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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珊耘顿时对明善一笑。
明善稍稍放下心来,但红了脸一时半会白不回来。
路上,当家的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问明善:“她?”眼珠子直往吴珊耘那边抽抽。
明善好容易才恢复的脸色突地又涨红了,呼吸乱了一瞬,满脸抑制不住地荡起春笑,他略紧张地反问:“你怎看出来了?”
当家的心说瞎子都能瞧出来,但为了安明善的心,强忍笑,口不对心地说:“我眼毒,他们眼瞎。”
一个小喽啰凑过来,很坏地笑:“当家的,我给那小子是水壶你灌了点儿马尿,看他喝得起劲。”
当家的点头。
见当家的不反对,小喽啰赶紧说:“那我给兄弟们说,好好折腾那小子一番,敢跟咱明师傅抢女人!”
当家的眼神赞叹,深感这小喽啰大有前途。
明善一脸黑线。
当家的望天假装看不见。
一行人忙了一夜,腹中空空,几人出去猎了些兔子,皆丢给罗含章。
罗含章也不推辞,乐呵呵收下来,卷袖子剥皮切肉。
吴珊耘也看出些端倪,上前要帮忙,被罗含章拦开:“姑娘家,十指纤纤的,别脏了手,你坐着吃就好,不然你帮我洒盐。”
众人惊讶了,罗含章竟然还真带了一个小葫芦,本以为是酒,竟是盐。
小喽啰本想难为罗含章,没曾想正撞到他枪口上。
只见罗含章大开大合,开膛剥皮,打起架子,当真把兔子烤上了。
罗含章看火候,指点吴珊耘洒盐翻动,两个人竟还生出那么点儿其乐融融的意思。
小喽啰坏心办好事,有些过意不去,瞅了眼明善的黑脸,赶紧补救,一把夺过烤好的兔肉,咬了一口,骂词都想好了,抬手准备扔,又收回手来,又咬一口,再咬一口,说:“还,还,有点儿好吃诶。”
明善见吴珊耘欢天喜地接过罗含章烤的兔子,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看罗含章的眼神格外不同。
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说:“一个大男人,杀鸡做饭,像什么男人。”
罗含章说:“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是男人立世当做的,但人人都有私下里爱做的事,我就喜欢做饭,以后成了家,我就把好吃的全都做给我妻儿吃,看他们吃得欢喜,我也欢喜。”
他把烤好的另外半只兔子往明善跟前一递。
明善一愣,没想到罗含章还给他预备了一份,烤肉的香味着实诱人,纠结了下,决定表现不能太明显,先收下这兔子。
他刚伸手,罗含章又把兔子收回来了,说:“哦,忘了,小师傅戒荤腥。”说罢痛痛快快咬上最肥美的一块肉,呲出一汪油,烤得焦脆的油皮被咬得喀嗤作响。
明善看得眼睛上恨不能生出一排牙,忍了又忍,只能非常不屑地嗤笑一声。
当家的在一边冷眼观看,眼见明善节节败退,毫无还击之力,看得直唑牙花子,拍着明善的肩头说:“兄弟,挺住。”手中举着半只兔子吃得满嘴流油,眼见被收买。
明善更气:“咱俩的交情就值半只兔子?”
当家的醒悟,朝罗含章喊道:“再来半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回合
☆、侍卫的目标
罗含章说:“小师傅。。。。。。”
明善打断道:“你属什么?”
罗含章愣了下; 说:“鸡。”
“几月?”
“冬月。”
明善说:“那你比我小; 喊不得小师傅。”
罗含章笑应下来,张口喊:“大和尚; 来喝口水。”
当家的在前边听得直捂脸。
明善恨不能暴跳,心中在怒吼:“不要喊我‘大和尚’!”
吴珊耘此时凑上来; 问:“和尚哥哥,上回我那签文到底是什么签?这一路遇这么多事; 莫非真是下下签?”
当家的眼见有转机,连忙朝明善使眼色。可这小子竟然被一声“和尚哥哥”弄得僵住了,低着头,不说话。
当家的赶紧搭把手; 问:“诶; 姑娘; 什么签呀?明善还给你解过签?那从前就认得呀; 再碰上倒有几分缘分。明善,姑娘抽的是根上上签吧?”说着撞了明善一下。
明善说:“不是; 那签怎么会是上上签; 肯定不是。”
当家的被噎得毫无招架之力。
罗含章很热情地给明善把水壶递过去…………他此举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
当家的还算有些良心; 等肚里兔肉消化得差不多了,看明善一直被动挨打; 有些过意不去; 凑到他身边出谋划策,说:“强敌当前,你咋竟来些没用的; 功夫不是挺好么,心眼儿不是挺多么,都到哪儿去了?”
当家的苦口婆心道:“你就没找准重点,一见到人家姑娘,就慌神了。你这光围绕情敌发力,没用!你得直接的,一刀毙命…………抓住姑娘的心,她若喜欢你,管他烤兔、烤鱼还是烤全羊,都白搭!”
明善经他这一点播,幡然醒悟。
他小心翼翼,自以为不着痕迹地蹭到吴珊耘身边。
罗含章不动声色,却全身戒备,眼见明善又退回去了。
明善一路留意,等到一棵树叶茂密的小树,砍下半边来,喜滋滋举到吴珊耘头顶。
吴珊耘抬头看见这片阴凉,很有些受宠若惊,对明善连说不用,却挨不过明善坚持,只得略觉不安地受了。
当家的对明善此举大为赞赏,点评道:“她觉着亏欠你,必然要还人情,欠来欠去,还来还去,就扯不清掰不开了。”
明善大有启发。
罗含章不等明善再有举动,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他说:“当家的,大和尚,前面不远便是驿站,我们便在此分手吧。相逢一场便是缘分,多谢相送。”
明善抬眼一望,此前绕林而走的探马又朝此来,他看了眼吴珊耘。
罗含章已把吴珊耘拉到身后,抱拳拜别。
明善巴巴望着两人离去。
探马已近。
明善扭头便走,当家的吆喝众兄弟赶紧离开。
当夜,众兄弟合力拿下了个小山头,算是暂时有了落脚地,满山人都欢欣鼓舞,独明善闷闷不乐。
当家的不好劝,即便罗吴二人未表明身份,但也流露出与官府关系颇深,说不好就是当差吃公家饭的。
明善蹙眉想了半天,忽然站起身,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神色坚定,随手提了一条齐眉棍,下山去。
周围小喽啰疑惑:“明师傅这是做什么去?”
当家的笑道:“憋久了,开荤过日子去呗!”
众人哄堂大笑。
在一片荒唐的笑声中,当家的眼望着明善,从一片暗影中闯入明月下,独行去。
等明善赶到驿站,人马皆空。
吴珊耘和罗含章已被连夜送往镇城,与裴岳相聚。
吴珊耘再见裴岳心中激动,裴岳却只上下看她未受伤,便转身出门,去赴游击将军杨彦的小宴。
吴珊耘发了一会儿愣,自失一笑,自回房中沐浴更衣,吃饱喝足,趁午间时光饱睡一觉。
醒来时天色微暝,口渴,茶壶却是空的。
吴珊耘这才反应过来,已身在边镇,许多事得自己动手。
她提着空茶壶,飘飘忽忽绕了半天,找到厨房添了热茶。这院中人口少,十分安静。吴珊耘有些无聊,提溜着茶壶转了转,不知逛到何处,听墙外有人提自己的名字。
“。。。。。。吴珊耘,你小子走的什么狗屎运?”
吴珊耘听出是随行的几个侍卫。
“吴司言怎滴了?”有个年轻些的声音问。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你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找媳妇的难处。”是最开始说话那人,说:“找媳妇就得找吴司言这样的。”
“怎么说?”朱门公子问。
“我们这号人…………其他人我出京前不认得啊,就说我认得的两个,高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不敢想,就是个七八品的小官,人家也瞧我们不来。吴珊耘也是寻常人家出身,门当户对,谁也不嫌弃谁。她是四品女官,不用等到二十七就能成亲;又是宫里出来的,那气派什么的,都拿得出手,而且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也多少认识些人;再有一条,四品女官能得朝廷供养了,就算出宫也能按月领俸禄,比我们还多,娶了她,想来真真不错。”
“比娶其他姑娘强多了,出去面上都倍儿有光。”有人插嘴道。
朱门公子问道:“你们别是一路都憋着劲儿吧。”
“有人捷足先登啊!”有人笑骂,“便宜含章那畜生了!”
“那也难说,人家不定看得上我们啊,一般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娶这么个媳妇回去也够露脸的,毕竟是大周最年轻的四品女官,还认得裴大人,说不好以后还能升。这肉被谁叼走,还有得瞧。”
众人起哄,乱糟糟的。
吴珊耘听得莫名其妙,自己几时竟成了一众侍卫的目标,不知不觉身价已高到这般让自己难以相信的地步,想当初,莫说这些京中五营出身的军爷,就是跟衙门里混口饭吃的人说亲都是想都不敢想的高攀。
她心中又惊又喜,暗暗得意,原来罗含章真有此意。
一朵石榴花咚一下砸下来,正落在她脚边。
吴珊耘便坐在这片树荫下,闲闲地回想罗含章,其实是个不错的人,方面方面都还不错。
她转念想到《女典》中规定,被临幸的宫女不能出宫,可女官却能,是算准了皇帝不会临幸女官,还是女官必然记档?想到此处,吴珊耘本能地回避,颓然的情绪难以抑制。
吴珊耘站起身,心中有个声音在说:“看吧,若是他再进一步,便就这样吧,也行,还不错。”
有了这番认识,吴珊耘这才后知后觉,果然每次出行,侍卫待她会略有不同,她这里小玩意儿总是不断,还有各种小吃食,真让吴珊耘受宠若惊,又受之有愧。
让她更想不到的是,罗含章竟然给她找了一匹小马驹,自从她骑着这马驹出去晃了一圈,莫名冒出来的小心意小玩意儿就少多了。
看得吴珊耘心中好笑,对罗含章的手段心思有几分满意,这样的人,今后在仕途上不说飞黄腾达,到底是往上走的。
裴岳也瞧出苗头,好不容易抽出一个晚饭时间,跟吴珊耘同桌吃饭。
裴岳问:“你若是想离宫嫁人,趁早些告诉我。”
吴姗耘夹着一筷子羊肉,装蒜道:“您这是说什么呢?”
“女官出宫成亲,需到别宫居住一年,才能出宫。”裴岳说,“趁如今规矩还未改动,若有这个念头,有合适的人,趁早。”
“规矩要改吗?”吴姗耘问。
裴岳笑道:“所以让你尽快想清楚,是留是走,想好了,罗含章那里我去说,直接上个折子上去,把这段时间就算进一年里去,等回去也差不多大半年了,不耽误你。”
吴姗耘不敢追问,只得顺着裴岳的话往下想。
裴岳见吴姗耘左右为难,说:“别想其他的,看你自己。你自己心里想怎样,就做,顺着心意去做事,就算错了,也就认了,不会后悔。”
可吴姗耘显然没理解裴岳的话里意思,思来想去,左右权衡,纠结难定。
再碰见裴岳,只得心虚地说:“大人容我再想想。”
裴岳自从到了城镇忙得脚不沾地,听她这话,不禁想起当初出宫时这姑娘的纠结,有些好笑,长话短说:“想明白自己要什么,就不会浪费时间在做决定上了。”话音落,人已经出了院门。
留下一脸茫然的