蜡烛,又温又软,把吴珊耘包裹住。
等吴珊耘顶着通红的脸抬头,正对上明善灿若星辰的双眼。他也学乖了,也学吴珊耘,飞快地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下,而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难以平复激动。
明善忽然问:“我能摸一下你的……胸吗?”
吴珊耘边羞笑边在心里咆哮:丫平常也没见你这么礼貌!问什么问,直接上手啊!
不料这明善竟是个死心眼,在这件事上的礼数必求周到,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地等着。
吴珊耘好笑之余,又想起裴岳的话,顿时生出万丈勇气,便踮起脚尖,咬着明善的耳朵说:“我全都交给你,任你处置。”
明善听了这话,猛然将吴珊耘推开,眼中倏然点燃两团火,在黑夜下如同将狂的野兽。
吴珊耘微微害怕,往后退了半步。
明善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一双大手在吴珊耘背上使劲揉搓,恨不能把她这个人揉进肉里,吴珊耘有些吃痛,轻轻哼了两声,正如油罐里落入的火星,烈火暴跳。
此处省略三百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省略的字数太少,这下应该够了吧,哈哈哈哈
这算不算过节福利
☆、肃杀的秋色
欲望一旦被挑起; 就再难压抑。
明善藏身在暗处; 眼睁睁望着车马朝东去,头一次这般清楚地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求而不得。
从前,他一直告诉自己; 日子还算过得自在随心,即便是皇帝老儿也没他快活。但这一刻;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谎言,是遮羞布,掩盖他得不到的痛苦。
明善低头看展开的手掌; 这只手没有力量; 空空; 没有翻云覆雨的权利; 让人望而生畏的手腕,更没有让自己安身立命的根基…………他看似很强; 其实是个毫无用处的人。
掌心是一只珍珠耳坠; 被他的体温焐热。
最初的激情满足后; 他怀抱着心爱之人,本能地想把这种幸福带走; 他想带着吴珊耘离开; 自由自在地生活,每天快快乐乐地相伴。
可他连这只小小的耳坠都给不了她。
明善庆幸自己没把话说出口,他已羞愧得满面通红。
生而为人最原始的需求满足后; 恢复理智,席卷而来的是茫然和痛苦。
欲望想挣脱,理智拼命压抑,看似理智占了上风,其实内心已难以平静,成了一座暂歇的火山,内里翻滚煎熬。
明善很痛苦,他不想要膏粱富贵,不想要千里江山,他只是想要一个人相伴,原来都是奢望。
他被自己骗了。
他过得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甘心。
明善转身,用尽力气狂奔,妄图用体力上的消耗发泄内心的苦痛。
但效果甚微。
等他精疲力尽倒在地上,身体上的无力感越发加重了心理上的无力感。
明善放声大哭,喊道:“师父,救救我。”
此时,吴珊耘独坐在马车上,掩面痛哭。
她恨自己,恨当初的自己。
她终于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回宫,不是皇帝,而是一颗真心。
还小的时候,从书上看到“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尚且不懂,人云亦云地跟着念,心里却紧紧盯着“无价宝”。她在宫中才混了几日,终于体味到能得旁人一颗真心,是世间最最难能可贵的。
讨人欢心的小伎俩,若有所图人人都能学来,但一句笨拙直白的一句“我就是忍不住想看你,想跟你说话,想亲近你”,却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并非所有人都有机会得到。
吴珊耘抱着一丝丝侥幸,去找裴岳,问:“我还能改主意吗?规矩今日还没有改。”
裴岳略诧异,说:“迟了。”
吴珊耘尴尬又失望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一路因裴岳吴珊耘二人兴致不高,走得十分沉闷,因无枝节,天气顺遂,行程略快。
等行到京城,正巧一场秋雨,把最后一点暑热浇灭,天顿时冷下来。他们一行人从西直门入城,闻到空气中不知从何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桂香,但桂花已落尽。
养心殿墙角边一条矮桂花树开得晚,仍蓬蓬勃勃开着花。裴岳来面圣,不得停留,仍稍稍放缓了脚步。
李和崇见他来,起身亲迎,一把托住裴岳,让他免了这一拜。
“你可算回来了,让朕瞧瞧,倒像是瘦了些。”李和崇的表现无可挑剔。
裴岳一一用笑敷衍过去。
他从前真是小瞧了今上,深藏不露这点上,他不如李和崇。
片刻过后,裴岳终于调整好表情和心绪,状若欢欣感激地应对,把途中之事细细说来,九假一真。
李和崇并未问什么话,听完唏嘘,对裴岳说:“顾海着实可恨,我已将他拿下,就等你来处置,好让你出口恶气。”
裴岳低头领旨。
“青瑜念叨你好久了,看到你回来,一定高兴。”李和崇命人端上一盘贡桔,说:“正巧,你把这个给她带去。”
裴岳听李和崇喊得亲切,又这般赏赐,暗自惊讶,以为这几个月,常碧蓉与李和崇已有了什么。他试探着问:“我端这橘子去,就不知到时常掌正高兴,是因为这橘子还是为我,我这点小小的风头八成要被抢去了。”
李和崇只是笑。
常掌正仍是常掌正。
裴岳略疑惑,辞出,忙去找常碧蓉。
离开时草木繁盛的小院子,到仲秋草木凋零,冷冷清清。
常碧蓉提着一只木桶,踉踉跄跄要回房,裴岳上前一把接过木桶,略沉。
“怎么你来做,君儿呢?”裴岳问。
常碧蓉见是他,眼睛一亮,笑道:“你回来了!君儿去领月俸了。”
她跟着裴岳进屋,拿条帕子帮他把衣摆上的水渍擦干,裴岳让开身,夺了帕子,边擦边说:“不是都送过来么,怎还要去拿了?”
他问完意识到自己犯傻了,果然,常碧蓉尴尬无奈,一笑作答。
裴岳让人把两个包裹拿来,一包小的是贡桔,一包大的是杨彦的。
“杨彦让吴珊耘捎来,他不晓得吴珊耘还得在离宫住三个月,怕你等不及,我就捎来了。”裴岳问:“这是圣上刚赐的。”
他还想问常碧蓉,她跟李和崇这是怎么了,话到嘴边,忍住了。
常碧蓉打开大包裹,抖开一件件看,越看越开心,眼风往博古架上扫了一眼,说:“那个就搁那儿吧”
裴岳往博古架上一看,珠光宝气,五彩缤纷,瞧得出都是极好的东西,有些上面还盖着黄绸。
“这,这。。。。。。都是御赐的?”、
常碧蓉摸着红狐狸皮,随口道:“嗯。”
“这是怎么回事?”裴岳问,李和崇不是一贯都怕人知晓吗?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确是酒。
常碧蓉冷笑一声说:“还能怎的,圣眷正隆呗。”
“可。。。。。。”裴岳转头四顾,可这哪里像是圣眷正隆的样子。
常碧蓉冷冷地道:“他说,想同我做一辈子那么长的好…友…知…己。”
裴岳张口结舌。
房中静默了片刻。
常碧蓉压抑不住愤怒,数月的委屈在裴岳跟前爆发出来,她猛地摔下手中的包裹,说:“日…你…嘛的一辈子,好友知己,谁他…娘爱做谁做!”
她把贡桔扔出门外,又冲到博古架边,砸了两件器物,顺手拿的不是易碎的,在地上弹了几下又滚回她脚边,常碧蓉索性把博古架整个拉倒,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裴岳拉住她,
常碧蓉忍不住开心地大笑起来,忽而又情不自禁催泪连连,哭得抑制不住。才想到原来这些年,心中有这么多苦楚。越发伤心难耐。
“他无耻!他说:‘我想让你做我一辈子的好友知己,就跟当年在东宫时一样,只有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就这么远远望着,但心贴在一起。’起…你…ma!滚蛋!他这是想把我关在这里到死吗?”
常碧蓉越说越激动,裴岳抱住她。
这是一个很小心很安慰的拥抱,他的胳膊虚虚地圈住常碧蓉。但在常碧蓉这里,却感到了难得的温暖和坦诚。哭得更加厉害。
等她平静下来,却低着头不敢看裴岳,低声说:“谢谢你。”
裴岳安慰好常碧蓉,转身出了院门,拳头就捏紧了,他恨得咬牙切齿。他苦求不到的东西,容不得人如此践踏,不知珍惜。
裴岳立在一株火红的枫树前,心中的怒火犹越来越盛,惮压不住。
他也意识到这一点,出宫这一趟,他的心不再平静,怒火灼心的痛苦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人,有爱也有恨,敢怒敢狂孛,敢悲敢落泪。
他放纵怒意,为它找到一个绝佳的发泄点…………顾海。
顾海蜷缩在角落里,看向裴岳的眼神,像落入陷阱的狗,身上的伤也像。
裴岳从容抽出腰带,紧盯顾海脸上缤纷的表情。
“不,八碗,饶了我,我跟你提过鞋,顶着你捉过知了,不,八碗。。。。。。”顾海求饶:“对了,我知道很多事,很多,你可以问我,我都告诉你,就连进宫的事、顺来的事我都告诉你。”
裴岳不言不语,只朝顾海逼近。
顾海转身要跑,正好被裴岳的腰带套住脖子。
顾海被勒住,动弹不得,但眼睛一直望着裴岳,绝望地乞求。
裴岳说:“我给你一个机会,这门开着,若有人来救你,我就撒手。”说话时双臂灌力,把手中的腰带一点一点绞紧,眼看着顾海脸色变得通红,好像是把血全挤在了头上,整个头成了个血袋子,额上暴起青筋的也成了红色的蚯蚓,蜿蜒挣扎。
裴岳睁眼看着这一切,看着熟悉的人在他手下变得认不出来,心中的顾忌反而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个坚定的念头…………绞死他!
在这个关头,裴岳低头看见自己绞着腰带的双手,也变得通红,悚然大悟,手中慢慢绞杀的不仅是他的仇敌,还有自己。
顾海的眼睛慢慢失神,最后一抹生命的颜色倏然消逝,空空张开双目。裴岳仍不敢松手,他怕顾海再倒过气,越发加紧手中的力度,手下的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